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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珠翠明,又怎知镜花水月假恩情。只盼望绣帐鸳衾情意长,却难掩天生妩媚骄奢性儿。一重帘幕天涯外,卿卿,徒留个佳话虚名儿。”她声音清越,唱得极好,弹得一手娴熟的琵琶。
香兰也不由侧目,只见鸾儿靠在板壁上,穿着大红绸纱的小袄儿,束着柳绿的汗巾子,底下是三色缎子挑线裙儿,露出一点湖蓝色串琉璃珠儿的绣鞋。头上云鬓高梳,戴着珠翠梅花钿儿,插着镶宝嵌珠的凤钗金簪,耳上垂着金桔大小的紫英镶金的耳坠子,衬着一张瓜子脸愈发雪白,檀口细目别有韵致。
林锦楼赞了声好。鸾儿立时脸上有光,扭头去看香兰,似笑非笑道:“你也唱一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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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真的很累,回家各种体力不支,心脏蹦得慌,所以更新也跟不上,很抱歉。老读者都知道,我更新速度一向不快不过有坑必填,也绝不烂尾),而且有钻牛角尖精益求精的坏毛病,《兰香缘》写到现在,我自问没有一点注水情节,也没有一点拖沓,所有的交代都是有用的,从来没有糊弄过大家,这也就意味着作者要耗费更大的心力,码字时间是其他作者的几倍。所以别人搞出六千字,我可能才刚码出两千,我是尽力把最好的表达拿给读者去看,也请大家在我工作特别忙的时候多一点宽容和理解,我保证我一有空就坐到电脑跟前码字的。谢谢大家!
另外,不满意剧情,或者觉得文不好看的诸位,其实不用各种酸来酸去的,很浪费时间的。请看右上角,瞧见那个红x没?只需轻轻一点,so easy!从此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看文闹心了!^_^
142 设宴(三)()
香兰看了鸾儿一眼,心中微微冷笑,垂了脸儿不说话。
鸾儿扬起细细的眉,道:“喂,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香兰只低了头不动身。鸾儿见她这般,伸手抚了抚鬓发,脸上带着一丝得色,道:“这有什么害臊的?不过就唱一曲儿,凑个趣,难道你不愿意不成?若果然不愿意,那可真是打了爷的脸了,咱们爷素爱听曲儿,今儿赶上这一席又是画眉姐特特为你备的,你不唱一段,怎么着也说不过去罢?”说着吃吃笑了起来,“别不是你不会唱罢?不会唱也不打紧,单凭爷待你这热乎劲儿,哪怕唱得荒腔走板的,他也当是黄鹂叫呢!”说着眼角斜了斜林锦楼。
香兰只管坐着不动。林锦楼也仿佛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喝酒,画眉和鹦哥正殷勤的给林锦楼布菜。画眉暗道:“香兰原是个丫头,虽说得过大爷的青眼,到底让大奶奶忌惮赶出去了,都道‘没到手的最惦心’,这话果然不假,听说大爷为了她竟亲自去衙门把她爹放出来,如今巴巴的抱着举着进来,这是给她撑腰长脸呢。鸾儿素是个蠢笨的,没瞧出大爷用心,反倒醋上来想给香兰个下马威,据我看,她这一遭是要白讨个臊了。鸾儿比谁都可恶,一个通房,恨不得把大爷拴自个儿裤腰带上,天天儿捏主子的款儿,没的让人心烦,正巧让这两人人斗去,我好坐收渔翁之利。”
鹦哥却把酒盅端起来,敬到鸾儿面前。笑道:“方才你唱得太好。恐是吓住她了。又何必为难她,好妹妹,吃了这一盅酒,再给我们唱一首罢。”
鸾儿见林锦楼仍然一副淡淡的模样,胆色愈发壮了,鹦哥敬酒也不接,挺直了腰,坐着冷笑道:“鹦哥姐敬我。照理说我没有不吃的道理,可今儿个香兰要是不应我一声,这酒我还偏不吃了。”
鹦哥本是想息事宁人,却没料鸾儿这样说,一时尴尬,又将酒杯放下。
鸾儿愈发不悦,对香兰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问你这么多话都不吱一声?你想给我没脸也就罢了,没瞧见爷还在这儿了么?”
