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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在旁不说话了,她是不会为青烟开脱的。
“原本秋月嫂子和我说,有些人吃不饱饭,才做事慢,我家的伙食在荷花镇都是最好的,我不相信大伙吃不饱饭,如果大伙能找到更好的主家,按照你们的卖身契,还我双倍的银子,自可以出去。”
一时间,大伙都议论开了,赎身要二十两银子,得攒多少年才能拿到,大伙家中难免还有老小,每月都要寄钱回去,真正能赎身的人,几乎没有。
这种年头,找到个有钱拿又有饭吃的主家,他们不会轻易离开。
君以柔仔细打量着每个人的脸色,有人是害怕,有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有人有话想说,她指着那个小姑娘,问她:“你可是叫青萝?”
小姑娘答:“是。”
“我听李秋月说,你平日做的事最多,每月的成品属第一,夜晚还要点灯做事,你这么勤快,我却给你同其他人一样的工钱,不免亏待你了,这个月你的工钱加二十文,你满意么?”
青萝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君以柔,她干瘦的面庞露出欣喜的神情:“姑娘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能多拿二十文钱?”
君以柔点头。
李秋月说:“姑娘,本来供他们吃喝,还要给月钱,你够好的了,怎么还给加钱?”
君以柔说:“我给青萝加钱,是想鼓励她,就算她做的慢,但是她勤劳,每月都是第一,就该奖励她二十文钱。以后每个月,我会评一次奖,哪个人做的活计多,就多奖励二十文钱,大伙觉得可以么?”
对付这些人,打骂她下不去手,那就用激励政策,徐娘的活给了青萝,就算青萝的计件,钱就奖给青萝,徐娘也没话说。
其他人纷纷议论开来,顿时对这二十文钱都感兴趣,想必日后做事更加勤快。
又听君以柔说:“以后过了戌时便不准做工,晚上是给大伙休息的时间,大伙可以出门消食散步,不需要一直做工,搞坏了自己的身体,得不偿失。”
这个规定一下来,其他人是无所谓,青萝的眼睛一亮,旋即晓得主家是在说自己,她羞愧地低头,不再说话。
李秋月在旁暗赞君以柔治人有一套法子,打人一巴掌还给颗枣,手段十分高明。
“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我给你们的工作,这才是你们的本分,超过时间未完成的,我都视为你们白日在偷工减料,这种情况一经发现,扣一文钱,你们自己算算,有多少月钱给我扣的。”
她把工人教育了一番,便将青烟带出铺子单独说话。
青烟为了上回自己出卖姑娘的事情还在内疚,见了姑娘头都不敢抬,做事尽职尽责,有事也往自己身上揽,她其实是个极其胆小之人。
君以柔说:“上回的事我晓得谁是主谋,你为他担责,情有可原,但是下不为例,你记住了?”
青烟轻轻点头。
“方才这种事,徐娘偷懒,你还要为她辩解,是为何?她会报复你?”
第118章 拜师()
“不是,我只是不想她丢了差事,她也挺可怜的”
青烟这丫头,为人厚道老实,爱替人操心,叫君以柔不忍再说她,青烟听姑娘换了个柔和的语气:“今日你替她辩解,我罚你一半月钱,日后你再袒护他们,被我抓到一次就扣一半,你可有异议?”
青烟睁大眼睛,面前的姑娘长得艳美,今日却收了那股张扬的美意,多出几分冷淡,她不敢说有异议,这件事本就自己错了,而且先前,自己也有错在身,姑娘怎么罚,都是应当的:“奴婢没有意见,姑娘罚的是对的,日后奴婢不敢再袒护其他人。”
“你在我面前,不用称奴婢,更不是我养的一条狗,你就是青烟,是我请来的工人,你有名有姓,不要总把自己放低,叫人看不起。”
君以柔严厉地告诫她。
青烟烟圈一红:“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个人,我只想活下去,所以心底非常感恩,能碰见姑娘,青烟对不住姑娘!”
