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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叫燕清感到怅然若失的,还是当他在解手的时候,所掏出的那物
“唉!”
燕清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身为男子,攀比之心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这两相对比下,未免也太残酷、太鲜明了。
燕清一直对自己的尺寸颇感满意,可在拥有过吕布的庞然大物后,还是不得不承认,什么叫天赋异禀,人外有人。
除了这点小羡慕外,燕清倒是并不担心,今日之事在丁原进京后或会穿帮。
丁原不是那么贪婪的人,何进前些天里送去的军粮,已填满了他的胃口;而何进觉得自己占了个天大的便宜,好不容易将这事儿糊弄过去,又怎么会再提?
吕布本人,怕也没机会同何进打照面——连丁原本人不可能有资格常见到何进大将军的面,更何况是其麾下一个小小主簿了。
燕清自怀里摸出从何进那刚刚骗来的信物,又将短信展开,读了读上头丑得难以入目的大将军亲笔字。
“令辽,引兵属持此信者。”
燕清将信重新叠好,熨帖地藏入怀中,唇角微微一扬,缓缓露出个真心实意、却是万分狡黠奸诈的弧度来。
有这两件东西在,张辽就得乖乖听他号令。
燕清记得清楚,张辽在八月政。变时,已经带着招募来的一千兵卒赶到洛阳城了,只是没搞明白事态,一切又发生得突然而迅速,导致他最后只有稀里糊涂地随吕布归了董卓。
哪怕何进没死,这一千人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可对于燕清而言,就是结结实实的雪中送炭了。
他手中要有兵有将,才好放手去浑水摸鱼、干点投机倒把、一本万利的买卖。
准备就绪后,燕清就化身为一只极不起眼的鸟雀,略有阴影地反反复复查看了四周,才展开双翅,重新飞回了洛阳城中。
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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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丁原不过是个小小执金吾;他所代表的并州势力,也在八月二十五的这场政。变中错过了大好良机,而董卓虽为外地军阀,表面上却是紧紧依附着四世三公、掌握朝权的袁家的。
且不提袁家将一头野心勃勃的饿虎当家犬般看待有多愚蠢,这会儿董卓还没彻底暴露野心;那么文有太傅袁隗为首的一干公卿大臣;武有横霸一方、身经百战的并州牧;怎么看都比孤立无援的丁原要来得雄厚可靠、前途无量。
吕布不是对政。治。局势一无所知;于此间博弈一窍不通的纯粹莽夫。
甚至可以说;他之所以选择背叛丁原,就是很清楚地看出了‘并州军’;已是一条岌岌可危,随时就要被狂狼击沉的破舟了。
哪怕有他这个可为万人之敌的战将护在左右,也只能保住摆明了要同董卓势不两立的丁原一时半会不遭杀害。
要是董卓铁了心要对付丁原;丁原早没了数万并州铁骑,凭带进京城的那几千人;吕布纵武勇盖世;又如何能力挽狂澜?
定是要被连累得一齐命丧黄泉。
还未建功立业、大展宏图;就为这么个不曾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的便宜爹而死,吕布显然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然而跳槽的方法千千万,他不知为何(或是以最快速度去取信董卓);偏偏选择了最令人发指厌恶的那一种——硬是将义父丁原的人头砍下;当做投名状献了上去。
那拿自己的状况;同史上的丁原相比较,又会如何呢?
