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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张佳文恰好把苹果削完,递给妤绯说:“好了,可以吃了。”苏妤绯推开张佳文的手问:“我到底怎么了?”
“你忘了?”张佳文咬咬牙,“天使之城那晚你受伤严重,恰好碰到一位大叔,他把我们送到医院,帮你交了住院费,这是缴费单。”
张佳文将缴费单递给苏妤绯,妤绯接过缴费单,看着上面的签字:周以侠。
“算我们运气好,碰到的那位大叔恰好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张佳文看着发愣的妤绯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愿欠人人情,所以我就把缴费单拿过来了,以后有钱也好还。”
“谢谢,”苏妤绯将缴费单紧紧攥在手里,佳文见妤绯此时的状态害怕自己说漏了什么,赶紧借口出门,在门外默默擦泪。
王楠看见张佳文说:“你怎么了?不会跟她说了吧?”
张佳文抹干眼泪说:“我不敢。”刚说完,眼泪不自主地溢出。
第98章()
苏妤绯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独自一人走在狭窄的走廊,无意中听见两个护士的对话。
“12床的小姑娘挺可怜的,年纪轻轻就出了这个事。”
“是啊,我听说是院长把她送进来的。”
“你说,她会不会跟院长有什么关系?”
“这事不好瞎说的,只是这个小姑娘今后不能生育了。”
“真是可怜哪。”12床?苏妤绯低着头看着扶栏上,张佳文走进病房见妤绯不在,便满走廊地找,最后在大厅里找到妤绯,她拎着开水瓶站在妤绯跟前问:“你在这儿啊,我到处找你。”苏妤绯没有抬头,轻声问:“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什么事?”张佳文不解,苏妤绯起身,平静地问:“真的没有了?”张佳文被苏妤绯的反问吓住了,战战兢兢地回答:“没有。”她是答应过王楠的,这件事打死也不说。
苏妤绯冷笑着说:“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她忍住眼泪说:“医生是不是说我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了?我是不是怀孕了?然后又流产了?”
“妤绯,你冷静点,医生只是说几率比较高,没有百分百。”张佳文无力地解释着,苏妤绯擦干眼泪,绕过张佳文走回自己的病房,将自己闷在被窝里,王楠赶到的时候,苏妤绯依然谁也不见,王楠没有强逼妤绯,只是坐在身边说:“虽然事情很糟糕,我们换个思路去想,如果没有天使之城这件事,你会选择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苏妤绯将被子下扯一些,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王楠问的问题自己不曾想过,她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不会。”
“所以,老天只是在帮你做这个选择,没什么可伤心的。”
苏妤绯睁开湿润的眼睛,窗外的月光直射进来,乡村的夜寂静得让人万分留恋,她起身走到窗前,四周只有屈指可数的几盏路灯,外面一片安静,妤绯靠在窗上,闭着双眼,不曾认床的自己今晚竟然没有一丝睡意。此时,手机“嘀”了一声,苏妤绯拿起看了看,回了句:“还没。”
下一秒,手机响起,妤绯接起:“喂。”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没事,恰好我也睡不着。”妤绯边说边上床,“你呢?怎么也睡不着?”
“我一个夜猫子,早睡才奇怪。”
“也对,创作需要安静的环境。”
“你……”电话那头欲言又止,苏妤绯噙着笑耐心地听着,“你会去北京看他吗?”
“我明天去北京,你呢?”
“我最近比较忙,不去了。”
妤绯放下手机,躺了下来,曾经以为自己跟左诗岩爱着同一个男人,后来才发现,只是闹剧一场,可她们再也没有机会成为朋友了。妤绯被鸡鸣声叫醒,昨晚忘记闹闹钟,幸好没有睡过头,她起身理好行李,下了楼梯见到一桌的早餐问:“你哪里买了这么多早餐?”
佳文转头一笑说:“中宇带的,我们这儿去市区坐公交要一个半小时,中宇昨天不是正好晚班,就叫他带了。”
妤绯会意地笑了,佳文说:“他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妤绯拿起馒头啃着说:“这么多吃不完。”
“没事,我们当午饭,你几点的火车?”
“11点。”
“叫中宇送你去吧。”佳文在洗碗槽边洗着碗,妤绯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乘车去,宝宝醒了吗?”