小丫头跪地哭泣,把李秋月和君以柔吓一跳,李秋月上前把人拉起来:“姑娘不是什么坏人,你犯了错,以后将功赎罪就行了,怎么还跪上了。”
君以柔看着青烟直皱眉,道了句:“人生是你自己的,你既然不愿意再当小偷,就堂堂正正靠自己的双手过好自己的日子,如果有一天你能从我这里赎身出去,我再高兴不过。”
她说罢,人已调头离去,青烟怔忡了一会,抹了泪,回屋继续做活去。
青烟想,姑娘真是个大好人,她长大了,要成为姑娘那样的人。
出了铺子,白衣人往铁匠铺子去,老丁头在后院打铁,院子里一片水雾迷蒙,伯母在前边接待客人,见了君以柔,先是一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转而愣住,这人自己好像见过
看伯母疑惑的表情,想认又不敢认自己,君以柔道:“伯母,我是以柔呀。”
“呀,你脸上的疤怎么没了,我看着不习惯,原来你长这么漂亮!”
她听了夸赞,害羞地低头道:“是贺义替我治好的,都好几个月了,一直忙,也没来这里看看你,今天正好有事,请丁师傅帮我做个东西,他近日忙么?”
老婆子笑道:“从蝗灾之后,生意就不好了,闲了好长时间,你要做什么,我把他叫过来。”
老丁头听老婆子说了君以柔的事情,也是一吓,再看本人,美得不像个人,像个仙女,老丁头问:“你怎么自己来,贺义那小子呢?”
“他”君以柔听到贺义的名字,无奈地叹息,“他出去做活了,好长时间都不在家。”
“哦,你要做这个?这是什么?”
“这叫元戎弩。”
老丁头看了图纸,紧张起来:“现在陛下可是下令,普通百姓不准私造兵器,你这东西,恐怕做不了,做了要被杀头的。”
以柔将他拉到里间,轻声在他耳边说:“这不是兵器,我把尺寸弄小了,我一个女子,常在外面走,要这东西防身用,刀剑我也不会用,这东西藏袖子里,方便。”
老丁头虽然挺喜欢君以柔和贺义这两口子,不过他不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做兵器:“要是被别人看见,我不就全完了,连个全尸也不剩。”
“放心,你做好了我拿走,平常都藏起来,没人晓得,丁师傅,求你这一回,我上回还碰到劫匪,差点死了,真的是用来防身的。”
老丁头扭扭捏捏,说:“上回你和我老婆子提的事情,还算不算数,你要是愿意来学手艺,我就给你做一个。”
君以柔不可置信:“您是说学手艺的事情?你不是只传男不传女么?”
“我也没几年活头了,把手艺传下去,至少荷花镇的人有地方做犁耙呀,丫头,你想好没?”
她不假思索,点头:“明天我就来学,师傅,您可得都教给我,别藏着掖着!”
老丁头一听这话可不乐意,瞪她:“你个小丫头会不会说话,谁藏着掖着,你拜我为师还得给我奉茶敬酒,送上一份大礼,不然我可不认你!”
她心中乐开了花,笑吟吟:“我一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就是大礼,多谢师傅!”
伯母瞧他俩好似说成,亲昵地拉过以柔的手:“丫头,以后你来了,咱家就像个家了,你好好跟着你师傅学,我也放心把铺子交给你。”
君以柔从铁匠铺子里出来后,一路加急了脚步往家走,老丁头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铁匠,她早听贺义说过,老丁头手上有好多造兵器的古书,哪一个被查出来都是死罪,老丁头来历不简单,她学了手艺,在这个地方立足更不成问题。
手上有兵器,才能保护自己,不被人随意拿剑抵喉。
第二日大早,她拾掇着自己,穿了一身窄袖的衣裳好干活,踏着晨雾往铁铺里去。
老婆子一开门,便见门边站了个俏生生的姑娘,她道:“伯母早。”
老婆子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你这么早就来?”
