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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玄拿着玉门琴出门去寻姜南南,此刻已经是月上柳梢头,按照一般情况,大家应该是都已经入睡了,可是赵清玄却耳尖地听见了什么动静。
似乎是从最中间的那间厢房里传过来的……
赵清玄一贯是个怕麻烦的人,按照一般情况,夜晚有这些东经就意味着麻烦事会发生,能避就避。所以赵清玄假装并没有听到那边的动静,而是脚步一转,朝着姜南南的房间走去。
顾长临之前告诉了他姜南南住在那间房的。
赵清玄本来想要敲门,可是转念一想,他刚放在门上的手又放了下来,直接推了推门。
“吱呀——”
门没有拴,一推就推开了。
赵清玄皱了皱眉,意识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好像在告诉着他这房间里并没有人来睡过。
姜南南,不见了。
这在赵清玄的意料之中,那另一个姜南南性子不太一样,似乎很抗拒和他们在一起,不像以前的姜南南那么好欺负,她想要逃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可是赵清玄没想到她会跑得这么快。
顾长临呢?不是让顾长临看好人的吗?天大地大,姜南南打定主意要跑,他能到哪里去找她?
不对……
他为什么要找她。
姜南南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就算死在哪儿了,又关他什么事情?
赵清玄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是不是对姜南南这个小丫头太过在意了?
嗯,不对,姜南南能够拨动玉门琴,对他的病情大有帮助。对,没错,就是这样,他才会对姜南南在意的。
他必须把姜南南找回来。
赵清玄陷入了自己的矛盾之中,而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尖叫声。
那声音,似乎是穗穗的。
这声尖叫声让本应该沉睡的其他人迅速清醒过来。徐弦和孟无敌先后从自己的房间里冲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
徐弦开口问了:“顾长临呢?”
赵清玄想到了什么,提起运起轻功,快速朝着尖叫声的来源飞去。他一掌拍开房门,房门应声而碎,露出里面的场景。
顾长临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穗穗半跪在地上查看顾长临的状态,孟惜正缓缓起身从床上站起身来,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一个陌生的人站在房间正中央,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正看着赵清玄。
赵清玄没见过这个人。
匆匆赶来的徐弦却尖叫出声:“你……你不是牢里面的那个……”
北先生笑道:“大妹子,真巧,又见面了。”
赵清玄警惕地盯着面前的北先生,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很危险,不是他能轻易就对付得了的。
“你是谁?”
赵清玄做好了攻击姿势,只待北先生稍有异动他就会立马出击。北先生注意到了这一点,却不以为意,笑吟吟道:“别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赵清玄依旧严阵以待。
北先生道:“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师叔呢,这就是你对师叔的态度吗?”
师叔?
他没有师傅,哪里来的师叔?
赵清玄脑中念头闪过,不知道怎么闪到了包子铺老板对他说过的那一番话。
难道……难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包子铺老板口中所说的薛老头的师弟小北?
说起来,薛老头和赵清玄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恩。北先生自称是赵清玄的师叔,倒也没错。
按照包子铺老板所说,这个“师叔”可是来者不善,不然薛老头也不会为了他把整座山都给封了。
赵清玄眯了眯眼:“你究竟想做什么。”
北先生却没回答赵清玄这番话,而是扭头对孟惜说:“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
孟惜对北先生款款行礼:“北先生之恩,阿惜没齿难忘,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北先生一挥手,十分不在意:“算了吧,你好好活着就行。我干这事儿本来也就不指望你能回报什么?”
