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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轻轻拍了下赵青柠。
第92章 结婚吧（）
赵青柠的猛地抬起头，面前是个小护士，她以前见过。
小护士看着她有些惊讶，“还真是你。”
这事儿出了有几天了，她没见过有人来找季安城，原本以为赵青柠怕事儿早跑了。
“你知道。。。”
身后有人走过，小护士赶忙捂住赵青柠的嘴，等身后的人走过去了，才压低声音。“你跟我来。”
小护士带她绕了好几圈，期间她们总能不时的遇见探究的目光赤『裸』『裸』的盯着她们。小护士对这里很是熟悉，她们拐了好久才在一间办公室前停下来。
赵青柠知道季安城就在里面了，手刚要碰到门柄就听见小护士说：“你去劝劝季医生，让他先回去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出了这样的事旁的人都是避了又避，偏偏季安城还是正常上下班。医院里早就暗示他可以休假，他拒绝了。
赵青柠松开手，犹豫着问了句：“真的是医疗事故吗？”
小护士摇摇头：“还不清楚。那家人不允许尸体解剖，医院方面正在交涉，现在媒体炒的激烈没法『插』手。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舆论小一点或许还可以走走法律程序。”
小护士说完话，盯着赵青柠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赵青柠收回神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她心脏狂跳，屏住呼吸趴在门上听了会儿，里面很安静，她打不定主意便伸手拧了下门。果然门开了，季安城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臂弯里甚至都没看一眼来人。
这间房子应该是堆放杂物的，小小的一间房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只在中间摆了一张桌子。细细的灰尘在阳光中翻飞着，她走近看到那柔软的头发上似乎也落了些灰。
似是感觉到什么季安城抬起了头，看见来人怔了下：“你怎么来了？”
赵青柠从没见过这样的季安城，那张脸上堆满了疲倦仿佛一碰就会倒下，他们之间隔得那么近又那么远。
“吃饭了吗？”她问的小心翼翼。
季安城合上一本厚厚的医书，缓缓地看向她：“你带了？”
赵青柠摇摇头，就见他站起来朝自己伸手：“我们出去吃？”
这个时候医院里满满的眼睛都在寻找季安城，恨不得把所有的帽子都扣到这个年轻人的头上。赵青柠没有伸手，季安城也意识到什么，又兀自坐下。
他苦笑着：“我都忘了我现在是罪人。”
赵青柠屏住气，脑子里飞速的组织着语言，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一句都说不出来。
季安城低着头，侧望向她，那暗淡的眼睛里忽然燃起一点光芒。“我们结婚吧！”
赵青柠悄悄退了一步，在那句话里愣了好一会儿。明明才说了分手，不是说好好谈谈？怎么这么急？这些疑问她都没有说出口。赵青柠低下头看了看空空的手指，那枚戒指她早就摘了，同那个玉镯子一起放在柜子里，原本她还想下次见面一起还给他。
到了现在这种局面，他们是阴沟里最见不得光的蝼蚁，她有什么理由说不呢。赵青柠攥紧手，忽然想起那天在故宫前傅白一脸嫌弃的把帽子扣在她脸上，逆着光那张脸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微风吹动着碎发错觉里她好像看见他笑了。
第93章 蠢蠢欲动（）
赵青柠提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她本来想对季安城笑笑，但最终她只是点了点头。
她有什么理由说不呢？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他们在屋子里待了半晌，等天『色』暗下来了他们才从医院侧门走了出来。静默的夜顺着风声隔着遥遥的距离似乎还是可以听见哭声和喧闹。
赵青柠绷直了身体，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男人。路灯下那张原本应该神采奕奕的脸满是颓然，许是这几天没怎么睡下巴上的胡须已经冒了出来，蹉跎感十足。
赵青柠在季安城看过来的时候及时的错开目光，她见过他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时刻，手术结束后一脸神采飞扬的样子还有站在马来阳光下那个干净明朗的笑脸，那样子与现在形成鲜明的对比。
季安城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淡淡开口：“后悔了吗？”
“什么？”赵青柠『摸』不懂他的意思。
他骇然一笑：“和我结婚。”
赵青柠没说话，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止不住的狂跳，她不敢去想这个问题。缓缓地伸手牵上他的，赵青柠欠他一条命，就用这辈子来还吧。
此刻他们犹如寒冬抱团取暖的亡命客，没有明天也来不及想过去。两个人牵着手走得飞快，路灯再身后把影子拉的深长。
季安城执意要待在医院里，他要等来属于他的公正，赵青柠想告诉他国内不同于马来，舆论的力量近乎可以吞没一切，但看着那双眼睛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季安城答应在事情没调查清楚前尽量小心，避免和媒体家属碰面。
