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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觉得贺菊是贺义的妹妹,对自己妹子,贺义表现出了该有的怜悯。
尽管他与这些人,并无任何血缘。
到了第二日,家里来了客人,正是二妹夫张鸣山。
张鸣山生得一副农民形象,矮小精瘦,面目可憎。
进门也不叫人,直接走到贺菊面前,贺菊抱着纯儿,目光呆滞看着张鸣山,那眼神中满是绝望。
“臭娘们,把我女儿带跑,躲到这里来,以为我找不到你,前天你偷吃家里的鸡子我还没同你算账,你给我起来!”
他拉拉扯扯,贺菊吓得不轻,把女儿抱到一边,挺着大肚子未感觉,已被张鸣山打了一巴掌。
君以柔那时正在厨房,贺义在后院挑水,向兰从茅房回来,见贺菊被打,吓哭:“哎哟,女婿,你是作甚?她怀着孩子呢!”
张鸣山见向兰护住贺菊,一把拉开自己丈母娘:“我教训她,带我女儿跑了,我不该打她吗?”
向兰跌倒在地,君以柔一把挡住大肚子,瞪着张鸣山,张鸣山第一次见这个女人,不晓得哪里来的,长得倒是极好看,比山窝窝里的女人美,道:“你是哪根葱,给我起开,别怪我动手了!”
“我是她嫂子,我就见不得你打她,给我滚出去!”
“我媳妇,我爱打不打,你管不着!”
“进门也不先去看看老丈人,你一点良心也没有,小姑子不会和你回去了,快给我滚出去!”
张鸣山道:“原来是嫂子,我说怎么没见过,你就是传说中那个自己跑上我大舅子床的女人,长得这么美,怎么不去楼子里卖?在这种穷户,真是可惜了。”
听他出言不逊,君以柔淡定的走到他跟前,抬眼盯着他:“可是你先惹我的,今日我便让你从这里爬出去!”
张鸣山被小女人瞪着,有些毛骨悚然,她温柔的眸子里露出一丝狠光,旋即一阵拳风袭来,正中他面门,张鸣山被这一拳打得倒地,吐出一口血,里头还落了一颗牙。
他捂着脸道:“你、你个泼妇!”
“我就是泼妇,专打你这种人!”
贺菊突然拦住嫂嫂,祈求道:“求你别打他,他好歹是我丈夫,我孩子的爹,他没了,我家就完了。”
君以柔恨贺菊不争气,咬牙切齿道:“他都对你这样你还维护他?以后你跟他回去,肯定要被他折磨死!”
贺菊哭道:“谁让我嫁了这么个人,都是命,我命不好!”
“张鸣山,你要不然立刻滚出去,要不然死在我家,反正灾年,路上死个把人,管家也不会管。”
贺义的声音从门边冷冷传来,带着迫人的威力,张鸣山被君以柔打得找不着北,抬头又见门边站了尊煞神,他抖抖索索爬起来,往外跑。
贺菊想叫住他,却又忍下。
她这回见了爹娘,也算了无心愿。
君以柔看向贺义,他垂着眼,好似在瞧地上的血迹,她走过去道:“张鸣山这般坏,肯定会再来,以小姑的性子,恐怕真会跟回去,这不是要她的命么?我还打了他一拳,谁晓得张鸣山会不会报复到小姑身上。”
贺义道:“你还晓得他会报复到二妹身上?”
这表情带着取笑,君以柔脸上不由露出尴尬之色:“也是我没考虑周全,方才他侮辱我,我便出手。”
贺义道:“他不敢再来了。”
“嗯?你怎么晓得?”
君以柔问他,男人没有回答,转身往外走。
也不晓得贺义去做了甚,半个时辰后他回来,先去洗净手,再来与大家用饭,君以柔暗中观察了他许久,没瞧出什么,等吃了饭,贺菊说要回家,她很怕张鸣山,迟早得回去。
以柔晓得,贺菊心甘情愿,劝也无用。
贺义不说话,向兰抱着女儿不舍得她走,二人又哭了许久。
屋外陈桂花走进来,嚷道:“不好了,你家女婿被豺狼咬死了!”
