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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张只标明了大国的图纸,说。
柳叶岚细细看着图纸,问:“圆鼎天神坛似乎并没有标注,一直往北走,难道没有岔路吗?”
百里轩说:“没有,即便有,还是有一条路是通往北方的,岔路不多,除非是去赞砂国,路途可能会遇到很多不同的岔道,去戟都不太会走错。”
柳叶岚点点头,随即又疑惑地问:“阿丑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你去过很多地方吗?”他怀疑地看向他那条右腿。
百里轩淡淡地回答:“听人说的。”从前先龙皇还在的时候,他就跟着他走过很多地方,有时为了各国君王之间的私事,有时为了稳定国与国友好交往的关系,当然,还有那一次盛大的九国友交宴,他陪着先龙皇从觞微到柑塔等国走了个遍。
柳叶岚羡慕地说:“阿丑哥的领悟能力真强,若是我,别说听人说了,就是自己亲自去跑一趟,再回来的时候还是会忘记。对了,阿丑哥的家在铭瑄的什么地方?改日我登门拜访阿丑哥的家人,不至于走错了路进错了门。”
百里轩说:“我也不记得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让人感觉他有一段不愿回想的伤痛的过去。
柳叶岚摸摸鼻子,说:“既然阿丑哥不愿明说,那我就不强求了,只是铭瑄国有城上百,万一你我进了铭瑄境内不同路,我就让我的马车夫送你回去。”
百里轩说:“如此,多谢了。”
柳叶岚见他似乎很疲惫,便乖乖住了嘴,将目光放到窗外,欣赏沿途的景色。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为人所触及的底线,对面的人既然执意不肯让他知道家住何处,他也不能强求,只是,他真的很好奇,戴着神秘面具下的脸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他的眼睛能明亮清澈到那么干净的地步?看他的狼狈样,曾经肯定遭受过重大的打击,倘若如此,他的眼睛为何还能保持澄明?柳叶岚不断地将这几个问题嚼烂了,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的铭瑄皇城却平静得好像暴雨前夕,天空低沉,乌云压境,四周没有一点风声,擦肩而过的人们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见着了熟人,刚想笑,却又被对方的严肃样吓得合起了嘴,也严肃地绕过对方离去。都说,皇城的天要变了。
朝堂上,夙锦坐在太凤太后原先坐的位置上,眼神凌厉地扫过所有的人。龙椅上小小的身影却不见。对于幼龙皇没有上朝的事情,夙锦并没有明说,吊着下面的人的胃口,看他们胆战心惊又疑虑猜测的样子确实是一种享受。
“娘娘,臣有要事上奏。”左等右等,见没有人说话,独孤冥从自己的位子上走出来,站到中间,微微行礼道。
“什么事?神使大人不妨直说。”夙锦淡淡地道。
独孤冥道:“一个多月后就是年节了,臣以为,年节大典上的祭天仪式应当早行准备起来,这件事向来是嫪骞大人在做,今年情势有所变化,不知娘娘委任谁来担任?”
夙锦说:“既然是祭天仪式,那就由神的使者,神使大人来办吧,即日起若有缺失可直接向国库支取,不必上报。”
“是,娘娘。”独孤冥抱拳,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嫪骞冷笑一声,说:“当真是可笑,祭天仪式向来都是老臣一手操办,今日娘娘却将此事转而交给了神使大人去办,真是闻所未闻,难道神使大人的职责不是祭天吗?何时也开始操心祭天仪式的准备了?娘娘这么做,是在质疑老臣的能力,还是有意要排除异己?”
夙锦的眼神一紧,识时务的臣子立刻低下了头,装作没有听到。夙锦平静地说:“神使大人的职责既然是祭天,自然更应该操心仪式的准备事宜了,神使大人要将国中各事向天神回禀,又要恳求天神使我铭瑄年年风调雨顺,青云直上,这之中的环节就不能有错,万一疏忽了其中一项,得罪天神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嫪骞?往年有先龙皇在你面前耳提面命,如今他不在了,本宫自然要格外小心,就怕出个差池,为小人所谗言,本宫的脸面丢尽。”
嫪骞说:“只怕娘娘是担心,逆天而行,惹来天神的惩罚吧?”