赵青柠又回去上班了，这种时刻他们只能装作和往常一样，尽力的去活着。
大美看见赵青柠来了没敢问她昨天怎么跑了，这种事儿属于别人隐私。再说昨天赵青柠看见照片的那一刻震惊的表情就表示她认识那个医生，还很熟。
这种事儿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不好评判，网上已经被媒体炒的沸沸扬扬，网民们分成三派：一派站医院，一派站家属，还有一派是巴不得事情闹大点的键盘手。
“昨天我帮你给老板请假了。”大美盯了赵青柠好一会儿，才磨磨唧唧的憋出这么一句话。
“谢谢！”赵青柠点点头，眼睛下意识的盯着桌子上的手机，生怕错过什么。
大梅也看出赵青柠心不在焉，暗暗提示她可以去休息会儿。可每次赵青柠都是摆摆手，她不敢停下，这么一停下脑子里就会堆满那些事儿。
晚上八点赵青柠和大美收拾着工具准备下班，店里忽然进来几个男子，个个人高马大横气十足，赵青柠瞟了一眼，停下了收拾的手。
大美想想也没想就要上去，赵青柠拦了一下没拦住。
“先生我们打烊了，要不您明天再来。”
那群人似乎是刚喝完酒回来，浑身酒臭味。坐在椅子上东倒西歪，有几个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哪里还有要好好点单的样子。
第94章 跑（）
“不。。。老子就今天来。”
“先生。。。”
“怎么着看不起我们。。。”一个男人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冲着大美就开始喊。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大美皱起眉头，她下意识的侧过身子。
赵青柠看局势不对赶紧走上前去，可她还是晚了一步。那男人看到了大美嫌弃的表情，伸手推了大美一把，大美没留神差点摔倒。这下子大美火了也顾不上彼此的力气悬殊，伸腿狠狠给了那人一脚。
这一脚让男人痛哼了一声，眯起眼睛盯着大美看，一脸猥琐，眼睛里还泛着光：“呦，还是个小美人儿啊，怎么着陪。。。”男人打了个嗝酒气更重了，“陪陪你哥我啊。”
大美一脸厌恶刚想回骂回去，那男人的手就已经向她伸来。
赵青柠及时拉着大美躲了过去，“小姑娘不懂事冒犯了，您大人大量。今天我们确实打烊了，您明天来我给您免单。”
卡座里和男人一起来的人听到动静也抬起头看着他们，赵青柠有点紧张，要是这群人都闹起事儿来她可挡不住。
“我就要今天。”
刚才的男人又胡搅蛮缠起来，长手一伸把赵青柠扯进怀里。赵青柠吓了一跳拼命地挣扎着，那男人低头下巴摩擦着怀里人的肩膀，似乎还不满意竟然要伸向她的胸口，赵青柠挣扎着，狠狠地踩向男人的脚。
男人吃痛的叫起来，下意识的弯腰，怀里的人趁机脱了出来。男人这才被激怒了，爆着粗口伸手狠狠地甩了赵青柠一巴掌。
赵青柠的身子像不受控制的风筝一下子撞向桌角，赵青柠蹙眉捂着肚子还没来得及叫痛男人就再次抓住了她，男人死死地拽住赵青柠的头发，她咬牙挣扎着，随手抄起桌子上的玻璃杯猛地砸向男人的头。
男人也被这一下怔住了，赵青柠趁机摆脱禁锢，她急红了眼睛抄起能拿得起来的东西一下又一下的砸向男人。
男人两眼一闭忽然倒在地上，头发里缓缓流出殷红『色』的鲜血在洁白的地板上格外的刺眼。赵青柠整个人呆住了，死死地盯着那团越来越大血渍。和男人一起来的人看见血迹也一下子清醒了，手忙脚『乱』的推着地下的男人。
整个小店里『乱』作了一团，有人打了救护车，还有人打了110。大美悄悄拉了下赵青柠的袖子，她也没想到会因为自己弄成现在这样，她脸『色』发白有些愧疚。
“青柠姐，快跑吧！”大美的声音和她的身体都在颤抖。
赵青柠怔怔的看着『乱』作一团的人，脑子里一片空白。“跑？”
往哪跑？她能跑去哪里？她本来就该进监狱的，是傅白没追究这些年算是便宜她了。恍惚中赵青柠好像都能看见自己在监狱的生活了，她极力的喘着气，全身没了气力，大美赶紧一把扶住她。
赵青柠还没从这场混『乱』中回过神救护车就到了，接着是警车。赵青柠被人带着一步步走出冷饮店，门外被车子的灯光照得一片模糊，赵青柠有些站不住，警员以为她是要跑猛地把她往前一带，声『色』严厉：“老实点！”
第95章 沙漠之风（）
赵青柠惶恐的看着那个男人被抬上担架，他的身子被摆弄着像块破布一样没有生气，在这一刻赵青柠多么期盼那个人没死。就算让她把牢底坐穿也没关系，只要那个人不是死在自己手上，她带着深深地忏悔在这一刻才切身体会到季安城的感觉。
晚风带着一股子嚣张把人心吹得冷冷的，她觉得睁开眼也看不见一点光，耳边轰鸣着警铃再无法辨别方向。
一路上赵青柠都是恍恍惚惚的状态，连被审讯她都说不出一个字。刺眼的灯光朝着赵青柠打来，她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住，好一会儿才适应。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审讯赵青柠的是个刚毕业的小警察，在琐事儿里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大案子这让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见赵青柠不说话，小警察拍了下桌子。这时候推门进来一个女民警朝小警察打了个招呼，接着往赵青柠手里塞了一杯热水。
小警察的话没有了刚才的硬气，有些循循善诱的意思：“不配合是不是？现在人家都指着你先动的手，医院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还不赶紧交代清楚。”
