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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人人都说随家的继承人随浅孤僻、冷血。她从不出席任何party,豪门家族几乎没人见过她;亲生母亲离世,她淡漠得像个局外人;亲手铲平了家族百年大宅,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有人说,“随浅的心,比北极更冷。”她听到,轻哧一声,“是又如何?”。。。。。。一次偶然,一个男人闯入她的生活。“我很欣赏你。”顾景桓在校门口拦下她,说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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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一梦五年()
夜幕缓缓落下,华灯璀璨,随浅一个人站在顾氏楼顶,与漆黑的苍穹融为一体。
她微微眯起双眸,初春的风乍暖还寒,她及腰的黑发随风散在空中。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顾景桓,来了。
清冷的容颜终于有了一丝龟裂,却在转身的瞬间,收敛干净。
“顾董,知道您日理万机,我不会耽误您太久,五分钟就好。”
随浅淡淡微笑,完美的背部线条优雅如天鹅。
“咔!”
打火机中的青色火苗蓦地蹿高,照亮了男人硬朗如刀刻般的俊颜。
顾景桓吸了口烟,幽幽地道,“说。”
“随氏流动资金不足,几个重要项目都被迫停工。希望顾董能借一百亿周转一个月。我相信随氏有这个能力恢复过来。”
随着顾景桓移动的步伐,随浅的目光也跟着移动。
“顾董,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氏根基百年,虽然经营不当,但我会尽全力挽救。希望顾董能施以援手。”
大提琴般的悠扬女声散在空气中,如烟般渐渐消弭。
顾景桓却是一言未发。
随浅近乎贪婪地看着他的背影,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一身昂贵精致的黑色西装完美贴合他挺拔的身形,他单是无声地立在那儿,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嗓子怎么了?”空了许久,低沉磁性的男声骤然响起。
“感冒。”她愣了一瞬,轻声道。
顾景桓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空灵如天籁的女声突然低沉宛若中年男声,感冒还有这功效?
不想多谈这个问题,随浅道,“顾董,我先前说的……”
“凭什么?”他打断她。
“……嗯?”
他徐徐转身,嘴角的弧度上扬。
“我顾景桓凭什么帮你?”
随浅身形一震,她扯了扯唇,“如果顾氏不注资,江氏和莫氏也不会坐视不管。与其让江氏或莫氏有能力与顾氏竞争,不如顾氏独吞这块蛋糕。四大家族,我更倾向于顾氏。”
“原因。”
“因为顾董是顾氏的掌舵人。”
顾景桓深深地吸了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
“如果我说我不感兴趣呢?”他投向她的目光幽暗深邃。
随浅直直地望回去。
外婆曾经对她说,别人看你你只有勇敢地看回去,对方才不会小瞧你。
“顾董有什么条件,请讲。”
“你。”
她冷静的面容有一瞬错愕。
他却蓦地凑近她,“我要你。你敢给么?”
随浅凌乱地退后,偏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躲了五年,还没够?”顾景桓声线冷沉。
“顾景桓,你别闹。”她的声音在抖。
风中却突然传来他的嗤笑声,“还和当年一样清高啊。我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随浅咬着唇瓣,漠然不语。
顾景桓摸出兜里的烟,又点了一支。
“五分钟到了,随小姐请回。”
随浅的手缓缓收紧,掌心抠出了血。
脚像是灌了铅,她一步步挪向出口,却还是在门口停住。
“顾景桓,如果我还你那条命,你帮我好不好?”
002 男色无双()
还记得,十年前的夏季,顾氏年会。
她因为无聊跑到楼顶,却见到了看风景的他。
她以为他要跳楼,一脚踢飞挡住路的石子,和他说,“108层够高,能摔死,跳吧。”
他以为她在搭讪,淡淡一笑,“可惜了,没人给我收尸。”
说得戏谑,可他的笑,却太绝望太凄凉。
他应该是个可怜人,彼时涉世未深的随浅想。
她难得动容,“你跳吧。跳了我给你收尸。”
似乎是被她的话触动,他终于转过头正眼看她,目光深幽。
她不甘示弱地望回去,微扬小脸,任他打量。
半晌,他突然露出一抹笑容。
那笑容敢让天地失色,能让万花羞惭,也让随浅生生地看愣了神。
她从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笑容,能将纯净和邪魅融合得这么完美。
随浅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在她发呆的当口,顾景桓已经潇洒地离开,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小丫头暂时不劳烦你收尸了。该死的人都还没死,我急什么。”
回忆戛然而止,随浅回到了现实。
她的视线胶着在顾景桓身上。
如今的他比十年前更加深不可测了。
“顾景桓,我把那条命还你。”她淡淡开口。
“还?你怎么还?”
