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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指环是王后身份的信物,据探子回报,在南阳边界的深山脚下,有绝美的少女出现,小人想,一定是公主!”
简穆塍拿起花戒放在鼻下深深嗅了一口,抬目金瞳满是喜悦的光:“没错,是她!”
回身冲到软榻旁,拾起落地的黑金色斗篷,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外,幽兰呆在软榻上,看简穆塍一阵风似的消失,心口隐隐痛了起来。
“你看,我才不在多会儿,你就出去勾搭男人!”封邪气鼓鼓地将脸杵在简垚眼前,简垚不耐烦地一掌挥开,不一会儿又杵了过来。
“那男人还没我帅,没我怪,没我人见人爱!”
“是人贱人爱!”
“不管!”
简垚对天翻了两个白眼,拨开挡路的封邪向前紧赶了几步,段恩离牵着马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封邪不时地回头用眼光将他千刀万剐一下。
段恩离淡笑着看着他俩闹着,想起自己,不禁黯然。
简垚不理会封邪的哭闹,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段恩离,那个名满天下,身怀绝技的“一品公子”;那个折扇轻摇,云淡风轻的青年;此时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忧伤。
“我们走水路,这样会快一点!”简垚听完段恩离的建议,转脸看向封邪,谁料他两手一摊,无赖地说道:“我没钱!”
段恩离淡笑,轻声说了句:“无妨!”便招手叫来远处的船家。
夜色浓浓,雾霭沉沉,舟行芦丛,若隐若现。
船舱内,油灯一盏,火苗随着船身摇摆不定。
封邪震天的鼾声吵得简垚无法入睡,她索性翻身起来,弓着身子走到船舱外吹风,谁知段恩离也未入睡,坐在船头对着浓浓的雾色发愣。
“姑娘也睡不着吗?”
在外人面前,段恩离倒是不行那些礼数的,简垚知道他的用意,想来是个极细心的人。
“有那家伙在,怎么睡啊!”简垚抱怨,看到段恩离浅浅的笑。
“封公子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对姑娘也上心!”恩离声音低低沉沉,在晨曦的浓雾中消散。
简垚哼了一声,静默不语。船舱外悄无声息,只有风吹过芦苇抚出音符,清晨阳光还未露面,浓雾飘荡,静的诡异。
恩离也不再言语,低首看着自己的指尖。
“勿忘汝恩,誓死不离”耳边回向起孩子轻盈的笑声。
毓,对不起,我丢了我俩的誓言
风吹过树林,卷起叶浪声声。空寂的林间,有清脆的人声隐约传来,仔细聆听――
“也谁料、春风吹已断。又谁料、朝云飞亦散”
段恩离从房中信步而出,循着声音,合着节奏,踩在落满竹叶的小径,竹林尽头,花藤做的秋千摇曳不定,阳光穿过林间,照耀着一张充满生机和幸福的脸庞。笑脸稍稍扬起,一个孩子沐浴在阳光之下,无忧无虑的,却吟唱着悲伤的诗歌:
“天易老,恨难酬。蜂儿不解知人苦,燕儿不解说人愁。旧情怀,消不尽,几时休”
脚步声惊动了落入凡尘的仙子,朱唇轻启,好奇地问道:“你是谁?”
“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惊动了睡梦中的简垚,身旁的段恩离一跃而起,侧耳聆听。船夫的摇橹声消失了,紧接着空气中忽然发出尖厉的啸声,声音好像利器破空,连绵不绝,铺天盖地而来!
是箭!
“进船舱!”
简垚听从他的吩咐,狼狈地钻进船舱内,舱内烛火已灭,但封邪的鼾声仍旧未绝。简垚现下没心思理会他,紧张地注视着船头。
段恩离从容不迫,身手探向腰际,寒光一闪,竟已是软剑在握。
雾浓,夜深,若是常人怎么也搜寻不到箭从何处而来。可段恩离动作未作迟疑,挥动软剑,竟准确无误的击落各方来箭。身手迅捷,有如水银泻地,无孔可入!
