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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第137章 雪下饮酒()
张旻从外回来,瞧着君以柔不对劲,道:“君姑娘可是害怕死人,小弟帮嫂子再寻一处院子罢。”
她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绝美的颜如月光皎皎:“无论我去哪里,都有死亡相伴,何苦再奔波。”
“小弟此番前来,是我大哥让我保护姑娘,大哥还有几句话与姑娘讲,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听。”
听到刘岑有话说,她回过神,向张旻投去疑问的眼神,示意他说。
张旻得了允许,提起衣摆步上石阶,看了君以柔一眼,看得他差点心动,毕竟是大哥的女人,他那么高的眼光,看上的女人不是天下第一美,就没人敢做这个第一。
张旻握住君以柔的手,她手心冰冷,张旻触摸到时,也是一顿,依旧垂首,在她手心写了几个字。
君以柔看到这几个字,有些疑惑,张旻道:“大哥如今身不由己,恐有照顾不到姑娘之处,你迫不得已,可以去找这个人,不过这是下策,记住,是走投无路之时,才可去找他。”
他强调了“走投无路”这四个字。
君以柔了然:“晓得了,多谢提点。”
张旻想她是聪明人,便不再多嘴,君以柔从后唤住他,嗫嗫嘴,开口道:“他。。。。还好么?”
她问的是刘岑。
张旻回头,一张充满少年人的朝气的脸面对她,答:“大哥不让我说他的事,姑娘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为何不能跟我说?”
她拧眉。
“因为他不太好,不希望你多担心。”
张旻一句话,把刘岑轻轻松松的出卖了。
君以柔听闻他不好,沉着的脸更加没有神情,整个人恍恍惚惚,扶住门柱,说:“请张大人替我多照顾他,还有,我有一样东西给他。”
张旻看着君姑娘从里屋取出一个小小的刺绣锦囊,锦囊上绣着一种白色的小碎花,他问:“这锦囊好别致,绣的是什么?”
“是杜若花,盛开在夏天的杜若。”
她垂着脸,看不见神情,声音清冷,和冬天的风一样。
张旻把东西收入怀中,转身向院外走去,又想起些事,道:“我大哥还有三件事要我告诉姑娘,第一,这五人会留在姑娘身边保护姑娘安危,如果姑娘有事,可以让他们替你送信;第二,秦晚鸢这人不可信,姑娘不要与她过多来往;第三,太子这回没有得逞,还会再来,如今京中不稳,太子会在过了年之后派人来,姑娘这段时间可以安心住在这里。”
刘岑已经把京中局势搅乱,绊住了太子的脚步。
她站在廊下点头,张了张嘴,对张旻说:“能否。。。。也带我去帝都?”
少年人一愣,摇头:“我大哥虽然无性命之忧,可是你去,只会让他更加被动,姑娘好生在此待着,才是帮他。”
她失笑,道:“我晓得了,多谢提点。”
张旻一走,五个暗卫也跟着消失,她在自家院子里左右瞧,也没找出暗卫躲藏之地,想来他们自有高招不被人发觉,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元戎弩,三百二十架弩都被暗卫收入箱子中,好生给她放在书房。
她一人把箱子拖进内室,四下被收拾得极为妥当,心底总算轻松了些,外头忽然就下雪了。
帝都。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起来,飘飘摇摇,落在帝都一处宅院中,一人从华贵的马车中步下,蟒金长靴踩在一层薄薄的白色雪籽上,留下一串脚印,他从正门进入,穿越两进院落,抵达那人所居之所。
一路影卫皆向他下跪行礼。
房中窗户大开,一身素袍男子立在窗前赏雪,眼睛从悠远的空中收回,落在院子边的华服男人身上,他刚从朝堂回来,便直接来此处,二人一个站在屋外,一个站在屋内,屋外那人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屋内那人道:“想饮酒,让人去后院挖两坛出来便是。”
他于去年冬曾在后院大树底下藏酒数坛,他本以为每年都会在这里过年,虽然朋友不多,总还是需要几坛子酒来应景。
太子缓步踱入房间,奴仆端进一方小泥炉,和一盏酒壶,两坛藏酒,小心倒入酒壶中,放置于泥炉上。
宽袍男子坐在对面,静静看着泥炉里火红的木炭,好似人的心脏在跳跃,听太子道:“君姑娘还活着,你晓得么?”
