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却不知心理是何滋味。
“这么说在我们知道诚源集团被收购的时候,其实股份早就已经是他的了?”
“是。”
“可为什么?”韩承不解地问。
“我也问过顾董为什么,他说必须要演出戏给人看。”
董忠生的话让随浅醍醐灌顶,记忆中那个时候是他和顾泽凯走得近的时候,想必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莫世亨的存在了。
耳边韩承还在问董忠生什么,随浅却已经全然听不见了。
顾景桓,你到底还为我做了多少事?
能不能不要这样,宠坏了我?
韩承将董忠生亲自送出去,随浅则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入夜,莫文霆和江离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莫家和江家的势力都不算小,但想要打听到顾景桓和莫世亨的消息,却仍旧难如登天。
“查到了么?”见两人神色都十分萎靡,韩承问。
“我们两个动用了所有家族势力,只查到了一个消息。”江离眼神沉重地看向随浅,似乎预示着接下来的消息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莫世亨,死了。听说是昨晚他随身带着的一枚戒指不小心掉进了海里,他跳下去捡戒指了,就再也没上来。早上尸体浮了上来,被打捞的工作队发现了。”江离低下头,一旁的莫文霆抬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又仿若无事发生过,只是眼眶红了。
“他死的时候,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只戒指。笑得很安详。”江离担忧地看着随浅。
纵使再没有感情,莫世亨终究是随浅的亲生父亲。
知道他死得没有痛苦,她也应该有所安慰了。
“嗯。”
随浅想她大概知道是哪一枚戒指,从她第一次见到莫世亨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莫世亨的无名指上有一枚不甚值钱的银戒指,那戒指与现在动辄百万的名设计师设计的多有寓意的戒指不同,它很普通,是那种大街上任何一家金店你都能买到的款式。
她想,或许那枚戒指有什么寓意吧。
“妈妈。”小包子从楼上撒着欢儿跑下来,见随浅眼神深沉,立刻就乖了。
“来,路衡你过来。”随浅微笑着向他招手。
“妈妈。”小包子乖巧地扑进随浅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向着北方,给你的外公磕三个头。愿他在天堂一切安好。”
“奥。”懵懂的小包子听话地朝着北方跪下,“砰砰砰”三个头磕在地毯上,毫无敷衍。
重新将小包子抱进怀里,那一刻随浅忽然就湿了眼眶。
所有人都看出了随浅的情绪波动,客厅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随氏、顾氏、莫氏三大家族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随氏年会之后,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全部换了董事长。各个家族的股份不变,但是家族生意却全部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
虽然说是这样,但是知情人都知道,这是带走顾景桓的那位大人物,有所动作了。
时至今日,傻子也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彻底瓦解四大家族的势力,让四大家族再也无法影响整个城市乃至整个社会的经济命脉。
而随浅这两日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随氏家族旁支以及随氏各个分公司纷纷有人打来诉苦,某条原本属于随氏的街道忽然被无条件征收,某块随氏百年的地皮忽然有居民投诉说它违法,某个随氏旗下的建筑工程,无端被勒令停工。形势一时间仿佛多米诺骨牌,一张倒,全盘输。
不但如此,就连随园,都有人几次三番上门调查地契、房契等等。即使明知道他们是有意的,却也没人去和他们分辩。曾经威名赫赫的随氏家族,一夕之间却连百年居所都即将保不住了。
可悲的是,随浅现在手里连随园的地契都没有。她拿什么让人检查?
而这样的窘境直到一个人的到来才终于扭转。
“之雪?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看到一身狼狈和年会那天相比瘦了一大圈的萧之雪,韩承心疼地走上前搂住她。
“我没事。”萧之雪疲惫地摇摇头,脚步虚浮地走向随浅,韩承原本要扶她,却被她推开。
“这个,给你。随园的地契。”萧之雪冷笑着将手里那张纸递给随浅,随浅却并未伸手去接。
“不要么?你可知道换回你这张地契有多难?”萧之雪笑着,眼中却溢出泪水,“这是用顾景桓的命换来的。知道么?”
随浅忽然像是被蛰了一般,震惊地抬头看向萧之雪。
“你说你有什么好?值得他这么待你?就连我,自小和他一起长大,他那些孤单的日子都是我陪他度过的,而我外公更是对他有知遇之恩。说是救命恩人都不为过。你呢?你为他做过什么?如果没有我假意和顾泽凯合作,做他的内应,今天被定叛国罪的就是你随浅!”
“你这话什么意思?谁被定了罪?”随浅一把扣住萧之雪的肩膀,脸上是再也掩饰不住的慌张。
“你说呢?”忍着随浅几乎要捏碎她骨头的痛,萧之雪迎上她的目光,“他用全部身家换来的无期徒刑,却为了帮你保住这一张地契,保住你在乎的这个家!重新接受死刑!怎么?这张地契你还是不屑要么?”