箭入水,激起点滴水声,好像下着一场小雨,雨声淅沥。
段恩离左抵右挡了一阵,箭势终于渐渐平息,想必对方用光了箭。一时间,水荡波面,芦苇丛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
“何事劳烦黑将亲自出马?”段恩离的声音幽远而平静,夜色中有浑厚的嗓音传来:
“你如何识得我的身份?”
段恩离抖了抖手中的软剑,此剑纫而不软,刚而不硬,微露青光,是一把好剑。看着段恩离将软剑收回腰间,藏身在不远处的黑将微微眯起双眼,段恩离不愧为五陆第一剑客,今日初遇,黑将才知平日里所听闻的并非夸大传言。
段恩离站在船蓬上,目露精光,注视着芦苇间的每一丝动静,听完黑将的问话便笑着答道:“一般的箭,前头是铁,后面是木。箭头入水,定是利器破水之音;反之箭尾入水,则无声无息,浮于水上。而五陆之上有一人之箭除外,他的箭周身皆用精铁铸造,所以无论哪头入水,皆有入水之音。刚刚落箭入水有如雨水之声,连绵不绝,声声不断,所以定是您了,天都铁箭将军-黑将!”段恩离的一番话令黑将恍然大悟,眼中露出敬佩之色。
“在下只是奉圣明追拿天都盗宝之贼,今日冒犯,还望公子海涵!”
“黑将不必介怀,只是与段某同行之人皆为乡野,请黑将查明,莫要伤了无辜!”
“在下相信公子的人品,既然公子说了,黑将不必再查,告辞!”
说完纵身而去,简垚暗暗松气,回身看了看鼾声四起的方向。
封邪,是不是你?
这时天边最初的一抹朝阳照亮了芦苇荡,段恩离跃下船蓬,对着船夫的尸体长叹了一声,转身拾起一边散落的船橹向河岸划去
日出过后,简垚拖着还睡得迷迷糊糊地封邪踏上回都城的山路,段恩离对又吵又闹的封邪也只是淡笑着摇摇头。但简垚还是看出他眼中的深沉,看来他也对封邪起了疑心。
刚上山,走了不多远,忽闻山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三人皆走到山路边沿向下望去,蜿蜒的山道上,一队黑骑像一阵旋风似的刮来,行至拐角处大旗上赫然一个“简”字震撼了简垚的心。
“穆塍哥哥!”简垚捂着口不置信地看着山下,泪水溢出,身旁的封邪和段恩离听闻她的低喊,皆向她望去,简垚激动地后退了一步,不置信地摇着头,忽又转身想着前方高凸的岩石奔去。
而山下的人像是有感应似的扬起了头,简穆塍英俊非凡的脸像天神一般沐浴在阳光下,看着简垚娇小的身躯攀上岩石,简穆塍微微一笑,一夹马刺,飞一般地冲向岩石的下方。
段恩离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简穆塍,那无与伦比的俊美确实让人记忆深刻,流连间没有注意到身旁封邪微变的眼神,那冰蓝的目光中透着说不尽的黯然神伤。
猛地一拉缰绳,简穆塍像是锁定了猎物,用一种令人全身发软的眼神,紧盯著头顶上方的简垚。简垚的脸颊因激动而变得潮红,雪白中的红晕说不出的娇媚。
“穆塍哥哥!”简垚轻唤,泪水从翕动的眼睑中滴落,简穆塍张开双臂,以一种迎接的姿态对简垚大声喊道:“跳下来!”
封邪和段恩离皆是一怔,看着简垚如中了魔魇般地站起,一步一步走向岩石边缘,封邪没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前伸,朝着简垚的方向微微张开手掌。
第81章 五年前我站在这里跟你道别()
“穆塍哥哥,你怎么不住西銮殿,害我白跑一趟你不知道”
简垚的话音嘎然而止,幽兰半卧在那,上身还赤*裸着。
幽兰看着眼前的少女手捧着一大束鲜艳的花朵,身上穿着明媚的嫩黄薄纱,脸庞灿若朝霞,那灵动的金眸先是惊讶,再是失落,最后一瞬的杀意消失在简穆塍的低吼中。
“该死!谁让你进来的?”
