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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了。”
以柔的心跟着揪起来,坐在他身旁安慰他:“没事的,小姑子会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对了,桂花嫂子怎样了?我走时,她也怀了四个月身孕,大人和孩子都还好么?”
成才点头,以柔才放下心。
内室传出一阵一阵的哭闹声,稳婆跌跌撞撞跑出来,说:“大出血了,快熬药!”
成才接过沾血的药方,稳婆叫了他两句,他都没听见,人已跑到了后院去寻大夫抓药。
稳婆抓过以柔,说:“你那个小叔子跑那么快作甚,我有话没说完呢!”
“什么话你和我说也一样的。”
“那个药方上有一味药荷花镇没有,得去沁阳!”
“快告诉我药名,我现在就去沁阳抓药!”
君以柔急得握住稳婆带血的手。
“是秋天的青桐叶!”
秋天的青桐叶?现在是寒冬,谁会留着秋天的青桐叶,古代人也没有做标本做书签的习惯,稳婆晓得要找这一味药很难,故而没有信心。
君以柔起先不晓得这东西难找,抬脚就往屋外去,稳婆一把拉住她:“丫头,这东西寻常药店没有,你得去大户人家里找,一定要秋天的青桐叶,其他时候的都不行!”
以柔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不是一个寻常药材,这地方并未大量种植青桐,还得是秋天落下的叶子,药铺肯定没有出售,她思绪纷乱,转头望向屋外白茫茫的大雪,稳婆听面前的小姑娘说:“我一定会找回来,劳烦你替我照顾好小姑子,这是五十两银子,多谢了。”
稳婆接过沉甸甸的银子,那个小姑娘已经走入雪中,身形渐渐隐没。
她去李秋月那处把自己先前养在那里的马牵来,吩咐李秋月:“我小姑子在医馆生产,劳烦嫂子过去帮我小叔子一同照看,今夜我一定会回来,务必让她坚持住。”
李秋月看着马上裹着披帛的君以柔,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她肩头,叮嘱:“姑娘你自个注意安全,雪天路滑!”
她点头,人已策马离去。
李秋月把工人的饭菜做得,解开围裙,带了两样小菜和一碗米饭往医馆去。
成才诧异地看着堂嫂,堂嫂将饭菜放在几案上,问:“贺菊怎样了?”
成才满目血红,垂头道:“喝了药,血也没止住,孩子出不来。。。。”
李秋月走到门边,侧耳去听里头的生意,除了贺菊的哭声,便是稳婆的安慰声,她也是心急如焚,不停地来回踱步,成才则一个人在旁不语。
君以柔策马去沁阳,少说也要半日时间,饶是用尽最大力气鞭笞座下马儿,速度已达上限,她整个人被雪裹住,跟个雪人一样。
总算是到了沁阳城外的一处山谷,过了山谷便见沁阳城门,她马不停蹄地赶去,前方忽然出现几条黑影挡道,待她往前奔近了瞧,赫然是六只灰毛野狼!
野狼趁着大雪外出觅食,一路寻着沁阳城中的香气走到此处埋伏,它们已经近七日未吃东西,一只只的饿狼眼冒绿光,严阵以待。
她握鞭的手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出来得急,元戎弩也没带,她勒停马儿,不敢再上前,一人六狼互相对视。
野狼瞧马上一席海棠红色披帛的瘦弱女子,顿时有了士气,他们一步步走上前,君以柔座下的马儿也有些害怕,不停地后退,六只狼龇牙咧嘴冲着她,她座下的马儿抬蹄嘶鸣,掉头往来路奔去!
六匹饿狼眼见要追上来,君以柔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山谷两旁忽然发出一阵崩裂之声,红衣女子睁圆了眼睛往上看,一大块积雪从山巅坠落,雪崩了!
第140章 寻药()
碎裂的雪块落在她身上,马儿拼命往山谷外逃,她心道:我的命全在你身上,马儿马儿快些跑!