他只不过是想要给薛老头添添堵。
孟惜微微睁大了眼。
这个北先生是在半年前出现在她面前的,声称自己能够帮助孟惜从孟家这个烂摊子解救出来,当时孟惜已经惨到不能够更惨了,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她万万没想到,北先生竟然是真的有几分本事的,能够帮她医治她那因为言灵而日渐衰落的身体。
孟惜本来都做好了准备,无论北先生想要什么,或者说想借助她的言灵之术达成什么目的,她也都认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北先生竟然什么都不想要。
北先生可不管孟惜这幅不解的心思,他转头又对赵清玄说:“师侄,下次再见咯。”
赵清玄想要动,可是北先生动作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北先生就破窗而出,赵清玄根本跟不上。
北先生不见了。
赵清玄阴沉着脸。
这个人,真的不简单。
他转身去探查顾长临的状况,顾长临闭着眼昏迷不醒,表面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可就是醒不过来。
穗穗半跪在他的身边,神情茫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徐弦探头问。
孟惜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了,彻底从之前的那股垂垂老矣的状态下活了过来。孟惜深呼吸一口气,感觉现在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她并不在乎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会被别人知道,所以徐弦一问,她就大大方方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吸取了他身上的生命力,转换成了自己的。”孟惜说着。
以她原本的身体状况,能够支撑到现在还没死去已经是大幸了。
顾长临是她遇见过的最有力量的人,完全满足北先生对她描述的各项条件,孟惜想,她是个坏人,所以她不惜一切想要活下去,哪怕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而事实证明,孟惜成功了。
第11章()
大小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门。
在顾长临还是二狗子的时候,大小姐曾经有一天出了一整天的门,等她回来之后,她足足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三天三夜,没有迈出房门一步,只有穗穗一个人在房间里伺候她。在那三天的时间里,顾长临连喂大小姐吃饭这个“权利”都被剥夺了。
顾长临并不知道大小姐要去哪里,做什么,不过他也没怎么关心就是了。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给他一口饭吃的人罢了,失忆的他每天都想着如何找回自己的记忆,恢复记忆的他每天都想着怎么打破大小姐下在他身上的诅咒离开这里去找赵清玄等人,他忙得很,那有空关心大小姐啦。
而这次,大小姐点名道姓要带上顾长临,让他充分扮演一个人肉轿子的角色。
顾长临很头疼,大小姐长得那么娇娇小小,他真的很怀疑自己一只手就能把她捏死。顾长临并不是很想干这种事情,直到一行人从树屋下来,顾长临还在试图劝说大小姐,当然,他一再强调自己并不是因为距离远才拒绝干这事儿的。
“马车多舒服?而且这附近应该都是平坦的路吧?马车里再多垫几层绒毯,让赶马车的师傅赶慢点,不然我来赶马车也行呀,我赶马车技术一流……嗯,我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怕累怕苦才这么说的,我是真的为大小姐好!我一个糙汉子,万一让大小姐磕着碰着哪儿了,那可怎么办。”
穗穗晚了一步,拿着狐狸毛披风从树屋出来,正劝说着大小姐披上披风,外面风大,万一受凉就不好了。
顾长临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此时虽然刚刚入秋,但并没有冷到这份儿上。他撇了撇嘴,对于大小姐的娇惯他算是见识到了。
大小姐一边在穗穗的帮助下披上披风,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顾长临说:“二狗子,我相信你。”
顾长临:“……说了不要叫我二狗子!以及,你真的不考虑坐马车吗?我驾马车的本事是真的很棒,跟外面那些凡夫俗子很不一样,值得你体验!”
大小姐平时看起来很好说话,没什么脾气有没有什么主见,但是这一次,在这件事情上她却是异常的执着,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语气也是软软的,但是话里话外都是我意已决:“二狗子,我相信你可以的。”
顾长临:“……”
顾长临还能怎么办?顾长临也快没脾气了,他索性自暴自弃:“好好好,我可以我可以。”
反正大小姐看起来这么瘦小,背她起来还不是轻轻松松?顾长临真的没觉得背着一个小姑娘走上半小时的路这是有多累的活,关键是,他是真的怕自己没控制好力道伤了大小姐。
要花力气的活对于顾长临来说都不是事儿,关键是要适当控制自己的力道,这就很累了。
顾长临问大小姐:“你是要我怎么背你呢?背小孩?扛沙包?总不会要我公主抱吧?”
大小姐还没说话呢,穗穗就急了,瞪大了眼呵斥道:“放肆!你还妄想对我们大小姐公主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顾长临:“……”
顾长临扶额长叹,对于穗穗这种母鸡护崽的态度他其实已经相当习惯了,所以穗穗在大小姐的事儿上总是对他怒目相对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甚至要有些释然。
没错,穗穗的态度就应该是这样子的啊,他也没必要和两个小姑娘置气,不是吗?
他顾长临一向是个天大地大心胸最大没心没肺的大丈夫。
顾长临自认为很好脾气地问:“那就扛沙包?”
穗穗杏眼一瞪:“你别是个傻子吧?”
大小姐整了整自己的披风,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两人斗嘴。
顾长临:“……那你想怎么样?”
穗穗傲娇一抬头,哼了一声,轻轻击掌,两个下人搬过来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类似于背篓的玩意儿,当然,这玩意儿比背篓高级华丽而且还要大很多。
背篓的后半部分被拆开了,做了一个椅子模样的座位,椅子很豪华,上面还垫着厚厚的兔毛毯子,而更丧心病狂的事是,就这么一个“背篓”,上面竟然还镶嵌着宝石。
顾长临有理由相信,如果把那两条带子和支架去掉,这就是妥妥的一个小型皇帝宝座。
当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顾长临自然是不会真傻的说出口的。
穗穗示意顾长临来看,语气傲娇:“喏,看傻眼了吧。”
顾长临:“……”
此时大小姐开口了:“时辰不早了,我们上路吧。”
顾长临认命地弯腰要去背那个“大型宝座”,却被穗穗制止,穗穗吹胡子瞪眼:“你急什么,我们大小姐还没坐上去呢,你要是背着了,我们大小姐还怎么坐?”