刚从家里出去没到一个时辰,就死了,此事颇为蹊跷。
第86章 好点子()
刚从家里出去没到一个时辰,就死了,此事颇为蹊跷。
贺菊当即受不住这个噩耗,晕厥过去,君以柔手忙脚乱把人安置好,拉着贺义找个偏僻处说话:“他是怎么死的?”
贺义眼神暗沉:“桂花嫂子不是说被豺狼咬死的么?”
君以柔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媳妇在怀疑他,他淡答:“我怎么会知道什么,人各有命,这种人死就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君以柔从贺义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掉头去村民家看抬回来的尸体,等见了尸体,确认真是豺狼咬死,她丝毫没放下心,仔细查验了伤口,毫无破绽。
可能并非贺义所为,方才只是误会一场,君以柔略微放心,回家去,先安置了小姑子,想来张鸣山一死,婆家那边便只剩一个老太婆,也闹不起什么风浪来,小姑子可以在家住下去,若是婆家来闹,还有自己与她大哥撑腰,贺菊该是没什么好怕。
贺义整日都不太说话,在家帮君以柔据木材,赵老板的第二个单子送来,需要五十个木牛流马,她便计划找几个工人帮自己做工,等这批货做好,就有钱盘个铺子,君以柔整日开开心心,惹得身旁的男人也心情大好。
后面几日,以柔和贺义二人上午准时去镇上施粥,她瞧着大批难民聚集在镇口,突然新生一个想法,告诉贺义之后,他也十分赞同,与其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
招聘的告示一贴出去,马上有大量的难民过来应聘,贺义坐在铺子前负责登记名册,以柔负责面试,小姑子有孕不方便,就在旁维持秩序。
来应聘的有一百二十号人,符合要求的只有五十人,五十人中,经过君以柔面试剩下的,不过十人。
这十人中,便有当日那个叫青烟的小姑娘。
君以柔再见她时,她母亲和弟弟都已饿死,孤身一人逃到镇上来乞讨,看见昔日雇主,还面带悲戚之色。
以柔对她格外留意,允她留下来做工,但是这十人,皆要签卖身契,青烟也不例外。
以柔不担心他们逃跑,她担心的是这些人出卖自己。
商场如战场,必须挑选一批效忠自己的人,方能安心。
可是招了人,往哪里搁?这些人并不全都是贺家村的人,带回贺家村去,无处安置,是个大问题。
以柔瞧着铺子得提前开起来,好安置工人,同贺义商量,向赵老板要求提前支付货款。
赵老板考虑了一下,爽快答应了君以柔的要求。
盘铺子用去八十两,每个工人再给十两,算是正式卖入自家铺子。
瞬间,家里的积蓄全部掏空,以柔手中没钱,颇为不安。贺义便更加勤快的上山打猎,换些银子给媳妇花。
以柔每日还是回贺家村住,铺子里收拾出两间屋子,一间是男工人居住,另一间是女工人居住,男女寝室都挑选了寝室长,如果出现争执或者意外,寝室长负全责,如果男女私通,便逐出铺子,银子退回。
她立下这些规矩,是希望自家工人勤恳忠诚,好在挑选的工人都还不错,饥荒年月有地方住有饭吃,大伙都很是满足。
又过了十日,蝗虫还在天空中飞舞,看着叫人糟心,君以柔从铺子里出来时,天已擦黑,今日贺义进山,只有她一人过来查看工人的进度。
看着天色,她急急往家里赶,脚下踩着无数死去蝗虫的尸体,看着怪恶心的,镇口的大树底下站了个人,依旧是那身玄青长袍,君以柔上前定定瞧着他,不知他出现在此,是何意?
卫宣嘴里叼了根草,打招呼:“君姑娘,别来无恙。”
他好似受伤,左手动弹不了,面上却依旧是一派轻松。
君以柔道:“卫公子专门在此等我?”
“如果我说是呢?你乐不乐意?”