简垚瞥了一眼刚刚起身,一脸懊恼的简穆塍,眼神一下子冰冷起来,一捧鲜花就这样没头脑向简穆塍砸去,然后转身就跑。一旁的宫女吓得“呼啦”跪了一地,简穆塍先是一怔,最后一跃而起,扯过一条薄毯疯了一样地追了出去。
幽兰穿好衣衫出得庭院,简穆塍已追出好远,看着那已远成一点的身影,不禁黯然一笑。
“你是谁?”
幽兰吃惊地转身,看着从内殿里缓缓走出的简垚,心里诧异,看了眼简穆塍的方向,又看了看简垚,她――为何没走?
“就让他去追好了!”
简垚还是如初见的娇弱盈盈,声音柔柔的,说话间有小女儿的娇态,简垚见幽兰看她,眼神变得锐利、冰冷起来。
幽兰被她审视地发寒,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乖顺的垂下头。
“你是哑巴?”简垚绕着她走了一圈。
“可识得字?”
幽兰摇头,简垚眯了眯眼,伸手抬起幽兰的下颚。简垚才十四岁,个子不高,矮了十六岁的幽兰半个头,幽兰目光向前,不敢看她,却听见她颇有威严的命令道:
“看着我!”
幽兰不敢违抗,看向那跟简穆塍一样的金眸中,却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然而不肖片刻,简垚笑了起来,放开了她,走到一边兀自去玩赏那些花朵。
“那个傻瓜”
幽兰听出她口气中的愉悦,有疑惑却不敢深究,缓缓退到一边静静地立着。
“原来你就是那个偷儿!”
幽兰一惊,抬头,简垚已站在眼前,一下子心都紧绷了起来。
“很意外我怎么知道的?”简垚再笑,笑得异常纯洁,像涉世未深的孩子。
幽兰迷惑了,忽然那笑容停住了,慢慢变得冰冷。
“昨夜,我宫里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幽兰听见自己心跳的节奏变得疯狂起来,头垂的更低了。
“你装得真好,希望你能继续装下去,不然,穆塍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可幽兰浑身都冻得抖了起来,然后简垚转身走了出去,幽兰一屁股瘫软下来,这就是五陆第一美人简垚?太可怕了
出了“淑婉阁”的简垚拿出衣内的玉佩看了看,上好的翠玉背后深深地刻了一个“毓”字。是段大哥的玉佩,没想到那偷儿竟会变成穆塍哥哥身边的人,简垚冷笑,刚把玉佩收好,身子猛地落进一个霸道的怀抱,简垚嘴角一扬,随即被简穆塍扛到肩上,向着自己东宫凤阁的方向走去。
“都给我滚出去!”一进凤阁,简穆塍一声河东狮吼一下子肃清了殿内的宫女,厚厚的宫门关闭,简垚被抛进了柔软的床榻。
“你这个”感受到穆塍哥哥的怒气,简垚迅速翻身,将脸埋进被褥中,双肩耸动,让人看了像是受了万般的委屈。
简穆塍的怒气一下子被浇灭了,懵了一会儿,长叹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手掌轻柔的抚摸着简垚的脊背,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低地哄着: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
简垚不理他,抖动地越发厉害了,简穆塍无奈地看了她一会儿,强行去翻简垚的身子。谁知翻过来竟是一张笑得花枝乱颤的脸,简穆塍一早上被简垚耍了两次,气得不行,站起身就要走,却被简垚一把抓住。
“松开!”
“不!”