“夜里醒了好几次,现在睡着了。”佳文说着,一脸疲惫,想必夜里起了好几次。
“佳文,见你这么幸福我就放心了。”妤绯看着佳文的脸,虽然眼角已经泛起细纹,却遮不住她眼睛里的幸福,张佳文放下手中的活问:“你什么时候也让我放心吧。”
妤绯尴尬地躲避着佳文真诚的眼神说:“我上楼拿行李。”
张佳文将妤绯送到火车站,看了下时间,十点钟,把行李递给苏妤绯说:“路上小心。”妤绯接过行李:“嗯,有机会回市的话一定要来找我。”
“好。”
妤绯走进候车室,张佳文朝她挥挥手,妤绯朝她笑得灿烂,转身进了候车室,前往心心念念的北京。
第99章()
回程的列车上,苏妤绯早已累得闭目养神,她以为自己至死不渝的爱伴随着时光渐逝仍然记忆犹新,可当她真真实实地站在他的墓碑前,发现时间带来的不仅仅是遗忘,还有陌生。
妤绯睁开眼睛,向窗外看去,那天在公墓见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蕴宜还像以前一样漂亮,只是脸上有着单身妈妈特有的辛酸,之前妤绯没见过这个孩子,孩子很可爱,有点像他。
蕴宜告诉自己要把连承诺的墓迁到上海,一家人好团聚,跟她说,如果想念,可以去上海看他。
苏妤绯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自己不会去上海看他了,她这次来北京,是为了跟过去的那几年告别。困在原地这么久,总该走出去看看外面的精彩。
那天,站在离墓碑不远的台阶上,她看着一家三口相聚的场景,自己的确局外得明显。
妤绯捡起飘落在她跟前的树叶,轻轻撕成两半轻声地自言自语:“承诺,你知道我不喜欢阴阳两隔,所以不得不跟命运握手言和。”
她微笑着将树叶往前扔去,留在空中的右手轻轻握成一个拳头。
曾经有人问她,愿不愿意一起离开,妤绯低下头,根本不需要思考这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
经过将近20个小时的路程,妤绯拖着行李走出火车站,原本周柏帆要来接她的,谁料,中途他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周院长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在急诊手术。听他的语气和隐隐约约恐惧的情绪来看,情况不容乐观。妤绯站在市昏暗的夜空下,等人来接。
不久,一辆私家车在苏妤绯跟前停下,车窗缓缓摇下,探出一个脑袋,妤绯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老三家里出事了,还挂念你这么深夜的打不到车,你不知道,这么多年,他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还是因为你的事。”季嘉眄苦涩地笑着看向苏妤绯,妤绯客气地说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季嘉眄下了车,将行李装进后备箱说:“没什么麻烦的,我是夜猫子一个,倒是老三,我听说他爸摔得挺严重的。”
苏妤绯上了车,问:“什么时候摔的?”
“大概六点钟,老三七点给我打的电话,说他爸在抢救。”
“抢救?这么严重。”
“是啊,说实话,周叔叔人还是挺好的,希望他躲过这一劫。”季嘉眄声音低沉,“你还住在老地方?”
“已经不住那里了,”苏妤绯指着前路,季嘉眄顺利地开进小巷,停在铁门门口,朝昏暗的房子看了一眼,问:“你一个人住?”
“现在是。”苏妤绯解开安全带,“谢谢你。”
“不客气,再怎么说也同学了一年。”季嘉眄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递给苏妤绯,“一个人住万事小心。”
“我会注意,谢谢。”苏妤绯送走了季嘉眄,搓了搓全是冷汗的手,不是因为季嘉眄当年的徇私,而是因为此刻是否抢救成功的周院长。
妤绯进了屋,开了灯,从柜子上拿了一瓶水猛喝,那年的情景忽然之间浮现,她紧张地绞着手指,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医生护士前前后后地忙碌着,在满是伤痕的父亲身上按压,却怎么也按不回他的心跳,那一天,他们三个人躲在病房外,朱晴晴紧紧抱着自己的腰,而她也只敢偷瞄,就算再坚强的心也承受不了父母双亡的痛。
苏妤绯深呼吸一口气,回过神来,水差不多喝了一半,起身准备洗漱睡觉,无意间瞄到桌子上的一封信。
她慢慢打开,字迹清秀无比,跟她的人一样,看完一整封信,苏妤绯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他们的离开在她的意料之中,可亲眼看到这些,心里还是有些许地难过,环顾四周,寂静的空气里带着微微霉味,柜子上的三人照也消失无踪,苏妤绯放下信跑到楼上,他们房间整整齐齐,只是柜子里的衣服少了一大半,妤绯跌坐在地上,原来他们做好了远行的准备,苏妤绯懊悔地捂着脸,这真是自己所愿看到的结果吗?
安静无声的房间里传出了声声哽咽。
妤绯走进奶茶店,朝新来的员工打了声招呼,小姑娘慌慌张张地道了声店长好,妤绯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女孩子自己不过相处了一个月,却由衷地喜欢上,不做作,不奉承,胆子略小,干活兢兢业业,小沐看见妤绯,朝女孩使了使眼色说:“晴天这姑娘不错,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店里都是她打理的,打理得井井有条。”
“嗯,看出来了。”妤绯穿上围裙说,“谢谢你,小沐,这段时间辛苦了。”
“我职责所在,你呢?这段时间去大连干吗?”小沐佯装嗔怒,“竟然连周医生都瞒着。”
“原来周柏帆知道我去大连的事是你告诉他的。”
“是啊,那天他一进门没见着你就问,我当然告诉他了,难道要我说你失踪了吗?”小沐一副自己占理的样子让妤绯无可奈何,最后妤绯轻声说:“小沐,以后周柏帆是周柏帆,我是我,不要混为一谈了。”
小沐打趣的表情忽然愣住,她也有点弄不懂她这个店长了,周医生虽没有家财万贯,至少不穷,如果落到自己身上,那也算自己前世修来的福气了,而苏妤绯竟然无动于衷。
小沐识相地去干活了,妤绯从柜台里抽出一本书,正午时分,店里客人少,百无聊赖之际,她会选择看些书来打发打发时间。
书看得累了,苏妤绯抬起头看着店里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叹了口气,天气越来越热,想必选择白天出门的人也少了,她扫了一眼同样没事可做的店员们,压低声音喊道:“小沐。”
小沐搁下手机走到妤绯面前问:“什么事?”