燕清在纸上写划一番,列得清清楚楚。
——稍微要好一些,但也称不上绝对安全。
当然,有史上丁原的前车之鉴在,燕清也不可能放心等吕布去选。
但光杀了李肃,也没什么用。
只要董卓还活着一天,他所代表的利益团体还在,就随时可能再派新的说客来,试图挖走这一员任谁看都勇猛非凡的虎将。
还得从源头上掐灭才行。
燕清正想着诡计的时候,吕布则同张辽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有说有笑地并辔自兵营出来,不疾不徐地往袁隗的太傅府上赶。
吕布怀里正揣着一封还热乎乎的诏书,那还是皇帝下给燕司空的,得凭它要来自何进旧部下分拨的几千兵马。
他满心以为,要不可一世、喜欢用鼻孔瞧人的袁家,将到嘴里的肉吐几块出来,定得威逼利诱、好说歹说,烦的就是磨破嘴皮恐怕也难达成。
不想事情发展,却如燕清所断言的那般:接见他们的司隶校尉袁绍并没有刻意刁难的意思,而是在煞有其事地看了便诏上所言后,就爽快地命副将领他们往军营去了。
吕布满腹狐疑地过去,然后就脸色铁青地领了整整五千站没站相、吊儿郎当的歪瓜裂枣回来。
这帮孬兵,明显早经过袁家一通“精挑细选”了。
与青筋暴凸,黑若锅底的吕布相比,张辽倒是不甚在意,淡定得很。
他的信心来源,则全在燕清身上。
既然燕司空如此神机妙算,睿智聪敏,哪怕宵小百费心思地使小手段,也定有破除之计罢?
吕布本是着急得很,恨不能当天就立个叫人另眼相看、众人惊艳的大功来,好让大力提拔他的燕司空亲眼看看,自个儿的确值得那些个犒劳封赏。
现实却是,他在兵营里耗了一天,还是得极不情愿地承认,那帮只会偷懒耍滑、意志薄弱的老兵,连张辽远去别郡征来的新兵蛋子都远远不如,又如何指望他们能在战场上卖力拼杀?
哪怕由他亲自来练,没七八个月,也别想让他们脱胎换骨,展现出什么像样成果来。
这下咋整?
吕布心烦意乱得很,一边苦思冥想,一边大步迈入了院内,然后就有亲兵通传:“禀将军,有一人姓李名肃,自称是您乡中故人,正于帐外求见。”
“不是约在一个时辰后么?来这么早作甚?”
吕布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随手一挥:“行罢,让他进来等着,我换身衣服就去。”
他这会儿已经有些后悔了——没事儿答应对方见什么见?
平白耽误了他去司空府的功夫。
到底只是见个关系并不是多密切的老乡而已,又不是要在美丽精细的上司身边伺候,吕布也懒得郑重其事了。
径直将战盔一摘,汗淋淋的战袍一脱,站在后院里,往赤着的精壮虎躯上敷衍地冲了几桶冰凉的井水,就算洗过。
再换上身干净些的便服,挠挠脑袋,顺手捞了个能充当见面礼的小玩意儿,就往主屋里去了。
只是看清坐在屋里的那人后,吕布不由愕然,瞪大眼道:“董并州何故亲至?”
摘了斗篷后坐在矮桌前,虎背熊腰、脸有横肉的那壮汉,可不就是同燕清交恶的董卓?
董卓站起身来,走近几步,笑道:“虽已遣了吕将军那同乡担任说客,然事关重大,委以旁人,始终难以心安,特瞒众将秘来,只为一睹将军风采。”
掌十来万兵士的重将,亲来求见自己,吕布不可避免地掠过一丝受宠若惊。
但更多的,还是戒备怀疑。
他往四周飞快一看,见确定无外人在,才暗松了口气。
紧接着,就冷冷淡淡地下了逐客令:“不敢当,敝所只得粗茶,款待同乡尚嫌不周,更不好招待董并州了。”
烛火摇曳,光昏暗而柔和,当它均匀地铺陈在如玉般莹润细腻的肌肤上时,观者所得的,赫然是种使人身心愉快的享受。
可当同样的灯光,落在粗糙油腻的大脸盘上时,形成再鲜明不过的对比后,就成十足折磨了。
吕布就有了食惯鲍珍,忽用糠皮的感受,看得眼皮抽抽,匆匆移开视线。
要不是李肃并不知情,吕布心里早要将对方骂了个遍。
董卓在府上秘会自己,有意拉拢之事,若是走漏风声——或是被对方刻意放出风声去,还不得遭燕司徒猜忌?
