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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也剃得很短,刺刺的。
“算啦,不想干的话就别勉强自己吧,你只会活两百五十几岁,时间这么短,过得开心才最重要啊。”话题又回到之前的工作上。“生儿育女工作升迁什么的,其实只要跳出人生的维度来看,哪一样都是很小的事哦。”
魔法师抬起头苦笑一下,“可我不是你,我跳不出来啊。”他的手做了个水波的形状,“在这波澜壮阔的大海中,只有你这尾唯一患了病的、颜色不同的鱼儿能跳起,静静,你是唯一的海上明珠,我们都是他妈随波逐流的沙砾而已。”
“不对,让我看上去不同的并不是穿越病。”静静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无数的选择和坚守才是,这是每个普通人都能做到的,你也可以。”
“但——”
“你也可以!”
魔法师盯着静静,静静则微扬起下巴,红框眼镜后面的双眼一眨不眨。
两人对视着,空气慢慢沉默下来,只剩隔门书房那里毛毛细细的啜泣。
“……”
“……”
过了一会,静静忽然观察到魔法师的下巴微微发抖,其实如果不是他的胡子抖动了,静静原本是看不出来的。
他抿了下唇,猛地转开视线,把手里的冰啤酒一口喝光,易拉罐抛进垃圾桶里。
看了垃圾桶几秒,他笑了一下,忽然抬手捏了捏静静的下巴,说了句简短的魔法师用语。
他大概本意不想让静静听懂,但通译器忠实地翻译了这门艰涩的语言。
【愿你闪耀,我永恒的明珠。】
“……”
静静睁大了下眼,可不等她说话,魔法师就托着下巴笑说:“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顿了一下,静静顺着他换的话题说:“行啊。”
他站起身去了卧室,静静坐在沙发上等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静静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很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人的情感很复杂。
她脚上穿着淘来的软底运动鞋,鞋旁边的胶开了一点,静静盯着那个缝出了一会神,抬手看了眼表,还有大概二十分钟她就要回家了。
边上沙发一陷,静静抬起头,看到魔法师手里拿这个碎成两块的镜子。
镜子是手持式的,镜框相当少女,把手上还包了缎带,整个镜子镶了一些小公主风格的紫色和粉色坠饰,搭配得很漂亮。
魔法师把镜子塞给静静,抓着她的手强迫她摆了个pose。
“我是魔法少女静静!耶——”
魔法师如是说。
真的静静:“……”
“哎,魔法少女就不要他妈的摆出一副死鱼相。”张爱国拍拍她的脸颊。
“张爱国,我可以不‘他妈的’一副死鱼相,前提是你变成死鱼!”
静静一巴掌抽过去,魔法师敏捷地一矮身子,一个后滚翻躲开了,末了还冲她吐了下舌头。
静静给他气笑了。
低头看了下手里的镜子,静静承认,虽然这东西看上去羞耻感爆棚,不过从心里来说,她的确很喜欢这种设计。
“这个干嘛的呀?”
静静冲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
“这样用,你拿着这个……对,拿紧了。”
魔法师半跪在她身前,探头伸手取下那块小一点的碎镜片,那上面有个小孔。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根细细的白金项链穿过孔洞,让她把项链缠了两圈握在手里。
再度起身走到卧室,他打开门走到尽头,将那块大的镜子举起来,另一手与之相对,开始低声吟唱。
静静好奇地侧头看着他。
魔法师手中雷光隐隐,巨大的咆哮电闪雷鸣,在奔腾出来的下一刻猛地被镜子吸住,迅速吞噬了进去。
镜子开始旋转漆黑。
于同时,静静的手臂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她跟本无法抵抗,随着那块小的镜片几乎飞起来一样,猛地撞进了魔法师的怀里。
“嗷。”
揉揉鼻子,静静抬起脸,搂住她的魔法师笑嘻嘻地低头。
“‘引路者的逆向镜’,我发明的,棒不棒。”
静静也弯起眼睛:“好棒棒。”
魔法师嘟起嘴:“我这么棒棒这点儿棒棒不够。”
静静叼住那片小的镜子碎片,双手举起来使劲儿拍,含糊地说:“昂爱国同滋好棒棒!”
