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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柔扶着几案怔然半晌,不敢相信英勇无敌的刘岑也会入狱,怪不得这四五日都不见他来寻自己,池欢估计也不晓得刘将军入狱的消息,烨城内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她问:“我能怎么帮他?”
赵郁非捡了一张圈椅坐下,目光幽幽:“刘兄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是在五日前,也就是你们即将进入烨城之时,他让我告诉你,保护好自己。”
“这些话他为何不自己来同我讲?”
“君姑娘,这样的话,刘兄应该同你讲过很多次罢。”
她晃神,他是同自己讲过很多次,要保护好自己,他还讲过很多次,希望自己留下来。可是,他为何要给陛下下毒?
“他可有同你说过,为何要下毒?”
“刘兄未同我说过这件事,不过在下认为,他必定有自己的原因。”
当日夜里,以柔收拾了一间厢房给赵郁非居住,尧千随后赶到的烨城,即刻过来与二人汇合,以柔问了问许素的情况,赵郁非说许素目前在莫机山养胎,一切都很好。
他问:“君姑娘,你先前可是梦到过有个小孩进入我山寨?是男孩还是女孩?”
以柔已经不大记得那个梦了,摸着脑壳想了许久:“真不记得了,我就记得那孩子好像会游泳,因为我很怕水,他还带着我去河里,所以这一段我记得很清楚。”
赵郁非思索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不再追问,早早歇下。
这一夜以柔脑子里全都是刘子嘉在狱中的事情,怎么也睡不着,她起身到院子中立了良久,直到晨露沾湿了衣裳,她吹响了口哨,池欢从屋檐上飞身落下,听见君姑娘开口:“将军现在在狱中,池大人可晓得?”
池欢诧异:“在下并未收到任何消息。”
“池大人寻得到张旻么?”
“可以。”
池欢离开前道:“君姑娘,你身边除了我,还有二皇子张睿的人。”
他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是非常时刻,说话要注意避开张睿的人手,以柔听懂了言外之意,点头:“我晓得了。”
随着晨露消失,日头一点点露面,这几天天气都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又憋着不下,空气很压抑。
以柔一夜未睡,往自己脸上扑了一些粉遮盖乌青的眼圈,穿上女官的服侍,入宫寻如妃娘娘。
娘娘近日因为阴雨天,身子也不大好,见了夏若,心情好了一些,问:“你是来给陛下请安的罢,过来,给本宫更衣。”
以柔走过去为如妃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衣裳,如妃说:“陛下中的毒至今都不晓得是何,刘岑在校事府的牢狱中,受尽酷刑都不说,他家中之人皆是被陛下所杀,想必从一开头,他就是为了报复陛下而靠近太子,然后一步一步再接近陛下,伺机下毒。”
以柔的手微微一顿,说:“夏若倒觉得刘将军不是这样的人,将军义薄云天、武功盖世,应该是不屑于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害人的。”
如妃道:“那你觉得,真正的凶手,是何人?”
“夏若不敢随意猜测,此事关系重大,现下找到解药最要紧。”
如妃从铜镜中看身后之人淡薄的脸,淡淡笑起:“现今信任将军的人,只有你一个了。”
以柔垂着头为她整理衣饰,腰间的绶带怎么也系不上,不禁有些烦躁,一只柔软的手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如妃看出她心不在焉,关切道。
“娘娘,我只是为陛下的病情担忧。”
她说完之后,绶带也系上了。
“看你这副样子,跟我年轻的时候还挺像的,碰到一些事,就露在脸上,那个时候刚刚成亲,陛下还会在意我的心情,后来渐渐的就不大在乎了,心情不好的时候,陛下干脆都不过来看我一眼,懒得安慰我,等我心情好了,他自然就来了。男人都喜欢满面笑容的女人,他们没有耐心安慰女人的。”
以柔点头:“夏若晓得了。”
如妃带她去了大兴殿,陛下为了方便处理国事,一直住在大兴殿的侧殿,就算是病了,也没有放下过政务,太子张策未受到刘岑下毒案的影响,日夜陪伴君侧,为陛下分忧。
大内侍进去禀报过后,出来迎接如妃和夏若:“娘娘,郡主,陛下这几日时好时坏的,半夜总是呕吐不止,二位见了陛下,可得好好安慰安慰陛下。”
如妃道:“本宫自然晓得。”
以柔跟在她身后到了陛下的寝房,光昭帝这段时日瘦了一大圈,面颊上无肉,看着真像个将死之人。
第367章 合兵()
张策在旁,对如妃行礼:“母亲。”
如妃问:“陛下可醒了?”
