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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着头笑了下,真巧,就连去北京的火车也快开了。
我买了到北京的车票,六年了,同样的车次,同样的终点,可惜只有我一个人,可惜我好像生病了。
坐我旁边的姑娘拿着那种屏幕很大的mp4看韩剧,看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递了张纸巾过去,她接住,然后转过头看我,“你看过蓝色生死恋吗?好惨啊。”
这年头,什么韩剧日剧台剧都是这个调调,什么美丽人生,蓝色生死恋,薰衣草,随便数一数就好多,好像非要生离死别了才算真爱。
就连我那个噩梦,都是梦见司辰死了。
可现在,想一想,如果快要死的那个人是我自己的话呢?
我承认,我很怕。怕死,怕死掉以后什么都没有了,怕死掉以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也为我哭一次。
第344章 你喜欢过我吗()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惧怕死亡是人的本能。
对我来说,暂时也没有什么能凌驾于对生命终结的恐惧。
我一直在走神,直到隔壁姑娘推了推我的肩膀,告诉我我的手机响了很久了。
未接来电有十几个,到我发现的时候铃声也没停过。
上面的号码一个是我妈的,另外陌生的那个,我猜是祁祥。原谅我现在真的只想逃避,关机前我看到前一天晚上的未读短信。
向西发来的,她说:湘湘你房间的窗子坏了,应该是过年那几天坏的,你手机一直打不通,我怕刮风下雪弄脏里面的东西所以进去把窗子关上了。
短信结尾还有一个吐舌头表示抱歉的表情符号。
我盯着短信看了半天,想起向西。也想起原来我还有个能暂时落脚的地方。除此之外,那也是个我必须收拾好的烂摊子。
回天津后我还是住在那间出租屋里,向西说她不想搬走,毕竟这地方除了旧了点破了点之外去学校和江湖都挺方便的。
她说去江湖,我就想起司辰,然后偷偷合计了好几次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也没心思说了,自从怀疑自己生病之后我的精神真的一天不如一天,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白天去做家教,晚上跑去酒吧唱歌。
不是为了赚钱,只是闲下来的时候真的会胡思乱想。
但是这样恶性循环下来,不到一礼拜我身体的状况越来越糟糕。
陈识找到我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喝的烂醉,他要和我谈谈,我坐在他旁边托着下巴听。其实他说的什么我听不太进去,只是看出来每次他提到向西名字的时候眼睛会朝着右下方看。
大学时候我无论看过一部港剧,里面有几集讲到了行为心理学,陈识这个眼神的意义就是,他喜欢向西。
当然,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那么喜欢的话,何必整天这么关心司辰会不会骗她,更不会带着责备的语气来和我说这些。
我喝多了神志不清,脑子里想到向西的样子,她喜欢笑,乖乖的,对谁都很温柔,和我完全是相反的啊。
但她那个样子,其实是我最羡慕,也最嫉妒的样子。
我偷偷抹了把眼泪,我也想像她那么单纯啊。陈识这么孤傲又自恋都那么喜欢她,司辰肯定也喜欢了。
连对自己那么好的朋友都嫉妒,不就是我比不上向西的地方么。
陈识甩下来几张照片,毫不掩饰的告诉我这些是他在司辰特别宝贝的一本乐谱里翻到的。
照片是我和司辰的照片,就是前些年特别流行的大头贴,我们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合照,但那时候有次我陪他练完琴之后突然看到了大头贴的机器。
司辰说去拍吧,还搬着小板凳碰我挑了半个小时候的相框背景。
一整版的照片我不舍得裁开,带回家又怕被我妈发现所以只能放在司辰那儿。
几年前的打印出来的照片肯定不怎么清晰了,但模模糊糊的真的可以感受到照片里司辰的眼睛是带着爱意。
被他揽着肩膀的我,也是幸福的。
没想到他现在还留着,陈识还说,“别说是误会,那本乐谱他一天看几百遍,照片都快让他摸变色。”
我把陈识打发走了,自己发了会儿呆,酒醒之后终于决定去和向西道歉,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随便找个地方自生自灭。
也许是因为我刚喝了不少酒,也许是因为那个见鬼的病,从酒吧出去之后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终于两眼一白昏倒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
我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司辰和向西在吵架,确切的说是司辰对向西发脾气。
人都是自私的,我必须承认感受到司辰对我的在乎的时候我会忽略向西的感受,但清醒过来又觉得无地自容。一方面被羞耻心和道德观约束着,另一方面当我看见司辰走进来紧紧抓着我的手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哭。
别人可以谈恋爱可以被人喜欢,可以很单纯,也有健康的身体。为什么偏偏是我第一次认真投入的时候被骗了,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又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快死了。