这么一来,倒是不向他们靠拢,也得被迫向他们靠拢了。
董卓未恼羞成怒,只谦让几句,自若得很。
吕布赶他不走,也不好大声嚷嚷,只有忍着不快坐下,预备听听对方要说什么了。
董卓倒是肯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择了杯盏,亲自给吕布倒了半杯新煮的热水,目不转睛地看着吕布,好话张嘴就来:“吕将军身怀擎天驾海之才,有万夫不当之勇,倘投对军营,上阵杀敌,既可匡扶社稷,又可取功名利禄,何必似如今这般,以伟丈夫之躯,却不得不屈居于一投机取巧之孱弱文人下?卓”
吕布面无表情地听着。
毕竟是由大人物拍来的马屁,自是拍得他尤其舒服。
凭心而论,后台雄厚扎实的并州军,比起一下平步青云、根基仍浅薄得很的燕清,也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吕布虽不至于动心,可也没一开始那么排斥得厉害了。
紧拧的眉头才刚松了那么一丁点,就被董卓给捕捉到了,立马趁热打铁:“卓若能得将军相助,定重之惜之,届时你我携手同心,天下定亦可图,又何虑千军万马哉!”
吕布撇了撇嘴,虽感受用,也没将这夸过头的话太当真,只是这董卓是不是离他越来越近,都快贴上来了?
吕布上一刻还迟钝地怀疑自个儿是不是太过多心,下一刻,董卓就笑眯眯地一把握住他随意放在矮桌上的手,以阔掌紧扣不说,粗粝掌心,还有意无意地以擦过了他的手背。
“做什么!!!”
吕布先是一愕,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迅速攀遍全身,骇然大惊下,忍不住爆喝了出声!
在真正意识到董卓刚干了什么后,吕布差点恶心得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瞬间似触电一般猛力挣脱了,一双虎目瞪得溜圆,总算搞明白那抹自方才起就挥之不去的异样是甚么了!
竖子竟敢、竟敢!!!
要不是这鳖孙杂碎是朝廷命官,又未逮着什么真凭实据,光凭刚刚那份轻辱,他就得将此贼斩于当场!
董卓生得粗壮,反应倒是灵敏。
见吕布面色狰狞,咬牙切齿,于眼底动了切实杀机,眼神已在周围打转,似是要寻方天画戟去了。
他就立马寻了托辞,迅速离去。
只留吕布一人,沉沉地在屋里伫立,双手紧攥成拳,额上青筋凸起,钢牙被咬得咯咯作响,一身腾腾杀气,几乎要冲破躯体,只破云霄。
谁也不知道的是,戴着斗篷的“董卓”孤身刚出这营房不远,就褪了眼底的猥琐银邪之色,而是哆哆嗦嗦地念了一句“万物苍生,幻化由心。”
第一百一十章()
如果看不到最新内容;证明你订阅比例太低(不到40%)等吧这位置刚刚好:毕竟那张无差别发挥效用的牌的作用范围是方圆一里内,而伤兵多落在队伍的中后方,这样就能保证董卓军那方不吃到好处,又能照顾到绝大多数的伤员。
然而还没来得及碰袖中卡牌,就见到一颇眼熟的小兵,正小心翼翼地揣着一颗鲜血淋漓、连五官都被糊住的大脑袋;如释重负地冲他驰来。
燕清:“”
那脑袋还在找他啊?
“司空大人!”小兵遍寻不到燕清;已是心急如焚,这会儿总算见到司空,顿时喜极,口齿不清道:“方才寻您颇久;总算见着了。这是——”
燕清眼皮一跳。
他又不是从头到尾都真的老老实实待在后方;而是有亲眼见到吕布是如何精彩地戏耍了华雄一通;才轻轻松松地割下这首级来的,哪儿还需对方告知?