香兰慢慢抬起头,看着鸾儿的脸,冷笑道:“我一不是戏子。二不是粉头,三不是奴才。凭什么让我唱曲儿给人取乐?”
此言一出,屋中皆静。林锦楼手上一顿,却仍将手中半杯酒吃了。
鸾儿气红了脸,“噌”抬起手,指着香兰道:“你你你,你说什么?”
香兰道:“莫非你是聋子,方才的话你听不见?”
鸾儿勃然大怒,将眼前的酒杯拨到地上,“哗啦”摔个粉碎,一把扯了林锦楼的衣袖道:“大爷!你可听见了!”
香兰微微冷笑道:“好个奴才,你的爷还在这儿就敢摔杯子,真是好规矩。”
鸾儿瞪圆了双目,指着骂道:“我是戏子粉头奴才,你又高贵到哪儿去了?也不过就是个丫头贱命!”
香兰缓缓道:“我是丫头贱命,却也没到任人找乐子寻开心还自以为荣的地步。不比半个主子小老婆名声还没混上一个的,讨人欢心唱曲儿伺候人那是你的本分,可不是我的。”
鸾儿气得满面通红,恨道:“小妇养的,我听你再说一句,撕烂你的嘴!”
鹦哥见势不好,忙起身上前拉鸾儿的胳膊道:“好妹妹少说两句罢!”
画眉也劝道:“好好的,这又怎么了,都少说两句,爷还在这儿呢。”人却坐着不动,话音儿里带着丝幸灾乐祸。
鹦哥指着骂道:“小贱人,真把自己当人物儿了,让你唱曲儿是给你脸……”
香兰截断道:“甭介,你能给我什么脸?方才夹枪带棒的打量人听不出来呢,瞧我不顺眼,赶紧央告你们爷把我撵出去,大家都落个干净。”
鸾儿气得浑身乱颤,刚要上前扇香兰嘴巴子,却顾念有林锦楼在,刚要大哭要他做主,谁知林锦楼竟哈哈笑起来,侧过身儿对香兰道:“爷还真没料到,原只当你是个闷嘴的葫芦,谁知竟也是个小炮仗。”
香兰沉着脸道:“我可不是炮仗,都要撕烂我的嘴了。”
林锦楼浑然不介意似的,将自己的酒盅递到香兰跟前道:“尝尝,地道的桂花陈酿,这一小坛子在桂花树底下埋了十几年,宫里的御酒都比不得这个清醇。”
众人均没料到林锦楼会如此做,香兰也一怔,又摇头道:“我从来不吃酒。”
林锦楼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将酒盅递到香兰唇边,道:“就抿一口,这可是爷吃酒的杯子,这一遭敬你,你也该懂好歹罢?”
香兰睁大明亮的眼睛看着林锦楼,一动不动。林锦楼脸色逐渐发沉,面无表情道:“快,吃一口,尝尝滋味罢了。”语气不容拒绝。
香兰只得就着小小的吃了一口,一股辛辣顿时冲上来,呛得连声咳嗽,林锦楼将她揽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对画眉等人道:“她不爱唱就不唱,你们再唱便是了。”
鸾儿只觉天旋地转,抖着嘴唇说不出话,终于“哇”一声大哭起来,琵琶扔到地上,捂着脸跑了出去,寸心也连忙追了出去。
画眉不动声色,只笑道:“香兰妹妹快坐近些,这有几道素菜极新鲜,都是嫩嫩的菜心,你多尝几口。”一面张罗香兰多吃,一面暗暗使眼色命喜鹊将摔烂的琵琶捡了送出去,仿佛鸾儿压根儿没来过似的,桌上重新为香兰摆放碗筷,画眉和鹦哥都争相为她布菜。
画眉高谈阔论,谈笑风生,只挑些笑话来说,又春风满面的招待。色色顾虑周全。香兰暗道:“纵然鸾儿是个会弹会唱的。长得也比画眉清纯鲜嫩。可这谈吐韵致和见地却远不及画眉了,怪道林锦楼抬举她当了姨娘。只是她这人心术不正,否则也是个可钦的。”
鹦哥却寡言少语,只默默的剥了一碟子蛤蜊,又将醋碟儿里点上辣椒油,送到林锦楼跟前。林锦楼这才正眼瞧了瞧鹦哥,见她两腮消瘦,虽有“病西施”的风韵。却也带了些病态,因问道:“这些日子你身子如何了?吃什么药?大夫来瞧过没?”