我越想越难过,而司辰不懂我为什么要哭,他只能手足无措的想要抱住我。
司辰靠近一次我就推开一次,我恨他骗过我,也不想对不起向西。但这些最后都败给心里的孤独和恐惧。
我真的很怕很委屈,在不知道司辰第几次抓住我的手的时候我还是抱住他了,哭着问他:“你到底后不后悔,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生死关头,我才有勇气问出这些话,而司辰的回答只是一个吻,他也和我一样在哭,两个人的眼泪渐渐的就混合在一起,他抱着我的肩膀,右手松松垮垮的用不上力气,整个人都在颤抖。
陈识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还带着向西。
司辰没有放开我,依旧紧紧攥着我的手指,我知道他没有放弃我,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甩开可能我心里更难受。
但是向西脸上的自责,其实是比她骂我或者给我一个耳光更让我无地自容。
我试图挣脱开司辰的手指,但他一点都不肯放松。
后来司辰和向西出去谈,陈识留在病房里陪着我。
陈识安慰我:“不是你的错。”
尽管他那么说了,但我也能感觉到和之前的不同,刚刚被向西看到那样子,我怎么可能没错呢。
于是陈识又改口,“行了,谁没个走偏的时候啊。”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了,责备了我一句,“我能理解你,但错了就是错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知道自己错了,但重来一次的话,我也没有把握能管的住自己,甚至不想去管,而是放任自己的错一次。
毕竟这样了,才算死而无憾吧。
我上网查过,得了als的人最快半年就会丧失全身的行动能力,确诊后平均寿命只有三五年。我怕我这辈子没有机会再爱一次了,不能结婚,不能有自己的家庭,孩子,不能有未来。
而关于过去的遗憾,我唯一想知道的,困扰了我这么多年的就是司辰。
我以为我放下了,忘记他了,其实只是故意把他藏起来,一旦重遇,心底那个开关就像被激活了一样,想知道他的答案,是不是爱过。
庸俗了点矫情了点儿,但生死关头,我才承认自己放不下那段破碎的感情。
纵然这一次的拥抱和吻也代表不了什么,这辈子我再也不能爱他也没机会走到最后了。
天快亮的时候向西和司辰才回来,向西没有怪我,我却不能不怪自己不讨厌自己。
司辰没走,他就是那种把一切罪名都扛上身的想法,现在也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坐在病床旁边对我笑笑。
但是我们两个人都说不出来一句话,时间被偷走的那几年不是一个短暂的拥抱就能填充的。
他一直盯着我看,看了有一会儿,终于艰难的张了张嘴巴,喊出我的名字。
而我低下头,我说:“我想喝粥,你能去帮我买吗?江湖对面那一家的。”
司辰愣了下。
是,我说的那个地方有点儿远,但时隔多年,我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司辰脸上没有一点为难,而且看起来有点开心,他说:“我去买,你再睡会儿。”
我点点头。
闭着眼睛听到司辰开门的声音,确定他已经走了之后突然从床上起来。
短短一礼拜的时间,我第二次从医院逃跑。
第345章 求婚()
上次跑算一时冲动。
这次,姑且算我已经想通了,也接受现实了吧。就我现在这副身体我也不舍得折腾了,所以放弃做火车的想法,而是拿着这几天唱歌和家教的公司买了高价机票。
我到机场的时候司辰也到了。
只是我能进去,他没有机票所以被拦在了安检外面。
那一刻,我也看出司辰眼里的不解,原谅我真没有那么强大的心再去跟他解释我为什么不辞而别。
目的地也很简单,我要回s市,回家。
我想通了,后面该怎么检查就怎么坚持,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我不能让我妈再替我担心了,也不能再浪费时间。
新家隔音很好,但我在外面一开门我妈就从里面跑出来了,不是周末,所以她是请假没去上班。而且是为了等我请假。
还好我妈看上去还是和从前一样冷静,也没对我发脾气,她帮我拿了行李,让我先去洗个澡。
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午饭。
“吃吧,等下去医院。”
显然,我上次为什么跑我妈已经猜到了,所以我可能得了als这事儿已经不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哦。”我点点头,“妈,前几天,我就是想去散散心。”
“知道了。”
“那你不要生气。”
我妈叹叹气,突然拿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记忆里这样亲密的举动我和我妈之间从来没有过,她自己都说不是个温柔的人。
我妈又问了我一次,要不要在家休息几天再去医院。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早晚都要面对,还不如多节省点时间。于是吃完饭我帮我妈刷完碗之后就跟她出去了。
我妈替我收拾了行李,她说:“可能得住几天。”
“我不怕。”我尽量微笑,从我妈手里接过来行李箱,“现在精神好多了。”
