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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柔知道自己的脸吓人,她主动侧过身,不让向兰看见,说:“我爹娘又去了伯母家?”
“可不,你那个爹娘呀,害死你还不够,刚刚是不是被我大儿打了?跟撞了鬼一样路过我家,非要上来扯我两下,还好我老婆子拿得动棍子,把那两个疯子打出去了,不过我三儿可还在家里读书习字,这要耽误他考功名,谁也赔不起!”
“那真是对不住伯母,我爹娘心狠抛弃我,不甘心,又来闹,我一个孤苦女子,实在没地方去”以柔挤出两滴泪,给向兰看。
她可不能现在被赶走。
向兰瞧着君以柔没有离开的意思,转念一想,这君以柔家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夫,独独不喜二女儿,现在回来要人,是要带回去继续做药人,君以柔不傻,肯定不愿意回去送死,刚好贺义没成亲,自己家银子都留给三儿读书用,哪个正常人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今日若是留下君以柔来,撮合撮合,许是美事一桩。向兰心里小算盘打得精,她以为是白捡的媳妇,谁知道君保国后来还狠狠坑了她一笔银子,这些都是后话了,向兰看君以柔的眼光由嫌弃变欢喜,亲切地拉起小丫头的手:“我大儿不在家?”
“他说是进山去了,傍晚才回。”
“那你一人在这里,怪寂寞的,去我家坐坐,你爹娘刚走,不会回来了,你瞧,我被打得胳膊都青了,刚好,你来给我搓搓药。”
以柔迟疑地打量着向兰,她拿着自己爹娘打人的事情,让自己给她搓药,刚才不是还赶人走,怎么转眼就换了意思?
反正向兰不把自己赶走,先看看她是什么打算,以柔收拾了一下,跟着向兰去她家,向兰住的地方在贺义家山坡下面,半里路,走路快得很,这个家里五间土屋,东屋给三儿读书用,离厨房较远,不受烟火气熏扰,西屋就着厨房建起,向兰和贺大沥夫妇就住在这里,北屋是主屋,除了吃饭用,隔间放了些杂物,听向兰说原本是给二女儿贺菊用的,一年前贺菊出嫁后,贺义便从三儿房里住过来。
以柔问:“那贺义大哥怎么还上山住去?”
向兰叹道:“家里本来是住得开,可是大儿收养了个孩子,现在都两岁了,他担心我们带个孩子住西屋潮湿,就让出了屋子,自个上山去住那间老屋子,你也瞧见了,老屋子都要倒了,这么一去,更是没有姑娘愿意嫁过来”
向兰说的最后一句话,以柔放心上了,伯母是想给贺义找个媳妇。
草药是家里常备的,农家人上山下地,跌打损伤是常有,看见草药就会抓一把回家,晒干了留着,这不就用上了。以柔拿石臼捣烂这活血化瘀的草药,糊在向兰粗壮的胳膊上,避开被自己娘抓烂的部分,向兰也是疼得倒吸冷气,这要是被大儿看见,还不得去和君保国家拼命,两家就此结下梁子。
以柔说:“伯母,我爹娘做事不计后果,下手重,都是因为我不好”
“以柔呀,你可别这么说,你爹那个人,虽然是个大夫,在村里可出了名的狠毒,以前老是听他们说你被打骂得惨,重活累活都给你做了,还让你喝毒药,我们这些人听着都害怕,你小时候死过多少次,福大命大,转危为安了,可是不容易。”
“嗯,我爹娘是偏心了些,可我不怨他们,没有我试药,就没有我爹的妙手回春,研制出那些治病良方,能造福村民,我心里也好过些的。”
她轻轻给向兰揉手臂,将淤血推开,从炉子上的小锅里拎起一块煮沸的湿布,拧干,敷在伤处。
向兰摸着她粗糙的手掌,笑吟吟:“你这么好的姑娘,今年多大了,该死没许人家罢?”