一向情绪控制极佳的顾景桓,脸上竟然闪过一丝狰狞。
随浅突然动了,她快步走过他,掌心落在水泥檐台上,双臂一撑,灵活地坐了上去。
顷刻之间,她纤细的小腿就悬在了四百米的高空上。
身旁的顾景桓,俊容蓦地一寒。
“我跳下去,你救随氏。这条命五年前我就该还你。可随氏不能败在我手里。我希望,你救救它。”
她白得透明的小脸微微扬着,空灵氤氲的丹凤眼无比漂亮。却让他没来由的心烦。
“你跳吧。跳了我给你收尸。”
他将十年前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好。”
她话落,人竟真的纵身向下跃去……
“小浅!”顾景桓敏捷的身形像猎豹一样冲出,一把将她的手腕捉住,额头却浸出薄汗。
似乎是生了大怒,他生生地将她给提了回来,毫不怜香惜玉地扔在地上。
一把揪住她的领子,俊颜青筋暴起,语气更阴鸷地吓人,“你竟然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我,我顾景桓就这么惹你烦?”
随浅抿着唇,固执地直视他。
突然,顾景桓猛地松开她,大步离去。
却在门口陡然停住。
“既然你这么费心思,随氏的事,我帮你。我等着看,你哭着求我要你那一天!”
“苏秘书!送她回家!不把她送进家门,你也不用回来了。”
“是。”一直站在楼道里的苏曼恭敬地回道。
重获呼吸,随浅却只是轻缓地吸气。
她伏在地上,神色平静。
一滴泪,却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
“浅小姐,我送您回家。”苏曼走上前,小心地扶她。
她没动,事实上她也动不了。
腿软。
是,她刚才是故意的,她赌他会救她。
可也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自私地希望他不会救她。
撑着手臂坐起来,她缓缓仰头,丹凤眼璀璨如繁星,她笑得优雅。
“苏秘书,五年不见,您还是那么漂亮。”
003 都是活该()
随浅望着窗外,眼神有些飘渺。
“浅小姐,到了。”苏曼从副驾驶扭过头,担忧地望着她。
随浅冲她淡淡微笑,不急不缓地下了车。
纵使多年漂泊在外,但骨子里遗传的优雅却是无法遮掩的。
她站在门前,竟有些忐忑。
五年前被赶出去,她就没想过再回来,然而今天,看看身后盯着她的苏曼。
她轻声冷笑,说是送她回家,不如说是强制她回随园。
终究是摁了门铃。
管家荣伯前来开门,在看到随浅的瞬间苍老的脸笑出了无数道褶儿。
“大小姐?您回来了!”
“嗯。”她轻笑。
随浅走了进去。
瞬间,原本欢声笑语的客厅鸦雀无声。
童战国正环着女儿童梓琳,眼角的笑纹还未敛尽。季蓝手里握着削了一半的苹果。
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本是世间最美妙的场景,却仿佛是一把刀生生地割在随浅的心上。
“你怎么回来了?”看到女儿,童战国一脸震惊。
两个小时前,下属还和他禀报二小姐在纽约家中看书!
“随氏亏损严重,濒临破产,父亲,我不该回来么?”随浅面色平和,落在童战国身上的目光却锋利如刀。
“你回来能有什么用?你能救随氏出水火?”童战国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当年您逼我把股份给您,我以为您起码会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将随氏看护好。可是我错了,我错把一匹狼,当成一只羊!”
“浅浅,你这话太过分了!随氏出了问题,你爸爸也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的。”季蓝轻声责备。
随浅蓦地看向她,保养得宜的天使脸庞,一如当年她带着十二岁的童梓琳,来随家认爸爸时的无辜模样。
她直直地盯着季蓝,突然发问。
“季女士,那你过得好么?”
“我……”
“这些年你梦见过我妈妈么?”
季蓝脸色一变,泪水迅速蓄满了眼眶,“浅浅,你还在怪我么?当年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出了那件事,你怪我我也认了。可你不该怨恨你爸爸,不是他的错……”
“我不怪你们。怪你们做什么?要怪也只怪我妈妈爱错了人,怪她身子太弱让你趁虚而入,怪她临死时我只有九岁掌控不了大局。至于你占了她的床,花了她的家产,赶走她的女儿,这些,都是我们活该。这些,都是我们——”
“啪——”一道响亮的巴掌声骤然响起,随浅的头猛地向右偏去。
白皙的左脸迅速浮现出五个猩红的手指印。
“给我闭嘴!”童战国厉声呵斥。
随浅面无表情地擦掉嘴角的血渍,缓缓地出声。
“这些,都是我们的报应!”
话落,童战国原本因为这一巴掌而愧疚的心情霎时消失。
他红着眼怒吼,“逆女!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这个送上门的女婿。但我告诉你!蓝蓝和梓琳都是我的家人,而你呢?你算什么?别忘了你姓随,不姓童!”