“父皇刚刚睡着,一日都没吃东西,无论什么都说不想吃,光是吐,胆汁都吐出来了,恐怕。。。。。。”
听罢张策的话,如妃忧心忡忡,步至光昭帝榻前,看着他枯瘦的脸颊垂泪:“陛下,您可得挺住,臣妾正在为您寻最好的大夫。”
床上之人没有反应。
以柔问张策:“殿下,至今都不晓得陛下所中何毒?”
他摇头:“宫中御医无人认识这种毒。”
以柔思揣,陛下竟然幽幽转醒,看见哭泣的如妃,轻声道:“爱妃不要哭,还没死呢。”
“陛下,您一日未用膳,可有想吃些什么,夏若都会做,让她过来给您做就是了。”
如妃道。
光昭帝缓缓道:“想吃些酸甜的菜式。”
“酸甜的。。。。。。。”以柔有了想法,“夏若这就去做。”
她跟着内侍官步行至御膳房,内侍官在旁候着,她要了白菜、辣子、苹果、梨子等一众食材,做了一罐子泡菜,又问内侍官:“这处可有虾酱?”
内侍官答:“有的,存放在仓库中,小的这就去拿。”
她看着内侍官离去,从刀架上取出一柄小刀,割破自己的小拇指,将血滴入泡菜内,迅速拌匀,然后拿手帕包扎自己的手指,内侍官端着一小缸虾酱回来,看见她的手指,问:“郡主割伤了手?”
“方才切梨子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劳烦再帮我取一些药膏过来。”
“诺。”
内侍官拿着药膏归来的时候,以柔的泡菜也做得,她处理了自己的伤口,又动手做了一份韩式凉面,等凉面做得,内侍官随她把食物端到大兴殿,由内侍官先行试吃,确认五毒之后,陛下由如妃掺扶着起身,坐到了餐桌边,看着泡菜和凉面道:“这些是什么?”
“陛下,是泡菜和凉面,味道酸甜,很开胃,对身体也好。”
光昭帝示意如妃和张策也一并坐过去品尝,几人吃过后频频点头:“真不错,夏若的手艺比御厨还好。”
以柔微笑着说:“陛下过誉了,只是乡野的小菜,难上大雅之堂。”
陛下对泡菜格外喜欢,多吃了一些,以柔递上热茶,他道:“这东西真好吃,你再多做一些,朕只想吃这个。”
“诺。”
她应下。
此刻从殿外奔进一人:“陛下,拓跋翎集聚二十万兵力,占领我北方三郡,齐王不敌,已经被俘。”
光昭帝听完士兵的禀报,重咳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如妃急忙递去帕子,他接过帕子擦拭嘴唇:“此刻拓跋翎到了何处?”
“越过齐郡,朝烨城而来。”
“短短十余日,他从何而来的二十万兵马?”
“胡狼与丹陵国合兵,各出十万人马攻击我大易。”
丹陵乃大易与胡狼之间的一个小国,寻常做属国之时唯唯诺诺不敢吭声,怎么突然来了胆子敢与胡狼合兵攻打大易国,光昭帝纵然身体不适,脑子却清醒的很,他的目光落在张策身上,张策感觉到父皇在看自己,道:“父皇,可否要儿臣率兵迎击胡狼?”
