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昭帝六年,左念儿十三岁,被封邪追封镇国公主,已多次随蒙虎征战沙场,驱逐东林叛党。
昭帝六年除夕,左念儿进宫陪简垚守岁,晚间封邪不得不大宴群臣,而简垚和左念儿却坐在凤栖殿的台阶上安静地看着冬日的月光。
“阿娘,我知道你没有失忆,你都记得的对不对?”
简垚一怔,没有搭话,左念儿兀自说着:“我南阳的阿娘才是真的失忆了,她不记得的时候总是不停地问,问这问那的,竭力想回忆起来,而你从来不问,我知道那是你心里都知道,你把痛苦的记忆都埋藏起来假装不知道地跟他相处,你这样做是因为什么?我不相信是因为想跟他在一起。”
“念儿!”简垚柔柔地出声,左念儿侧身看着她金色的瞳孔,那么美,像清晨洒进窗棂的第一抹阳光。
“你真是大姑娘了,还记得当年第一眼看见你时,你才这么点大!”
左念儿瞪大双目看着她,惊呼:“你果然”
简垚点点头:“我不瞒你,我时间不多了,毒素已经侵蚀入了心肺,我活不了多久了,这些日子我犯病的间隔越来越短,我知道,我就要死了!”
“阿娘你这么不说呢?父王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我有时会犯病,但不知道我会那么严重,这些年我一直在偷偷用当年七花的法子克毒,现在那法子也不好用了,我想我的身子是到了极致了!”
“你为什么不说?”
“不说了,说了只会让他伤心,我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几乎不曾让他开心过,这一年就当是我欠他的,他当年为我捉圣兽,九死一生的时候我就说要陪在他身边,但是发生了很多事,我没能履行我的誓言,这一年就是履约,我欠了他很多很多,这一年就当还债了,还清了我就能安心地走了”
第616章 换命1()
简垚的声音空灵而又苍凉,停在左念儿心里像刀割一般,她抹了抹泪水道:“你们不该这样的,龙神说,你们这一世是应该要在一起的!”
“龙神?什么龙神?”简垚好奇地看着她,左念儿这才想起自己的失言,但龙神的事她是不是该跟简垚说一说呢。
“阿娘,那神罚录你看了吗?”
简垚摇了摇头:“那神罚录是本无字天书,上面什么都没有!”
“那你们的前世呢?”
简垚狐疑地看着她,皱眉问道:“念儿,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前世的事情?我记得我不曾跟你说过!”
“阿娘,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远比你想像的多!”
天都城外的山岗上,一名高大的男子立在树梢,双手环胸,夜风鼓起他的衣袍,让他像只黑夜中蓄势待发的黑鹰。
“将军,宫里都打点好了!”
他身后的男人恭敬地单膝跪着,他没有说话,手中的弓箭轻巧的在指尖旋转了一圈,许久他问道:“城里部署的怎么样了?祭天的日子就快到了!”
“回将军,一切都按您的指示安排好了!”
男子点点头,身后的属下安静地退下,留下他放眼看着脚下那灯火通明的城池,月色下,他一半的铁面泛着清冷的光泽,但瞳孔却温柔地看着前方,他低声喃喃:“简垚”
天都皇城内,封邪的酒劲被冷风一吹,便上了头,他摇摇晃晃地走来凤栖殿,屏退了众人,自己推开了宫门,简垚已经睡了,芙蓉帐内,她的身体随着呼吸浅浅的起伏着,封邪心神一暖,上前拥紧了她,简垚睁开眼柔柔一笑:“陛下恕罪,臣妾先睡了!”
“叫我名字!”
“封邪”封邪的吻落了下来,封住那想了一整天的红唇,辗转厮磨,他的话含在口中,顺着津液度进简垚口中:“丫头,我是不是在做梦呢?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感觉为什么那么不真实呢?”
简垚轻喘着,笑道:“怎么不真实呢?我就在这里啊,你抱着我,今天是除夕,等钟声一响就又是一年了!”
“嗯!丫头,我们要年年岁岁这样一直在一起!”
吻如蝉翼簌簌下落,简垚抚摸着他亮金色的发丝,看着那醉人的湖蓝色眼眸,不舍地流连着。
今夜她的心绞痛又开始了,一阵阵像是要撕裂了一般,她这具破败的身子怕是再也撑不下去了,但她却不愿他知道,她怕他再劳民伤财的为她求医,现在东林叛军的声势越来越大,尽管封邪从来不说,但简垚知道,这帝国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坚实,在封邪驱散后宫后,朝中有多少人恨他?尽管他们跟着他打下了这个天下,但却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跟他一起守护着这个国家。
简垚知道纳妃是帝王的权衡之术,以前封邪这么做她从没有怨过,因为她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他长长久久的厮守。
“封邪”
激情中她不知该怎么告诉他今天所听到的,左念儿把她这些年的猜测都颠覆了,原来他和她原本就是相爱的!
