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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简垚心口一阵酸,一阵疼,想起封邪那日在桃花坞的话,即使到最后一刻他也是相信她的,相信她不会害他,可她手中的刀明明高举着,难道说还不让他伸手挡一挡吗?
“我没有错,我只想活着!”封邪在营帐内曾跟她说过的话,是啊,谁也没有错,他们都只是想活着。
“姑娘?姑娘?”
老人见简垚发愣,好奇的碰了碰她,简垚一惊,连忙抱歉。
“老人家不必为一把琴挂念至今,那人惜琴,所赠之人也必定惜琴,老人家既早已允诺要将琴送他,那您与这把焦尾的缘分也便是尽了,其他的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第227章 三嫁4()
老者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姑娘的话让老夫豁然开朗,真是聪明的孩子,可惜老夫没有另一把焦尾,不然,必赠与你!”
简垚淡淡一笑,缓缓走近琴台坐下:“老人家,我这就把曲子奏完,曲终以后,你我都不要再有遗憾了!”
说完十指轻扣,美妙的乐音流泻出来。曲之将终,简垚是说给自己听的,封邪的笑也好,怒也好,柔情也好,霸道也好,都终结于不周山巍巍的青葱之中,从此两人身若两分,心亦两分
黑暗的夜,没有任何光亮,身旁未燃烬的纸钱烟尘里,有火光一闪一闪。简穆塍搬了把椅子坐在屋檐下,对着月亮,把赤*裸的双脚放在走廊的石凳上,一口口啜饮着烈酒,享受习习的凉风,享受暗夜里白昼没有的静谧和和谐。然后回忆起一些和宿离、云袖甚至是和幽兰的往事。那时候,与宿离的莫逆,云袖的柔情,幽兰的娇媚,都是幸福的过往,尽管他没有珍惜,但又怎能说他不曾动过心?而简垚呢?简穆塍不愿去想,也许幽兰说得是对的,简垚会恨他也是他的自作自受!但是他没有选择,低头看着手心中荧光灼灼的虎符,宿离的脸仿佛就在掌心,尽管是带着嘲弄的。
简穆塍低语:“你笑我吧,哪怕一切努力都是痴心妄想,我也不愿放弃,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包括简垚,她的心悬在另一个人身上,他却还在坚持着当初送走她时的诺言。可是这又能怪谁呢?如果上天还记得留给他简穆塍一点点的东西,他也不会变得如今这样狠,手刃自己妻子和兄弟的痛楚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起身在回廊下踱了几步,简穆塍还是向着紫菀殿走去,尽管他知道此时的简垚并不想见他。
行到大殿的入口处,发现依旧的冷清,简垚独自坐在花园内,身旁袅袅的薰香将甜味送出十里。
“你在做什么?”
简穆塍问,简垚知道他来,却依旧一个姿势,背对着他望向夜空。
“穆塍哥哥在做什么?”
简垚不答反问,简穆塍走到她身边坐下:“刚刚再想过去,现在在想未来!”
简垚一笑:“我在不在你的未来里?”简垚的话多少有些讥讽,简穆塍心口一涩,苦笑道:“你就留在这里,在我身边!其他的事我来安排,从此以后你不必过问!”
简垚摇头轻叹:“有人说,一个人之所以会愿意在困难的时候去努力,是因为他记得快乐和幸福时候的感觉,尽管快乐和幸福在人的一生当中,并不是十之八九,可那仅有的一分快乐,还是会令人难以忘怀,就仅仅是为了这一分的快乐往往有人会为了它一生奋斗。可是穆塍哥哥,你快乐幸福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如今你记忆里的人一个个都离你而去了,到最后你还能找回你的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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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三嫁5()
简垚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刀刺入简穆塍的心口,他会记得和宿离比剑、赛马;会记得他们四人一起在雪地里堆的第一只雪人,会记得他和宿离背着云袖和简垚满世界的疯跑,我会记得送给云袖第一只花时,她满脸的娇羞,会记得宿离将黑棋军副督统的印信交与他时,自己曾经那么的感动过,会记得云袖曾经那么认真那么深沉地爱过自己
但他明知道最后众叛亲离的痛苦远超于得到权力的快乐,可他还是不愿放弃,至少他现在还有简垚。可他不愿强行束缚她,也不想为自己的野心找任何的借口,他要的不是她的怜悯,如果不能得到她的心,留下一个躯壳又有什么用呢?