卫宣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这张脸,总是能吸引人的目光。
君以柔道:“村妇颇为惶恐,村妇怎么有这么大能耐,令卫公子念念不忘。”
卫宣生的面目俊朗,有一派风流气度,与乡野草民是不一样的,道:“只是想起来,贺家村还有你这么个朋友,便过来看看。”
君以柔朝前走,卫宣跟着她身侧,保持一些距离,并不逾越,此刻四下并没有刘岑的影卫,卫宣走得颇为自在,身侧女子的脸在晚风中显得清秀闲淡,惹人遐思。
“卫公子在想什么?”
她问。
“在下想起,小时候家中闹蝗灾的情形,那时日子过得苦,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会去吃,连蝗虫也不例外。”
那段日子伴随了他很多个年头,直到进入帝都,他都不能忘却没有食物的痛苦。
“蝗虫也吃?”君以柔脑中闪过一个年头,说:“味道可还好?”
卫宣苦笑:“那东西实在不好吃,与吃蜜蜂幼虫无异,带着些腥气,不过却是极好的果腹之品。”
“你们可是生吃?还是油炸?要不要撒盐巴、胡椒?”
她似乎对蝗虫极为感兴趣,问了许多。
“我小时候家中无米无油,抓住蝗虫都是生吃,哪里会去用那些调料,偶尔会拿火烤着吃,味道倒是比生吃的好,至少没那么恶心。”
他淡淡描述,君以柔听得却是一阵反胃,向来不喜欢这种虫子,怎能生吃,不过现代也有人会吃蝗虫,这东西吃五谷,营养倒是足,如果加上调料,兴许味道不会差。
“不如咱们抓几只蝗虫,试试看?也让你回味一下当年的味道。”
君以柔突然来了兴趣,她恰好从镇上买了些调料,便拉着卫宣在路旁生火,地上到处都是蝗虫,随意捡几只,卫宣拿木棍架上,以柔用调料加味,二人尝了几只,倒是很香。
卫宣见小丫头兴致颇高,幸好自己将刘岑的人引开,才有这种闲暇时刻坐在路边烤蝗虫,这丫头不拘礼,做事随性洒脱,性格也是极好。
他道:“味道可还满意?”
君以柔仔细品尝,点头:“加了盐巴、胡椒,遮住虫子身上的味道,还成。这东西如果做出来给难民吃,兴许可以救很多人的命。”
原来她是这样盘算。
卫宣点头:“可以一试。”
第87章 仁心渡众人()
四下忽的起风,路上一个人影也不见,卫宣嗅到一股气息,他扫视周围,眼神定在君以柔身上:“今日太晚,在下有事,先告辞。”
小丫头道:“再会。”
卫宣一眨眼便没了踪影,丫头没瞧出他是怎么离开的。
周围有响动,她警觉得朝路上看,果真有一人徐徐走来。
布衫宽松,身形挺拔,天暗看不清脸色,余一双眸子黑亮,能一眼瞧清楚,来人不是贺义是谁。
他看见路边生火的小丫头,先是一阵讶异,快步走过去,一阵肉香飘来,他动了动唇:“这是做甚?”
小丫头给他递过去一个烤熟的蝗虫:“尝尝。”
贺义见她给自己吃蝗虫,不大愿意接:“我不吃这个。”
“你不吃,那些难民可以吃,明日咱们去抓蝗虫,制作成菜式,教大伙吃,虽然这东西长得奇怪,但是能抵饱,而且营养丰富,灾民可能会接受。”
她将一只烤熟的蝗虫送入嘴,嚼巴两下,觉得味道尚可,贺义在她身侧坐下,眼睛望着面前的火堆,不知在想什么,不多时,捻起一只蝗虫送入嘴里。
丫头问:“可还行?”