“我今年十七了,这样的模样,没人敢娶我。”
她低眉顺眼,虽然长相寒碜了些,向兰还是喜欢她的,对小丫头说:“长相算什么,女孩子能生养就成,我家虽然穷,几亩薄田还得和他大伯家分着种,三儿又读书,没有现银,我老婆子不会亏待人,有稀的就喝稀的,野菜都有得吃,你留在这里,比那个家强百倍。”
以柔太阳穴跳了跳,合着娶回家的媳妇就是生孩子用的,古代女卑男尊的意识太强,她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又想清楚,既来之则安之,不好的风气慢慢改就是,只要能活下去,就成。
“是,贺义大哥救了我,我也瞧得出他是个好人”未出阁的少女说话不能太直白。
向兰会心一笑,重重捏了捏她的屁股,心想屁股蛋子没肉,不好生养,面上却装作极为高兴:“你中意就好,你家那里,让贺义去说,成了,就赶紧把事办了。”
以柔浑身僵硬,自己这副骨瘦如柴的躯体,被人狠狠摸了一把,实在不爽。
贺义傍晚从山里回来,把前几天放置的捕猎夹都查了一遍,抓到一只浑身挂着冰棱的野猪,许是昨天夜里野猪就被逮着,冬日的夜晚山里寒凉,冰棱就是那时挂上的,他一人扛着一百多斤的野猪往家赶,特意走了林间小道,这样快些。
家里却空无一人,查了查门锁,他皱着眉,将野猪放在门口,匆匆又往山坡下走。
第4章 被看上了眼()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余晖照路,撒着一层金粉,贺义走到自己门口,听见里面交谈声不绝于耳,大步走入院子,向兰最先发现大儿回来,喜盈盈地叫他:“大儿啊,你可是回来了,家里来了女客也不和娘讲,这不,我叫她过来坐会,唠唠嗑。”
贺义礼貌地叫了声“娘”,目光从向兰身上转移到院中坐着的以柔身上,他看着小丫头,眉头皱得越发深了:“你身上余毒未清,昨夜又泡了冰水,怎么不拿个炉子来?”
“啊?”以柔这才想起自己身体没好,贺义比自己更细致,让她十分感动,又懊恼不已,这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凉,贺义已把炉子拎来,二人四目相对,都有些尴尬。
向兰看得出自己大儿是关心以柔的,自责道:“哎哟,都是娘不对,看着这姑娘喜欢得很,不记得她有病在身了,你可别怪罪娘,晚上给大家做些好吃的,给以柔姑娘赔罪了!”
“伯母,这怎么好意思,是我叨扰了。”
以柔轻声说。
贺义没有拒绝向兰的邀请,回山坡上自己家,把野猪背了下来,此刻贺大沥也从地里回来,帮着大儿烧了一大盆热水,将野猪开膛剖肚,猪下水单独捡出来,给向兰做菜,猪肉就剁成大块,自家留了三块过年吃,剩余的放地窖里,明天拿到集市去卖,换些现钱。这年头,能吃到荤腥是很幸福的事情,以柔看着一大家人围着野猪忙碌,厨房飘来菜香,觉得十分温馨。
贺义的三弟到吃晚饭时才露面,长得白净,十指纤细柔嫩,不似乡下人粗糙,他已考了三年,今年是第四次考试,是年十七岁,与以柔同年,他从不出家门,对村里的事知之甚少,见了以柔,吓一跳:“呀,这么丑!”