光昭帝心想,刘岑手中十四万兵力已经回收,若此时把张策派出去,帝都之中局势便会不均衡,害处多于益处,他道:“宣张睿、张潺和昭王即刻入宫觐见。”
大内侍官道:“诺。”
以柔在旁听了一会陛下和张策的谈话,晓得拓跋翎率兵逼近烨城,她必须去牢中见一见刘子嘉,如妃示意要跟她去学做泡菜给陛下备着,以柔乖觉得跟着如妃出了大兴殿,此时二人身后跟着一位内侍官,如妃停下脚步:“吴公公,我带夏若去潜影宫做泡菜,做得了遣人送过来,不必公公跟随。”
内侍官以为二人要去御膳房,原来是回潜影宫,他不便跟随,道:“小的明白了。”
把人遣走,如妃带着以柔回到潜影宫,一入潜影宫的小厨房,如妃命人全部退出去,对以柔说:“今夜子时到校事府门外来,本宫安排人接应你。”
她居然能看懂以柔的心思,而且以柔一直认为如妃还不清楚自己与刘岑的关系,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如妃这么聪慧的女人,这宫中这天下,还有什么事她看不懂呢。
如妃这么一说话,也就是挑明了,晓得夏若就是自己的女儿张徽,以柔脸色动了动:“娘娘,你真的愿意帮我?”
如妃道:“你与我生得这般相象,就凭借这个缘分,我一个将死之人,为何不帮这个小忙?”
以柔福礼:“夏若明白了,多谢娘娘。”
如妃同她吩咐了一些事情,就动手学做泡菜,以柔趁其不备,又割破了手指,滴血进去,到用过午饭,她才从宫中回来,而张旻已经候在她房中。
以柔把赵郁非叫过来,关上房门,问张旻:“将军在狱中可受了罪?”
张旻现今一脸的胡茬,脸上的朝气被一股丧气占据:“将军平白无故去担那个罪作甚,明明不是他下的毒,他还去扛!校事府是什么地方,比大理寺更恐怖的地方,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将军说不准我轻举妄动,我天天在校事府门外徘徊,真想拿剑杀进去!”
张旻说着说着眼眶红了,他这辈子唯一的大哥正在狱中受着一份冤枉罪,他却无能为力,真想杀了那些人!
听见张旻的话,以柔脸色黯淡许多,秀眉紧蹙,说:“连你也不晓得他为何要担罪么?他为何连你都不告诉。。。。。。。。”
赵郁非本是凝重的脸,突然有一丝放松,他好像晓得刘兄的用意了,用一股莫名的眼神看向白衣姑娘:“也许刘兄是为了君姑娘。”
“哎,为我?赵宗主这是何意?”
以柔想不通,刘岑明明说是张睿下毒,想来最后一次反扑,为何刘岑要去担罪,赵郁非还说是为了自己。。。。。。。。
第368章 探监()
听赵宗主缓道:“君姑娘的来历,刘兄已经告诉在下,你想离开这里,刘兄以为你是因为两个人在一起没有未来,又不想给他拖后腿才选择离开,所以刘兄只能自己担罪,逼迫陛下撤走他身上的兵权。
张睿看烨城已经没有能够威胁自己的人了,他的行动就会提前,到时候张策一举反击,彻底搞定了张睿,而陛下也中毒身亡,张策顺利登基之后,君姑娘和刘兄之间,也就有了未来。刘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留住君姑娘,实在是用心良苦。”
刘子嘉为了自己自愿进入大狱?
