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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这种玩法,没个不赢钱。这些年我见得多了,好多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啊,赢了钱还想多赢,最后都很惨。”老板说。
“这种小牌局,点再背也输不了多少吧。”
“眼下这几个都是本村人玩玩,我这个局子,最多的时候输赢几百万都不止呢。”
“乡里乡亲的,输那么多以后还咋碰面啊,还是小打小闹娱乐一下好。”
“本村人在这儿押房子押地我也不让啊。夏天时,这儿经常有外地人过来,那可都是大耍,用皮箱拎钱”
“你们这儿有庙吗?土地庙也成,明天我该去上柱香,要不然好运气该溜走了。”这是我最关键的问题。
老板说:“以前有来着,谁家死个人都要去报庙,也算是个过场。后来不知咋回事儿,那个小庙总失火,烧掉了两次,第三次就没人张罗重新盖了。”
“还有这等怪事?是不是老祖宗嫌风水不好啊。”
“谁知道呢,也请风水先生看过的。我们这儿的风水,是龙脉,应该没问题。估计是跟太祖皇帝相克吧。”
“这个还真有点意思,那庙建在哪儿了?明天我去看看,也算没白来。”
“就在太祖陵碑右侧一百多米处,地基还在的”
终于打探出这些,我心满意足。回房间跟凤姐一核计,基本的轮廓就出来了。
或许当年老安头带着徒弟来过这个客栈,那时这里还是砖瓦房,就在某个房间赌博,参与者有外地过来的盗墓者?或者是本地人,但家里肯定有值钱的东西,最后被押上了牌桌。
毕竟是在他乡,别人的地盘上,赢了个盆满钵满的老安头,半夜一个人偷偷上山,埋下了赢到手的东西。
这些都是推测,还不能确定。
天蒙蒙亮时,我跟凤姐起床,带上铲子发动车,缓缓向九龙山驶去。
山脚下,薄雾蒙蒙,寒气袭人。
找到昨晚看到过的那块墓碑,我有点犯难了,店老板说土地庙在碑右侧一百米左右,可哪边是右呢?正对着的右还是面朝前的右?
好在一百多米并不远,我跟凤姐分头找,还是我这边先发现了土地庙破败的地基。赶紧喊凤姐过来。
顺着地基向山上望,都不用丈量那三十步了,隔老远就能看到山坡上有棵歪脖树。
我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拿过工兵铲,经过一片杂草丛生的开阔地,来到那棵歪脖树跟前。四下里张望一番,大清早的除了我跟凤姐,没见一个人影。
开挖,凤姐放哨,我挥动铲子。好在山坡上的土质松软,不一会儿就挖出了些规模。围绕着树根挖,最后,在那棵树朝坡的方向,半米多深的土层下面,真被我挖出了东西。
是一个用塑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包,很沉,费力拽出来,模模糊糊可见里面全是百元大钞,没有捋成捆或成沓,很凌乱,可以想见当时埋钱的人是多忙慌乱。
另外,百元人民币是红色的,可塑料内的钱币看上去都是黑灰色,估计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了。
还是凤姐眼尖,就在塑料包被扯上来,坑边的浮土纷纷滑落进坑的一刹那,她发现坑底还有东西,提醒我时那物件已经被浮土埋没了。
接着挖,这回挖出来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塑料包,剥去黏贴在上面的有些腐烂的塑料膜,展现在我俩眼前的,是一块晶莹透明的玉佛,大概有十厘米高,黄金底座,上面密密麻麻镶嵌着红绿相间的宝石。
天娘,还真挖到了宝贝!虽然心里有些准备,但真正拿到这尊玉佛,我跟凤姐还是难以掩饰内心中的狂喜。
又仔细清理了一下土坑,确定再无其他东西以后,我拎着那一袋子不知还能否花得出去的钞票,凤姐把玉佛塞进挎包,我俩有些慌张地奔回到车旁,将“钱”扔进后备箱,赶紧离开!