鹦哥惊喜得跟什么似的,忙道:“只吃几味养生的药,大夫定期过来瞧的。”
林锦楼点点头也不再问了。
鹦哥道:“这些日子也学了个新巧的曲儿,想请爷听听。”见林锦楼点头,便赶紧打发人取来一支箫,悠扬的吹奏一首。只是她自落胎之后,身上一直不好,难免气怯,只吹一首便不能了。面色苍白,喘息不定。
香兰心中默默长叹一声道:“只为讨男子欢心。这又何必呢?”又想起方才鸾儿同她相争,说到根本,也不过是为了跟她争宠罢了,心里又是一阵萧索,只觉无趣。
当下,林锦楼赏了鹦哥一匹尺头,鹦哥立时感觉脸上有光,忙谢了林锦楼一杯酒。间或画眉也弹曲子助兴,也得了林锦楼赏的东西。
众人又吃了一回,林锦楼便命筵席散了,鹦哥忙道:“吃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呢,再坐会子回去,爷还想吃什么?”
林锦楼道:“明儿个一早就要出门,夜了,该走了。”
画眉等还要留,见林锦楼已将脚伸到地上,便和鹦哥一道,俯身为他穿鞋,又道:“既如此,那就再吃一杯走罢。”
林锦楼便吃了一盅,命丫鬟用盘攒了各样果菜装了一个大捧盒,让送到正房让老妈妈们并丫头们吃。画眉把灯挑亮,本想找一双自己的鞋给香兰穿,不料林锦楼仍将香兰抱起来去了。
正房里灯火通明,林锦楼把香兰放到卧室的大床上,香兰一见那床便脸色惨白,心里发憷,一叠声让小鹃帮她拿鞋。林锦楼却笑嘻嘻道:“慌什么,方才在东厢没吃尽兴,这会子咱们再吃两盅。”真个儿命人将炕桌抬来,春菱又到小厨房要了三四样小菜,汀兰等人去烫酒。
林锦楼捏了捏香兰的脸儿道:“爷今天可给你撑了腰,可不能再绷着脸,快给我斟一杯。”
香兰无法,只得给林锦楼斟酒。
林锦楼笑道:“我知道你臊,不爱在别人跟前儿唱,这会子没别人,唱一曲儿给爷听听。”
香兰垂着眼皮,道:“我不会。”
林锦楼歪在靠枕上,伸了两条长腿,笑道:“谁说你不会?我还记着,头一遭见你的时候,你还唱来着,什么‘雪浪拍长空,天际秋云卷’,是《西厢》里的一出不是?”看香兰仍不说话,便压下一口酒,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小香兰,你是什么身份,自个儿还没闹明白不是?方才鸾儿是过了些,爷又心疼你,这才给你脸面,可你自己是什么,你该明白得很,爷抬举你时,你才是主子,爷不抬举你,你还不如个奴才呢,明白了么?”