前方陡然落下一大块雪块,眼见就要砸中她,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将人从马上抱起,黑影脚踩骏马,逆着雪崩的方向飞去。
君以柔才看清救下自己的是池欢。
少年郎将她放置在沁阳城外,道:“请姑娘进城去,在下还要回去救我的同伴。”
原来他们五人奉命保护君以柔,一路跟随至山谷,池欢救下君以柔,其他四人在处理野狼,避免君以柔回家时再次被野狼袭击。
她点头,心念小姑子的事情,抬足奔入大雪覆盖的沁阳城。
少年郎看着君姑娘离去的背影,转身往山谷去。
太守府邸外,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外,从侧门出来一位年轻公子,面如冠玉,手指乌金木骨泥金扇,步上马车,车内燃了一个暖炉,故而外面冰天雪地,车内温暖如春。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跌跌撞撞奔来一人,惊了两匹骏马,车厢内的公子问:“何人惊马?”
车夫仔细瞧了瞧那个从他们身侧奔跑过去的女子,一张雪白如玉的脸庞还挺好看,道:“是一位姑娘在奔跑,所以惊了马。”
车厢内的公子掀起窗帘,温润的眸子往外一瞟,只看见一角海棠红色的披帛。
他放下窗帘,忽然顿住,道:“停车。”
君以柔在街道上狂奔,身后有人将她唤住,一袭金丝镶边锦服,沁阳城能生出如此相貌的公子极少,她眼睛睁圆,心叹好巧不巧,遇到了苏昶。
苏昶踩着雪朝她走近:“君姑娘,好巧。”
她喘着粗气,说:“苏大人家中在此?”
“正是,雪天寒冷,苏某正好要回家,君姑娘要不要去避避雪?”
她可没工夫去喝茶,但是没准苏昶家中有她要的东西,遂开口问:“苏大人家中有秋天的青桐叶吗?”
“君姑娘要那个作甚?”
“我。。。。我小姑子难产,需要秋天的青桐叶救命。”
苏昶执扇击手,道:“在下家中没有青桐叶,但是我晓得一人家中有,人命关天,君姑娘随我上车,一道去罢。”
她坐进苏昶的马车内,内里的小炉上烧了一壶热茶,苏昶取过茶盏,给她斟上一杯:“喝些热茶驱寒。”
她应言端过来,茶盏上的温度刚好可以暖手,她将茶盏握在手心,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些。
苏昶不动声色地将火炉往她身侧移了移,问:“君姑娘从荷花镇赶过来的?雪天野狼出没,前些天还在城外野地里咬死了一个人,你路上可得小心些。”
她想起方才有惊无险之事,道:“方才我在城外的确碰见了野狼,还好没有被咬伤。。。。。”
苏昶听闻她遇见野狼,心里陡然一紧,盯着身侧的姑娘看,确认她真没被咬伤,生气道:“你一人从荷花镇过来?为何不让男人来,一个姑娘家太危险了。”
她被风雪冻得惨白的面容被暖炉熏得微微发红,垂首答:“家中只有一个小叔子,与其让他来,还是我自己来一趟比较放心。”
言下之意,小叔子不靠谱。
华服男子的面色正了正:“你夫婿呢?”
关键时刻,你男人死哪去了?
她抬首,目光变得悠远:“他在外做大事,一时半会回不来。”
苏昶道:“君姑娘,你一人在荷花镇做生意,一人为了救小姑子而冒这么大的风险跑出来,可否有想过,找个人帮帮你?”
君以柔淡淡地说:“我身边有很多人,他们都在帮我,我铺子里怀先生和白氏帮我管理生意、打扫后院,我师傅师娘教我铁艺,我还有个嫂子和妹妹帮我管理工人,其实有这些人就够了,他们把我的生活照顾得很好,所以我必须为了他们坚强一些,我从来不想依靠别人生活,每个人各有分工,也许我就是那个要在关键时刻迎难而上的角色罢。”
苏昶无奈一笑:“哪个女子不希望有个好归宿,纵然你在外人面前果敢坚强,在我心底,你还是个十分脆弱的小姑娘。。。。。如果哪一天你需要人帮忙,随时可以来找我。”
君以柔报之一笑,眼睛弯弯的,如星辰碎裂,道:“苏公子待我的好,君某记在心中。”
前面抵达一座青砖白墙的宅院,苏昶抢先下车,回身把君姑娘扶下来,她冲华服男子点头致谢。
车夫前去敲门,小厮见是苏昶,便开门将人迎了进去,君以柔心想苏昶与这家的主人该是很熟悉。
苏昶问小厮:“你家主人可在?”