以前来学艺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是日照三竿才到,这么上赶着的,君以柔还是第一个。
君以柔递上小摊上买的热粥和油饼:“这是早点,徒弟孝敬二老的。”
老婆子喜笑颜开:“哟,你这姑娘,这么懂事,快进快进,外头还冷着罢,太阳都没出来。”
天上一层薄云灰蒙蒙的,太阳的影子都没有,老婆子打量了一下天气,今天心情格外地好,自己多年膝下无子,总算收了个女徒弟,也算半个女儿,也不晓得几世修来的福分。
老丁头和老婆子坐在上座,君以柔奉茶:“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傅,一入师门,全由师傅管教,徒弟若有半句怨言,有半分忤逆,请师傅重罚。”
老丁头以手抚须,点头:“端茶过来罢。”
她给师娘和师傅分别递上茶水,二人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便搁在一旁,师娘道:“以柔,以后你就算我半个女儿,师娘心底十分高兴收了你,我们两个老棺材没几日活头了,这铺子里的东西,以后全由你管理,你可得好好跟着你师傅学,你这人天资聪颖,我早就看出来,我们两口子,只想你在我们百年之后,每年定期来给我们扫扫墓,烧些纸钱。”
师娘双眼泪垂,不能自已。
以柔忙递上帕子给她擦泪:“师娘,以柔晓得,徒弟也没有家人了,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会辜负师傅师娘的心意,定然认真学习,好好侍奉。”
第119章 巧遇()
师傅说:“我打铁打了一辈子,祖上从来没有把这门手艺传给女子的先例,如今我一只脚都踩进棺材,顾不了那么多,你跟着我,什么苦都能受?”
她郑重其事地点头:“徒弟可以。”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
君以柔呈上自己备的大礼,六礼束脩,芹菜、红豆、红枣、桂圆、肉条、莲子。
师母一见以柔的大礼便笑开了花:“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让你送礼,你便送这么几大包,可是给我们备的年货?”
她每样东西都买了一大麻袋,堆在门口非常扎眼,费了她不少银子,不过这是拜师礼,费银子也不心疼,她不好意思地笑:“这些吃到过年应该没问题,您二老要是不够,我再买了送来。”
“行了行了,我们老了没牙,这些得吃到猴年马月,多亏你有心,这孩子真是实诚!”
师娘和师傅都被君以柔逗笑,寻常人拜师只需送个锦袋,里面六礼装上一点,意思意思。
自己收的徒弟,恐怕把人间粮油铺子都搬空了。
行过拜师礼,就算正式入门,君以柔寻思着前世自己只会做机械,对打铁的技艺不太精通,正好跟老丁头学习,要是他能把传家宝交给自己,更是锦上添花。
听说老丁头祖上,曾是供职于皇帝的匠人。
从她入门,师娘便执意要为她做早饭,理由是君以柔身子板太瘦,不适合生养。
她腹诽,我该有的地方有肉就成了。
师娘比李秋月手艺好,样样饭菜都精致极了,怎么看都不像乡野农妇做出来的。
君以柔平日只有上午半日在铁铺里,下午要去自己的铺子看看,老丁头虽然嘴巴上严厉,对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晓得老丁头爱吃街口那家果木烤鸭,总是拎个半只烤鸭回去给师傅下酒,师傅自然态度和蔼。
