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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个梦幻的造神,是吹起来的纸老虎而已。你看着好了。”
她看着抿唇的欧阳诃说:“所有你们男人给自己填充的高大材料,都不过是镜花水月,是灰烬上的城堡,所有你们给我们的那些包着甜美的毒/药,都是只要洗胃催吐就能呕干净的金平糖,只要我们坚定地,大踏步地往前闯,不回头的,坚定地闯,就没有人会受伤。”
“最起码……”静静上下打量一样扫过欧阳诃的全身,“不会因为你们而受伤。即使死亡,我们也绝不会‘受伤’。”
欧阳诃重新认识静静一样扫视过她全身,近乎讥讽地懒洋洋说:“女人,我倒不知道你还是个女权主义者。”
“我不是。”
静静说。
“我只是想像个人一样活着。”
欧阳诃眯起眼睛。
静静吸口气,放缓语气,慢慢又说:“欧阳先生,我知道你是半被迫说出这些台词,但你自己也知道这一点,而你没有反抗,你还是按照剧本走下去,因为这种事让你感到舒服,符合自己的性格。”
“……”
欧阳诃沉默片刻,凤眼低垂,视线瞥向别处。
他好像忘记了在场的人,用近乎无声的气息低语:“……那太疼了。”
静静勾了下嘴角。
“当然啦。”她歪头说:“可是不伴随疼痛的觉醒,有什么意义呢?”
“……”
房中一时间沉默下来。
过了几秒,欧阳诃忽然话也不说,直直转身上楼去,只留静静两人在大厅里。
不等静静说什么,她背后的小姑娘忽然哆嗦起来。
静静赶忙回身。
“你怎么了?”
女孩儿睁着小鹿一样双眼,微抖着说:“小姐姐,欧阳哥哥他……他是不是很生气?”
静静想了一下,说:“生气当然是生气,不过如果只是生气,他不会是现在这样态度的。”
女孩儿泪汪汪地说:“那他会不会赶走我?我知道我很烦人,但是……但是我没有爸爸妈妈的,只有爷爷能收留我,我……我要是出去的话,就没有地方住了。”
“……”
这一刻,静静真的很想告诉她这世界很大,你其实可以住在任何地方,活成任何样子。
但她忍了忍,咽下这些话,温和地笑起来,摸摸她的头说:“不会的,欧阳先生良心还是有的。”
小姑娘眨眨眼,鼻子红红的说:“姐姐——”
“我叫静静。”静静接话。
“——嗯,静静姐姐,我叫依晴。”小姑娘从善如流,“你怎么好像不是在夸欧阳哥哥呢?”
静静还是维持着那个微笑。
“对啊,你超聪明嘚,我并没有在夸他哟。”
依晴被静静的语气逗笑了。
她咯咯笑起来,静静从小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擦了擦鼻涕泡,又看了眼表。
还有六分钟。
“依晴,我等下要回家了。”
“啊,真的呀?”
依晴睁大双眼,恋恋不舍地拉住静静的小拇指,咬着唇扭扭身子。纯白的裙摆微微绽开,像放晴后树枝上的晴天娃娃。
“静静姐姐,那……那我送你……”
“呃……行。”
现在的时间不够解释解释自己的来历,静静只得让她拉着自己,送出了别墅大门外。
花园大铁门外是宽敞的水泥路,静静回身说:“那我走啦,也麻烦你替我跟欧阳诃说一声再见哦。”
“嗯。”依晴怯生生地答应了,“静静姐姐,你还会再来吗?”
静静笑着说:“大概会的。”
听了她的话,依晴也笑起来。
她一笑,全世界就好像都是她的打光师,太阳光自动照到她身后去衬托。
虽然她的确很可爱啦,但是这种特效难道不是男女主角的酸臭恋爱剧情里才出现的吗?比如“她的笑容映得他眼一花”之类的……
说真的,静静现在就有眼一花的感觉。
“静静姐姐……”依晴伸出一只胳膊,低着头拉住静静的手,“今天谢谢你哦。”
“啊,没关系的哟。”
她声音软软的,静静声音于是也轻轻的。
依晴偷偷地从眼帘上啄了她一眼,刚要说什么,不知道哪个傻屌忽然开了辆横冲直撞的玛莎拉蒂从旁边疾驰而来!
静静的手瞬间一紧,胳膊收拢,一把抱过依晴搂在怀里,下意识向旁边一跳,堪堪避了过去。
“喂——有没有公德心啊!淦!在市里这样开车罚到你脱内/裤!”
