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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鬼说:“警察的话不可信,娘卖逼的那帮玩意儿,骗到他们自己想要的,就不会再搭理你了。”
我说:“我也真是不想隐瞒什么,那个该死的矮个早一天抓到,我就能早一天解脱。”
徐老六说:“操你妈的别怪我说你呀邱明,跟警察不藏个心眼,吃亏的早晚是你。”
我斜眼看着这个徐老六,心里的怒火腾腾往上升。我最讨厌别人骂我妈了,即使是口头语带出的也不行,绝对不允许。但我现在必须忍着,我还没有攒够能量与之抗衡
瘦鬼老奸巨猾,看出了我的不满,用脚踹了一下徐老六:“说话别总把妈带出来,娘卖逼的,你不是从你妈逼里爬出来的?”
就在这时,末铺那边闹了起来。徐老六赶紧过去主事,原来是新收杜秋跟人起了争执。
每人一个馒头一碗汤分配下去后,杜秋端起那碗汤闻了闻,说了一句:“这哪是人吃的啊,简直就是猪食。”
旁边的人听到了,赶紧吃光自己碗里的那些南瓜,然后伸手拿过杜秋的那碗,说我来帮帮你消灭掉这些猪食吧。
杜秋不肯,不管咋说那也是有点咸淡的一碗菜,再不好吃也比干噎馒头强,就去抢夺,没抢过不说,还挨了打。
徐老六问明情况,不由分说就暴打了一顿抢夺杜秋南瓜汤的家伙,把鼻子都打出了血。
打过以后他让那家伙站在地当间,背诵监规第四条,背不下来鼻血都不许擦。
那人来到地中间,鼻孔滴答滴答往下淌血,但他不敢擦拭,高声背诵道:
“监规第四条,必须认真学习,接受改造,不准拉帮结伙,不准散布反动污秽言论,不准抢吃他人食品,不准强占他人财物。”
徐老六说:“违犯监规该怎么处罚?”
那人说:“六哥说咋样就咋样。”
“回去弄干净,晚上加班当值。”
“是!谢谢六哥。”
徐老六牛逼哄哄回到铺上,斜眼瞧了瞧我,我明白他的意思。
在这里,千万别提什么狗屁人格和尊严,拳头就是一切。
吃过晚饭开始学习,走走形式而已,大家共同朗诵几遍监规,然后训练一遍规矩:喊到谁的名字要及时应到,蹲下后要尽可能将脑袋压低,插进裤裆里是最标准的了
学习结束,杜秋的故事继续上演。
大舌头前蹿后跳无比兴奋,薅着杜秋的衣领子将他拉到地中央,大舌头郎当地嚷着:
“大家静一静,见证奇迹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我们来听一听杜秋先生是如何把雅丽小姐给强奸的。”
瘦鬼悠悠地说:“让他把衣服脱了,光腚讲那样的事儿更来劲儿。”
杜秋经过下午的磨练,羞耻心不再那么强烈,让脱就脱,或许他也明白了,不安吩咐行事也不行,还不如乖乖就范,免得皮肉受苦。
“我没有强奸雅丽,是她自愿的。
她一进屋就坐在我老板椅的扶手上,搂住了我的脑袋,然后亲吻我,还抓过我的手按在她胸脯上。
当时我还劝阻她,说雅丽我们不要这样,一会儿别人闯进来就不好了
雅丽说我刚才看过了,公司除了你我人都走光了,她还说杜老板我不要你一分钱,你就放心吧我不会缠着你不放,我只是喜欢你这个人,说着她就动手来脱我的裤子
我这东西是比一般人小些,雅丽就跪在地上用嘴巴吮,因为小所以她能够次次都亲到根部
吸吮了有十多分钟吧,然后她站起来,褪下裤子,趴在老板桌上,让我从后面干我没看到她那地方长啥样