“嫪骞,你好大的胆子!娘娘是什么身份,你敢妄加猜度娘娘的圣意,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翡子云忍不住开口说道。
嫪骞却好像一点都不怕的样子,懒懒地拱拱手说:“娘娘,老臣生性耿直,说话不中听,请娘娘恕罪了。”
夙锦却笑道:“嫪卿说的在理,嫪卿句句发自肺腑,字字为了百里江山着想,本宫又怎么忍心怪罪呢?相反,本宫还要嘉赏嫪卿这直言进谏的行为,让天下朝臣都能效仿嫪卿。”
嫪骞一愣,没有想到夙锦不但不怪罪,还要嘉赏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娘娘是在拉拢他?嫪骞警惕起来,他东张西望一番,害怕太凤太后就在附近注视他的行为,倘若让太凤太后误会了他有意投向凤太后,只怕出了这个门,他就身首异处了。他假假一笑,说:“娘娘过誉了,老臣也只是实话实说,既然娘娘想听直言进谏,老臣不妨再说一句,娘娘,为何今日早朝不见幼龙皇?难道……娘娘是想……”他没有再说下去,可下文能联想到的意思,却让朝下炸开了锅。
夙锦暗中松了口气,总算把这只千年老乌龟逼出了原形,她还真怕这只老乌龟长着一颗狐狸的脑袋,跟她继续周旋下去,令事态发展超出她的意料之外,现在看来,嫪骞也是个经不起试探的人。她眼一眯,就等着收网了。
第16章收网()
夙锦等下面慢慢安静下来了,才说:“幼龙皇今日起身时,突感身体不适,本宫见他尚幼,有个病痛不及时医治恐留下什么病根,因此特意请奏他暂休朝会,由本宫全权代政,现在幼龙皇应该还在床上躺着。”顿了顿,戏谑地看着嫪骞,说,“嫪卿似乎不太相信本宫的话,可要本宫亲自带着嫪卿前去一探究竟?”
嫪骞也冷冷地笑了,说:“娘娘如此说,想必已经备好万全之策,老臣到时候看到的也只是虚弱地躺在床上的幼龙皇。只是老臣深感好奇,为何娘娘一坐上这个位置,那么巧合地,幼龙皇就生病了呢?”
夙锦唇角一翘:“嫪卿的意思是,是本宫害幼龙皇龙体欠佳了?”
嫪骞不置可否:“个中缘由,只怕也只有娘娘和天知道了。”
夙锦眼神一紧,高声叫道:“传幼龙皇随侍禁裔西渠晋见。”
“是。”东莱微微弯身,向外小步跑去,不多时,九霄上响起了东莱尖锐的声音,“传,幼龙皇随侍禁裔西渠,晋见——”
“传,幼龙皇随侍禁裔西渠,晋见——”
“随侍禁裔西渠,晋见——”
“晋见——”
大殿外响起了无数下回声,每一声都重重地砸在众臣的心上。
又隔了一会儿,西渠跟在东莱身后走进来,头一直低垂着,直走到金阶前方止步,跪下怯怯地说:“幼龙皇随侍禁裔西渠,问凤太后娘娘的安。”然后,五体伏地。
夙锦道:“你且先起身,本宫问你几个问题,你当老老实实大声地回答,要让这里的每一个朝臣都听到,假如你有半句虚言,本宫就挖去你的舌头,打断你的狗腿,你听清楚了吗?”
西渠两腿抖如筛糠,颤声道:“是,西渠,西渠听清楚了。”
西渠和百里修年纪相仿,夙锦看着他害怕的样子,心有不忍,可戏总得演下去,于是她问:“本宫今早去流漩宫接幼龙皇的时候,幼龙皇是否病弱躺在床上?”
“是。”西渠点头道。
夙锦又问:“此前本宫可与幼龙皇有无见面?本宫有无派人与幼龙皇接触?”
西渠摇头道:“没有,幼龙皇一直都在流漩宫,未出门半步,此间也没有人进来找幼龙皇,娘娘也是今早才进的流漩宫。”
夙锦满意地笑笑,继续问:“那幼龙皇是怎么生病的?”