他讶异,抬眼看向太子年轻的面庞:“谁救的?”
刘岑连说谎都这么自然,太子哂笑:“这件事我还真不知,不如你来告诉我。”
“在下怎会晓得,我的人马都被你收回,我如今自身难保,何德何能去救昭王爷的女儿。”
太子一点也不恼,淡淡地说:“父皇的病突然有了起色,你说,巧不巧。”
“陛下不是得了绝症,早在半年前,太医就已确诊,怎会在这几日突然有起色?”他心中了然,面上还是一派疑惑。
“听说来了一位神医,给父皇服用了几粒药丸,父皇就能下床,还批阅了一晚上奏章,就连原先我审阅过的那些,都被他拿出来重新审过一遍,能让父皇恢复得如此之快,天下还真找不到其他人呢。”
“在下不知,这两件事,有什么干系?”
刘岑提起烧热的酒壶,给对面的太子倒满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酒香缠绕上人们的躯体,带来熏人的暖意。
太子爷举起酒杯摇晃起来:“当年父皇允你留在我身边,是看上你的大将之材,他满心满意地以为我会是他可以信任的儿子,如今谣言已在宫闱中传开,他们都说本太子不是皇家血脉,如果父皇听信了谣言,你我于一条船上,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刘岑,你可想好了?”
宽袍男子虽然着一身素衣,衣裳上无任何点缀,他一派磊落风骨、清逸俊朗,山河辽阔之气质,连对面的太子都逊他几分,刘岑道:“危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道理,在下怎会不知。”
“如今只有我会是那个助你平反之人,如若我登上王位,庙堂之上的官位,随你挑选,你刘家满门,也将列为忠义之士,而非通敌叛国之辈,张睿、张潺谁肯允你这般丰厚的条件,你真要与我为敌?”
第138章 重新开张()
刘岑饮下一杯酒,道:“殿下可有想过,你的敌人,远不止于此,京中除了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他们在明处,还有很多暗敌,你瞧见了么?”
张策道:“齐王之辈已构不成威胁,如今兵权不在他手,他偏安一隅十分自在。若说暗敌,能算上的,只有昭王,他手中十万龙虎军,但是,不需我出手,父皇自然会把他收伏。除了这两位王爷,其他几位王爷已是强弩之末,当年帮助父皇夺位之人,能算作敌人的,只有昭王爷,而你的君姑娘,正是昭王爷的女儿,霍夫人作为昭王爷的侍妾,关系着我的母妃,你说,我该不该为了铲除昭王爷,先把君以柔给杀了?”
十七年前,陛下看上了倾国倾城的霍夫人,安排她进入昭王府,充当昭王爷名义上的妾。
昭王爷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冤大头。
绿得很憋屈。
谁晓得昭王有没有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刘岑摇头失笑:“殿下,要夺位,可不止是杀几个人这么简单,民不安则国不安,当今陛下登位以来,近乎十八年,旱涝多发,民不聊生,贪官污吏肆意妄为,强取豪夺,真正危及殿下储君宝座的,不是这些皇子和王爷,而是民心。在下说这么多,并非为一己私利,而是真心希望殿下能做那个旷古明君,不再草菅人命、滥杀无辜。这些年在下为殿下所杀之人够多了,我的手沾满了鲜血,你只需要当一个指挥使,你把我这柄剑指向哪里,我便去哪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洁净如新的太子殿下,这么腌臜事有在下就够了。”
张策沉默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刘岑提起酒壶,为他续杯,也为自己续杯。
屋外大雪纷飞,宽袍男子说完了话,将眼睛投向外面,这么大的雪,她那里如何了,可有冷到冻到,是否晓得给自己升个炉子,是否有人给她暖手。。。。。。
良久,壶中酒已喝完,刘岑示意奴仆再去取,被张策摆手拒绝,张策以手撑住桌面,酒劲上头,他身形摇摆,站定在室中,道:“我一直将你当做朋友,你如今为了个女人与我为敌,真的值得?”