魔法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他突然使劲儿搂住静静,巨大的手掌按住她后脑勺,几乎要把她揉进怀里那样紧紧抱着。
静静瞪了下眼睛,慢慢地垂下眼帘。
她听到了身后小声吸鼻子的声音。
拿下嘴里的镜片,她抬手搂住张爱国的脖子,一如往日,她搂不完全。
“静静,我怎么能留下你。”
魔法师的声音有些发抖。
看着他身后的天花板,静静平静地说:“……你不能。”
拥搂更紧了,静静被挤得呃了一声。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
“我学了那么多知识,却治不好唯一的朋友。”
“……”
“你要不要试着跟我结婚?灵魂绑定的那种?”魔法师吸吸鼻子,“也许大虚空的第八魔咒能抵抗时空的戏法。我们可以一起上街买衣服,一起买护肤品,我给你做饭,你帮我照顾毛毛……我们可以一起度过一生。”
静静憋得不行,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看很难,混沌虚空就是宇宙的造物,没人能反抗自己的父亲。”
静静听到一句虚弱地抽噎。
魔法师放开她,捧住她的脸,和她额头抵着额头,异色的双眼中全是泪水。
静静抿了下唇,蹭蹭他的鼻子尖尖。
“咱俩都好爱哭啊。”
她微笑了一下。
“你、你他妈撒谎。”魔法师打着嗝说,“我从来没见你哭过,你从来都很坚强。”
静静笑起来,“因为你是个比我还厉害的大哭包。”
魔法师也破涕笑起来。
“不准笑话我。”
“好啦,不笑话你。”
静静从小包里抽出纸巾给他擦干,魔法师靠着墙坐到了地下,胸肌起伏着,一抽一抽的。
“这个送你。”他蘸蘸眼角,把逆向镜塞进静静的包里。“你拿着,以、呃、以后也许能用上。”
“好啊。”
他送的东西静静基本不推辞,收起来后,她剥了一颗棒棒糖给他。
“啊——”
魔法师乖乖张开嘴:“啊——”
“……”
“……好吃。”
含着棒棒糖,他擤了下鼻子,又擦擦弄湿的大胡子,低着头说:“你好到时间了。”
静静坐在他旁边:“好啦,我又不是不来啦。”
“……嗯。”
坐了片刻,手表的滴滴倒计时响了起来。魔法师恋恋不舍地拉住她的手,搓着指尖说:“你一定要再来啊。”
“嗯。”
“不要隔时间太长啊!”
“……”静静原本想吐槽这个她没法干涉,最终还是只说:“嗯。”
魔法师凶凶的靠近过来,在她脸前给了个带着葡萄味的威胁:“说话不算话屁/眼儿缩回肚子里!”
静静:“……”
“记住了。”
魔法师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当他再张开口,空气忽然一扭,静静消失了。
无声,快速,毫无痕迹。
呆愣地看了旁边一会,张爱国收回空荡荡的手,曲起双腿,抱住了自己。
埋了一会儿头,他忽然喃喃地说:“……妈了个巴子。”
抬手从空气里拽出一个小人儿,他冲他大吼道:“叫小李,跟他说带上人和家伙,下午打群架去!”
小人儿朝对面吼了几句,又转回来。
“上哪儿,打谁?”
张爱国啐了一口:“揍死生物保护的那批逼崽子,给丫把屁/眼儿干回肠子里!”
说完他站起身一把捞起客厅的西装外套,边穿边打开窗,展开双臂,猛地跳了下去。
下面,是一整个城市,是梦境迷离的钢铁丛林。
第九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流浪过四万个星体,我们沉睡过四万个射线季,我们步行离开时间,我们和时间并行。”
黏虫继续说,像唱那么说。
“直到我们擦身过一个星体,它的轨道太过强大,我们被抓住又甩出去,于是我被迫醒来。在没有任何分离个体清醒的射线季,我醒来,我巡视,我等待,我长久的,长久的等待,直到岚特被抛入地表。”
它的声音转而成为另一种腔调,像孤狼在深夜中的长鸣,这在此前不曾出现。
静静听得入迷了,她张了下嘴,却又闭上,将问题咽了回去,继续往下听。
“岚特来到时,身上穿着毛发,它们时时脱落,于是我将它们收集。她惧怕,躲避,用肢体前行或后退,在巢穴表面离开又落下,发出一些刺耳的声音。当能交流时,她告诉我那是‘轻咳’。”
黏虫用梳齿一样的口写出这个词,悠长的气音吹起那排梳齿,像远鸣一样将念出来。
“她从哪来?”静静悄声问,声音像是蜜蜂在振翅。
“她向我诉说,她从一个充满尘土的行星出现,她说她们有稀少的人口,还有大片的疆土。她说那里寒冷又炎热,六千万的物种,最大种群统称是人类,她则是岚特。她说人类因万人对万人的作战,一切都消亡,最终只剩下十万碳基生命散布在行星表面。她说直到后来,云层在更高的云层上炸开,红雨落下来,她的土地失去寒冷,也失去同伴,于是只剩下她,作为独一个体的岚特。”
黏虫继续说:“侵蚀与死亡不在我种群的分离个体间,只在来自他者的种群中,于是我向她询问人与人互相抹除的原因,她却无法回答。我带领她走遍我的星球,她看到沉睡与我独一个体的等待,她于是向我询问孤独与否,我也无法回答。”
“无法回答?”
“是的,我们都无法描述我所不知的事物,因此我无法回答,她也无法回答。”
静静抿了下嘴,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交流的?”