顾长临:“……”
穗穗说完,扶着大小姐小心翼翼地让她坐上了那个“大型宝座”,之后才示意顾长临过来,顾长临能怎么办?他总不能和这个小丫头打一架吧,他只能一忍再忍,背起了那玩意儿。
好在,以顾长临的体格和力气,他还能背得起。
穗穗不知道在哪按了一下,身后的“大型宝座”发出“咔嚓咔嚓”的动静,在顾长临看不到的地方,“大型”宝座伸出了一个杆子,杆子上挂着一块帷幕,落下来,完美地把大小姐盖在其中。
“走吧。”大小姐发号施令。
穗穗落后顾长临半步,一边护着大小姐以防意外发生,一边紧跟着顾长临叮嘱他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伤着她家大小姐。
顾长临翻了个白眼,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子,走出了这座他大半个月来都没能成功走出去的宅子。
他们走的是侧门,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写着简单粗暴的四个大字“大小姐府”,没指明没道姓,但是却又很符合这座宅子主人的身份。
顾长临颇为无语地看着那个牌匾。
说起来,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大小姐姓什名谁。
穗穗看到顾长临盯着那牌匾看,误解了他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在佩服,沾沾自喜道:“不错吧,这可是我家大小姐亲自题的牌匾。”
顾长临算是看穿了,穗穗就是大小姐的忠实拥护者,大小姐做什么都是对的,大小姐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谁也不能质疑她家大小姐的任何东西。
好大一只狗腿,顾长临在心中腹诽,面上却是虚伪地附和:“是啊是啊,这不错。”
顾长临觉得,他要是但敢说不好,穗穗非要烦死他不可。
穗穗与有荣焉的抬头挺胸,顾长临听到身后大小姐轻轻笑了一声。
大小姐府选址十分的偏僻,甚至可以用荒郊野外来形容,顾长临走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看到别的人烟,大小姐府坐落在一座山的山脚,顾长临不知道这是什么山,只是觉得这座山看起来也不怎么高,应该是个不怎么有名的小破山。
顾长临不知道大小姐要去哪里,好在有穗穗指路,穗穗指哪,他就往哪里走。顾长临力气大,又在穗穗的耳提面命下步子迈得十分稳健,所以大小姐基本上没有感觉到太大的颠簸,坐的也还算舒服。
大小姐舒服了,穗穗也就舒服了,连带着对顾长临的脸色都好看了一些:“没看出来,你除了喂饭以外,还是有点用的嘛。”
顾长临:“呵呵。”
求别提喂饭这件事。
穗穗又说:“你比马车要好,大小姐,我觉得以后出行就都喊上他吧。”
顾长临:“……”
大小姐笑:“可。”
主仆俩你一眼我一句,轻易就决定了顾长临以后的人生,顾长临这下子是真的有点愤怒了,他堂堂不周山小霸王,怎么能沦落到给别人当马儿的地步?最起码,最起码也让他当个马夫吧!把他当马骑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顾长临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践踏。
他开口反驳:“我堂堂一个男子汉,你把我和马车比?你太过分了!”
穗穗瞥他一眼:“你知道我们家马车多值钱吗?”
顾长临努力冷笑,只不过笑出来却一点其实都没有:“一辆马车而已,还能和我这个人比?”
穗穗不管顾长临,掰着自己的指头算:“先说拉车的两匹马,清风和明月,它们俩的父母都是有名的千里马,它们俩自打出生起就有专人看管照料,吃的马草也是专门从苍山挖过来的皇竹草,一筐价值千金。哼,光清风明月一顿吃的马草价值,都够你吃上一年了。”
顾长临:“……”
“在说这辆马车,全身都是有千年红木打造而成,车身上镶嵌的宝石之类就不提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就说马车里的构造和一些小机关,都是请了鲁班门的门主专门来设计的,鲁班门你总该听说过吧。”
顾长临:“……”
顾长临当然听说过,这世间的精妙机关大多出自鲁班门之手,顾长临无法想象,堂堂一个鲁本门门柱主,竟然跑来打造一辆小小的马车?
穗穗冷笑:“马车要是随便磕了哪一个角,你一辈子也还不起,现在,你觉得你能比得上我们家马车了吗?”
顾长临:“……”
顾长临无话可说。
“所以,我们放着马车不用,而让你来背着我们家大小姐,这是多大的荣耀你知道了吗?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都得到了升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