“死刑?”随浅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像个傻子一样,好像听不懂别人的话。
“死刑?谁允许他这么做的?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快,你既然能得到消息,那你去帮我告诉他,我不要随园,我不要随园,我只要他。就算是无期徒刑也没关系,只要他活着,我只要他活着!”随浅握住萧之雪的手,第一次用乞求的眼神看她。
“那你求我啊,兴许我心情好会帮你去传个话。”萧之雪不屑地看着随浅,冷笑一声。
“之雪,现在不是闹的时候。”韩承低声斥责。
“萧之雪,你干什么?”莫文霆拦在随浅身前,面色愠怒。
“好,我求你。”然而随浅却轻轻地推开莫文霆,就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膝盖弯下,她已经缓缓地跪了下去。
“萧之雪,我求你,马上去告诉顾景桓。我不要随园,我不要随氏。我只要他活着。”一滴泪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滑落,“你告诉他,我知道错了,我不要随氏了。再也不要了。我只要他,求求你帮我把他找回来。我知道他一定有自救的办法。我不要随氏,不要随氏,不要随氏了”
说到最后,随浅的声音低入尘埃。
所有人都在这一幕前红了眼眶。
“晚了,随浅,已经晚了。地契都已经在我手上,你以为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么?”萧之雪的眼神中一片空茫,即使是看见随浅卑微得像条狗一样,她也没有一丝快感。
然而随浅仍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忽然,萧之雪像是疯了一样,猛地揪住随浅的衣领,尖声怒吼,“你聋了么?听不见我说的么?晚了!早就已经晚了!顾景桓他死了!他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到了最后,萧之雪猛地放开随浅,捂着脸嚎啕大哭。
原本进来禀报的荣伯看见随浅跪在地上,立刻满眼心疼地上前搀扶,将随浅扶起来,他才道,“大小姐,苏秘书来了。”
“苏秘书?让她进来。”随浅的眼中终于又有了一丝光亮。
苏曼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练,一身黑色西装,十公分的高跟鞋,与平时唯一的不同是今天的她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太太。”
“苏秘书,你来得正好,你有没有办法给顾景桓带个话。”随浅踉跄着跑到苏曼面前,“你告诉他,我不要随园,不要随氏。我只要他活着。”
“太太,先生临走前有几句话让我交代给您。”苏曼的眼眶也是红得彻底,“他说如果就让我告诉您。”
“他说他给您留过一张签了他名字的白纸。先生在瑞士银行户头上还有一笔钱。那些钱是他们查不到的,等避过了这阵风头,我会用上面的签名帮您做资产转移。先生说这笔钱”苏曼忽然哽咽,眼里有大颗大颗的泪落下来,“先生说这笔钱,是他给女儿的嫁妆。至于儿子的聘礼,就让那小子自己去赚吧。”
“先生还说,离婚协议已经生效了。今后您婚嫁自由。”
苏曼的哭声逸出喉咙,终于压抑不住。
“还有这个”苏曼从包里掏出一个钱夹,专柜常见的款式,却被那个男人当宝贝一样每天揣在兜里,“这张欠条,是您写的。现在给您。先生说,您不欠他什么了。”
“这算什么?交代后事么?”随浅擦掉模糊双眼的水渍,看向苏曼。
“不!我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相信,顾景桓会抛下我一个人走!”
“随浅,你醒醒吧!你以为顾景桓是铁人么?他以一人之力护下你,护下随家、顾家这些人,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那些人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精心布置了多年的局毁在一个顾景桓的手里!这笔账,得有人扛!顾景桓替你扛着,你能活,他就得死!你以为这是在跟你过家家么?!你以为你随浅是随家的继承人你就了不起了?那些人是主宰,是天!你小小一个随浅能斗得过?如果不是顾景桓,你,还有你的随氏,你的随园,”萧之雪手指划过随浅,划过莫文霆,划过江离,“你们莫家,你们江家,还有顾家!你们谁还能好好地活着!顾景桓那么厉害聪明的人,对方又怎么让他活着再干扰他们的计划?你醒醒吧,顾景桓这一次,是真得回不来了!”
