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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死，但不想死，可是如果他出了事，那么凤归会做何事？我现在也不敢妄言。”
卢梦清瞬间沉默了，她必须在心里承认，此刻，自己输了。
“老帅身负重伤，我近几年怕是嫁不进这帅府来，更何况凤归年幼，伯卿的年纪就更小了，如若二姨太真的有意要给伯卿留意她人，凤归也断然不会介意，但是他身边的那个正房，却始终是我的。”
凤归的眼神飘渺，但是最后却落定在了卢梦清的脸上。
卢梦清的脸色瞬间白了，声音冷冷的回道。
“赵小姐，你这是在要挟我吗？”
凤归淡淡笑着，回答说：“凤归斗胆了，如若您这样想，怕怕凤归还必须就得承认，没错！我就是在要挟你！您没有任何不答应我的可能。”
卢梦清一下子愣住了。
赵凤归说对了，她此刻没有任何回绝得可能。
此刻她的命，都握在了赵凤归的手里。
赵清沙坐在楼下，心里不时的有些忐忑。
她本以为和凤归来到这帅府里面，自己可以有望见一见她从未谋面的二太太。
两人虽不曾见面，但是她受二太太的恩惠，却是事实。
卢梦清教会了她人情世故，教会她如何在这大家族当中谋生。
卢梦清虽是为了把她当成谋权的棋子，但是也是她另一层面的“恩人”。
赵清沙虽心里清楚，无论有没有卢梦清，她早晚会回来城里。
但是她现在最想见的，是这大帅府中的少帅。
此刻在赵清沙的心里清楚，有卢梦清在，她就有望成为这大帅府当中明媒正娶的那个女人。
纵然赵凤归和沈伯卿有婚约，但是如若赵凤归自己主动退婚，这件事情就给了她无限的希望。
至少，卢梦清是这样许她的。
自己也是赵文利的女儿！
她的母亲身份虽不及赵凤归生母高贵，也没有明媒正娶。
但是她就是要压过赵凤归！
谁说侧室庶女就不能掌管权贵？
这卢梦清，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虽然从小并不是在赵家长大，但是同为在归宁城里出生生长。
赵清沙认为自己依旧是高挑美丽的。
从她十三岁的时候起，卢梦清就已经派人教她各项本事，这奉城当中出身高贵的名媛会的，卢梦清都教过她。
她有什么比赵凤归差？
想到这儿的时候，赵清沙的嘴角微微的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
纵使她哪都比不上赵凤归，但是就凭卢梦清的一句话，赵凤归就断然没了机会。
至少赵清沙的心里，这是绝对的。
一个时辰之后，凤归和卢梦清两个人相伴下了楼。
此刻凤归的脸上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反倒是一旁的卢梦清，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卢梦清虽然年过四十，但是依旧肌肤如玉，身材妖娆。
此刻的她眉眼深邃，笑容当中总带了几分让人看不透的东西。
而此刻的凤归，神情犹如上楼的时候一样波澜不惊，看不出一点儿心中所想。
赵清沙知礼数的站了起来，她并未凑过去，而是在一旁淡淡的冷眼看着。
但是单看两个人的面色，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赵凤归果然是有心思之人，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反倒是一旁的卢梦清依旧带着一脸的笑容。
俩人眼中仿佛没有不屑，更加没有抗拒。
俩人的笑容都如此的娴静，倒是让一旁的赵清沙，心里微微的有些发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太太就不用送了，凤归自幼在府里没规矩惯了，也不爱坐车，更加不用让副官开车把我送回去，我自个走回去就是了。”
凤归知礼数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莞尔一笑。
卢梦清心里虽悬，但是还是满意的。
至少出了房门，凤归又称呼她了“二太太”。
一句“太太”，也算是给了她面子了。
在一旁的赵清沙反而是吃了酸葡萄一般，因为此刻卢梦清的手居然轻轻地搭着赵凤归的手上。
两人难道不该是应该仇人相对，可是为何此刻却相处的如此融洽？
“下月初二的舞会，记得打扮的漂亮一些，你可是在帅府里的儿媳妇，可万万不能给我帅府的脸。”
卢梦清的声音轻柔，可是此刻却不露声色的微微咬了下嘴唇，嘴角有些抽动。
凤归看得出来，二姨太的话说的是牙根痒痒，这断然不是她的心里话。
可是赵清沙却看不透，她看得满头雾水。
才出了帅府的院子，赵清沙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
她本想打一辆黄包车回去，但是赵凤归愿意走路，她也只得跟着。
“小妹，刚才这二太太究竟说了什么？你们二人说舞会是什么意思？”
凤归笑了笑，她心里当然清楚，舞会这件事情赵清沙肯定是知道的。
就算自己不说，卢梦清也早就会告诉她个一清二楚。
只不过她并没心思去想赵清沙会用什么样的手段迫使自己带她参加舞会。
不过现在也好，赵清沙主动问起了。
就算是赵清沙不去，凤归也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去。