其实我今天确实觉得没那么累了,可能和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有关,这几个月我都没有这一天睡的那么踏实。
就连医生也说我脸色要比上次住院的时候好很多。
这次医生和我开门见山的分析了这个病,告诉我为什么会怀疑我得了这个病,也说了明天要检查的项目,目的就是让我做好心里准备。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我刚放松了一点又被医生说的很紧张。
于是医生又说:“不用怕,只是检查,结果都没出来,你未必就是得了那个病。”
我了然的点点头,医生一半都会把问题放大了去说,让病人和家属先做好最坏的打算,要不然也不会一个小手术都有十几条的注意事项,签字就像签生死状。
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肯定还是会往坏的方面想,尽管我故作镇定,手心也早就湿透了,我妈和我一样,她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冰冰凉凉,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抽了血量了血压之后医生和护士就走了。
让我想不到的是,他们开门的那一瞬间,门外站着的那个人,正目光发抖的看着我。
不是别人,就是几个小时之前追着我去机场,眼睁睁看着我一个人溜走的司辰。
比起我,我妈对司辰的出现更感觉到意外,但她没有表现出一丝诧异,在司辰提出想和我单独聊聊的时候,我妈只是转过脸来看了看我。
我什么都没说,她却了然的露出微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就从病房出去,顺便关上门,把空间彻底留给我和司辰。
我假装毫不知情,但这戏不是我想演就能演下去的,司辰是怎么突然从天津追到了这儿我不知道,但他这个时候突然进来,至少说明了他是从我家就跟过来的,也就是说,医生刚刚和我说的那些话,只要司辰听力正常,他是不可能听不到的。
如果彼此都心知肚明了,那我再装傻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我大大方方的冲着司辰笑了下,“你还会瞬间转移啊。”
司辰也笑,“谁让你又不辞而别的。”
他用的是又。
在司辰眼里,我这样的离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去英国的时候他虽然知道我要走,但那种无力阻止的感觉其实也和被不辞而别的差不到哪儿去。
我没说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司辰的眼圈却突然红了,他上前抱住我,比之前那一次抱的更紧,那一刻就像情绪失控了一样一直对我重复一句话。
他说:我不要你走,不要。
我能说什么啊,我最多最多,也就是被司辰刺激的跟他一起哭了。
我妈在外面大概也听到了,但她没进来,也没阻止。
明明在我那次晕倒被送进医院之前我妈还和我分析告诉我不能再和司辰在一起,但她现在这样,恐怕也是觉得现在的我,真的没有什么以后好说了。
与其小心翼翼的计划将来,还不如简简单单的得过且过。
比起司辰,我还算哭的小声的,他哭的很激动。
有人会说,一个男人哭什么,男儿有泪。可不是还有那句话么,只是未到伤心处。司辰的伤心,我感觉的太真切了。
这种伤心的根源,无非就是想爱又不能爱,想爱却再也没有机会爱的痛苦。
我真心疼司辰,又心疼我自己。这一丁点儿的心思完全被这两件事填满,自然没有空隙再去想什么几年前的事。
从天亮到天黑,司辰依旧用那只使不上什么力气的手轻轻握着我的手。
而我也终于拉着他的手过来,看到里面长长的伤疤,心疼的问他还疼不疼。
他摇摇头,告诉我早就不疼了。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眼皮忽然垂下去,只是更用力的握着我的手,手指划过我手腕上的刺青,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都过去了。”我说。
有司辰在,我也忽然来了精神,他陪我聊天,说说乐队的事,说说被陈识翻出来的那张大头贴。我们俩都默契的回避那些不好的记忆。
至于有关以后的,他说:“我保证,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走。”
我心酸,担心自己根本就没什么以后。
司辰也会想到吧,所以剩下这点时间,真的让我们没办法狠心去浪费了。曾经我觉得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儿,没想到要用这种方式来化解。
我说:“这也算好事吧。”
司辰叹气,“那我宁可你一辈子不原谅我。”
这是他的真心话,换了我我也会这么想。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运气差了一点,当然我也不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那么坚强伟大,我很自私的想霸占司辰,想让他陪我。
护士进来提醒我们探病的时间过了,我妈进来说今晚陪我。
既然这样,司辰就只能走了,他出去之后我才忘了问他要去哪儿,我妈在我旁边,我就没专门打个电话过去问。
后来司辰给我发短信也只是提醒我早点休息,检查是下午,他说早上就会过来,还问我想吃什么早餐。
说实话,我没有什么被人宠着的经历,司辰问我想吃什么,我也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