蓦地,随浅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回不来了”
“顾景桓,真得回不来了”
“顾景桓,你骗我”
本书来自 品&书#网
卷一 296 缘许三生(完)()
手机阅读
朝阳初升,大片的阳光洒在随园的上方,连每一片砖瓦都泛着金色。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美景如画的风景,连空气都要比外面清新。
随园,仿佛先人流落世间的遗珠,没有蒙尘的桃花源,美好如仙境。
随浅站在随园正门的门口,纵看整个随园。
施工队已经全部就位。
荣伯等下人全部站在门前,在随家资历久的佣人都偷偷地低头抹泪。
“铲。”随浅轻启薄唇,冰冷地吐出一个字。
工人会意,下一秒,“轰隆”一声巨响,随园半边院墙化为乌有,漫天的烟尘像是在祭奠这桃花源的消失。
“轰隆”
刻着“随园”两个大字的石碑轰然倒地,碎成数瓣。
世上再无随园。
石碑仿佛倒在众人的心里,所有人都哭出了声。
只有随浅,面色沉静地攥紧了手中的字条。
那张字条上写的字,她可以倒背如流。
“欠条。今随浅欠顾景桓两千元整。立此为据。欠款人:随浅”
顾景桓,你给我一个随园,我还你一整颗真心。
朝阳光芒越发灿烂,但有个人,却转身向黑暗处前行,她的身后,是滚滚的浓烟与轰隆隆的巨响
都说人有轮回,若在奈何桥边不饮那一杯孟婆汤,便可不忘却前世记忆。
随浅听到顾泽凯的死讯的时候,心中就在想,若是顾泽凯,他会不会饮下那碗前世红尘。而他这一生,又是否有悔恨恐惧。
下一世的新生,前一世的记忆,于他来讲,或许忘了才是最好的。
得知顾泽凯已被执刑,顾长风当即晕倒在家中,重度昏迷,人事不省。
“听说顾爷爷病重,我以为今晚见不到您了。”
一家环境普通的家常菜馆里,随浅和顾泽涛相对而坐,两人要了三道家常菜,点了一壶热酒,老板热情地将菜端上来,随浅打开酒盖,在顾泽涛和自己的酒盅里分别斟满了酒。
“你明天不是就要走了?不来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再见呢。再说老头子这是老毛病了,年纪大了挡不住的。现在那边有晓静在照看着,不用我担心。”
“静姨还好么?”想起宋晓静那张素白的面容,随浅忍不住问。此时此刻,或许只有她最能理解宋晓静的心情。
“她已经想开了。以前倒是我小看她了。”顾泽涛将酒红色衬衫的袖口解开,随便撸了两下,挑了一筷子柿子炒鸡蛋,吃了之后到时露出惊喜之色,“嗯,味道不错。你常来?”
随浅轻轻笑着摇头,一身白裙将她莹莹如玉的气质衬得越发光华。
“正好吃饭的时间路过这儿,就进来了。”她环顾四周,不大的店面,来吃饭的也都是普通工薪族,菜谱上的菜价,最贵的也不超过三十。但这样的饭店却让她感觉到了真实。
“顾爷爷病重,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么?”
“等老头子脱离危险,带他回澳洲。”顾泽涛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干掉。火辣辣的热让他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他问道,“你呢?”
“回纽约。那里毕竟是我生活过五年的地方。回去,从头再来。”随浅的眉眼间染上一抹坚定。
“我会经常过去看你们的。我孙女现在离不开我。”顾泽涛一脸骄傲。
随浅嘴角抽了抽,不置可否,握着筷子夹了一块香菇。
“晴雯的事情,我确实一直不知道。更不知道,景桓在背后帮我弥补了那么多。”顾泽涛的眼底多了一抹沧桑。
许久没听到随晴雯的名字了,久到随浅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原来没他在时光,竟是每一天就是一个世纪。
“景桓这孩子,其实活得最苦。我为了顾氏将他一个孩子丢在国外,整整十六年。可他却还是默默地做了那么多,为顾家,为我。这辈子,我都对不起他。”顾泽涛眼中有晶亮闪烁。
“都说顾景桓智计无双,其实他就是个笨小孩。我们所有人都辜负他,可他却没有辜负过任何人。他最笨了。”随浅眼中落下泪来,泪水掉在她执起的酒杯中,被她一饮而尽。
“所以这一次,我不能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决定了?”顾泽涛神情严肃地看向她。
“我相信他一定活着。我等他。”
顾泽涛终究点点头,再没说话。
饭桌上一时寂静下来,顾泽涛执着酒盅,一杯接一杯喝,随浅望向窗外路上成双成对的行人,窗外不知何时飘来一阵歌声——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勾起回忆的伤
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脸旁
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惘
是谁让我心酸,谁让我牵挂,是你啊
知道那些不该说的话,让你负气流浪
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时光,是否你也想家
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也许结局难讲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你的身旁
我爱你,是忠于自己忠于爱情的信仰
我爱你,是来自灵魂来自生命的力量
在遥远的地方,你是否一样,听见我的呼喊
爱是一种信仰,把你带回我的身旁
深秋的夜冰凉如水。
随浅踏着月色返回公寓,随园如今已是一片废墟,她和孩子们都回到了顾景桓和她当初的家。这里到处都有顾景桓的影子。
而盛丹和路子遇也回到了盛丹在a市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