多少毛也不知道,就能看到她圆滚滚的小屁股,还有修长雪白的大腿我进去了,确定
松紧?啥松紧,哦,真不记得了,当时晕乎乎的,没几下就射了。
射完了以后雅丽也不急着穿衣服,转身亲吻我,继续抚弄我的小弟弟。
我当时还傻傻地以为,她是想让我重振雄风梅开二度呢,因为刚才只干了一会儿,她肯定没有尽兴。
我想错了,现在想来,她就是在等人,等人来捉奸。
门突然被撞开了,从外面冲进来好几个男人。我吓得不行不行的,雅丽却并不慌张,伸手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然后扑过来照我脸就抓了一把,哭天抢地躺到地上。
我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疼。有个男的冲到我面前,不由分说就给了我一拳,嘴里骂着好啊你个老东西竟敢强奸我老婆还有两个人在那儿忙着拍照。
我当时就想,自己肯定是中了仙人跳了,被讹钱是肯定的,懊悔已经来不及。
雅丽躺在地上,哭得那叫个凄惨,衣衫不整,有半边胸罩还被扯到了外面,一看就是遭人强暴的样子。
我问那男人说你要多少钱吧,男人说我不要钱,现在给多少钱也弥补不了我媳妇身心所受到的伤害
说完他掏出电话就报警。起初我以为他是吓唬我呢,为了多讹几个钱罢了,可没一会儿,警察还真的来了。
我脸上有抓痕,雅丽衣衫被撕扯得七零八落,躺在地上嚎啕大哭,体内还有我的精液,我是百口难辩啊。
昨天在派出所关了一夜,补偿多少钱都不好使了,今天就给拉到了这里。
我的故事讲完了,各位兄弟,我冲着灯说话,句句属实,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强奸雅丽”
第41章 高手在民间()
杜秋早已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了,监舍里一片沉寂。
强奸犯固然可恨,但这样设套陷害人也着实可恶。只不过同情这种品质在看守所里非常稀有,有时也就显得特别珍贵和短暂。
当大舌头再次开始戏耍杜秋时,那种同情转瞬即逝。
大舌头显然还没有出够风头,上前一步拍打着杜秋的肩膀说:
“挺大个爷们,别他妈的尿汤汤的了,还不是因为你没管住自己那鸡巴头子,怪不得别人。说说,你为啥叫杜秋。”
“我爸姓杜,我是秋天生的,就叫杜秋了。我出生时,还没有那部电影追捕呢。”
“瞧你这一身白膘,多像一只大肥鹅,这么的,接下来你给大家表演个飞机起飞吧。”
杜秋不明白该咋表演,抹了一把眼泪,疑惑地望着大舌头。
“这样,你给我听好啊,弯腰,九十度角你会不?好,把两手往上竖,再直溜些,对啦,我说起飞你就开始跑,我不让你降落你就不能停,听清楚没?好了,预备,起飞!”
杜秋光着身子哈着腰,双手冲天,开始在监舍的过道中穿梭奔跑起来,他那白白的一身赘肉,随着跑动上下乱颤着,惹得众人不住声地哈哈大笑。
没跑几个来回,杜秋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开始气喘吁吁步履蹒跚。
“报告,飞机飞机请求降落。”杜秋一边跑一边喊道。
大舌头哈哈大笑着说:“哈哈,大白鹅,现在机场气象条件极差,不适合降落,继续飞!”