赵青柠无神的眼睛忽然闪出一道光，紧紧地抓住小警察的手：“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小警察没见过这架势，手这样被一个陌生女人抓着脸『色』有些不自然：“不。。。不知道，”小警察慢慢抽出手，看见赵青柠又是垂头丧气，忍不住说了点实情：“刚才来电话说还在医院，不过好像事儿不大。”
他说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小心对上一旁女民警的眼神竟然有点心虚。
女民警看了她一眼，“先通知一下你的家人。”
见赵青柠没动，两个人都停下了动作。小警察用笔敲了敲桌面，催促她：“打电话啊！”
赵青柠哪有家人，现在这种时刻也不能找季安城出面，大美自己还弄不明白也帮不了她。赵青柠垂着脑袋摇摇头。
见这架势，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女民警顺着坐下盯着赵青柠：“那你是不交代经过也不准备请律师，等着人家把你告进监狱？”
赵青柠张了张嘴，那句“我没家人。”还没说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在警察的注视下，赵青柠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傅白”两个字，本来赵青柠是没他手机号的，但从故宫回来后手机里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个联系人。
“喂。”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沙哑，像从沙漠里卷来的风此刻听起来竟有几分亲切。
没听见赵青柠说话，傅白蹙眉看了眼屏幕。打通了啊。
“赵青柠？”傅白试探的问了句，他刚从国外飞回来一落地就听说了季安城的事儿。
一旁的小警察看着赵青柠快要急哭的表情自己也是着急，一把抓过赵青柠的手机替她说了：“喂，您好。我是海淀分区的民警，你朋友出了点事儿，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
周『潮』生拉着行李看着停下来的傅白，他拿着手机脸『色』有点沉“嗯”了两声就挂了。周『潮』生没敢问，以为是又和赵青柠吵架了。
“明天上午要去见一下黄总，大概是十点左右结束然后是。。。”周『潮』生提醒着他行程，瞟了一眼他，完全不在状态嘛！
试探『性』的喊了声，“傅总。。。”
第96章 善良的牙齿（）
“你去海淀区分局一趟，赵青柠出了点事儿。我先去医院看看。”傅白说的有些急，三步并两步的上了车。
周『潮』生看着他黑着脸疾驰而去。哎，不对啊，就一辆车他开走了，我特么的怎么去啊。
赵青柠又饿又累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过了几个小时小警察进来叫醒了她。
“医院里的人醒了，现在死咬着你不放。不过我们找到了店里的监控加上你朋友的证词应该没事儿。”
赵青柠朦胧着双眼还没适应，听见小警察的话才想起来刚才的事儿。她坐直身子，一脸决然：“我会判多久？”
小警察哭笑不得，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忽然觉得蛮有趣，顺着坐在桌子上：“挺久的吧！”
赵青柠猛地盯紧他。
小警察也不再逗她，一本正经起来。“那群人挺难缠的，不过他们挑事儿在先，没理。”说完，忍不住打量了她两眼，“你还挺猛的啊。”
刚才他们看监控都被吓了一跳，看起来那么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打起人来可不是一般的狠。
赵青柠没接话，小警察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从桌子上跳下来坐到对面，打开笔记本，“现在能说一下经过吗？”
“。。。”
周『潮』生到的时候眼神定在赵青柠身上好几秒，然后才扶了扶镜框转过身继续同别人交涉着。现在的赵青柠满眼血丝，脸肿得高高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干掉的血迹。
“你再等等，傅总在和那群人谈判，估计等会儿就能走了。”周『潮』生托律师捎进来这句话。
赵青柠一脸颓然，但看得出来她镇静了不少。
律师是个好看的女人，蛾眉皓齿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精干。她还穿着居家服想来是被叫得太急没时间换。
“赵小姐是吗？我叫vera，现在起我是您的委托律师。”
vera打开录音笔，看了两眼赵青柠脸上的伤。“我们要起诉他故意伤害罪，能告诉我经。。。”
赵青柠吓了一跳，怎么还告他们。
vera看了一眼赵青柠，心里止不住的犯嘀咕。傅白大晚上的狂命call她，本来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了过来，谁成想就一个小纠纷。不过这会儿她还真是挺佩服傅白的，一早来的时候他就说赵青柠会心软。
“傅总让我告诉您一句话。”
赵青柠看着她，等着下话。
vera笑笑，“善良要是没长牙齿就是软弱。”
第97章 去哪啊（）
赵青柠在警局待了几个小时，这事儿就翻篇了。那群人不知怎么不追究了，但是vera还是要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