那把拿出来装模作样的铁尺,一次也没派上过用场。
她有种错觉,在铁铺的日子,比在贺家村的日子更舒服,好歹没人会像向兰一样对她冷言冷语,还有人给她做好吃的,嘘寒问暖。
她把师傅师娘视为亲生父母对待,尽心尽力,珍惜来之不易的亲情。
没过几日,便到了立冬,立冬有个习俗,要吃饺子,先前君以柔便吩咐过李秋月,买上各种馅料给工人包饺子,还煮了一大锅羊骨头汤,冬天要进补。
她想着中午去铺子里与工人同吃,晚上陪着师傅师娘在铁铺里过,两头都不耽误。
偏偏立冬前一日,她在自己的院子外看见赵逊的小厮,小厮许是等了一会,站在门边快冻僵,好不容易见着君姑娘,笑得和朵花一样:“君姑娘,你总算回来了,天都擦黑,小的还以为今天见不着你呢。”
君以柔打开门让他进去说话,小厮没有踏进院门,站在门边说:“我家老爷来邀请你明晚到府中赏菊,今年最后一波菊花要谢了,这两日正是花盛之期,恰巧明日也是立冬,一同在府中过节罢。”
她仰头算了下日子,前世也看过菊花展,深冬还能开花的,这地方的冬天好像更冷些,怪不得花就谢了。
可是明日自己有事,夜晚去赵府,恐怕不妥,她推辞:“在下家中明日有事,怕不能应约,劳烦回去禀报一声。”
“君姑娘,明日全县的富绅老板们都会去,人多着呢,我家老爷说,君姑娘兴许会想认识认识这些人,所以特意来请你,如果姑娘不放心,带上你家相公也无碍,我家老爷派马车接送,确保姑娘安全回来。”
赵逊这理由找的,还挺在理。
她踌躇一会,去认识生意场上的人,开拓自己的人脉也可,遂应下:“赵老板对村妇这般上心,实在有心,村妇再不去,岂不不讲道理,劳烦大哥回去禀报,明日君某一定前往。”
小厮总算舒口气,赵逊特意嘱咐一定要请来君以柔,君姑娘要是不答应,自己回去免不了挨顿板子,这下可以回去交差,他笑着告辞。
君以柔回房找出几件衣裳对镜照了会,竟然没一件能穿出去,原先在贺家村,要下地干活,所以衣裳都简洁利索,明日要去见生意场上的人,这些衣服是穿不了,那件穿去沁阳见太守的衣裳,也褪了色,她左右不满意,准备明日大早先去成衣铺子里一趟。
这日她早早歇下,立冬是个不大不小的节,师傅放了她一天假,她便起得晚了些,磨磨蹭蹭吃了早饭,走到集市上唯一一家成衣铺子,老板娘见过她,上前热情地打招呼:“君姑娘,今天要看什么料子?”
她四下转了转,没有看上眼的,问:“你家可有新做好的衣裳?”
老板娘道:“我家的衣裳都在这里,你是想要什么样的?”
她低头想了会:“有些暗花,不要太素,也不能太张扬。”
这个要求其实挺高,她一是不希望自己穿得太跌份,好歹人靠衣装马靠鞍,日后还得与这些达官贵人打交道;二是不能太张扬,本来生了这么一张美艳的脸就够麻烦,再穿得花枝招展,难免引来狂蜂浪蝶,到时候麻烦不断。
老板娘想起了点什么,凑她耳朵边说:“有是有一件,先前林家小姐定做的,她也没来领,可以先给你瞧瞧。”
君以柔掩嘴:“这样不太好罢,万一她来了,你给不出怎么办?”
夺人之美实在不光彩。
“我今日赶制一件出来就是,君姑娘你是老主顾,你要是喜欢,我就着你。”
她报着瞧瞧的态度,让老板拿出来,林家小姐定做的衣裳尺寸与她的身材合码,是一席水绿丝缎的窄袖高腰长裙,外头配件雪白的披肩,倒是耐看。
她有些心动,问了问价钱,三两银子,也不算贵。
老板娘说:“姑娘喜欢,我就给你包上,林小姐那边,我再做一件,不碍事。”
她迟疑了一会,身侧一人道:“哟,这件裙子这么好看,我可喜欢了,相公,给我买罢。”
是君以真。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