“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这婆媳之间还能说些什么呢？”
凤归的眼神平静，始终看向了前方。
大街上热闹，她的心思却并没有停留于此。
赵清沙咬了一下薄唇，故意装作漫不经心，但是眼神却始终死死地盯在了赵凤归的脸上。
“我方才听你二人说舞会，妹妹可否。。。。。”
赵清沙的话并没说完，凤归就已经停下了脚步。
二人此刻已经走到了这奉城当中最热闹的大街上，来来往往走着的，都是穿洋装的漂亮小妞。
此刻的赵凤归站在人群当中，虽只穿了一袭长旗袍，但是却显得格外的瞩目。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中国人，也有洋人。
但是所有的人无一不驻足，只为了看凤归一眼。
凤归心里心无波澜，一旁的赵清沙已经看红了眼睛。
但是凤归表面依旧平静，伸手指了一下远处的成衣店。
“我听父亲说，那家店里的衣服全部都是从沪上来的，这上海滩的人都洋气，比这奉城里的人洋气多了！有很多的衣服都是做给那洋人穿的，不如你去挑一件，也好为下月舞会置办一套衣服。”
赵清沙听闻，纵然大喜。
凤归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话就是告诉她，愿意带她去参加舞会了。
大帅府里的舞会，少帅一定会出席！
她便可以有机会，亲眼见到那人中龙凤的沈伯卿了！
第二十五章得意忘形（）
赵清沙自然是心生得意，想着凤归居然允许她去挑衣服，定是卢梦清在背后下了指令，否则赵凤归怎么可能如此的好心。
这选衣服是大事，况且花的都是父亲的钱，他自然一定要办得好好的。
赵清沙的母亲孙慕雪原本是归宁城中的一个歌妓，身份低微，但是却自保清廉，一向只是卖艺不卖身，从来都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
孙慕雪在遇到赵文利之后，一见倾心，并且在两个人交融之后，生下了一个女儿，便是赵清沙，但是孙慕雪心气儿高，断然不愿嫁入了深宅大院，也不愿意去破坏赵文利的婚姻，便自己独自一个人抚养女儿长大。
赵文利虽时常来探望，但是在赵清沙的眼中，这父亲终归还是负了自己，负了母亲。
所以他回来了，他就要把这个正式的女儿压下去替自己，替自己的母亲出一口气。
“你在这里选就好，选好之后记下款式，然后叫府里的下人替你来拿回去就是了。”
凤归看着赵清沙一脸的得意，深知此刻的他，断然是相信了龙梦清会助他一臂之力。
凤归不愿意多想，赵清沙不足为惧，一个没脑子的女人，就算是野心再大也注定了，不过是卢梦清手中的一个炮灰而已。
如若这赵清沙能够安分，嫁入一个好人家也不是不可，可是偏偏和他争，这一下凤归就不容。
卢梦清当然无所谓，沈伯卿并不是她亲生的儿子，表面上当然也做足了功夫，但是这背地里怕是已经和赵清沙许了很多，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东西。
赵清沙此刻已经挑选好了衣服，都是那城里面最时髦也是在店中最贵的，此刻在他的心里，惘然已经自己成为了邵帅的未婚妻，纵然没有身后的凤归什么事儿了。
凤归心里想着，越得意越好，只要他越得意，最后的打击就越大。
“我已经选好了，小妹，你说这老帅夫人要在城中办舞会，这去的断然都是这城中的佳丽名媛，如若我去了，会不会被手跟脚，让人嘲笑。。。。。。”
赵清沙的眼中掠过了一丝的羞涩，很显然，已经在脑海当中想着舞会时候的情形。
凤归淡然一笑，并未回答什么，他心里明白的很，卢梦清为何会邀请自己和赵清沙一起参加舞会。
卢梦清定是已经教过赵清沙各种礼数技巧，跳起舞来也断然是有模有样。
可是自己不同，本就是旧时候养在深闺里面的大小姐，断然是没有接触过这洋人的东西的。
如若自己真的在舞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出了丑，卢梦清再略微耍了手腕施压，也许自己就会退缩了，那么就断然给了卢梦清和赵清沙机会。
此刻的赵清沙，一定想着想着她被众人嘲笑狼狈的样子。
想到这儿的时候，凤归掩面笑了。
她定是要好好的给赵清沙打扮一番，她打扮得越艳丽，越能让她羞到无处遁形。
“前面是银楼，你刚来这奉城当中，定是并未添加什么首饰，不如再去看看？”
凤归的一句话，显然是说进了赵清沙的心里。
赵清沙瞪着一双眸子，分明是没有看向凤归，而是望眼欲穿的看着面前的银楼。
凤归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很是安静的看着，眉眼低垂。
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喜悦，更加看不出一点儿心计。
“赵清沙也未必就是想嫁给沈伯卿，她想嫁的无非就是权贵的高门，如若把她打扮得体，他日在舞会上，说不定赵清沙会做出另外一番模样。”
凤归心里这样想着，赵清沙毕竟是赵家的女儿，父亲的女儿，丢脸，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凡事只要不随了卢梦清的心，就是好的。
回到赵家的时候，凤归不愿意多言迎合，只是轻轻地点头，便告别上楼去了。
赵清沙买足了东西，下人们已经把她买的东西全都拿了回来。
她此刻得意，耐不住心思的想去试一试，俨然已经对凤归失了兴趣。
