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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输得心服口服。”
秘书的脸‘色’由疑‘惑’渐渐地转为震惊,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可她今年也不过二十多岁,竟然已经有了这么深的城府?”
“所以不论是你,我,还是诚源集团。都不要去招惹她。否则对我们,没什么好处。更何况”董忠生长出了一口气,悠悠地道,“更何况,她身后的人,是顾景桓。”
随浅从诚源集团大厦总裁电梯直接到停车场,时值中午,她一走出电梯,闷热的蒸笼般的空气就瞬间将她包裹住,令人心燥。
偏生早上还晴朗的天此时‘阴’云遮蔽,昏暗低沉的气压让人闷得喘不上气。
随浅的手机里有一个未接电话和一条未读短信。都是来自盛丹秘书。她说盛丹没什么大碍了,请她放心。
终于,随浅的一颗心放下。她走到自己车前,刚想吩咐小王开车‘门’,驾驶座的车窗就缓缓地降了下来。
没有司机小王的国字脸,取而代之的是那张俊美如刀的完美硬朗的侧脸。
顾景桓缓缓偏头,一侧‘唇’角微微勾起,深幽的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嘲讽,他缓慢而低沉地问,“怎么样,医院的茶,好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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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一 270 无风起浪()
随浅清傲的小脸瞬间烧红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她有些窘迫地望着他。。。 。 璀璨夺目的清亮眸子,对上他深不见底的凤眸,周围的空气似乎温度更高了。
明明也就是那么两三秒而已。两人短暂的目光对峙却仿佛一场暗自较量血雨腥风的战役厮杀,不分输赢决不罢休。
她偷偷掐自己,提醒着自己不要被那双深沉漂亮的凤眸‘诱’‘惑’,不要怕他直直看过去。可她偏偏从那双眸子里看出了宠溺,无奈还有点点怒意。
怒意?是气她对他说谎么?可明明他也骗了她,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来生她的气?
这么想着,她心底的心虚淡了几分,反倒是‘挺’直了腰板,气势汹汹地回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瞪得顾景桓的俊脸彻底黑了。
“上车。我送你回医院。”他收回目光,淡淡地说完,升起了车窗。
车内温度不热不冷,随浅舒服地靠在座椅上,虽然心里还有气,但是身旁的男人她几天没见着了,连她自己都不想承认,她心里的想念是大于愤怒的。坐在他旁边,她总是没出息地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车内静得让人发慌。恰在这时,顾景桓的手机响了。
“好。”
“看好他(她)。”
短短两句话说完,他便挂了电话。可他没注意到的是,身旁的随浅却逐渐地变了脸‘色’。
“王琳失踪了,你知道么?”随浅紧绷着秀美的小脸,压抑着心底的震惊与怒意。
顾景桓沉静的凤眸中泛起了一丝涟漪,“你都听到了?”
“是你把她送出国的?”随浅偏头看向顾景桓,眼含薄怒,“如果她犯了什么错,你大可以告诉我,我自己会处理。你凭什么不声不响地就把她送出国?”
“告诉你?你会信么?”谁知顾景桓听到她这一声声的质问,只是淡淡地微笑着问道。
随浅被堵得话头一窒,顿了顿,“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十分不善,似乎对着顾景桓,平时淡然沉静的随浅总会变得不像她自己。
“你不是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当初是我没有把你要说的话转达给王琳,才导致了莫氏今日的破败么?”顾景桓慢悠悠地道,“医院毕竟不叫诚源集团。”
“”随浅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消化着她听到的话。尽管她什么都还没对顾景桓提起,可他却已经全都知道了。
他是何等通透‘精’明的人,她忽然之间对他说谎,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莫氏这件事。
虽然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王琳曾对她说过什么的,可他却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并没有。
他没有,那么,就只有王琳了!
“你的意思是,那天你把我说的话转达给了王琳,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还倒打一耙诬陷你?”
谁知顾景桓却轻轻“呵”了一声,随即面‘色’冷了下来,轻飘飘地道,“随浅,诬陷我的人,一直只有你。别人,谁能?谁又敢?”
似乎是心上的什么东西“咔嚓”一声裂开,随浅的身子忍不住重重一震。
“无风不起‘浪’。”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说了自己最不想说的话。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你瞒着我的事情,还少么?”
言下之意,我不信任你,是因为你不值得信任。
果然,顾景桓听到这句话后,俊脸彻底黑了下来。
“王琳,她在哪儿?”
“找她干什么?”顾景桓眉头微微蹙起。
“随氏需要她,我需要她。”
“如果你需要人手,我可以让苏曼过来帮你。王琳的心思太多。”顾景桓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直觉他话中有话,随浅却还是说道,“王琳始终是我的人,怎么处理她是我的事情。苏曼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她不适合出现在我身边。”
“一定要把我和你划分得这么清楚,你才安心么?”