静静扭脖子冲那边喊完,连忙低头去看依晴。
“依晴,你怎么样?有没有——”
……受伤。
静静愣住了。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静静拍掉他的触碰,迅速拉出运动服穿上,接着转身抓住虫哥的触须。她捏着那根须走过去,举起还在扭动的须须尖瞪着他。
“索西斯。”
虫哥立刻回答她,但与此同时,他四只眼球的视线转向了四个不同的方向。
静静:“……”
呸,你盯着四面八方也没用。
“你怎么不听话啊。”
她这句话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撒娇的意味更多点。
虫哥仍旧向四面八方方看着,慢吞吞地说:“你说转身。”
静静说:“对啊。”
虫哥又说:“你说在角落里。”
静静说:“没错——”话音还没落她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喂,你跟谁学的会钻空子了啊。”
“……”
虫哥不说话。
可以啊,情商见长啊小老弟。
静静有点恼,又有点想要笑,她咬着唇笑了一声,拉拉虫哥的触须,把它缠在自己腰上,虫哥从善如流地把她缠住抱起来。
静静说:“走啦,咱们去女王那里,我把吃的给她。”
“好。”
虫哥蠕动里了一下触须,四只眼睛转了回来,整理百足迅速朝洞外爬。静静余光看到他的腹甲快乐地波动起来,明显因为她不再追问而感到高兴。
犹豫了一会,静静终究还是选择了不追问。
会钻命令的空子是一种新的特性,这种特性凭原来的虫哥恐怕是做不到的,静静觉得这八成是自己的影响,毕竟她刚到这里时用这招带坏过虫哥。
不过虫哥明确还是不能说谎,这个特性刻在他的基因里,静静估计他到死也学不会说谎了,顶多就是对他人的态度灵活一点。
这件事本身是好还是坏先不论,最起码有变化就是好事,这种基础的灵活性在战争中能帮上忙。
想到战争,静静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虫哥立刻分出一只眼睛看了她一下。
注意到这点静静忍不住笑起来,两只小虎牙露出来,白白的亮在风里。
她故意说:“索西斯。”
“咕?”
“你看我干嘛?”
悉悉索索了片刻,虫哥说:“你受伤吗?”
“嗯?”静静奇怪地问:“我好好的啊,为什么这么说?”
虫哥爬行的速度慢了一点。
垂下地那只眼睛紧盯着静静,他思考了一下,说:“你濒死休眠了,你还‘哈——’。”他模仿静静叹气的声音,但不太成功,气道在吹出这个词时发出了琐碎的杂音。
他说:“为什么休眠?为什么‘哈——’?”
静静忽然明白了,大概就是刚才因为她一言不睡了,虫哥非常担心,才会去碰她。
至于涂她的大腿……动物性使然吧。
算了算了,想到这个就脑壳疼。
但是怎么办呢,虫哥担心的样子让她实在不好意思说明,自己睡着是因为白天在迪士尼疯玩了一天导致的。
静静挠挠脸,有点不好意思地含糊说:“我不是受伤啦,我只是……累了。”
“咕?”
虫哥没明白。
静静只好解释道:“我累了,累就是没有精力了,无法驱动自己做事。”
虫哥咕了一声,盯着她的眼球靠得更近了:“没法战斗,濒死。你濒死?”
“……”
还是别期待他刚上涨的那点情商了。
静静想了一下,补充道:“算是吧,但这种濒死是可逆的,休息,嗯,休眠一下就可以恢复。”
听了她的说法,虫哥斩钉截铁地说:“你受伤!”
静静:“……”
她哭笑不得地说:“对,但我现在好了,你别担心。”
虫哥奔跑的速度明显下降,除了一只监视眼,剩下的三只都转过来盯着她。他固执地重复:“你受伤!”
卡壳一样停顿了一下,虫哥又说:“不知道。你受伤,不知道。”他握住静静的触须忽然缠得变紧,输出了力量。
在那种力量中,静静感受到某种无言的东西。
四周光影放慢,昏暗的核天灯下是一双双星点般发光的虫眼,它们出现又离开。双手抓着虫哥的触须,静静张口想要说话,四周忽然陷入黑暗中。
他们进了一条甬道里,而虫哥的眼睛就是黑暗里的火。
在这黑暗里,在这无尽的、安抚般的窸窣之中,静静听到虫哥低低的鸣叫。它像幼鹰一样,短促而稚嫩。
通译器仍旧没有翻译,但静静听懂了。
她听懂他在说:“你重要,你不要离开。”
静静第一次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了疼痛。
那种疼痛很熟悉,那种疼痛她曾千百次体会过。被这种熟悉感推着,在这尽头有光的黑暗中,她迷惑般地悄声许下无法兑现的诺言。
她说:“我不会离开的。”
但虫哥说:“你一定会走。”
他说:“你即将要走。”
“……
这真是……让人没法回避的话题啊。
视野忽然亮起来,静静扭头去看,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上次脑虫所在的控制室外了。
拍拍虫哥的触须,静静转开眼睛,笑笑说:“索西斯,你放下我,我们先去见女王。”
虫哥顺从地蠕动了一下触须,什么都没说。
看了眼手表,静静和虫哥走进远航母舰的控制中枢。
“旅行者——!你来得太慢了!”