君以柔是真不喜欢这个贺成才。
向兰说她丑,可以当做长辈原谅,贺成才读过书,年纪又和自己相仿,直言不讳评价别人,以柔觉得有失读书人的文雅,不过这年头好像没那么多文雅,又在乡下,读了再多书,也不一定叫知识分子。
真正的读书人,是修于心,养于形。
她暗暗嘲笑贺成才,那小子好像感受到未来嫂嫂不喜欢自己,故意坐得远些,向兰炒了一盘猪血,一盘酸辣猪肠,还有白菜和芹菜,她先夹走半盘猪血和大肠,给成才单独一份,剩下的才是四个人分,以柔看贺义这个长子都没有被特殊照顾,向兰是偏爱成才,家里就这一个读书人,地位自然高。
贺义倒不以为意,他不喜吃猪下水,挑着蔬菜吃了两碗饭,以柔第一次来别人家做客,更不敢多吃,跟着贺义吃了些蔬菜,肚中未饱,也不再添。
这家里长幼尊卑已经很明显,向兰嘴上说喜欢自己,心底没准就把自己当个生产工具,以柔突然明白古代的行为规则,能生养比什么都重要,她必须把身体养好,别等婆婆嫌弃再后悔。
贺义带着以柔离开,向兰临走撸了一床新被给他:“两个人住一间屋子,被子肯定不够,这是娘给你准备的喜被,先拿去盖。”
贺义愣了愣,他说:“不需要喜被。”
以柔“噗嗤”一声笑出来,贺义奇怪地看着她,转头对母亲说:“拿旧的就行了。”
向兰脸色淡下来,扯过大儿,小声说:“儿啊,你傻啊,现成的姑娘,这不是好事么?”
贺义太阳穴跳了跳,看来所有人都想歪了,他没有打算和以柔成亲,遂道:“娘,你这样别人姑娘名声都坏了。”
“本来都住一起了,今天她爹娘也来闹过,还担心什么名声,不如将计就计,你也老大不小没娶媳妇,现成的好事,还要等?傻儿子,你是真不懂,还是和娘装糊涂?”
原来今天以柔爹娘来向兰这里闹过,贺义眼睛盯着向兰看,看到她手臂上一片青紫,心情沉了沉:“你被君保国打了?”
向兰怕这事影响贺义和以柔的感情,把袖子撸下去,挡住伤口:“没有,自己喂猪的时候,被猪拱了一下,过两天赶着年前把家里养的猪宰了,卖些钱给三弟做盘缠,这猪越养越精,现在敢伤人了。”
她说完,朝贺义屁股拧了一下,赞叹:“我大儿人高马大,屁股蛋子紧实,这点事也不懂,改天让你爹教教你。”
贺义的黑脸上泛出一股红晕,他浑身发燥,撸了喜被就往山上走,以柔跟在后头,脚力慢,几乎是小跑才跟得上步伐大的贺义。
走了一半,贺义发现以柔跟着自己有些吃力,停下来等了一下,见她快赶上来,才继续往家走。
以柔像个跟屁虫,在他身后踉踉跄跄,她心底已经打定主意,要跟着这个人一辈子。
贺义想,或许其他人看错的事情,也不一定是错的,如今自己栖身乡野,孤独无依,找个女人过一辈子也不差,他不需要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有个知心的、聪慧的女人就可以了。
二人回了山坡上的家,贺义去厨房烧水洗漱,以柔见屋里就一张床,不知道昨天贺义是怎么睡的,这屋里连凳子才两张,合衣躺下都不可能,他大概是在旁坐了一晚,以柔收拾了床铺,把新被也摆好,这张床勉强睡得下两人。
贺义端来一盆热水,示意她洗脸,等洗了脸,贺义又端来一个小木桶,示意她把洗脸水倒木桶里。
以柔奇怪地按照他的要求做,贺义往木桶里倒了些草药,说:“你泡半个时辰的脚,身体要出汗才好。”
她笑道:“你下午上山采的药?”
“嗯,等下你还要喝一碗。”
不想他还懂治病,以柔又问:“你知道怎么解我身上的毒?”
贺义说:“知道一些,你爹用的解药药量不对,不是少了,是多了,你中的不是蛇毒,是解药自身带的毒性。”
以柔这才了悟,叹道:“想不到这小山村,除了我爹,还有你这个深藏不露的大夫!”
“我不是大夫,我不给其他人治病。”他强调。
“那你还给我治病?”她穷追不舍。
贺义嘴巴动了动,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以柔觉得这人嘴硬,没意思。
她不断往泡脚水里加热水,贺义去了厨房熬药,等他回来,看见以柔的脚,走过来,蹲下:“我要帮你治疗,等下你忍着些。”
“嗯?”她瞧着贺义,不懂。
一枚中指长的针,火上烤过,贺义擦干以柔的脚,轻轻握起:“你身体里的毒全部聚集在脚底,我要给你放血。”
第5章 温柔又腹黑的男人()
她忽地脚软,缩起来:“我怕,你别扎我!”