那个杜秋又坚持了两个来回,最后扑通一下趴在了地上,爬不起来了。
这戏算是演砸了,大舌头冲上前抬脚就踹,疼得杜秋满地打滚。
我对瘦鬼说:“老大,差不多就行了吧,别再闹成郭春海那样,孙队可没说不调查呢。”
瘦鬼想想也是,收拢起脸上阴沉的笑容,对大舌头说:“行了,让他歇一会儿,背诵监规,期限十分钟。”
大舌头拿过一个写有监规的纸板,砸在杜秋身上:“听到没,拿着去厕所那背下来,十分钟后考核,要是背错一个字,加罚十圈。”
杜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拿着纸板来到厕所旁边,借着厕所微弱的灯光,对着纸板念念有词。
只用了不到三分钟,他回转身,对大舌头说:“我背好了。”
听他这么说我很吃惊。我这人脑子就很好用,基本上过目不忘,但也不敢保证能在三分钟之内将监规背得一字不差,于是专注地盯着大舌头对杜秋的考核。
“你背诵一下监规第二条。”大舌头拿着纸板说。
杜秋只略微沉思了一下,开口背诵:“必须保持看守所秩序良好,不准喧哗吵闹,不准打架斗殴,不准在监室内搞娱乐活动。”
“监规第八条。”
“必须相互监督,发现有违反监规和企图逃跑、行凶、自杀等破坏活动,应立即报告,不准袒护、包庇。”
“咦,日你妈妈的,都对啊。”大舌头转脸看向瘦鬼。
瘦鬼问:“他用了多长时间?”
大舌头答道:“不到三分钟。”
“给他五分钟,让他倒背如流。”
大舌头转脸对杜秋说:“听到了没有?给你五分钟,让你把监规倒着背一遍,错一个字都不行。”
杜秋苦着脸说:“五分钟实在太少了,十分钟,十分钟行不?”
我不禁对这个杜秋再一次刮目相看。
“倒背如流”只是个成语,真正能做到的,无异于登天,这与上学时背诵课文不同,脑子里需要用特殊办法清空,然后才能装进并记住那么多不相干的文字。
十分钟时间到,我也拿过一个监规,对照着等杜秋“过关”。
杜秋站好,闭上眼睛,开始倒着背诵监规:“部安公国和共民人华中理处宽从法依情酌将者现表功立有”
我被他完全震住了,一字不差,了不得啊,真是人才一枚!
瘦鬼等杜秋背诵完了,探过头来问我:“咋样?”
我说:“此乃神人也!”
“娘卖逼的,就这么放过他?还真有点可惜,个强奸犯。”
我赶紧替杜秋说情:“大哥,你也听到了,他是被陷害的,再者说这倒背如流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既然他做到了,我看就放过他吧,要不然有损您的威信呢。”
瘦鬼想了想说:“鬼知道他是不是在编故事呢。算了,暂且饶了他杜秋,穿上衣服滚回去睡觉,明天开始负责擦地。”
那个杜秋得到了解脱,临回铺前向我投来感激的一瞥。
临睡前,我拿出儿子和刘琳的照片,怎么都看不够。我现在还不敢去想能够早一天出去,与她们团圆,只盼着矮个裴永庆能尽快伏法,然后我就洗脱罪责,或许能马上释放呢,即使定罪收监,在监狱就能在探视的日子见到她们娘俩。
九点钟准时熄灯睡觉。杜秋带给大家的不仅是快乐,还有些疲惫。
没一会儿工夫,鼾声磨牙声此起彼伏,汗味腋臭味脚丫子味混杂在一起,恨不能让你深吸一口气都会晕过去。
我刚迷瞪过去不长时间,外面传来开铁门声,紧接着就听有人喊:“邱明,出来!”
我心里有些打鼓,这深更半夜的,会是什么事儿呢?难道矮个裴永庆有了消息?
瘦鬼拉着我说:“半夜提审多半不是好事儿,兄弟你当心些。”
他的话更加令我忐忑不安。出了监舍门,赶紧抱头蹲在墙边。门锁上后,孙队拉我起来,说:“这次就不给你戴铐子了,跟我走。”
走廊里光线昏暗阴森恐怖。孙队挽着我的胳膊,径直去了他的办公室,高队也在。两个队领导晚上都在所里,很稀奇。
进屋后,孙队抽出支烟递给我,并给我点上。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孙队是个非常和善的人,虽然喜欢骂人,但心眼很好,相比之下,高队要冰冷严肃很多。
“邱明,今天到了用你的时候,刚刚接到通知,明天,不,应该是今天,上面要来检查工作,记得你说过,自己能做些宣传事项,所以得赶紧出两块欢迎检查的版报,另外,高队写的汇报材料你也给看一下。”孙队说。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闹了半天是这事儿啊!