男人品尝了很久,道了句“还行”。
他没吃惯这东西,入嘴时还有些拒绝,奈何媳妇也在吃,他便自然跟着她了。
二人将火堆熄灭,静静的往家里去,她出来大半日,晚饭便是那些吃下肚的蝗虫,倒也不饿,贺义在旁,应该是从山里出来,便直接寻她而来,担心小娘子路上遇见歹人,再如上回那般,可真要了他的命。
方才卫宣带人袭击金矿,被贺义抓个正着,双方缠斗一个多时辰,卫宣半路撤出,不晓得去了哪里,贺义心中怀疑,匆匆脱身,他心底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回家以柔也不在,便直奔荷花镇来寻她。
丫头一人在路边生火,倒是很奇怪,贺义听她说教灾民吃蝗虫,便放下心,小丫头的想法很多,来一出是一出,做事奇怪了些,他早已习惯。
第二日丫头寻陈桂花,让她帮自己抓蝗虫,陈桂花直接把三个孩子带出来,三个孩子正是调皮的年纪,满地的蝗虫,他们抓得高兴极了。
不多时,便抓了满满一大箩筐,看着挺倒胃口,陈桂花给拿进向兰的厨房,以柔已生火热锅,倒了些油下去,一筐蝗虫拿水洗过,大部分都死了,裹上面粉一炸,顿时酥香松脆,撒些盐巴和胡椒,还有上回买的孜然,满屋子飘香,因为看不见里头的虫子,大伙吃起来便放开许多,一盆油炸蝗虫片刻便见底。
陈桂花赞道:“这东西看着恶心,吃起来好吃,反正都是吃粮食,它们吃我们的粮食,我们把它们吃了,很划算!”
以柔淡笑,将空盆收走,剩下的油炸蝗虫便给村里还在的人家送去。
村长家接了一大盆,起先不晓得是什么,吃完才知是蝗虫,王承弟一阵干呕,骂道:“拿这东西恶心我呢!”
以柔赔笑:“我担心王大姐晓得了不敢吃,才没说,怎样,味道不错罢?”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担心被人否定,王承弟瞧她那样,道:“还成,味道不差,这东西你确定吃不死?”
“怎么会,都是吃粮食的害虫,又不带毒。”
说起带毒,便让人想起先前以柔吃坏肚子的事,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承弟当即脸色变了,有些不高兴,上回她男人污蔑自己给她下毒,可是让王承弟气了好多天。
杏子在旁冷着脸道:“谁东西有毒,你说清楚。”
君以柔才晓得说错话,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让大家放心吃我做的油炸蝗虫,王大姐和杏子可别生气。”
贺昌河在里间重重咳嗽几声,以柔晓得自己该走,便辞别二人。
她又去了白婶家,白婶虽然没收获粮食,却多亏自家还有些存粮,勉强过活,得了以柔一大盆吃食,开心得急忙叫上自己爷们和儿子,围着这盆东西吃起来,嘴里边吃边问:“这是什么,怪好吃的?”
君以柔瞧着她满嘴油,轻笑:“好吃么,那就好,这是油炸蝗虫,可有营养了。”
白婶和老头子张嘴结舌,待反应过来,立刻“哇哇”将嘴里的东西吐出,白婶道:“丫头,你逗我呢,怎么给我吃这个?”
以柔道:“这是好东西,可以抵饱,又有营养,以后大家遇见蝗灾,便不用饿肚子了。”
白婶嫌弃的将那个盆子推开,也不让儿子继续吃:“我可不吃,怪恶心的。”
她淡笑着告辞,那盆子留在了白婶家,等她饿肚子时,定然会吃的。
君以柔将剩下的一些送去了李秋月家,李秋月抗到现在没走,多亏君以柔时常救济,接了那盆油炸蝗虫,李秋月先是犹豫一下,见君以柔笑吟吟,便放心抓起来吃,倒没有那么讨人厌,而且味道还不赖。
君以柔想起了一些事,道:“嫂子,你要不要去我那里做工,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吃些稀粥还是有的。”
李秋月犹豫,现下自己没有客人,便没有收入,日常都是靠君以柔偷偷塞一点粮食给自己,她不晓得哪日就过不下去,先前多次拒绝二丫头的好意,现下接受,似乎已没有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