即将出村时,我俩被人拦了下来。
有两辆车横停在马路中央,车前站着尖嘴猴腮的鬼头陈,还有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模样的客栈老板。
他俩身后,站着几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一帮人正虎视眈眈地,等着凤姐驾驶的现代车驶近前来。
第69章 天上掉下个肉馅饼()
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前去。凤姐略显惊慌,我虽然也有些心虚,但表面上还能压得住。
下车,迎着那帮人走过去。
“各位大哥,大清早的这是摆的什么龙门阵啊。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你们这里叫龙门口村,呵呵”我故作轻松地打着哈哈。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没想到白日里看到的那个态度和蔼的店老板,板起脸来还真挺严肃,“我早就注意你了,一来就东打听西打听,还对洛阳铲感兴趣,一大早跑上山说吧,什么来头?”
那位鬼头陈这时也发话了:“别以为昨晚我看不出来你使千,每把牌只比我们大那么一点点,勾引我们上钩呢。今天你得把钱都给我吐出来!”
我心里快速思谋着,看来坚持说自己只是来此随便溜达是说不过去了,一会儿把后备箱一开就会什么都清楚。既然不能西食东眠,那就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我笑着对那个店老板说:“老板您真不愧为开店做老板的,见多识广。小弟这次来,还真是受人所托,前来取回一样东西。”
“啥东西?东西在哪儿?”店老板急切地问道。
我顿了顿说:“这不是我老家的三叔公嘛,前几天来龙城瞧病,说是心脏要做支架手术,需要一笔钱。我一个小职员哪有什么钱,他这才跟我道出了个秘密,说三年前他来过龙门口村赌博,赢了好多钱,怕带不走,就藏在九龙山下”
“你三叔公?他姓什么,长啥样?”店老板眯缝着眼问道。
“三叔公姓张,高高的胖胖的,特别能喝酒,这辈子就喜欢喝酒赌博和女人”
我顺嘴胡诌着。眼下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能让他们把我跟老安头联系到一起!
所以我故意将胡编的所谓三叔公跟老安头的形象拉开距离。另外,看塑料袋里面那些钱,没个十年八载的,不会腐蚀成那样,所以时间上我也故意往后漂移了老大一块。
“有这个人吗?”鬼头陈轻声问店老板。
店老板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后说:“好像是有个胖胖的家伙在我那儿赢了不少钱,可我记得他不姓张,好像是”
我赶紧说:“我三叔公人送外号‘张金花’,所以在外面他从来不说自己姓张。”
“钱呢,钱在哪儿?”店老板似乎相信了我说的话,不再追究“三叔公”到底姓啥了,只关心钱。
“刚刚挖出来,你们要是愿意全都拿去,就在车后备箱里。”说着我回到车子那儿,那些人随即跟了过来。
我从后备箱里扯过那袋子钱扔到地上:“都在这儿了,我连包装都没打开,一张钱没动,你们拿走好了。”
有个人伸手撕开了包装,里面的钱拢共十几二十万还是有的。他们一阵嘀咕,不知道这样的钱到银行还能不能兑换。
我再加把柴,故作轻松地问那位鬼头陈:“这位大哥,昨晚你输了多少?”
“他妈的别提了,自从你上来就一直走背运,输了两万多。”
“好,我补偿你好了,算是我没白结交了大哥一回。”
我来到车前,冲依旧坐在驾驶位置的凤姐伸出手。她假装很不情愿地从包里往外掏钱,一沓,又一沓,我依旧没有收手的意思。
“还要多少啊,昨晚你不就是带回来这两万块吗,就算我们没玩好了”
“少啰嗦,赶紧再拿一万。”我命令道。
凤姐假装气哼哼地边掏钱边抹眼泪,又将一沓钱重重拍在我手上:“拿去都拿去吧,回头你三叔公看病别想再从我这儿拿一分钱!”