贺义掰过她的脚,说话温柔了些:“像被蚂蚁咬,不痛。”
越这么说,感觉越痛。
“你别骗我了,肯定好痛!”她哭出声来。
贺义看她的样子是真的很怕,问:“以前你爹打你的时候,你怎么过来的?”
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下这副躯体的记忆,君保国爱喝小酒,喝了酒就打她,有时候拿火钳子,有时候拿棍子,有时候用针扎,以前的君以柔哭都不敢哭,君保国见她流眼泪,只会变本加厉,并不会心软。她眼中带泪,说:“以前他打我,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哭,就是忍着,等他不生气了,就好了。”
贺义顿了顿,放下手中的长针,拿手帮她揉脚,按穴位,以柔擦擦眼睛:“你不扎我了?”
“你都哭了,我怎么敢扎你。”
他轻声说,语气中尽是无奈,还有些心疼。
那样的家庭,是不能让她回去了。
以柔笑嘻嘻地说:“你按摩的手法挺好,哪里学的?”
“自学成才。”
“咕你倒是不客气。”她的肚子不知趣的叫了一声,还会面前的男人没听见,不然就尴尬了。
以柔的脚心发热,血液往身体内源源不断输送热量,屋子里又点了炉子,搅得人昏沉欲睡。
贺义把她抱上床,拿水浇了炉子,端起洗脚水倒在外面的空地上,一人走出了屋子。
身形高大的男子走到屋子后边的山坡上站了一会,这个地方可以看见全村的面貌,是个制高点,他眼神如炬,如豹子一般,警戒地看着村子里的一切,黑夜中,除了几点灯光,其他的事物都是静悄悄的,贺义脑中浮现君以柔的模样,这个小丫头,瘦弱的身体里好似藏着巨大能量,总觉得,和一般村野丫头不一样,向兰说的话,他不是不在意,如果可能,在这个小山村过一辈子也好,但是他犹豫,远大的抱负舍不弃,仇恨还在,他过着隐忍不发的人生,太痛苦了。
夜风带着白色的寒气,从山上吹下,吹干了他后背的汗珠,总觉得有些凉,男人大步走下小山坡,进了自己的屋子,锁上门,看见床上的人,他不知今晚怎么睡。
自己昨晚是坐着睡了一夜,可不能每夜都坐着睡罢,以柔早给他铺好了床,他犹豫了一下,脱去外衫和鞋袜,一人拥着喜被,他伸出手去摸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凉,大概是中了毒又泡了冰水,这身体机能完全紊乱,贺义皱眉,掀开喜被,盖住身旁的人,将她拥入怀中,二人才都睡着。
翌日起床,以柔看着旁边的被窝,明显是睡过的痕迹,她暗自笑笑,出门去寻贺义,他已经煮得早饭,一盆红薯粥几碟小菜端上桌,边吃早饭听贺义边说:“今日要去集市,过几日就过年了,把昨天猎到的野猪肉卖掉,买些年货。”
她一听要赶集,浑身打了鸡血,也嚷着要去。
贺义拒绝:“你身体没好,不适合走这么长的路。”
从这里去镇上,五里路,走起来至少一个时辰,午饭前不一定赶得回来。
屋外传来向兰的声音:“大儿,你们在吃早饭呐,等下可记得拉上猪肉去赶集哟!”
以柔瞧了瞧向兰,一脸委屈。
向兰问:“丫头,你怎么了?”
“今天赶集,东西多,我也想去帮忙。”
向兰为难地看着大儿,替以柔说话:“要拉着猪肉去镇上,还有些白菜和芹菜也要卖掉,回来得买点炸果子,点心,家里的人得做一身新衣裳,还要去布店扯些好看的布回来,事情多,你多带个人,让以柔给挑挑花色。”
贺义不拒绝向兰,答了一句:“嗯。”
以柔暗暗窃喜,说不动贺义的时候就搬向兰出来,非常管用。
早饭吃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