以柔晃神,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为何要一次又一次让他自己进入危险之地,从来都不顾生死,只求自己留下。。。。。。。
她以前还认为,两个人在一起,能过得了日子就过下去,哪一天谁变心了,或者因为什么原因没法在一起了,就不过了,总之,好聚好散就成。
从没遇见过刘子嘉这样的男人,就算面前困难重重,他也要背水一战、奋力拼搏,只为了那一句诺言,就甘愿赴汤蹈火。
赵郁非看君姑娘良久不言,说道:“赵某多言几句,请君姑娘不要介意,刘兄这样的人,将承诺和信誉看得很重,如果他没有做到,恐怕后半生都过不好。”
以柔略微有些失神,恍恍惚惚的,看着前方地板上的一小块光斑,说:“我晚上会去校事府走一趟,请张大人去子嘉的宅子中将他的面具取来。”
张旻得了吩咐急忙去取面具,赵郁非问:“是否需要在下派人跟随,毕竟校事府不是个普通的地方。”
以柔摇头:“如妃娘娘帮我安排了人接应,我再带人的话,目标太大,容易被盯上。”
赵郁非说:“赵某在城外有千余人,君姑娘需要的话,同我说一声就是。”
以柔点头,赵郁非看见她房中许多的书,还有一张白纸钉在墙上,上头画了一些符号,问:“这些是什么?”
她回身看见自己测算的时空之门打开的日期的图纸,淡道:“闲来无事瞎写的。”
赵郁非便没再关注那张纸,取下一些她书架子上的书:“这些借给赵某一阅。”
“赵宗主喜欢的话都搬去罢,我都看完了。”
他看见这里头还有很多古籍,不禁心思大起,不同君姑娘客气,命尧千都搬到自己房中慢慢阅读。
以柔在家等到夜里,张旻送来面具和几套干净的衣裳,一直让以柔把他也带上,以柔严辞拒绝:“咱俩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得不偿失。”
张旻失落得垂眼:“请君姑娘好好给大哥抹些药,药都包在了衣裳里。”
“嗯,我晓得。”
以柔叮嘱张旻在此候着,她踩着月色步往校事府。
校事府的职责有二,一是保卫皇帝的人身安全,皇帝出行皆由校事府在暗地里开道,铲除潜在威胁;二是监视百官和百姓的言论与行为举止,发现有造反之意的,也可以超越律法规定,当场格杀。
大易国的校事府到了光昭帝手中,主要用于保卫其个人的人身安全,而现在的校事府长官是张策,从张策为陛下受了花宫一剑之后,陛下把校事府这么重要的部门交给张策,足见花宫那一剑的重要性,张策如今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不同于往日。
以柔步行至校事府门外后,躲在阴影中的一人即刻上前将她拉到一旁,那个男子身穿校事府的官服,将一身衣服递到她手中:“快去换上。”
等以柔从校事府门外的树林中换好衣物,那人对她说:“跟我进去,不要说话,低头走路。”
以柔皆应下。
她跟随着男人步上校事府门前的石阶,紧张得连石阶有多少层都数出来了,一共是三十三层。
还真有点高。
校事府外点着风灯,男人掏出令牌之后无人阻拦,一路行进算是顺利,路上遇到三三两两的巡夜士兵,看见令牌也都不说话,以柔好奇到底这是哪位长官的令牌,可以这么顺利?
她偷偷瞄了一眼,夜太黑,什么也没看见。
校事府内十分宽阔,地面上的建筑物是办公区,而校事府的牢狱,在地下。
地牢的入口在校事府的正中间,以柔看入口处有六人值夜,晓得此地看守非常严密,想劫个狱还得考虑考虑。
那人亮出令牌后,六人居然无一过问,开门让人进去,一共三道铁门,以柔步下地牢的石阶之后,一脚踩进污水中,抬头朝前一看,地牢之中到处都是污水,恶臭扑鼻,这股恶臭中有死老鼠的味道,还有死尸的味道,她胃中翻滚,捂嘴欲吐,男人一把扯住她:“忍着!”
“大哥,为何地牢不弄个排污设施,这样会生瘟疫的。”
“地牢本来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弄那些个作甚,又不是来享受的。”
“这也太没有人权了。”
“什么叫人权?”
“。。。。。。。。。。就是作为一个人,基本的生存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