“也许”
简穆塍的目光不如白日里的冰冷,他看着简垚,着几分无奈、几分怜悯、几分压抑的爱意,或许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什么都不会忘记,那么就永远都不会爱上别的人,他的感情世界只有简垚
简垚突然不明白简穆塍的目光,他在怜悯什么?怜悯自己那遭到亲人算计和爱人利用无望的爱情?胸中突然积攒起一股怨气,男人有什么?权力真的那么好吗?既然这样,我也可以!
她站起身,半垂下眼睑对简穆塍冰冷的说道:“穆塍哥哥不必帮我安排后路了,前日我已修书往天都,向那加禀明我愿意嫁与他为妻,从此以后我便是天后,便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族人的仇就让我来报吧!”
简穆塍定定地看了简垚许久,这样一个女人已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嫁了也好,只要不是封邪,他现在希望的也只是她能幸福,离开那个人也许就能幸福了吧?!
简穆塍转身只淡淡说了句:“随你!”便消失在夜幕之中,简垚眼睛被泪水压抑的生疼,总觉得事情不该这样,于简穆塍的,于封邪的,于即墨的,可偏偏要走到这样一个结局。至于现在,她愿意一个人留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爱情,愿意把对封邪的爱永远保留下去。爱情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虽甜且苦,虽美也悲,也许自己真的不需要而已
望着夜空发着呆,觉得很累很累,闭了眼睛,却睡着了在简穆塍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中睡着了
凤冠霞佩,大红羽衣,华丽暖轿,漫天飘散的喜乐。
这一天,简垚再次出嫁,和五年前一样,满城寂然,乱红飞过,天地苍茫。简垚静静的坐在大红暖轿里,没有一丝温暖地和穆塍哥哥告别。
驿路古道旁,艾朝凄凄。简垚一身火红盛装在东隐高高的城门口盈盈而立,简穆塍眼中似遥远的海涛,只以为轻轻翻滚,却实则波浪汹涌。简垚心口一软,看惯了穆塍哥哥得意飞扬的眸子,却不知他也会有今日这般的哀戚,像黑洞一般要将人整个吸进去。她确信简穆塍对她的爱大不过权力,她确信一次次的远嫁只是成就他霸业的踮脚石,她确信如今的穆塍哥哥心冷如冰,她确信可简穆塍却向她伸出了手,仅仅一个拥抱?
第229章 三嫁6()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拥抱,她不想拒绝。简穆塍伸出了手,将简垚拥住,简垚一闭眼,发髻上的荼蘼花簪轻轻滑落,“叮”一声落在地上,仿佛心碎的声音。
简穆塍放开简垚,弯腰拾起那雕金镂花的花簪,缓缓扬起手为简垚插起,手指下落时轻划过简垚白玉般的面颊,却感受到简垚身体轻微的颤抖。
“简垚”
他开口,头顶的梧桐叶绿意融融,投在简穆塍的脸上,摇曳出一片伤感的扑朔迷离。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永远等着你”
简垚本想坚强的说离别,不料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她失态得背过身去,哽咽了声“保重”便急急登上嫁车随着大队人马而去。
嫁队离城门越来越远,简垚忍不住撩起帐帘回头看去,简穆塍的身影依旧立在驿道边,由近而远,由清晰到模糊
看着他的身影,简垚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里,无法出口,只能怔怔的流泪
虽说陪嫁丰厚,但简垚的此次出嫁并不风光,天都的长老们极其反对这门亲事,一说简垚不洁,二说她有祸国之貌。可那加还是顶着层层压力派来了迎亲喜队,为此,天都皇城闹得不可开交,那加的表哥燕王唐青乘此大力讨好各大长老,民间流传,长老们却有废王新立的想法。
一阵风过,轿子的珠帘纷飞,简垚想起两月前的桃花坞,想起了柴草屋檐下的风铃,就是那昔日呵,在叮当清脆的声响里,倚在封邪宽阔的胸前,肤如凝脂,手似柔荑,封邪就着自己的手,将美酒一饮而尽,那是什么样的意气风发,轻怜蜜爱?