凤姐的演技可真叫不错。
我冲她瞪着眼睛怒喝道:“胆肥了你,钱是你爹啊还是你妈?回家再跟你算账!”
说完我转头笑嘻嘻对鬼头陈说:“家教不严,让大哥您见笑了,这些钱你都拿去,够不够补上昨晚输的?”
鬼头陈嘻嘻哈哈上前接过那些钱,嘴里说:“够了够了,你这位兄弟够爽快的,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出的千?”
“不瞒大哥您说,我是真的没有出什么千,我哪会那玩意儿啊,只不过运气好罢了。”
“要不这样,晚上我们再玩一次,看看你的运气到底咋样。”鬼头陈收起了笑容。
这不是明摆着要抢钱嘛。我赶紧说:“这位大哥,三叔公还等着我们回去做手术呢,还是改天吧,改天我专门过来陪您好好玩一把,试试手气。”
“让他们走,”那个店老板发话了,“我想起来了,前年是有个姓王的胖子,在我店赢了二十多万,后半夜时他说去厕所,竟然跑了。钱都在这儿了,留着他俩你鬼头陈管饭吗?”
我跟凤姐终于得以逃脱。
有惊无险,一路疾驶,总觉得后面有人在追赶,凤姐就差没把脚丫子踩油箱里了。
回到龙城,可算松了一口气。我跟凤姐击掌相庆,为彼此的演技相互恭维一番。
接下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找凤姐熟识的龙城荣宝斋老板鉴定一下那尊玉佛。
那老者将我俩让到后屋,戴着一副老花镜,手里还拿着一柄放大镜,将玉佛照过来照过去,最后满脸疑惑地问凤姐:
“也没听说你鼓捣过这些玩意儿啊,从哪儿淘弄来的这物件?”
凤姐说:“我刚花大价钱请来的。”
“你花了多少钱?”
这下把凤姐问住了,她想不出该报多少是好,就向我求助,见我伸出一根手指,她也连忙冲老者亮出一根手指来。
我原本想,这么小的一尊玉佛,说出大天去一百万也差不多能挡住了,估计凤姐也是这个意思。没想到接下来老者说的话,差点没把我惊了一跟头。
“一千万?丫头你这回可是捡了个大漏啊!”老者说,“这东西应该是汉代的东西,光是这上面镶嵌的宝石,都不止一千万这个数”
“真的假的啊,那,那我两千万卖给你好了。”凤姐定了定神儿,笑眯眯地说。
“丫头您可别逗我了,”老者笑呵呵地说,“两千万只能算是个零头,就是把我整个荣宝斋拾掇拾掇打包给你,也不顶你这物件一小半的价值啊!”
真是没有想到,老安头竟然从赌徒手上,赢来这样一块值钱的宝贝。
按说凤姐也算是见过钱的人,可是面对这样一个价值连城的玉佛,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欢喜,不知道该将之放到何处才能安心。
家里保险柜,银行保险柜都想了一遍,凤姐还是犯愁:“这该是国家的东西,放银行里会不会被没收呢”
我笑着说:“有个好办法收藏,不知你肯不肯。”
“你说宝贝你快说。”
“弄个锦囊装上它,然后整天拴你裤腰上,万无一失。”
凤姐嗔怒着过来掐我。
“快别闹了,”我说,“别忘了这东西可是老安头留给他老婆孩子的。”
凤姐神色黯淡下来:“宝贝,我知道这该是人家的东西,可我觉得它跟我特有缘呢,我舍不得送走。这样,我们出钱就行了呗,让你那位狱友的家人过最好的生活,还不行吗?”