他也没兴趣将它拿在手里细看欣赏;都不等小兵说完,就已敬谢不敏地打断道:“那华雄的头颅,我现已见过;战况紧急,你且在放回去速速归位罢;功自会记在吕将军头上。”
小兵忙应:“诺!”
见他头也不回地去了,燕清才翻身下马;轻吁口气。
不知为何;分明不是第一次干了;或由于是场合不同、责任重大的缘故,竟使他这会儿心里老有种即将当众变场大型魔术的心虚紧张。
“司空大人?”
那两负责随身保护的亲随,隐约从他面上的峻色察觉到一点端倪,不由也紧张了起来。
燕清这会儿已平静下来了。
淡淡的笑里,就不自觉地带出了几分高深莫测来:“无事,你们且退开一些。”
亲随们飞快对视一眼,果断道:“诺。”
既然燕清没具体说退开多少,他们只默契地退了五步。
燕清也不是真在意他们离得多远。
横竖他用卡牌的时候,那卡牌只有他能看见,只确保他们听不到他低念的那句话就行了。
这俩被吕布和张辽委以重任的新兵蛋子,此时此刻还浑然不知,自己将有幸成了亲眼目睹后来使人津津乐道、百说不腻的仙迹发生时的第一第二人。
燕清平心静气,徐阖双目。
旋即薄唇微抿,指尖则于袖中轻轻一捻,淡然默诵四字。
“桃——园——结——义。”
只见话音刚起,燕清那一袭如云如瀑的乌发倏然无风自动,雪白细腻的肌肤泛着一层莹润的微光,而原本静悄悄地伏着的浅墨色卡牌,就骤然发光发烫。
而当话音一落,它就骤然碎作无数璀璨金屑,又汇入一股潺潺流水,有如具生命一般亲密盘旋回绕着,不一会儿就升至半空,极缓慢地淡入了暗沉夜。幕。
只在无人的地方对动物做过实验,确定它有治疗效果的燕清,有所不知的是,卡牌本身别人固然是看不到的,可群体性卡牌在释放后却有金光特效
这点其他人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这会儿就直叫亲卫们先是愕然睁大双目,再是看得张口结舌,最后在心中惶惶下,脑中就只剩下匍匐下拜这一念头。
而叫虔诚地仰着脑袋的他们,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恍然只觉身在梦中的情景,还是紧随其后的那几幕瑰美华丽、灵逸出尘的画面。
接下来发生的神妙异象,更是使所有正酣畅拼杀、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目光,全在惊愕中被吸引了过来。
——那是一大片突然出现,宛若无边无际,如梦似幻,盛开绽放的桃林,温柔地将燕清军这一方围绕包缠。
在沁人心脾的清冽花香中,娇嫩欲滴的桃花瓣漫天飞舞,徐徐散落,最后安然落在伤痕累累的将士躯体上,融入一个个创口。
战士们在恍惚跑神当中,就觉身上徜徉过一阵暖融融的流溪,对正淌血的狰狞伤口施以抚慰,就连满心满身的疲惫,都被一并拂去带走了。
也不是没人壮着胆子,想去抓一枚这栩栩如生、如有实质在的美丽桃瓣,却无一不抓了个空。
不过眨眼功夫,那凭空出现的桃林就已重归虚幻,消失得无影无踪。
火把燃烧的薄烟重新充斥了鼻腔,四周是平凡无奇的荒郊漫野。
只给众人留下无尽遐想敬畏,大幅愈合的创伤,及恢复饱满充沛的精力。
浑然不知阵仗会是如此恢弘绚丽、直将全场震住的燕清,还满心以为自己只是赶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候,在队伍尾巴里做些小动作,让战士们伤势恢复的快一些。
而在兵荒马乱的时刻,或许也没几人注意到身上的小变化才对,就算有,怕也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不想一睁眼,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无数双充斥着敬畏、恍惚、难以置信、疯狂迷恋等炽热情绪的眼睛。
“”
原还想着过一会儿再偷放一次的燕清,顿时头皮发麻,差点没绷住淡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