西渠乖乖地回答:“昨夜幼龙皇心血来潮,穿着单衣就出了卧室,在院子里足足站了半个时辰,还不准奴才们靠近,奴才们害怕幼龙皇冻着,本想去找娘娘过来劝诫,可幼龙皇下了严令,谁敢惊动娘娘,就要扣去奴才们这一年的俸禄,奴才们一害怕,便不敢伸张,半个时辰以后,幼龙皇高兴地说等到了,之后就满足地进了屋,今天四更时,奴才进去请幼龙皇起身才发现,幼龙皇病倒了。”
夙锦看向嫪骞:“嫪卿,你可还有疑问?”
嫪骞转向西渠,说:“你刚才说,幼龙皇等了半个时辰以后说,等到了,是什么意思?”
西渠怯怯地看着夙锦,不知该如何作答。
嫪骞得意一笑,兀自猜测:“想必,幼龙皇是说,终于等到时辰结束了吧?看来幼龙皇是受了谁的唆使,深更半夜才会跑到院子里受风寒侵体,如此看来,他忽然得病也就有迹可循了,娘娘,您说,这害幼龙皇得病的人,会是谁呢?谁最希望幼龙皇得病,幼龙皇得病对谁最有好处呢?”嫪骞的笑不怀好意。
面对他话里有话的问题,夙锦不以为忤,只是看着西渠,说:“说吧,他究竟在等什么?”
西渠犹豫了一会儿,从胸口掏出一个瓶子,说:“娘娘,幼龙皇等的就是这个。”东莱走过去将瓶子呈献给夙锦,夙锦一看,愣了。
“萤火虫?”夙锦喃喃。
“流萤?”嫪骞的笑容龟裂。
西渠说:“是的,幼龙皇说,娘娘从来没有笑过,幼龙皇很想看娘娘笑,那日听宫里的宫女们说起晚上后院有流萤出现,脸上笑若灿花,幼龙皇便以为,只要能抓到流萤,娘娘必定会高兴,这一高兴还怕娘娘不笑吗?所以,幼龙皇才会夜半时分到院子里抓流萤,还不准奴才们帮忙,说要亲自抓到流萤,送给娘娘。”
夙锦鼻子一酸,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呆呆地回不过神。
嫪骞脑门上沁出汗珠,直觉不妙。
翡子云见夙锦在游神,连忙代替她吼出声:“真是够了!嫪骞,你仗着自己是朝中元老,就能步步紧逼娘娘吗?你竟敢恶意造谣中伤娘娘,你可知在宫内散步逆反谣言该当何罪?又可知恶意中伤凤太后娘娘又该当何罪?这前后任意一条就足以判你凌迟了!”
夙锦被这一声吼吼回了神游的思绪,面色一沉,盯着嫪骞:“除此之外,你公然违抗太凤太后之命,不但要处以凌迟,还要将尸身投入殃池喂神鱼。”
“违抗……太凤太后?”嫪骞显然还没有理清楚这之中的头绪。
夙锦冷笑着说:“太凤太后将政权交到我手中时,说过一句‘若有违者,杀无赦’,你可还记得?你不但违抗,还是公然违抗,显然是不把太凤太后放在眼里,蔑视我百里皇室,嫪骞,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将嫪骞拖出去处以凌迟极刑,尸身投入殃池喂神鱼!”既然太凤太后想要扳倒她,她何不借着太凤太后的手反将一局?
“是。”外面早已等候的几个侍卫立刻进殿将震惊得回不过神的嫪骞拖了下去。等他终于理清楚了这一团乱麻时,已经身在刑场,撕心的嚎叫业已改变不了事实了。
夙锦的手段过于迅速狠辣,朝臣们根本没有时间消化,夙锦就宣布退朝了,而直到走出殿门之后,这些朝臣才反应过来,夙锦的设计使得嫪骞自己跳进了坟墓,埋葬了自己。好可怕的娘娘,竟连要杀一个人,都不动声色,让人连反应都来不及……
第17章母子情深()
夙锦下了朝就往流漩宫疾走而去,手里紧紧抱着那瓶子。那瓶子外形很奇特,是用竹子做成了框架,外面再用薄膜涂砌而成,中间是纱布做的盖子,这大概就是最初的瓶子的模型。
“娘娘,您走慢点,当心摔着。”东莱远远地追着,喊着。
夙锦进了流漩宫,叫住正要跪下行礼的宫人,问:“幼龙皇可在房内?”
