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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贱蹄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曹氏瞪眼看着春梅说道，虽然她是要赶张氏走，但是被个奴婢直接说出来，也让她感到恼羞成怒。
“奴婢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没有其他意思。”春梅淡淡的说道。
“哼，你以为我听不出你这贱婢的意思，是在说我赶小姑子走吗？”曹氏站起身来，指着春梅骂道：“你个小贱蹄子，吃我们张家的，用我们张家的，现在竟然还敢来讽刺我，简直是反了。”
曹氏早就看这个貌美的丫鬟不顺眼了，说完便扬手朝春梅的脸恶狠狠的扇去。
“住手！”就在这时，一声娇喝从远处传了过来。
曹氏却毫不收手，巴掌狠狠的落在了春梅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春梅白嫩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道鲜红的痕迹。
张氏完全愣在了当场。
“春梅姐姐。”珠儿心疼的喊了起来，转头怒视曹氏道：“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哼，她不过是个奴婢，我教训她有什么不对。”曹氏看着自己那染得鲜红的指甲，不屑的说道：“你若是再敢出声，我连你一块教训。”
“你。”珠儿正要理论，却被春梅一把拉住，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我没事，是我不对，冲撞了嫂夫人，被教训也是应该的。”
“哼，算你识相。”曹氏得意的一笑，这才把目光移向了门口。
只见一个穿着牡丹丝绸罩衣和宝蓝百花曳地裙的美貌少女，正冷冷的看着她，那冰冷的眼神，让曹氏在这九月的热天也脊背发凉。
“四小姐。”春梅和珠儿不约而同的惊喜出声。
“欢儿。”张氏睁着哭肿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儿。
“母亲，女儿来晚了，让您受苦了。”言静欢快步走到张氏前面，紧紧的握着她冰冷的手，柔声说道：“现在已经没事了，跟我回家吧！”
“可是母亲做错了事情，实在没脸回去了。”张氏一想到自己写的那张和离书，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
“母亲不必伤心，和离书的事情父亲已经告诉我了，他知道您是为了保护珍儿妹妹才这样做的，他一定都不怪您，还亲自带我来接您回去呢。”言静欢柔声安慰道。
“真的？”张氏颤抖着声音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父亲不方便进后院，现在正在大厅和外公品茶呢。”言静欢肯定的说道。
“那就好。”张氏相信女儿绝对不会骗自己的，顿时放下心来，露出了自言静欢入狱以后的第一个笑容。
“哎呦喂，嫂子刚才说什么来着？您是言家的正牌夫人，姑爷怎么可能会不让您回去呢。”曹氏听了言静欢的话，立刻换上了笑脸，夸张的说道：“这就是小姑的千金吧，果然长得貌美无比，我一看了就喜欢。”
“母亲，她是谁？”言静欢却冷眼看着曹氏。
“这是你大舅舅的夫人，”张氏擦干眼泪，笑道：“快叫姑母。”
“哦，原来是姑母啊，”言静欢刚才亲眼看见曹氏动手打了春梅，怎么还会给她好脸色看，当下便讽刺说道：“姑母好大的威风啊，连我母亲身边的丫鬟也是随手就打，真是让侄女大开眼界。”
曹氏被言静欢当面奚落，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不悦的说道：“你母亲是个软性子，管不住身边的奴婢，姑母不过是替她小惩一番罢了。”
“四小姐，您误会嫂夫人了，刚才都是奴婢多嘴，才会惹嫂夫人生气的。”春梅知道四小姐向来护短，但她却不想让四小姐为自己得罪曹氏，连忙恳求的说道：“奴婢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言静欢看着春梅哀求的眼神，知道自己现在发作只会让她伤心，让张氏难看，只能把自己的怒意压下，扶着张氏说道：“母亲，我们这就去大厅见父亲吧，东西就让春梅和珠儿收拾就行了。”
“好！”张氏看着言静欢明显压抑怒气的脸，心中突然觉得有些不安，连曹氏阴沉的脸都不敢多看，就跟着言静欢出去了。
曹氏见言静欢如此不给脸，也怒气冲冲的走了，后来便到处编排言静欢的不是来报仇。
言静欢扶着张氏走在走廊中，慢慢的说道：“母亲，刚才春梅被打，您为什么不拦着呢。”
“我，我当时没有顾得上。”张氏有些心虚的说道。
“母亲，”言静欢看着张氏有些怯弱的眼睛，突然笑道：“女儿很感激您在言府的时候，敢站出来帮女儿对抗古姨娘。”
“这是娘该做的事情，有什么好谢的。”张氏心里有些骄傲，又有些难过，如果自己够强，就不会让女儿被压入大牢了。
“您为女儿做的事情，女儿真的很感动，若是您也这样对别人，她也一定会对您感激不尽的。”言静欢淡淡的说道。
“娘知道了，”张氏知道言静欢的意思，小声的说道：“下一次，再有人敢对娘身边的人动手，娘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好！这才是我的母亲嘛！”言静欢灿烂一笑，把张氏搂在怀中，不管怎么说，张氏能迈出这一步就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只要继续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张氏也会成为一个坚强的人。
言威海亲自去张家把张氏请回言府，最为不满的不是古姨娘，而是言雪茹。