我一想也是。这玉佛虽然价值不菲,但毕竟只是块石头,不当大米也不顶白面。
目前还不知老安头的老婆儿子啥样,单就这么把玉佛交给他们,再像当初玉佛到老安头手中时一样,稀里糊涂换几个钱就成,岂不是亏大发了。
那就先由凤姐保管着吧。最后,凤姐将别墅卧室里的床垫子割了个大口子,将玉佛小心地塞了进去。
我真怕她会因为整天担心玉佛被盗,而坐下什么病。
第70章 家里住不下()
该处理一下眼前的事情了。
先联系杜秋。现如今凤姐跟杜秋已经很熟悉,听说我出来了,杜秋放下手中的事儿,马不停蹄赶到。
虽然又过去了几年,但杜秋可是比在看守所时精神多了,脸上的油刮下来可以炒盘鸡蛋,肚子圆滚得似乎马上就要临盆生产
见了我,他哈哈大笑着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邱明小老弟啊,可是把你盼出来了,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
“让您费心了,我也等着这一天,出来后要好好报答一下大哥的恩情。”
“瞧你说的,外道了不是?我的命都是你救下的。快说吧,想吃什么,只要龙城有就行,大哥我给你接风。”
“恭敬不如从命,我,我想吃开水白菜。”
“嗨,你是牢饭吃上瘾了还是怎的,开水煮白菜哪是人吃的?”
我跟凤姐微笑不语。出门,去鸿运楼。
等那道开水白菜上桌,杜秋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还真是人吃的绝佳菜肴。
席间我问杜秋:“陷害你的人找出来了吗?”
“早就挖出来了,不瞒你说,现在雅丽就在我公司上班。我听老弟你的,报仇的方式多种多样,不一定非得用砍砍杀杀那一套。我的公司蒸蒸日上,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击。”
我不住点头称是。
“现在不同了,兄弟你已经回来,我们该琢磨琢磨仇人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咋样,来我公司上班好吧?你做副总,我都忙活这些年了,也该清净一下享享福啦。”
我赶紧推辞:“不行不行,这可使不得,我没有经商经验”
“那怕啥,我先带带你,凭老弟你的聪明才智,肯定会干得比我好。”
“我先谢谢大哥的好意,这事儿先放一放,我目前还有几件事儿没办,等以后消停了再说吧。”
那天我又喝醉了,稀里糊涂回到凤姐的别墅。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了崔建国崔大哥,他眼神呆滞,嘴里念念有词:“兄弟啊,我干不过他们,我是彻彻底底的服了”
我从梦中惊醒,浑身汗涔涔的。床头有凤姐预备的红糖水,喝下几大口,舒服了很多。
凤姐像只猫一样,光溜溜睡在我身旁,样子祥和满足。
这个女人啊,衣食无忧,人美钱多,偏偏喜欢上我这么个玩意儿,跟着担惊受怕里外操劳。
我真是说不清对凤姐的感觉,是感激,爱慕,愧疚,还是依赖?
好像多少都有那么一点吧。不管咋说,我必须做到一点,那就是让她觉得认识我不后悔!
我在凤姐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像是要表达我的决心。
凤姐一下子就醒了,醒来以后一骨碌爬起来:“哎呀臭宝贝你醒啦,还难受不了?”
我将凤姐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说:“我没事儿的凤姐,谢谢你一直这么用心照顾我”
“说啥呢宝贝,”凤姐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咱们不是亲人嘛,说这样的外道话多没劲儿!你刚回来,先好好养些天,把身体养得棒棒的,然后戒烟戒酒一个月。”
“干嘛呀?”
“造小人呀,不许耍赖,你可是答应过的,过几年我岁数大了该不好生了。”
我想不起来啥时候答应过她,索性就不吭声好了。
“还有啊宝贝,你工作没了可也不能闲着,没事儿时你多去鸿运楼转转,熟悉了以后你就接过来,我不喜欢现在的杨经理。”
“你看我是干餐饮那块料吗?”
“宝贝,在我眼里,你干啥都能成,只要你塌下心来做”
“再说吧,我最近没心情顾及这些,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