小厮答:“主人在花房饮茶。”
苏昶听罢,转了个弯,熟门熟路地把君以柔带向书房,他与这家主人十分熟悉,不需打招呼便进了主人的书房,从书架上取下几本书来,翻动书页,君以柔看见几片青桐叶落在地上,正是她要找之物。
苏昶道:“这些可够?”
统共翻出了十余片青桐叶,她道:“够了。”
苏昶便把书放回原处,对门外等候的小厮道:“和你主人说一声我来过了。”
小厮奇道:“苏大人不去花房坐坐?”
外头风雪愈急,是应当避避风雪,苏昶偏头看身侧的女子,她一脸忧急,恐怕归心似箭,他遂道:“我送君姑娘回去,下回再来喝茶。”
君以柔道:“在下不敢劳烦苏大人相送,只是有个不情之请,望苏大人通融。”
“什么事,苏某能做的,必定会做。”
“请借君某一匹马,君某的小姑子难产大出血,时刻都有生命之危,骑马的话可以缩减回去的时间。”
苏昶对她刮目相看,一个农妇还会骑马,实属罕见,道:“这有什么难。”
苏昶对小厮吩咐几句,小厮便去备马,君以柔问:“苏大人与这家主人很熟悉?”
他笑道:“从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好友,他家便是我家,从不拘礼。”
她了然,骑上骏马,朝苏昶遥遥一笑:“若今日我小姑子顺利生产,这一切都得归功于苏大人相助,还得劳烦苏大人为他取个好名字,博个好彩头!”
“在下乐意之极。”
他朗声道。
那个小女子双腿夹紧马肚,就着风雪扬鞭离去。
第141章 出世()
一路风雪加急赶回荷花镇,路上瞧见六头饿狼的尸体,想来是池欢所杀,她再无遇见什么危险,到家时过子时,医馆内依旧是一片狼嚎,听见小姑子还有声响她便放心,把怀中之物交给成才去熬药,李秋月迎上来,打量她一身湿漉漉,将她拉到火炉前烤干:“你赶紧烤烤,别病了。”
她疲惫的双眼看着明灭的火光,等成才把药送进去,才过半个时辰,内室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大伙眉开眼笑,母子平安。
稳婆是个老手,晓得些治理难产的秘方,青桐叶便是在医书里也找不到的独家秘方,稳婆把婴儿抱出来给大伙瞧,成才喜极而泣:“都得多亏嫂子,嫂子给这孩子取个名字罢。”
君以柔温柔如水的眼眸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粉嫩的小脸蛋格外可爱,她伸手去摸孩子肉嘟嘟的小脚丫,微笑道:“这孩子的命不是我给的,是沁阳的苏大人给的,过几日等雪停了,送到沁阳去给苏大人见一眼,请苏大人帮忙取名罢。”
成才看向嫂子,道了句:“好。”
君以柔在寅时方才回家,白氏起来给她烧水升炉子,她洗漱过后一阵疲惫袭来,缩在床上沉沉睡了近五个时辰,大雪不知何时停了,她睁开眼时,屋外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天空放晴。
白氏在院中扫雪,见廊下站立的女子,道:“姑娘,饭菜在锅里,还是热乎的。”
她快步走下石阶,去瞧瞧自己种的那些白菜,白菜长得很大,上门覆盖着一层白雪,她指着白菜说:“下雪过后的白菜最甜了,婶子,我要吃辣白菜。”
“辣白菜是咋做的,姑娘得教教老身。”
白氏不会做,君以柔在灶房里一点点教她,一缸白菜密封好,等个四五天应该可以开吃,她心中十分地期待。
今日贺菊会带着孩子过来坐月子,贺家村离荷花镇较远,一路风大,对贺菊身子不好,君以柔便交代了成才把贺菊带来坐月子。
白氏早已准备好了十余只老母鸡和猪蹄、大骨棒子,这些都是下奶的好东西,君姑娘对家里人真的是舍得,为小姑子预备的东西堆满了灶房,白氏仔仔细细地熬炖上,屋外已经听见成才和贺菊的声音。
小婴儿不知怎地,一进院门便开始哭闹,贺菊裹着头巾,身上披着披风,以柔把孩子接过来哄:“你怎么啦,不喜欢婶子家么?”