犹记初相见,他一身血衣在演武场上与野兽搏斗,谁也不晓得,这就是那位誉满京都的丞相之子,在演武场上奄奄一息的他,即将面对一头雄姿勃发的公狮,那狮子一出来,即将他撕裂成碎片。
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
明明可以远走高飞,为何又回到这个充满血腥之地,沦为演武场上的斗士,连畜生都不如。
刘岑也想过这个问题,逼自己入绝境,是否值得。
只是人一旦做出某种决定,就无可挽回,一旦踏出那一步,就回不去了。
演武场是京中达官贵人娱乐之地,他们在这里看人与野兽搏斗,为百无聊赖的富贵生活增添一点刺激。
这里也是宫中禁军、大理寺、龙虎军,以及各个皇子王爷挑选死士之地,他们喜欢从演武场挑选英勇的武士,招致麾下,为自己效命。
演武场出来的武士,都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度。
张策在他濒死之时买下了他,延请名医修复他身上的伤口,为他配备最齐全的兵器,和最精良的人马。
张策以为自己于刘岑,有救命之恩,他应当至死效忠。
刘岑看着面前的太子张策,爽朗笑起来:“你我一路走来,见过帝都无数次下雪,我每年埋的那几坛子酒,可都是为殿下准备的。”
张策嘴角勾起,背手踱步出了屋子。
太子一走,张旻便从角门进来,刘岑命人收了酒壶和火炉,待周遭没人,张旻上前与他说话。
“君姑娘当真是一人顶百人的角色,靠她那三百架元戎弩,太子的三十人全数折在荷花镇,五个暗卫全部保住。”
刘岑躺在塌上翻书,淡淡道:“太子晓得是你去了,你日后当心些。我要你与她说的话,都说了?”
“大哥交代我的话都和她说了,君姑娘很聪明,一说就懂,你是没看到,当时满院子的尸体,那个左满还被我当场砍杀在君姑娘眼前,流了一地的血,当时她明明有被吓到,还强作镇定,身子僵硬得,动也动不得,这个君姑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刘岑的眼睛从书中抬起,听说她被吓到,明明害怕,却还要强装镇定。
他隐隐地心疼起她来。
“哦,对了,这是君姑娘托我交给大哥的。”
一个小小的刺绣锦囊,上门的花卉令他眼前一亮,锦囊很轻,里头好似装了几缕丝线,待他打开蝴蝶结,里头赫然是一缕乌黑的发。
她把自己的头发装在锦囊中,赠给了他。
无论前路如何坎坷,望此心不移。
刘岑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意。
荷花镇。
大雪下了一整天,地上的积雪已没过膝盖,怀先生与白氏在家躲雪,灶房煮着一锅鲜汤,小院外有“笃笃”的敲门声,里头一个年老的声音问:“谁呀?”
院外的姑娘柔声答:“婶子,是我,以柔。”
白氏急忙踩着雪过来开门,看见两日不见的君姑娘,十分惊喜:“怎么大雪天还来?”