“丫头”
凤栖殿的烛火从没有哪一年像今年这般亮的缠绵,身心契合的两人在深宫里忘情的厮磨,这是最后的时光
第617章 换命2()
除夕过后朝中呈现出一派忙碌的场景,大家都在为祭天做准备,封邪一直很忙,往往到深夜也不见他回来,简垚时常在半梦半醒中感觉他会拥她入怀,然后又在半梦半醒间感觉他悄悄离开。
他以前是一个将军,现在是一个帝王,他从来就没有跟女人儿女情长的时间,简垚明白这一点,只是今夜凤栖殿的香似乎熏得浓郁了些,简垚躺在床榻上只觉得昏昏沉沉,隐约觉得有人似乎来到她的床前。
她以为是封邪想叫他的名字,去怎么也没有力气开口。接着身子一轻,似乎是有人将她托了起来,简垚觉得不对劲,她觉得怕了,但却无能无力地任人摆布,怎么会这样?凤栖殿守夜的宫女呢?她们都去哪了?这个人又想对她做什么?
意识越来越模糊,简垚已经克制不住想睡了,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唤,那是一个嗓音低沉的男人,他叫她:“简垚”
黑暗里简垚挣扎着,在漆黑而又见不到尽头的漫漫长路上挣扎着,她喊着封邪,却没有人应她,她的四周只有无尽的黑,那黑吞噬了一切,包括阳光,只留下她。
那辛心疼地看着不断呓语的简垚,问身边的老者:“范神医,她这是怎么了?不过一点迷香怎么三天都没有醒?”
“将军,她身上有深入骨髓的毒素,命不久矣,跟迷香无关!”
“怎么会?我不曾听闻宫里人说她病的这么严重!”
“那是因为她偷食七花,压制着毒素,然后自己把撕心的痛苦悄悄压下来罢了!”
“她为何要那么做?”
“大概是不想再求药了吧!”
那辛俯身用手背碰了碰简垚的额头,范神医叹了口气道:“将军,宫里面虽然隐藏地很好,然实际已经放出大量人马出来查找了,要是再不走怕是这城门就出不去了,将军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那辛点点头:“那我们今日先出城,范神医,还是请你救救她,如果你不能救她,怕是这世上再无一人能治好她了!”
范神医面露难色,那辛不等他回答便转身出了门,范神医望着病榻上的女子不住地叹气,自言自语道:“这是打草惊蛇啊!哎”
天都皇宫内,封邪立在凤栖殿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想起刚刚宠臣的话:“陛下,娘娘逃出宫是有先例的,也许只是她自己想走,并不是劫持呢?”
她自己想走吗?封邪不愿相信,如果三年前是,他还知道原由,可如今他们这么亲密,他只有她啊,她为何还要走呢?她不是失忆了吗?她不是不记得了吗?难道她是骗他的?
“来人!”封邪压低嗓音,把盛怒含在喉咙口,对着身旁的侍卫说:“就是把天都城翻过来也要把娘娘找出来!”
“属下遵命!”
天都城外的小客栈今夜生意特别的好,门口停着好几辆跑商的马车,几个熟客跟掌柜的聊天,那辛一个人坐在一旁孤单地饮酒。
第618章 换命3()
“你听说了吗?宫里的娘娘丢了!”
“那怎么可能!宫里不就一个娘娘嘛!”
“就是那个丢了啊!”
“又丢了?不是听说前两年丢过一次嘛!”
“这才是问题所在啊!你说这皇帝三宫六院的她往外跑,现在皇帝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清心寡欲,她还是往外跑,这说明什么?”
“什么?”
“外头有人呗!”
那辛眼角扫了那几个议论是非的食客,然后起身默默上了楼,房间里烛火微弱,简垚已经醒了,范神医在一旁给她端着药。
简垚看见那辛虚弱一笑:“那辛,我就猜到是你!”
那辛回之心酸的一笑:“我就知道,失忆什么的,果然是你装出来的!”
夜色浮动,烛光流转,那辛紧紧看着床榻上的简垚,模样没有多变,只是鬓角竟然生了华发。
“他竟折磨你至此,这等年纪,便有了白发!”
那辛伸出手撩起简垚的发丝,简垚轻轻皱眉,记忆中那辛不是这样一个人,他内敛而羞涩,从不会这样主动地接近自己。
“那辛”简垚握住他的手,祈求:“让我回去吧!”
“回去?等死吗?”
简垚淡淡一笑:“人总归有一死!”
“我可以带你离开,即墨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
那辛突然语气激动起来,他伸手将简垚揽进怀中,那双有力的手紧紧的按在她的肩上,简垚试图挣脱,但也只是两下她便放弃了,她知道现在那辛的身份,东林叛军的首领,自从即墨死后,她被封邪关入深宫,但并不意味着她什么都不知道,在浣衣院的那些岁月,简穆塍和那辛多少次派人要将她带出来都被她拒绝了。因为她知道这一辈子除非死,不然封邪是不会放开她的,她到哪里,哪里就会因为她遭受灭顶之灾,即墨就是最好的例子,而现在她已经学着放下了,顺从自己的心,在人生最后的时光里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身边。
“那辛,我现在过的很好!”