此刻在赵清沙的心里，她俨然早就已经想好了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定也做足了赵家小姐的架子。
反正这奉城不是归宁城，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大家知道的，就是这赵家又出了另外一个女儿！
“小姐，怎么样？你有没有见到这帅府里面的少帅？”
赵清沙才进了屋，身侧的小佣人就凑了过来，凌香是自小就陪在她身侧的。
赵文利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受苦，便把这丫头送了过来，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是也算衷心。
赵清沙坐定，虽淡淡摇头，但是依旧抿唇一笑。
凌香看向了周围的东西，会意般的立马大喜，一颗心都雀跃了。
如若赵清沙能够嫁到帅府当中，她也必定会跟去，定是比呆在这个地方当下人，怕是要强了百倍。
那个时候，她就是少帅夫人的贴身丫鬟，再也不用在这赵府当中受别人的冷眼。
赵清沙的心情很好，显然是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
“小姐，我偷偷听老爷说的，这下月初二帅府里面有舞会，你正反也是这赵府里的小姐，你也会去的，对不对？”
凌香好奇，紧接着又问。
赵清沙最喜欢在凌香面前摆出主子的威严，她很是笃定的淡笑，将自己心里所有的遐想，慢慢的一一道出。
“定是！在舞会上，我要这奉城里面的人都知道，赵家不单单有一个凤归！还有我赵清沙！这沈伯卿的眼，想必也定然会在我的身上。”
有卢梦清做后盾，赵清沙信心满满。
沈伯卿和赵凤归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两个人亲事也是父母定下的，俩人自然自己没有做主的可能。
只要沈伯卿喜欢她，一切也不是不能改变。
赵清沙慢慢拿起了桌子上的首饰，对着镜中，一一的佩戴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心中暗暗得意，很快的，她就是这赵家当中，出人头地的那只凤凰。
“小姐，你这身衣服真是太漂亮了！那老帅的二太太对你真好，有她在，你就不愁没有出头的那一天！”
凌香也很是激动，帮助赵清沙不断的摆弄着新买的衣服和首饰。
这些东西虽不是奉城当中的上等货色，但是凌香没见识。
赵清沙也毕竟一直生活在闭塞的地方，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也足够开眼，但是，并不满足。
“这点儿东西算什么？只不过就是她赵凤归看不上眼的，所以才如此慷慨的赠予我！明日里，我定要和父亲说，我要去奉城当中的外国商店，去买那洋人最好的皮草和成衣。”
奉城当中的美美百货，里面聚集了从俄国进口的最好的皮草。
凤归没有，只有赵文利的太太有一件。
赵清沙暗暗的想，她也得有，只有这样，她才能压在赵凤归的头上。
赵清沙把新买的行头全都穿在了身上，在镜子面前不断的照着。
眼神当中流露出来的全是对未来的憧憬，她开始变得贪婪，不满足。
卢梦清当她是一枚棋子，可是在她而言，卢梦清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一枚棋子？
赵清沙和凌香都有些激动，直到晚上的时候在饭桌上，赵清沙激动的神情都溢于言表，把这话也说了。
凤归神情依旧平静如水，始终不多言，乖巧的吃饭，倒看的赵文利的心里莫名的有些心酸。
虽然赵清沙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赵文利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从小养在外面的女儿，野心也大的很。
如若赵清沙是听说了凤归的婚事，怕这心里也不会安分，定是想争个一二。
他愧对赵清沙的母亲，自然会是多加补偿的。
可是这样一来，他反而是觉得愧对了自己的正室妻子和这个从出生就被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
好在饭桌上大家也并未说什么，一顿饭吃的清淡，但也平静。
翌日清晨，赵清沙天擦亮就已经起来了。
昨日她已经禀明父亲，赵文利允许她带着下人去这奉城当中最大的百货逛一逛。
赵文利也想让凤归去，可是凤归拒绝了。
理由也很简单，直说了自己对那洋人的东西不喜欢。
赵清沙自然不多言，在她的心里，凤归纵然是正室生的，不过也只是一个从归宁城里面来的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而已。
旧时候的深闺小姐，认字实属不易，赵清沙不知，赵文利视凤归重于儿子。
她想着，想要融入这奉城的名媛圈子，凤归怕是还不如她呢！
她就是要添置东西，要比这城中任何一户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要好！
也就是赵文利看中自己的正室太太，否则她自小一定也是生活在这深宅大院当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