“你和我可以不清楚,但是随氏,顾氏,你的sg,却一定要清楚。”随浅淡淡地道。似乎每次一说到工作上的事,她就会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而这种冷静得近乎冷漠的状态,让顾景桓的眉头直直地打了一个结。
“分得清楚么?你永远姓随,我永远姓顾,你永远不能背弃你的随氏,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最重要的都是你的随氏。即使是我和儿子加起来,都不如一个随氏在你心里的地位重要,不是么?随浅,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划分清楚?”
随浅张了张嘴,似乎很想顺着顾景桓的‘激’将法说“不是这样的,你和儿子比随氏重要”。可话到嘴边,她却闭上了嘴。
顾景桓像是早就料到,他笑得很自嘲,仿佛在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随浅,最没有资格说划分清楚的人,就是你!”
可他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突然向右猛打方向盘,伴随着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停了下来。
他解开安全带,从车子上下去。绕到另外一侧,打开副驾驶‘门’,冷冷地看着随浅,“下车。”
随浅看着眼前的顾氏旗下商场,一脸莫名。不是送她回医院么?上这儿来干什么?
随浅被顾景桓拽着手腕,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进了商场。
顾景桓走到哪儿都是一道风景,哪怕现在脸沉如水,周身散发着能将人冻成冰棍的寒气,可还是无法阻止路上行人偷偷侧目打量他。
而随浅沾光,因为打量他的人通常还会特意打量一番她,想看看被高富帅中的高富帅紧紧抓着的‘女’人是个什么模样。
顾景桓恍若不见,他大步领着随浅一直走到二楼的lv专柜前,这才停下。
随浅面‘色’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随手指着柜台里最贵的钱包,低沉的男低音中还带着压抑的怒气,“这个。掏钱。”
随浅的脑子当机三秒钟,然后她试着理解他这句话,喃喃道,“我给你买,它?”
随浅一脸诧异,顾景桓这人不但有洁癖,而且对吃穿用度都是相当挑剔,像这种随身带着的物品,他一般都只用‘私’人纯手工定制,什么时候来买这些流水线货了。
“没带钱?”顾景桓挑了挑眉,面‘色’不善。
呃随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确实没带钱。他是逃出来谈事情的,谈完了就得赶紧逃回去,又不出来逛街,带钱干嘛?
瞬间随浅感觉到顾景桓周身的寒气又凛冽了几分,连站在柜台边的售货员们都缩了缩脖子。她们看看顾景桓,又看看随浅,一脸的好奇和畏惧。
就在随浅觉得顾景桓下一秒就要揍她的时候,顾景桓却伸手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钱夹,随手从里面掏出厚厚一沓‘毛’爷爷塞到她手里。然后又极其利落地掏出钢笔,淡淡地问售货员,“有纸么?”
被问到的售货员呆呆地点点头,近乎虔诚地说了句“我去拿”,然后立刻就毕恭毕敬地双手递给了他。那模样好像她要敢晚一步,就会被面前的男人拎出去暴打一顿一样。
顾景桓面无表情地接过纸,很快,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出现在纸上。
他将这张纸递到随浅面前,沉沉地道,“签字。”
随浅惴惴地拿起来,狐疑地看,当看到抬头“欠条”两个大字的时候,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欠条。今随浅欠顾景桓两千元整。立此为据。”
“签字。”顾景桓语气微微不耐。
“哦。”随浅听话地拿起钢笔,在欠款人一栏写上自己的大名。然后还没等有然后,欠条就立刻被顾景桓‘抽’走了。宝贝似的折起来放进怀里。
“好了,现在给我买,皮夹。”顾景桓站得笔直,他沉着一张脸要求道。那模样,郑重的什么似的,又孩子气得什么似的。
随浅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还没来得及放回兜里的皮夹,他不是有皮夹么?而且看起来还崭新的呢。
随浅拿着手里的五千块钱,看看顾景桓,看看皮夹,又看看店员,有些懵。
过了会儿,她才柔柔地指了指刚才顾景桓指着的那款,微笑着和店员道,“麻烦帮我把它包起来。”
店员看着“屈打成招”的随浅,看着她的眼神是又怜悯又羡慕又好奇,似乎是在想到底这俩人是什么关系,又在想,这位极品高富帅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毕竟一般正常人都干不出这种事儿。
出了商场,随浅将包装‘精’美的钱包递给顾景桓,轻轻道,“给,你的。钱我会还你的。”
听随浅这么说,顾景桓面‘色’稍霁,他挑挑眉,似乎又在说,“现在你欠我的钱,这样我们就永远都分不清楚了。”
顾景桓把随浅送到医院‘门’口,车子缓缓停下,他淡声道,“中午我有个应酬,一会儿回来,你先上去。”
“嗯。”随浅点头,下车。
“丫头,知道骑士和公主的故事么?”他忽然在她背后叫住她,平静地问。
随浅的脚步瞬间凌‘乱’,再没办法装得若无其事,她快步跑进了医院里,将她彻底甩在她看不见的视野中。
然而直到上了电梯,她的脑海里还不断地回响着顾景桓平平常常的那一问,“知道骑士和公主的故事么?”