干这活我拿手,黑板有吗?广告色有吗?墨汁有吧一一落实好后,我便开始忙活,先给黑板涂上墨汁,等干的时间,给高队看稿子,婉转地指出缺陷,提出修改意见。
这在我看来小菜一碟,可是帮了他俩的大忙,唯唯诺诺,我俨然成了救世主,而不是关押对象。
接着忙活板报,这时才发现没有毛笔,只有个刷墨汁用的板刷。
这难不倒我,我用手指蘸着广告色照样可以写字画图。第一块板报写上醒目的“欢迎上级领导莅临检查工作”大字,一角处画上鲜艳的花草以示热情;另一块图文并茂,展现二看和队里的新容新貌。
画配图我不费劲,可文字上却伤脑筋,关键是我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孙队拿来二看概况,可以在报眼上简介一番,接着都由我现编文字,说嫌犯们被管理得多么次序井然,思想工作多么深刻到位,干警多么贴心感化得犯人痛哭流涕都不舍得离开了
瞎编呗,鬼都不信。后来实在没词了,我就加进去嫌犯们自觉开展背诵监规活动,有的疑犯能将监规倒背如流
“妈了个逼的,真的假的啊,邱明你可别瞎扯犊子,真章时做不到露了馅可不是好玩的。”孙队看过那段文字后说。
“是真的孙队,昨天的那个叫杜秋的新收,十分钟就能将监规倒背如流了。”我说。
“真的呀,那太好了,领导下监可以让他表演一下,妈了个逼的,就怕是郭春海那个精神病这关不好过,你回去后给班长带个话,让他再落实一下,别出啥纰漏。”
忙活完,孙队扔给我一盒玉溪烟,我连忙表示感谢。孙队笑着说:
“不用谢我,妈了个逼的,你现在是二看最富有的人,那个叫凤姐的一次就给你留下五万块呢,够你花费的了。她说是你老婆,你咋不承认呢?”
我说:“真不是我老婆,起码,不是法律意义上的老婆。”
“妈了个逼的,你还挺花嘛。走吧,我送你回去。今晚你也睡不多一会儿了。”
我没明白孙队话中的意思,跟他回到监舍。刚躺到铺上,我听到末铺那边传来一阵抽泣声。
这么晚了,谁啊这是?循声望去,是杜秋蒙在被子里哭。
可怜的人啊。
想了想我起身来到杜秋身边,轻轻拍拍他。他拿开被子,见是我,赶紧坐起身。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他小声说。
我坐到他身边,拿出那盒玉溪烟打开,抽出一支递给他,自己也叼上一支,点上。
这时候不需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要有个人在身旁陪伴自己,就是最好的慰藉了。
我俩默默地抽着烟,杜秋不时叹口气。我拍拍他肩膀说:“还觉得窝囊是不?”
“我家里有两个上大学的乖女儿,现在不知啥样了呢,有了我这么个丢人老爸,今后可咋做人啊,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既来之则安之吧,赶紧想想案子的事儿,找个好律师,为了你的女儿也要挺过去。”
“我现在也差不多知道是谁陷害我了,能我缓过这口气,绝对不会就此罢休!能问问,小兄弟你叫啥?”
“我叫邱明。”
“我记住你了,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只要不死,老哥我一定会报答你对我的好”
走廊里又一次传来铁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难道又该有人上路了?
第42章 迎接检查()
先是听到其它监舍开门动静,接着轮到我们四班,铁门打开,冲进来几个持枪武警小战士,高声命令道:“起床,蹲好!”
大家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到墙边抱头蹲下。
“把衣服都脱掉扔到地上,都去外场等着。”又有人下达命令。
所谓的外场,与监舍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