“我带你出来不是因为你过的好不好,而是因为这天下人过的好不好,简垚,外面的世界权贵横行,滥采资源,各处圈地,河水污染,他也许是个好将军但不是一个好国君,这个国家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要将他结束!”
简垚眸光一黯,这一切她都知道,从大婚那天起她就一直再跟他说可是封邪这个人太刚愎自用了,他有一副绝顶聪明的脑中,他有他的宏伟蓝图,可他的设想太超前,以现在的民生根本不能承载他的想法,所以五陆尽管统一了却起义军四起。
对于这一点封邪也看到了,但他却没有收手。
“你们有什么计划?”简垚知道那辛来不是带她远走高飞的,他只是想了断封邪,给她一条生路。
“先不谈这些,我让范神医先治好你身上的病!”
简垚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这病没法治!”
“不试试怎么知道?”那辛还是不愿放弃,简垚也不想再跟他辩驳,她躺了下来,将身子向里侧躺着避开那辛的目光,心里却想着他不愿说出口的计划。
第619章 换命4()
“换血术?”
那辛皱着眉看向范神医,他自持也是见多识广,但换血之术从未听闻过。
“怎么换?”
范神医笑了笑,对那辛道:“办法倒是有,就是这血”
“血有什么说法?”
“将军知道,娘娘乃是据比一族的后人,而她的族人已经全都不在了,现在这世上已经没有第二个人有这种血脉了!”
那辛听闻一阵怔仲,许久他问:“那要换多少血?”
“约莫一个人全身三分之一的血!”
那辛转过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阳光下摇曳的树枝,他双拳紧紧一握,转身对范神医说:“那换我的!”
“将军!”
范神医失声惊呼!那辛扬手缓缓摘下脸上那一半的铁面,露出那不自然过度白皙的另一半脸庞,范神医连连后退,抵着身后的墙壁,结结巴巴地说:“将军将军是”
金色的瞳孔微微一缩,那辛冷声道:“我便是她最后的族人,换吧!”
黑夜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那声音仓促而有力,踏在青石板的道路上在这深夜里听来让人胆寒,前方一片火光,浓雾中看不清但隐约知道是晚间巡逻的士兵,听见马蹄声有人从腰间拔出了佩刀向着黑影高声道:“什么人?”
话音一落,火光薄雾中出现一个身着盔甲的高大身影,那碧蓝的瞳孔反射着妖异的色泽。
“挨家挨户给我搜!再找不到,天都方圆一百里,挖地也要给我挖出来!”
“是!”
封邪看着那些四处奔走的士兵狠狠夹了一下马刺,马儿在黑夜中又奔驰起来,他坐在马背上,感受四周疾驰而过的风,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偌大一个皇城都是他的,他却没有能停留下来的地方,这么多年,只有睡在她的身边是安心,可她去哪了呢?
封邪突然勒紧缰绳停了下来,他仰起头看着浩淼的星空,突然生出一种极端疲惫的感觉
“将军!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不是说你有法子换吗?”
“可是可是三分之一的血是要出人命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不能让将军冒险,这事我不会做的!”
“噌”宝剑出鞘,那辛将剑刃横在范神医的脖颈上,冷着脸威胁道:“这是军令!你必须照办!”
范神医双眼微微一眯:“我范老儿跟着将军是求天下安宁,若将军不在了,天下何以安宁?”
那辛有些动容,他口气稍稍缓和:“你也说了,不一定会死!”
“但也不一定不会死!”
范神医像是吃了秤砣一般,那辛长叹,手腕一松将剑垂了下来,他转过身背对着他,窗外的月光投射进来映在他的周身,晕出一身柔和的光。
“范神医,她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爱人,从我还是一个少年开始,我心中一直有她,虽然这些话会让你很失望,但是我还是要说,为了她我可以放下苍生,为了她我愿意舍弃东林军”
范神医不置信地瞪着他的背影,心口像被钻出一个洞,空荡荡地,往里面倒灌着冷风。
第620章 换命5()
简垚这几日感觉到了范神医对她的敌意,今日他送药汤过来,简垚便笑着问:“范神医,最近可是有了烦心的事?”
这郊外的小院落太清静了,除了偶尔过来的那辛,简垚也只能看到范神医,没有人说话,无聊至极。
见范神医不搭理她,她自顾问道:“城里面现在怎么样了?这里离天都有多远,不会被发现吗?”
范神医不耐地道:“将军行事一项都是小心的!”
简垚笑着点了点头,见他在一边摆弄药材,试探性地问:“范神医是忌讳我的身份吧!”
范神医有些恼了,他转身看着简垚,嘲弄地说:“我只是个办事的,娘娘也别套我的话,娘娘是命好,有将军冒死救你,等祭天的事一了,娘娘可千万要记住将军对您的恩情!”
简垚一震,问道:“什么祭天?什么恩情?”
范神医自知失言,立马闭口不说了,简垚见问不出索性不问了。
夕阳西下,晚间那辛过来吃饭,简垚拉着他的袖子问:“范神医说我的病能治了,说你冒死救我,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