“姨娘，那张氏在言家最危险的时候要和父亲和离，现在言家没事了她竟然又回来了，简直太不要脸了，您要跟爹好好说一说才是啊。”
言雪茹不满的说道，她原本还在高兴言家躲过这次危机，张氏又和离了，母亲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了，没有想到竟然泡汤了。
“夫人原本就是言家的主母，回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没有想到古姨娘竟然一反常态支持起张氏来了，甚至还训斥言雪茹说道：“你也是，管好自己的嘴巴，别到处乱说，这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第132章 古姨娘的复仇（）
“娘，你怎么了，难道您不想做言家的主母了？”言雪茹不可思议的说道。
“不要叫我娘，要叫我姨娘，言家的孩子只有夫人一个嫡母而已。”古姨娘这句话，更是让言雪茹震惊无比。
“娘，您是不是前段时间伤心过度，所以脑子变得正常了。”言雪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
“你才是脑子不正常，”古姨娘不悦的说道：“以后收收心，别想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多跟你大姐姐学习如何尊敬嫡母才是。”
“您一定是太累了，女儿告辞了。”言雪茹觉得自己亲娘今天实在太诡异了，竟然处处帮张氏说话，吓得匆匆的就告别了。
“姨娘，您这是怎么了？”李妈妈小心翼翼的看着古姨娘，实在想不明白她怎么突然之间态度大变，变得拥护起张氏了。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了。”古姨娘把李妈妈遣走，等屋子只剩自己一个人以后，这才从床头的暗格中拿出一封无比陈旧的信封。
古姨娘小心翼翼的取出里面的信纸，一边看，一边流泪，那是自己亲笔写给心中最爱的男人林立轩的情书，曾经是古老夫人拿来威胁自己的武器，如今却落到了言静欢的手里。
言静欢在去接张氏之前，就拿着这些证据找到了古姨娘，不仅把言妙涵的身世说出来，还把古姨娘以前做的坏事，包括给言金波下毒的事情都一一揭露出来。
古姨娘知道大势已去，并没有狡辩，她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言静欢不要揭穿言妙涵身世的秘密，让她能够继续保持言家庶长女的身份。
虽然言静欢当时并没有立刻同意，但是古姨娘却知道言静欢不会害大女儿的，毕竟言妙涵一直亲近张氏和言静欢，也帮了她们不少忙，而言静欢是个懂得感恩图报的人。
现在想来，这些书信落到言静欢手里，比留在古老夫人手上更加让她放心。
至于古老夫人，古姨娘看着那个蓝色的小瓷瓶，眼中射出了刻骨的恨意，自己终于有了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过了两日，古家突然传出古老夫人暴毙的消息。
古家家主古云霄朝言家发来吊信，让古姨娘回去给古老夫人上香祭拜。
古姨娘接到吊信以后，只把当初古老夫人给她的那张‘我们古家没有你这个女儿’的信纸送了回去。
古云霄看到那张信纸，气得半死，只可惜母亲死得太过突然，什么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自然也没有把古姨娘的把柄交给他，他虽然翻箱倒柜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能忍痛放弃古姨娘这颗棋子了。
“哈哈哈！老恶妇，你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古姨娘独自关在屋子里面疯狂大笑，直笑得泪水都流出来了，就像疯癫了一样。
“老恶妇，你毒死了我娘，害死了我的轩哥，把我推入了地狱的深渊，就算是死一千次，死一万次都不足解我心头之恨。”古姨娘对着手中那蓝色的小瓷瓶恶狠狠的说道，就好像在对着古老夫人那张虚伪的脸。
等到古姨娘把这几十年的怨恨发泄出来以后，便解脱的瘫在了桌子上，迷茫的看着屋顶的横梁，喃喃自语的说道：“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古姨娘躺了一会儿，恢复了力气以后，便沐浴更衣，洗脸梳头，选了自己最爱的那套紫绫牡丹花纹锦长裙，又把墨发梳成高髻，插着翡翠牡丹簪，直打扮得明艳照人，这才对着铜镜中的美人微微一笑，深情款款的说道：“立轩哥，让您在黄泉之下等了娇娘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娇娘这就去找您了。”
古姨娘装扮完毕后，便朝言静欢的院子里面走去。
“不知姨娘找我有何贵干？”言静欢淡淡的看着古姨娘。
“姨娘这次来，是想要拜托四小姐一件事情。”古姨娘神情平和的说道。
“姨娘拜托的事情都是大事，我可不敢随便答应啊。”言静欢意有所指的说道，她自然也听说了古老夫人突然暴毙的事情，不需要任何证据，她就是知道肯定是古姨娘干的。
“四小姐，您误会了，”古姨娘苦涩一笑，说道：“姨娘这次来，是想要拜托您多多照顾我两个年幼的儿子，他们年纪小，对您又是真心爱戴，以后必定能够帮您做事的。”
“妙涵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就爱戴嫡母，疼爱妹妹，希望您以后能帮她选个好婆家，为她谋个好前程。”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雪茹了，她是个头脑简单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坏心思，都是我带坏他，还把她惯得没了修养，还望四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见识，随便帮她找个婆家嫁了，只要别和姨娘一样做妾就行了。”