童战国的每句话都像是重锤砸在随浅的心上,她握紧了拳头,低垂的双眼一片血红。
是,她从来都不姓童。
忽然一道甜美的声音柔弱地响起,打破了僵局。
“爸爸二妹你们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其实我和桓提过让他帮随氏,他刚才打电话给我,说看在我的面子上愿意帮随氏,但我还没来得及说二妹就来了。”
“景桓愿意帮忙?”
“嗯,他说随家的事,他一定帮。”童梓琳重重地点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有景桓帮忙,随氏有救了。”季蓝若有似无地瞥了眼随浅。
童战国也重新坐回沙发上,欣慰地笑叹,“这次真是多亏梓琳了啊。”
“那爸爸我们明天晚上叫桓来家里吃饭好不好?”
“嗯,景桓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当然应该请人家吃顿饭。”
忽而他转头看向随浅,神色不耐,“看见了么?这次要是没有梓琳帮忙,随氏就倒了!你蓝姨教养出这么好的女儿,随家都跟着沾光!反倒是你,念书这么多年,还一事无成,你妈妈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
随浅猛地抬头,清冷的眸子里瞬间迸射出寒光,让童战国一凛。
二人对视良久,终于童战国先别开眼,“上楼休息吧。”
这是留她住下了。
她的家,原来还要别人的允许才能住。
随浅漠漠地转身上楼,步调优雅却缓慢。
004 薄唇绝情()
随浅的房间在三层,小时候妈妈随瑾瑜身体不好,她常年被教养在外婆身边。
外婆的房间就在她隔壁。
后来外婆因为年纪大了,还管理着偌大的集团,最后心力交瘁而猝死。
打那以后,三楼就只有随浅一个人住。
随浅到了三层,荣伯正候在门口。
“进来说。”她推开屋门。
屋子里没有预想中的尘土味儿,随浅眉目一暖。
原来还是有人盼着她回来的。
“小姐,您的嗓子……”荣伯痛心地问。
“毁了。”她立在落地窗前。
“怎么会?”
那么一副好嗓子,天籁之音似的。怎么就毁了呢?
“是我活该。”她云淡风轻地笑。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明知道姑爷和太太都巴不得您走,为什么突然就同意出国留学了呢?”
“我活到今天,最后悔的事就是五年前,不该去找他。其实五年前……”
******
同一时间,三百平的总裁办公室,饰以黑白色简约风格。
大气沉稳,却也空旷压抑。
顾景桓站在落地窗前默然吸烟。
身旁的烟灰缸里烟蒂满得快要溢出来。
他的眼神有几分飘渺,吊顶层璀璨的光芒笼在他高大的背影上,竟透着几分萧瑟。
苏曼走进总裁办公室,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顾先生,查到了。”
左臂向后一伸,文件夹被递到他的手上。
苏曼的视线在那双手上停了一秒。
那是一双骨节分明而且温厚有力的大手。食指和中指略带薄茧。
顾景桓叼着烟,打开文件夹。
额前几缕碎发不羁地落下,烟雾氤氲着白纸黑字。
她的嗓子,竟然是那晚被大火呛坏的。
可她不是逃跑了么?
难道……
合上文件,烟也燃到了尽头,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顾景桓的神色晦暗不明。
原本映着他高大身影的玻璃窗上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一张清冷的小脸。
空灵氤氲的丹凤眼,不论看谁都是直勾勾的,透着一股子傲气劲儿。
还有那双深红的薄唇,都说薄唇的人绝情,搁她这儿,顾景桓觉得,真是有道理。
“苏秘书,把她送到家了?”
这话问得多余,哪怕是上亿的案子叫给苏曼,她都从来没失误过。
“是。”苏曼还是回答。
“车上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苏曼一愣,“浅小姐什么都没说。”
果然。
顾景桓嘲讽一笑,“备车。”
“……是。”
******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随浅睁开了眼睛。
昨晚和荣伯聊到深夜,她睡过头了。
起床洗漱,脸颊虽然昨晚冰敷过,但是左脸的红肿还是很明显。
她将长发散下来,挡住了一部分红印。
缓步下楼,交谈浅笑声若有若无地传来。
一道挺拔的背影突兀地闯进她的视线,惹得她秀眉微皱。
顾景桓?他怎么来了?
不是说晚上会来吃饭?这才早上六点,他就来吃晚饭?
“呵呵,我还担心顾先生日理万机,今日没空过来呢。”童战国一身白色休闲服,笑得意气风发。
“没想到顾先生也起这么早。现在这年轻一辈啊,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就比方我们梓琳,训她多少回都不改。”
“爸爸。”童梓琳语带娇嗔。
“梓琳现在这样很好,不需要改变。”顾景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他靠着椅背,手臂横在沙发脊上,童梓琳就靠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