屋外的女子批了件海棠红披帛,道:“正因为下雪,想着二老家中是否缺衣少碳,就送了些新碳过来,去了一趟沁阳,还带了几件棉衣回来,快,拿进屋里去。”
她带了两个工人过来送御寒之物,白氏见着主家不知多高兴,将几人迎进低矮的小屋,怀先生正靠在火炉边看书,见了君姑娘,急忙挪动轮椅,示意她过去烤火。
君以柔接过一杯热茶,道:“等雪停了,二位回又一家继续帮我看铺子罢。”
怀先生道:“老朽以为姑娘嫌弃我们二人。。。。。”
“先生给我的铺子带来这么多生意,我怎会嫌弃,不可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白氏道:“这雪还得下个一天一夜,你一人在家?要不今儿就去,我去给你做顿好吃的!”
君以柔本来体谅二老,没想到他们这么愿意去铺子里,便答应下来,白氏收拾了一下屋子,将鲜汤端出来与大伙一同喝掉,那是一锅羊骨头炖萝卜汤,在雪天饮用最合适。
几人刚好分喝,工人们将二老的细软装上马车,便回了“又一家”,雪天铺子不开张,担心这雪下太久买不着食材,集市上还有一些蔬菜和肉类贩卖,白氏买回一篮子大白菜、一篮子白萝卜,还有十多斤猪肉、牛肉,全都放在灶房备着,这才安心。
第139章 难产()
各屋都用上了新碳,火炉子升起来之后顿时温暖了许多,眼见着雪越下越大,趁着白氏的饭菜未做得,她让工人拎上两袋子木炭去铁铺看看师傅师娘。
雪天的生意极难做,师傅在家歇了一日,半开的铺门不时有寒风刮进来,师娘裹着件旧棉袄在里屋摘菜,听见外头声响,探出个脑袋,便见着两日未来的小徒弟。
小徒弟看见门后探出个圆圆的脸,师娘冲她笑:“以柔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给你们送些木炭和棉衣,雪天冷,可别不舍得升炉子。”
工人把东西堆在墙角,师傅一双小眼睛瞟了一眼,说:“你真去了沁阳?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他好似晓得小徒弟在骗他们。
以柔道:“去了,到那里把事办完就回来了,半路赶上下雪,可冻死我了。”
师傅师娘没再说话,铺子外面忽然有人喊她,君以柔一转头,屋外皑皑白雪下站了个人影,正是小叔子贺成才。
成才从医馆出来,要去寻君以柔,恰巧在铁铺看见这个熟悉的身影,急忙钻进来,拍了怕脑袋上的雪花:“嫂子,我二姐要生了,村子里也没个稳婆,就来了镇上,你也去瞧瞧她罢!”
“小姑子要生啦?”
掐指算算,的确也到了日子,她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没顾得上贺家村的事情,现下急忙披上披帛,跟着成才去医馆。
二人迎着风雪踏进医馆半开的门,里头传来贺菊杀猪般的叫声,君以柔听得直发颤,生孩子这事太痛苦,以后自己是不是也这么痛苦?
一个稳婆满手是血从内室跑出来:“赶紧打两盆热水来,再拿三条煮过的汗巾进来!”
以柔拉住那人,问:“婶子,我小姑子没事罢?”
稳婆瞧了她一眼:“你是谁?”
“我是她嫂子。”
“产妇难产,正出血,你们一个个的别拉着我,我还要进去救人呢!”
她的手一抖,在古代难产会要人命的,小姑子身子那么瘦小,能撑过去么?
成才急得上前拉住稳婆,稳婆被二人扯来扯去,顿时发火:“我说话没听见呐,产妇出事别怨我!”
以柔道:“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稳婆瞧小姑娘长得倒是俊俏,不耐烦道:“尽力尽力!”
成才颓然坐在凳子上,以柔走过去,瞧见他满脸胡茬,关切起来:“你最近怎么样,杏子和伯母都还好么?”
成才说:“杏子也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娘在家看孩子没来,我一个人把二姐送来的,她也没有男人,如果出事了,纯儿太可怜了。”
以柔的心跟着揪起来,坐在他身旁安慰他:“没事的,小姑子会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对了,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