现身的第一秒,脑虫房腔共振出的磅礴音波就充斥了整个控制室。女王的怒气在音波的增幅下倍数成长,静静一个没站稳跪倒在了地下,下一秒,她迅速被虫哥托了起来。
恶……好黏!
虽然只触地了一瞬间还是好黏啊!
把静静抱起来放放好后,虫哥就第一时间退到了墙角。静静则搓着沾了粘液的手掌径直走向脑虫,在它五米……不,还是十米吧。
退后了几步,静静在它十米外停下。
“你站得再远,我也随时可以触碰到你。”
脑虫共振出的声线冷冰冰的。
静静擦着手,边拿麻布袋边笑嘻嘻地说:“别生气呀,什么时间来我自己控制不了的啊。你看,作为赔礼,我今天带了超多吃的哦。”
“这是写在协议里的义务,你早已承诺为我带尽可能多的能量,这不足以成为赔礼。”
女王说到协议的时候,静静忽然感到颈项上微微发热,那是女王曾涂抹在她身上的“合同”。
……说的也是呢。
静静干笑了两声,小心翼翼地开玩笑说:“那、那小的给你按个摩?”
女王:……
脑虫躯体上的黏膜收缩,房腔再度共振,女王的声传满四周。
女王说:“旅行者,我儿最近见胖啊。”
不她当然没这么说,不过意思是还是一样的。
这种话用无语气的方式说出来格外吓人,更何况话语背后的意思,静静吓得怂了下肩膀,而虫哥直接趴在了地上。
咬咬唇打起精神,静静快速调动所有思绪,边想边说:“我上次来的时候他受伤了,我挺难过的,就给了他一桶油,想让他喝掉好的快一点。”
女王说:“旅者,你记得承诺过我什么吧。”
静静说:“我记得。对不起,所以我这次补充了双份的食物。”
女王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是你的义务,不算补偿。”
静静苦笑一下说:“那您像要什么补偿?”
女王停顿一下,冷冰冰地反问道:“你说呢。”
静静感到自己的喉咙都紧缩起来了。
她说:“你承诺过我不再威胁我性命的哦。”
女王嗤笑般的窸窣声充斥了控制室。
“那是在双方都守规矩前提下的合同,而你现在打破了规矩。”
静静感觉自己背上出汗了。
紧张让她在鞋子里的脚趾都蜷缩起来,她整个大脑烧起来一样运转着。
快想。
快想!
咬唇盯着脑虫身上鲜绿色的黏膜,静静突然间意识到了女王话里的真意。
女王其实并不介意她到处乱窜,或者和她儿谈个恋爱,也并不那么介意她为了救虫哥而动了一部分自己的既得利益,她唯一不能容忍的,也是静静一松懈忘记了的是违逆她的权威性。
静静吸了口气,声音有点颤抖地说:“对不起,我应该在上一次用过之后马上告诉你的。但我承诺,除了那个,其他应该给你的我一分都没有给别人。”
沉默了片刻,女王如她意料之内的发出了笑声。
“你紧张什么。”
静静:“……”
你问你谁呢大姐。
静静读懂了女王话语背后的意思,她同时也感觉到女王明白了这一点,因为黏虫终于不在说话时发出那种尖叫一样的簌簌声了。
擦了下额头,静静小声嘟囔:“我怕你再威胁吃掉我。”
女王悠闲地说:“那怎么会呢,我们有‘合同’,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打破誓言的。”
狗才信你。
在静静这句默默吐槽后,她接着说:“况且你有了弱点,而你的弱点在我手上,这个弱点比你的性命更好用。”
静静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她在说谁。
“喂!你不是很珍惜自己的孩子吗?!”
话语吼完,静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而女王随之而来的大笑更让她觉得后悔得要死。
妈蛋!这样不就坐实了嘛!
暴露王牌弱点了!
话已经说出去了,静静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增加筹码,增加筹码。
“我没动你的东西,但我给他带了一些小能量棒,他现在虽然吃不饱,但比其他没有小灶的家伙战斗力强得多。”静静伸出胳膊指着后面的虫哥,“现在不是战斗时期吗?他会比别的前锋更有用的。”
当然了,战场上更牛逼这是静静自己的推理,具体是不是她也不知道。
但她很清楚要安抚手上已经握牌的对象,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实话和谎话掺着说,但虫哥并不知道。静静的余光看到虫哥不安地扭动了几下自己的触须。
女王的声音传过来,静静痛恨的发现即使那话语没有语气,她仍旧显得游刃有余。
“我的确爱惜自己的每一个孩子。”女王说,“我也的确发现,从上场战争到现在为止,他一直战绩不俗。”
“啊,真的吗?一桶油能量持续这么久啊?”静静被分了一下神。
“呵,做你的梦。”
静静:“……”
她怎么听出了一点霸道总裁的意思。
女王说:“不过的确多亏了你,我生出了全新未见的子孙,并已经投入了战力。”
她问道:“旅者,你要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