黏虫说:“我们互相歌唱。”
它接着又说:“我不知道什么叫歌唱,她告诉我我在歌唱,于是我就在歌唱。我们相互歌唱,她接着告诉我毛发,进食,虚弱,四季,永生,哭泣,还有孤独,失去,和一些其他。我便告诉她侵入,流浪,星距,射线季,分离个体,思维网与单体繁殖,还有一些其他。”
静静专注地听着,听见他们交流了整个人生,长的或短的。
“……”
黏虫停顿了一下,声调像巨轮沉入水中。
“我在四万个射线季外出现,也将在四万个射线季后回归。我长久潜行,从未知道不知道的一切,岚特却在短暂的存在中,告诉我不知道的一切。”
“一切?”
“一切,一切亮与暗。”它咏唱着,用像琴与瑟哭泣的声音说:“如果没有她的告知,我并不会知晓孤独,并不会体会孤独,也并不会拥有孤独。”
“我现在拥有了孤独。我同时拥有了失去,拥有了侵入之外的死亡,也拥有了岚特。”
静静原本陷入在它的伤感描述中,听到这里愣了一下,她还没反应过来在失去之后还怎么拥有岚特。
她问道:“岚特还在这里吗?”
黏虫说:“是的。”
“……”
静静了坐直原本前倾的身体。
她反应过来了。
上方的光源散发着温和的光,流浪的星球慢慢向前走着,一个棒球大小的静止陨石被它轻柔推开,推向远方。它在逃离那片被入侵的星域,行走向前方,而只要逃离,任何一个方向都是前方。
那对黏虫来说呢?
对这个在流浪中清醒的,唯一清醒的守望者来说,哪里才是前方。
静静的辫子仍旧指向后方,指向它们逃离的方向。
沉默片刻,看了眼表,她清了清嗓子,努力将自己的好奇表达温和。可当话说出口,她的音调还是像一大群飞鸟被驱赶离水的翅膀拍击声。
“我能看看她吗?”她说,“看一看你的岚特?”
黏虫思索了一会,最终没有拒绝她。
静静想,也许它在失去岚特后的独处实在太久,这种长久让它无法拒绝任何人。
她调整飞行器后退了一些,看着黏虫将身体翻转过来,软倒下去。它躯体贴地的那个面露出来,一个细微的缝隙裂开,那里蠕动了几下,吐出了一样东西。
静静原本已经做好准备看到人类的尸体。
可那并不是尸体。
那是一撮毛发。
“……这是……”静静愣愣地问:“是……你的岚特吗?”
“是的。”黏虫说着,音调像长笛飘荡在森林中,柔软悠扬。
“我的岚特。”
静静忽然觉得自己从它的音调中听出了安慰,或许还有少少骄傲。
“……”
啊……是这样啊。
个体和名字都没有意义,如果我拥有回忆,我拥有的一切都是你。
你是你,头发是你,眼睛是你,唇舌是你,照射过你笑容的星光,映出过你面孔的水面,滑过你脑海的每一个意象。
宇宙都是你。
静静眨了数次眼,冲它微笑了一下,从小包里掏出手套戴上。道了谢后她把毛发接过来,拿在眼前看。
那丛毛发是白色的,不长,也不是纯白。接近于奶油色的白被像塑料膜一样的东西包裹着,在其中四散飘荡。它的外表是硬的,明明像琥珀一样,静静却害怕把它捏碎了,只敢小心地捧着它。
仔细观察了片刻,静静发现了一个让她更加震惊的事情——这不是人类的毛发。
她睁大双眼消化掉这个消息,往前凑得更近,仔细到能看看清楚浮游在里面的每一根,它们最长的大概也只有食指长,绒毛感强烈,好像魔法师家卧室的熊毛地毯。
等等……
熊毛地毯?!
深吸口气抬起头,静静把那撮毛还给了黏虫,对方没有触手之类的东西,所以返还时静静不得不重新降落到它身边,把这琥珀塞回黏虫肚皮上的缝里(感觉并不好)。
放回去后,静静用在飞行器上左挪右动代替踱步,边思考着边脱掉胶皮手套,她咬唇慢慢地问:“你的岚特……她有说自己的种族生活在哪里吗?”
“她告诉我,是她们的星球中最寒冷的地方。那里有会飞跃高空的鱼群,有风,有星空的馈赠,还有无垠的白色。”
黏虫回答了她,声音像成年男人的一串大笑,回忆使它贴近快乐的原始点。
“我仍旧不知道什么是白色,但岚特告诉我,她的颜色就是白色。她是她星球的最后一个白色。”
静静几乎可以确定了。
黏虫的岚特,是那个时空中,地球上最后一头北极熊。
多奇妙啊,或许是什么意外,也可能是一些机缘巧合,可谁又知道,穿越过这世界的曾是什么种族,将来有会有什么种族。
谁说只有你呢。
那么更遥远的地方,又还有谁呢。
“那么她——”静静卡了下壳,还是坚持把问题问完:“她去哪了?你的岚特?”
“……她衰亡了。”
黏虫说。
“在短暂的几个瞬间,在不到半个射线季。她的视器浑浊,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