可如今的桃花坞是不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天边的太阳艳红如血,地平线上有紫灰色的云彩,太阳慢慢西沉,晚风阵阵,黄昏于这一刻终结,黑夜自这一刻交替。简垚抬头看着过早现于天际的天狼星,不由的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山崖上封邪一只手下意识的在剑柄上轻轻的摩挲着,看着山谷中火红的喜队,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查觉的微笑。
他身后是数百名彪悍的士兵,一个个都有着北方男人特有的高硕身材,粗狂有力,让人有不寒而栗的畏惧。
“王?”
封邪左手一扬,金发在风中张扬,丝丝纠缠缱绻的黄沙。眼里有奇异的光芒掠过沙尘汹涌而入,吞噬万物。缓了片刻,但见他唇角一扬,慢慢吐出一个字:
“抢!”
顿时间,马蹄狂乱,震天的呼喝声响彻了山谷,山脚下那队喜队显然受了惊,人仰马嘶,乱成一团。数以百计的野蛮大汉骑着马冲散了队伍,杀声遍野,血色飞溅,身着铠甲的天都士兵将简垚的马车团团护住,警惕的注视着这些野蛮的大汉。
“哈哈!头儿发话了,东西、女人谁抢到归谁,留下马车不动,男人……统统杀光!”
为首的一个壮汉,嚣张得甩着马鞭,指着那些护着马车的士兵张扬的呼喝着。
第230章 抢婚1()
“你们是谁?竟敢截天都帝后的喜队?”
士兵里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恨恨的发话,但隐约能听出一丝胆怯,这支喜队说起来也是太过张扬,二千名士兵护卫,二千名仆从随队,一千八百箱的嫁妆,这放在哪个土匪眼中都算是让人流口水的肥肉,但队列前张扬的鹰形旗帜足可以吓退所有垂涎的狂徒,天都帝王的迎娶队,谁人敢截?
“我们?哈哈,说了也没用!死人没有记性的!兄弟们!杀!”
话音一落,刀枪摩擦,队伍中的人眼见着又倒下一片,有些骑马的男人已经开始捕捉四处逃窜的女仆,一旦抓获就立马抱至马背上撕扯其外衣,惹得山谷中哭声、哀嚎一片,浓重的血腥味四处弥漫,男人欲*望的狞笑刺痛了简垚的耳膜。
“住手!”
珠帘一动,一身火红的简垚走下马车,为数不多的士兵护在她身边,那队人马一见简垚全都停了下来,坐在马上愣愣地看向简垚。
“我要见你们的头儿!”
简垚冷静地看着先前发话的那个壮汉,只见他发丝不羁散乱,赤裸着黝黑健壮的上身,马背上已经挂了一名**的女子,见简垚看他,猛地收回痴迷的目光,一掌挥开身下的女子,完全不顾她摔下马背的哀泣。
“我就是头儿!”他向着马背下啜了一口,色迷迷地看向简垚,露出张狂的笑。
简垚见状,“噌”地拔出身边护卫的利剑,横在自己的勃颈处,无法忍受的喊叫起来:
“让他出来!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大路,一个黑影疾驰而来,黑影在黄昏最后的阳光中越来越清晰,渐渐近了,果然是封邪,一袭随意的匪徒装扮,露出肌肉纠结的胸膛,满面风尘之色。
熟悉而陌生的脸,逼近。简垚金色的眸里燃着火焰的绯红,如夜色深沉。合上双眸,那五百墨骑鲜血四溅,就在那双湛蓝的眼眸中消失怡尽,简垚紧紧咬住下唇,剑锋一转,直指封邪:“我是天都帝后!大王的妻子你也敢抢?你们北里不怕黑将三十万铁骑的讨伐?”