香兰木木坐着,只觉喉咙里哽得难受。
春菱站在外头伺候听得分明,到底不忍心,借故进来端菜,悄悄跟香兰使眼色,又对林锦楼道:“姑娘许是口渴了,我给她倒茶润润嗓子。”忙端了一盏茶进来,低声道:“好歹唱一首罢,两三句都成。”
此时小鹃进来道:“吉祥在外头廊底下,说有要紧的事找大爷。”
林锦楼便披了衣裳出去了,这一去便没回来。
香兰方才松了口气,胡乱梳洗一番便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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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药膏()
睡到半梦半醒之间,香兰只听得门响,外间又传来说话声。她实在太累,便又翻了个身睡了。片刻,传来脚步声,有人压低声音道:“大爷,要不奴婢让香兰姑娘起来去卧房服侍……”
林锦楼道:“不必了。”说着已走到床前,伸手撩开幔帐,只见香兰正安安稳稳的睡在里头,裹着薄被,青丝散在鸳鸯枕上。林锦楼拖鞋上床,将香兰的被掀开,人便滑进去,从后抱着香兰,只闻得幽香盈鼻,无端的让人浑身舒坦。晚上出了点差池,他手底下的强将打伤了知府大人的庶子,却也没打多重,此事可大可小,那知府倒会做人,立时托了与他相熟的人,特特递了帖子来,在宴宾楼请他吃酒,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他老子的学生。关照层层面子,他不得不走一遭。酒酣耳热之际,那知府便与他称兄道弟,又招来几个浓妆艳抹的名妓弹唱陪酒,他免不了应酬一番,二更已过,他又喝得头脑发沉,便告辞了。
林锦楼深深吸了一口,又搂了搂满怀的软玉,眼睛一闭便沉沉睡了。
香兰在暗中睁大了双眼,方才林锦楼上床的时候她便清醒了,可一动都不敢动。林锦楼浑身带着酒气和脂粉香,一闻便知道方才他去了什么地方。香兰跟自己说,忍忍罢,这偌大的林家都由着林锦楼折腾,连他亲爹娘都震不住他,自己又能如何了?他这人秉性霸道,翻脸无情,昨天自己因为倔劲儿上来便挨了他一巴掌。身上也疼得厉害。今天他又当众折了鸾儿脸面。正是应了他说的那句“爷抬举你时,你才是主子,爷不抬举你,你还不如个奴才”。香兰自问自己并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守着这样的活阎王,自己又何必找不痛快。何况,林锦楼是个地道的花花公子,对女子素来不长情。过个一年半载,对自己新鲜劲儿过去了,或是又遇见他更心动的,去找新的女人也说不定。她先走一步瞧一步,原先再难熬的日子,她不是也撑过来了么?
香兰自我宽慰一番,静静的发了一回呆,不知过了多久,才合上眼慢慢睡着了。却也未曾睡安稳,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香兰便醒了过来,她仍侧卧在林锦楼怀里。一夜未曾翻身。林锦楼呼吸悠长,仍在酣睡,香兰轻手轻脚的将他的手抬起,然后慢慢起身,不成想却有人抓住她的小衣,用力一扯,香兰大惊,却又跌回林锦楼怀里去。只听得那人低笑了一声,吻在她耳根和脖颈上。
林锦楼呼吸浓重,翻身将香兰压在身下,亲住她的嘴,手在她身上摸索起来。香兰大惊,挣扎出来,含糊道:“不要……”小手去抓林锦楼的手,“不要……”
林锦楼喘着气,一抬头正望进香兰黑玛瑙似的眼睛。香兰泪已淌下来,哽咽道:“我身上还没好,今儿还要上药膏子……我……”那哭得委实可怜,浑身还瑟瑟发抖,显是吓坏了。
林锦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浑身的火气也化成了冰,他本想摸摸这女孩儿的头发,安慰她两句,没料到一抬手,香兰便连忙缩起脖子,还以为他要打她。
林锦楼心里头发堵,翻身下了床,将幔帐撩开,喊道:“人呐?都死哪儿去了!”当晚是小鹃值夜,听见林锦楼喊人,急急忙忙赶过来,忙不迭的伺候林锦楼穿衣穿鞋。她本就惧怕林锦楼,更是忙中出错,又惹得林锦楼发火,幸而莲心、春菱、暖月、如霜等几个丫鬟寻声来了,伺候林锦楼梳洗。
香兰听着外头兵荒马乱,默默的将被子盖回身上,身子团成一团儿。
林锦楼蹬上朝靴,将镶了赤金花扣的马鞭别在腰带上,灌了半碗汤,回头看了眼雕花床,那撒花的软绸幔帐软软的垂着,不知里头的人如何了。林锦楼暗自咬牙道:“不知好歹的白眼儿狼,爷待她千好万好,不懂伺候人也不会说两句好听的,除了哭就知道哭,好像爷欠她八吊钱似的,她身上真不好,爷还能吃了她怎的。”
理你近年来神色太凶,端早膳的小丫鬟都战战兢兢的。众人一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