古姨娘一字一句，就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甚至还拿出一叠房契，地契和银票放在桌子上，希望言静欢能帮她保管这些东西，再帮她分给自己的四个孩子，连如何分配她都用纸写好了。
“姨娘这是什么意思？”言静欢淡淡的看着放在桌子上那叠颇厚的纸张，心中暗道，古姨娘这些年在言家还真是捞了不少银子啊！
“姨娘以前被鬼迷了心窍，做了很多对不起夫人和小姐的事情，是不敢奢求你们的原谅了，只能以……”古姨娘说到这里便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虽然古姨娘话没有说完，但是言静欢却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以死谢罪的决心。
“没错，你做了那么多坏事，简直是死有余辜。”言静欢慢慢的说道：“但是你搞错了一点，现在你的命已经不在你的了，而是我的。”
“四小姐？”古姨娘惊讶的看着言静欢，有些明白，但是又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死，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让你这样去死，太便宜你了。”言静欢若是想杀古姨娘，一开始就可以动手了，何必还要花费那么多精力去搜集什么证据。
第133章 宅斗通关（）
杀死古姨娘很简单，但是杀了她，以后还会出现张姨娘，李姨娘，言静欢可没有天真到言威海会守着张氏过一辈子，所以她要做的是收复古姨娘，让她成为张氏手中的一把刀。
反正只要她手上握着古姨娘的把柄，就不怕她背叛。
“不知四小姐的意思是？”古姨娘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问道。
“你应该庆幸自己生了三个好孩子，你毕竟是他们的亲娘，若是你死了，他们也会伤心的。”言静欢慢条斯理的说完这句，果不其然从古姨娘的眼睛看见了感激之情。
“只要你以后好好做人，我就让你好好活着，但如果你还敢害夫人，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言静欢冷冷的说道，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多谢四小姐的不杀之恩。”古姨娘激动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奴婢以后一定尽心服侍夫人，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姨娘也不必如此做作，就按以前的样子就行了，突然你突然来个大变化，反而会让人起疑心。”言静欢淡淡是说道，古姨娘毕竟是双胞胎的亲娘，还是要给些体面的，处处卑躬屈膝也太难看了。
“是，是，是，姨娘一定照办。”古姨娘连连点头，捡回一命的她对言静欢只要感恩了。
“好了，姨娘没事的话，就回去休息吧！”言静欢拿起桌上那些房契地契和银票，微微一笑，说道：“这些东西我就先替你保管着，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按照你刚才说的那样分配，绝对不会占为己有的。”
“多谢四小姐慈悲。”古姨娘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收回去，所以对言静欢的行为并没有任何不满，又行了一礼这才离开了。
古姨娘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还如坠雾里般不踏实，她万万没有想到四小姐会饶她一命，心中感慨万分，早在言家差点被抄家的时候，她就死了想要做言家主母的心，现在更是下定决定要一心一意拥护张氏，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孽。
“娘，这个您替我保管起来。”言静欢来找张氏，屏退所有人以后，便把古姨娘那些情书拿了出来，放在张氏面前。
“这是什么？”张氏看着这叠古旧的信封，不解的问道。
“这是古姨娘私通他人的罪证。”言静欢把古姨娘和林立轩的爱情故事，包括言妙涵并不是言家孩子的事情都告诉了张氏。
“呜呜，”张氏听完古姨娘悲惨的爱情故事以后，竟然哭得伤心欲绝，哽咽的说道：“娇娘真是一个苦命的人儿。”
“……，”言静欢无语了，这张氏果然是圣母，古姨娘害她那么多次，她竟然还会为古姨娘的遭遇哭成这样，太夸张了。
“欢儿，妙涵的事情，你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张氏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反复嘱咐言静欢道：“妙涵是个好孩子，而且和我们一向亲近，就算她不是言家的孩子，也是我们的亲人，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知道了，大姐姐一向对我很好，我是不会害她的。”言静欢上次让珠儿去找言妙涵求救也是一种试探，好在言妙涵没有让她失望，虽然没能帮珠儿离开，但是态度很诚恳，立场很坚定，值得扶她一把。
“嗯。”张氏宽慰的看着言静欢，她这个做母亲的，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孩子们互助友爱。
“对了，母亲，你把这些东西收好，以后就可以随便拿捏古姨娘了，保证她不敢对您有二心。”言静欢指着那些信封说道。
“我拿捏古姨娘干嘛，”没想到张氏竟然拿起那些信封，猛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