“我先去办点事,傍晚再过来,”妤绯交代好了一些事,拿起身边的包离开门店,午后的阳光正猛,直直照射下来,虽未到夏至,却已有夏天的味道,她来到医院的监护室门口,如果真有季嘉眄说得那么严重,最应该住在这里。
妤绯轻车熟路地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阿姨,妤绯笑着问:“你好,我想打听一下,周院长是住在里面吗?”
阿姨上下打量着苏妤绯,说:“你是院长的什么人?如果是亲戚,现在还没到探视时间,等到了探视时间再来。”
“我只是一个受过院长帮助的人,想来看望一下他。”
“受过院长帮助的人多了去了,你还是先回去吧,等转到普通病房再去探视吧。”说完阿姨将门关上了,妤绯吃了一顿闭门羹,她看了下手表,的确还没到探视时间,走到一旁的家属等候区坐了下来。抬头盯着重症监护室几个字看了很久,四周自己再熟悉不过了,那年,自己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一个月。
监护室的门打开了,门口的家属涌了上去,焦急地询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看亲人,妤绯紧紧扯着包带,紧张地看着这一幕,见一个个人进去出来,好不容易凑上去问:“周院长的探视是什么时候?”
“周院长?”护士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纤瘦的女人,“你是院长的家里人?”
苏妤绯摇摇头:“院长是我的救命恩人。”
护士会意,笑着说:“你有心了,现在院长亲人探视时间都不够,再说,院长救过那么多的人,见不过来的。”
“我不一样。”妤绯打断护士的话,抬起头紧张地看着护士,“因为,因为,因为我是周院长的儿媳妇。”苏妤绯抿紧嘴唇,护士一脸诧异,脑子飞快地转着,打探着:“周柏帆结婚了?”
“我,我是他的女朋友。”
“那我进去问一下。”护士将门关起来,几分钟后,门开了,护士对苏妤绯说:“进来吧。”苏妤绯穿上衣服,站在监护室第二扇门口,时隔多年,她再次进走这个让人感到无比压抑的地方,竟然还有些心惊胆战,里面一如既往的是此起彼伏的嘀嘀声,护士领着苏妤绯来到周院长的床前,身边坐着一个女人,紧紧握着周院长的手,此时周父双眼紧闭地躺在不大的床上,全身插满管子,胸口随着身边机器的运作跟着起伏,当年,自己也是如此绝望地握着父亲的手,希望他能够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给她今后的路出出主意,可是,天不遂人愿,才几天时间,病床上消瘦的父亲再也没有醒过来。妤绯故作镇静地站立着,十指早已紧张地绞在一起,精神紧张,以前的种种浮上心头,周柏敏转头看着苏妤绯:“谢谢你来看我爸。”
周柏敏眼眶凹陷,满脸泪痕,连声音也是嘶哑的,可见伤心欲绝,妤绯没有笑,无力地说:“周院长会躲过这个劫的。”
周柏敏哭着点点头,护士给苏妤绯搬来一张凳子,妤绯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周父,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周柏敏打破尴尬:“柏帆等一会儿就来跟我换班,你是要等等他还是跟我一起走?”
“都行,”妤绯说,“周院长,请原谅我以你儿媳之名来看你。”
周柏帆身着白衣匆匆而来,进监护室看见苏妤绯着实一愣,妤绯朝周柏帆笑了笑说:“我来看看周院长。”
“谢谢,”转而对周柏敏说,“姐,今天我来守夜吧。”周柏敏点点头,给苏妤绯使了个眼色,妤绯对周柏帆说:“我跟你姐先走了。”
“嗯。”
周柏帆走到周父身边掖一掖被子,随即坐了下来,才几天不见,周柏帆脸色苍白,此刻他旁若无人地跟周父聊天说话。妤绯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跟着周柏敏离开监护室。周柏敏脱掉衣服说:“我跟周三都清楚爸爸的病情,我们都在挽留那一口气而已。”然后看向苏妤绯,“我能跟你聊聊吗?”
苏妤绯点点头,周柏敏缓慢走着,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我知道周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所以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要么稍微给他一点爱,要么让他彻底死心。”苏妤绯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周柏帆一点点爱,但是后者她是可以做到的。出了医院,周柏敏便和妤绯告别,她笑着说:“我知道,这样要求你不合理,可是原谅我多为我弟弟想一想,为了你,他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当年,有个难得的机会出国留学,他竟然放弃了,之前不知道原因,现在应该猜到了,我挺怕万一父亲一走,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