小孩一见君以柔的脸便“咯咯”开始笑,成才道:“他也喜欢嫂嫂呢。”
以柔看见小婴儿也是欢喜,将她抱入房内,自己的床让给了贺菊和孩子睡,她将矮榻挪到书房,这一个月便将就着在书房住下了。
因为晚上要起夜喂奶和换尿布,白氏为了方便照顾贺菊,弄了床被褥,睡在贺菊窗前的脚踏上。
屋里的火炉,也升了两个。
成才将以柔拉到院中,避开贺菊说话:“嫂子,你真要一直住在这里,不回去了?”
“我在这里挺好的,况且伯母也不太喜欢我,我回去作甚?”
“虽然那个人不是我大哥,但是他对我家还挺好的,好歹是兄弟一场,他到底去哪里了,你不能告诉我?”
“他。。。。。去做大事了,他的事,别告诉其他人。。。。。你是不是还想替你大哥报仇?”
成才凝色道:“嗯,我要把贺大川一家都送进牢里去,让他们血债血偿!”
“保护好贺菊和孩子们,贺大川不是善类,为了你家几分地能杀人,他也会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罪行而继续杀人,成才,听懂没?”
对于以柔的嘱托,成才答应下来,现下自己无能,暂时没法去报仇,家中又有三个孩子和一个孕妻,怎样都得先把他们安顿好。
二人在外说了好一会悄悄话,屋内孩子又开始啼哭,贺菊给孩子喂奶后,白氏端进了月子餐,清炖猪蹄、母鸡汤和一小碗米饭,贺菊让白氏把以柔唤进去,对嫂子说:“嫂子,你是不是还恨我娘?她其实就是爱乱说话,心思不坏,你走这些天,她无时无刻不在叹息,大哥也不在家,家里突然少了这么多人,她也不习惯,你早点回去罢。”
成才一直跟家里说贺义是去别人家做工了,向兰半信半疑,以柔又走了,向兰整天长吁短叹,一下子老了十岁。
好在杏子成亲不过一月便顺利怀孕,向兰才有了些盼头。
以柔握住贺菊的手说:“我不恨伯母,她是长辈,我怎会和她计较呢,只是我在这里开铺子,得时刻盯着铺子里的事情,照顾不到家里,我心里也不好受,对了,贺义在外头做工,把月钱托人带回来,统共二十五两银子,你收好,给伯母带回去。”
她拿出二十五两银钱交给贺菊,贺菊看着沉甸甸的银子,说:“我大哥真是费心了,他都成家了,还把银子交给我娘,嫂子,你自己留着罢,家里还有银子花,你别总想着我们。”
以柔道:“我自己开铺子,我能赚钱,你大哥赚的,就是孝敬伯母的,以后他寄银子回来,我托人给你们捎去,楼儿还得托你多照顾着。”
贺菊红了眼眶:“嫂子,家里多亏了你,才能过上好日子,你别记恨我娘,她其实也盼着你们回去。”
以柔安慰了她一会,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出门去帮白氏扫雪。
因为雪停,荷花镇的居民都出来活动,“又一家”重新开张。
怀先生照常在铺子里看管,白氏在后院帮忙,还得照顾一个产妇,她这段日子格外忙。
以柔寻常除了去铁铺,便是在家帮白氏照顾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