简垚噘起嘴,开始耍赖,简穆塍用力扯了一下,简垚竟四肢并用地爬在他身上,活像一只八爪鱼。
简穆塍的火气上来了,用力一抖一推,只听“砰”一声,简垚坐在地上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他。简穆塍也愣住了,没料到自己会出手那么重,简垚的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下来,然后默默地起身,一滴泪落在地面上,简穆塍感觉自己的心口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那地面上的泪滴像利刺一样轧痛了自己的眼。
“简垚!”简穆塍扑了过去,怀中的人儿挣扎地越厉害,他就抱得越紧,直到彼此的身体都摩擦地生疼也不愿放开。
“啊……”简垚压抑的哭喊埋在简穆塍的胸口,像是要宣泄这一年多来所有的委屈,简穆塍心疼地吻着她的发,任她哭喊,最后深深地吻住她的唇,也许情*人之间,最好的语言,莫过于此。
简穆塍一面吻,一面轻轻地以指腹抚摸着简垚的背,令她从紧绷中逐渐放松下来。由于先前的粗暴,简穆塍有着深深地自责,所以吻得万般怜爱。
一吻结束,简垚和简穆塍拥在一起。
“我想回去,想待在你身边!”
简穆塍不语,只是抱着简垚,紧紧地,像是再也不愿意放开
到了傍晚的时候,两人已经和好如初,简穆塍对幽兰的事并没有解释,简垚倒也显得漠不关心。简垚回来后,简穆塍便将晚膳安排在凤阁,今儿才刚踏入外殿,简垚便笑着跑出来迎接,然后半推半拖地将他拉至内殿的花园中用膳。
两人有说有笑,吃到一半简穆塍突然想到墨骑回营的事儿,便对简垚说道: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你这几日准备准备,到时需盛装随我接即墨回城!”
简垚的眼神有一丝疑惑,不明白穆塍哥哥的用意。
“你可知即墨有继承王位的资格?”简穆塍敛起笑,眼光严肃起来。
“知道,朱渂国主本就是南阳老侯爷的弟弟!”
“而现在南阳国内所谓的掌权者都是即墨的轻信!”简穆塍眯起眼,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以任命怀沙为蟒军副都督,并凭天子手御任命范梁继为千乘候!”
“为何不让怀沙继续做千乘侯?”简垚不解地问道,既是论功行赏,怀沙的赏赐不免轻了些。
简穆塍挑了挑眉梢:“怀沙的贬斥是前国主的意思,如今国主尸骨未寒,遗令就被推翻恐怕令人不服。原千乘候万俟清心怀贰意,弑主篡位,死不足惜。范梁评定叛乱有功,晋爵理所应当。”
其实简穆塍心里明白,怀沙是即墨的死忠,南阳内城的千乘军是主力,若是怀沙掌权,即墨回城之时内外夹攻,他简穆塍必定要输,可范梁算是自己这边的,只要把怀沙这女人给他,按范梁功利淡泊的性子对简穆塍是大有裨益的。
“那左世都呢?”简垚轻声问着,眼前有闪过当日世都街头戏耍怀沙的情景,想起那个如阳光般明亮的年少将军,心里不禁惋惜起来,他可是即墨最好的兄弟,不知要是即墨知道了,又会是如何的伤心呢?
“左世都英灵千古,天子亦追封英伯,因其尚未娶妻生子,便将其父家的一个侄子过继过来承袭了爵位。”
听完简穆塍所说,简垚“噢”了一声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三分,穆塍哥哥要自己明日前往,是怕即墨攻城占位,可这南阳王位即墨不坐又想让谁去坐呢?
抬头看向穆塍哥哥侧偏的面容,神采奕奕的他果然是最令人神往的。说起即墨,不由心中一暖,又想起他给的那颗珠子,如果即墨能当自己是妹妹那该多好!
“想什么呢?”简穆塍伸出手捏了捏简垚的面颊,简垚抗议地拍开,揉着面颊不悦地瞪了穆塍哥哥一眼,说道:
“我明日要去看看易怀沙!”
简穆塍想了想点点头,说了声:“我安排!”便不再多问。
“你怀孕了?!”怀沙有些好笑地看着此刻端庄全无的简垚,没想到也能看到她孩子气的一面。
“谁的?即墨的?”简垚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冰山一样的易怀沙也会也会
不,不会是即墨的,难道说是范梁?所以他们才要穆塍哥哥指婚?
看看怀沙已然突起的肚子,怎么说也是在她离宫期间就有了,怎么会这样?即墨知不知道?
怀沙看简垚张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