他问她,知道骑士和公主的故事么。
骑士喜欢公主,公主答应他只要他能在她的‘门’前站岗100天,她就答应他的追求。于是连续99天,无论刮风下雨,骑士都笔直地站在‘门’前,守护着他的公主。然而就在第100天的时候,他却消失不见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来过。
有人不解,为何骑士没有再坚持一天,前面的99天都已经坚持住了,再有一天他就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为什么却让前功尽弃了呢?
没人知道骑士是怎么想的。
但随浅想,她是知道的,顾景桓也知道。
可说到底,她和顾景桓,究竟谁是骑士,谁是公主呢?
顾景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曾走向你?你又怎么知道在我心里你没有随氏更重要?你又怎么知道,尊严与我之间其实只隔了一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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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一 271 不知何起,不知何为()
六月天气变幻莫测,刚在停车场时的‘阴’云密布此时已经转为浓黑,仿佛一张遮天蔽日的黑‘色’幕布铺天盖地压下来。 …。。…
“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瞬间响彻云霄,银白‘色’闪电霹雳乍现,伴随着暴雨倾盆而下。
劲风刮得医院走廊敞开的窗“砰砰”作响,不厌其烦地拍合吹开再拍合上。值班的护士赶紧跑过来,风雨从窗中刮进来,吹鼓她纯白洁净的衣袍下摆。
等到护士终于逆着风雨将窗子关上,自己已经累出一身细汗。
而整个过程,随浅就像一根蜡烛一样‘插’在那儿,不上前帮忙也不躲避风雨,径自看着,面容沉静如水,眼神却有些飘忽。
还是那个护士临走时问她“有没有事”,她才回过神来。
她去了医院特护病房,探望盛丹。彼时她正在昏睡,问过医生知道她虽然伤重但没有生命危险,总算是安心了一些。她安排了几个得力的佣人过来照看盛丹,随后她又给荣伯打电话让他照看好小包子。
等一切料理妥当,她想起远在美国的路子遇,盛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知道。更何况这个时候的盛丹,醒来之后应该很想要见到路子遇吧。
这么想着,尽管这个时候的纽约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但她还是不得不打扰路子遇的清梦。
电话果然响了好久都没人接通,就在随浅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通了。
“hello?”一个妩媚温柔的‘女’声轻轻响起,“luistaate。”(lu正在洗澡,请一会再打过来。)
随浅眉目间倏地迸‘射’出些许利光,她流利且快速地应道,“whoisthis?(请问你是哪位?”
听到这句话,那端的‘女’人忽然没声音了,就在随浅还要再问的时候,电话陡然被挂断。
通话结束。
随浅握着手机,不敢相信自己偶然间发现的秘密。
深夜,‘女’人,因为心虚而突然挂断的电话。
她不是盛丹,在路子遇的电话里她并没有特别的昵称,所以那个‘女’人才接起了电话。可在听到她的语气变化之后,她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立刻挂了电话。
那样的紧张,并非有意,并非心计。
她听得出来。
可,那可是路子遇啊,是连她都欣赏得极少见的干净俊逸的男子,他和盛丹,情比金坚,鹣鲽情深。他对盛丹的深爱是连她都羡慕的。路子遇宠盛丹几乎已经宠上了天。这些年,盛丹不愿意生孩子,路子遇就同意不生孩子,哪怕他那么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而平时,好脾气的路子遇永远忍让包容着暴脾气的盛丹,不论什么时候见他们,他都始终在她身后温柔地笑看着她。那样的温柔注视,除了盛丹这个当事人看不见,他们所有人都是了然于心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盛丹出车祸生死不明的时候,他在大洋彼岸和另一个人吴侬软语,甚至共赴巫山**。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的,长久让他们夫妻两人相隔两地,对他们的婚姻而言这并不是好事。可盛丹愿意帮她,心甘情愿帮她,想要陪着她度过面前的道道难关,等到一切尘埃落定。
她也知道盛丹委屈了路子遇,但盛丹说她相信路子遇。
就在随浅发呆想着这些的时候,手里的手机震动开来。
来电人正是路子遇。
“随浅。你给我打电话了?”温和的男中音不似往日清逸,有些踌躇干涩。
“多久了?”随浅冷凝着声音直接问。
她的目光隔着‘门’上的小窗看向里间正在熟睡的盛丹。
电话里传来良久的沉默。
“半年。”
半年,那岂不是在路子遇回国和盛丹过年之前就开始了么?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路子遇打破了死寂的沉默气氛。
“嗯,盛丹出车祸了。”随浅淡声道。
“什么?”那边的男人似乎被消息惊到,伴随着他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