封邪翻身下马,一阵风似的向简垚奔来,扬手之际,简垚身边的士兵已纷纷倒下,劲风一带,简垚已然在封邪的怀中,仰起头,见他唇角带笑,一字一字地说着:
“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简垚双目所及之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她恨,恨封邪的残忍,恨他的纠缠,甚至恨自己心中那一点点的雀跃,前方大路上的身影越来越近,在黄昏最后的阳光中渐渐清晰,熟悉而陌生的脸,如湖水般湛蓝而美丽的眼睛,以及那有力的双手。同样这双手给过她痛苦,给过她快乐,现在它却又紧紧的将自己抓住,他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侍从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他说:“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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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抢婚2()
然而身心巨大的疼痛在这一刻,完全遮掩不了整个人投身在他怀抱的那种剧烈的幸福感,我爱他呵,简垚悲哀的哭着,尽管他欺骗自己、利用自己,却怎么也停止不了对他的爱。在这个黄昏的时候,在驿道飞扬的尘土中,最心爱的男人,用他坚壮的手臂让她栖息在他温暖的怀抱,就这样在马上狂奔着,穿过群山,越过河流,简垚多么希望他要带自己去的不是寒冷的北里,而是最永恒,最不灭,真爱一直停留的方向,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是自己仍可以抬起眼穿透一切的黑暗和苦痛,看到他微微昂起的脸容上随风飞扬的金发,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多希望狂奔的情路上能忘掉了他的风雪,忘掉了他的身份,任凭他的金发缠绕自己的面颊,代替所有可能的泪水
简垚被猛地丢进一个软榻上,周围铺着厚厚的裘绒和毛皮,在封邪的马背上颠簸了一天一夜,一路向北,路途上开始有隐约的风雪,气温也骤然寒冷起来。
连天的疲累使简垚精神有些恍惚,但还在封邪压上她身躯的那一刻猛然清醒过来,她挣扎着,愤怒地喊着:“那加不会放过你的,封邪!北里的百姓都会因你的鲁莽而受到惩罚!”
封邪闻言从简垚的胸脯上抬起头,双眸牢牢锁定简垚秀美的脸庞,哧地一笑:
“什么惩罚,他天都出兵总要有理由有证据吧!人证呢?物证呢?”
简垚一愣,忽地想到那些人对封邪的称呼和穿着,当下反应过来。封邪见她明白了,得意地直起身,回身去取案上的美酒,边喝便看着有些呆愣的简垚。
“帝后的嫁队不过是遇上了不识好歹,胆大包天的山匪,那些乌合之众居无定所,那里去找?至于帝后嘛”
封邪故意拉长了声调,俯下身子扳过简垚肖尖的下巴,微微一笑:“没了你,天下有的是女人,那些帝阁的长老不会喜欢一个有污点的帝后的,你被人掳,怕在他们心里是求之不得吧,谁能救你?除了你穆塍哥哥,谁愿意冒险?就连即墨怕也不会再信任你了吧?”
简垚的金眸黯然,垂首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封邪,你是我见过的最卑鄙的人!”
封邪仰头哈哈大笑:“不要太天真了,这世上,谁不是自私卑鄙的?弱肉强食本就是恒定不变的生存法则,简垚,你说我卑鄙,当年把你嫁到南阳的简穆塍不卑鄙吗?用利益诱惑楚毓的你不卑鄙吗?”
简垚听罢封邪的话,仿佛一盘冷水泼下来,淋淋漓漓的洒了一身,洒得全身的血都冷下来,不由得紧紧的咬住下唇,“封邪,你劫了我又有何用?我不是温柔恭顺的女子,你就不怕秀榻旁锐利的尖刀?”
封邪淡然一笑:“我若是怕你,也不会将你留在这世上,简垚,你我还有那时太乙殿、桃花坞的一段缠绵,我不信你忘了!”
第232章 抢婚3()
“我没忘,封邪,你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