那宫人大抵是第一次跟大人物说话,畏畏缩缩,吞吞吐吐:“回、回娘娘的话,幼龙皇、幼龙皇一早就去……就去御园了。”
“御园?他去御园做什么?”夙锦问。
宫人道:“回、回娘娘的话,幼龙皇说,清晨去御园,就可以收到最干净的晨露。”
“你们不知道他正生病着吗?一大早去御园,万一又着凉了,病上加病,你们担当得起吗?本宫是派你们来照顾幼龙皇的,不是让你们来旁观他胡闹的,幼龙皇年纪小不懂事,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任由他就这样跑出去,出了什么差池你们谁来承担?”
宫人吓得瑟瑟发抖,直呼饶命:“娘娘饶命,实在是幼龙皇无论如何都要去御园,奴婢们试图拦阻,可幼龙皇大哭大闹,似乎不去御园就不可能罢休,迫于无奈,奴婢们只好让步,但幼龙皇身侧有两个禁裔照顾着,奴婢还为他添了冬衣,奴婢以为万无一失,求娘娘饶命。”
“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夙锦头痛地挥挥手,转身又奔出去。也许这就是身为人母吧,一路奔向流漩宫的时候,她一再对自己说,要紧紧抱住她的孩子,要做一个让他感觉到温暖的慈母,可一听到他不顾自己的身体虚弱跑去御园贪玩的时候,心里又急又气,于是忍不住怪责他胡闹,可倘若自己对他多关心一点,他又怎么会“胡闹”?夙锦心中又悔又急,竟没留神脚下的石子,一个不稳,便摔在了地上,吓得身后追着的宫人魂不附体。
“娘娘!”第一个冲过来的是独孤冥,顾不得宫规礼仪,伸手就将夙锦扶起来,担忧地问,“娘娘,可伤着哪儿了?”
夙锦摇摇头,暗暗手掌,将隐隐作痛的手掌藏在下面。
东莱也追了过来,不动声色地将独孤冥挤到一边,抓着夙锦的胳膊使劲查看,焦急地问:“娘娘,可有哪儿摔疼了?哎哟,都是东莱的错,是东莱没有把娘娘照顾好,东莱真是蠢笨,竟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娘娘,您精神恍惚,该不是伤着哪儿了吧?东莱这就叫翡太医过来看看,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一边暗地里使眼色提醒独孤冥注意一点。
独孤冥咳了一声,他看到夙锦摔倒的刹那,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想得到后果?只想着赶快把面前这个女子扶起来,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夙锦说:“东莱,本宫没事,快去御园看看幼龙皇还在不在,身子可穿得暖,边上有没有人伺候着,病情会不会加重,快去看看。”
东莱见夙锦脸上尽是焦急,连忙转头跑去御园。只是他的嘴角却慢慢地荡漾开一抹笑意。娘娘在着急幼龙皇,有多久没有看见娘娘脸上出现焦急的神情了?这是否说明,娘娘正在一点一点走出先龙皇仙逝的伤痛中?太好了,必定是先龙皇在天之灵保佑着娘娘,毕竟先龙皇在世时那么宠爱娘娘,一定不忍心看到娘娘终日为他伤神。
独孤冥轻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可知道,现在你身系的不只是你一人,还有幼龙皇,还有先龙皇的江山,是容不得出事的。”更重要的是,你若出事,我的心该有多痛。独孤冥望着她,将后半句话咽下。
夙锦近乎于喃喃道:“修儿生病了,可是一大早跑去了御园,万一又吹了风,病更严重了,该怎么办?现代不是没有因为感冒而死的人,我很怕他出意外,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小心踩着了石子,这才跌了一跤。”
独孤冥说:“好了,你别太忧心了,先龙皇的在天之灵庇佑着幼龙皇,幼龙皇一定不会出事的,再者说了,翡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