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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魅烟刁难（）
锦瑟边吃边认真听她说，好奇的插了句嘴：“只要通过审核就可以了吗？”
云烟从憧憬中回过神来，长长的青丝往脑后一甩，叹了口气：“你以为有那么简单啊，三个月一次的审核，能通过的只有十个人，铁牢里至少有五百多个姑娘会参加，其中不乏佼佼者，要脱颖而出，谈何容易啊！”
锦瑟一愣：“这么多？”
“是啊，我都在这待了一年了，考了三次都没考过，要是这次还没过，我就只能去红街了。”
“红街？”
“就是专门给玉殿的姑娘训练丫鬟的地方，当不了小姐，当个丫鬟也不错，运气好的跟对了主子，还能捞不少油水呢，好过一直在这鬼地方受罪，吃吃不好睡睡不够，等我够了三十岁，就可以回家养老了。”云烟说得眉飞色舞，看来她早就认定自己过不了审核，所以才给自己留了这么个后路。
魅烟仔细端详着铜镜里自己美好的容颜，听了云烟的话讽刺一笑：“你这辈子只能是丫鬟命！”
云烟也不生气，冲她做了个鬼脸，转身去打水了。
锦瑟怔怔的端着碗，心里五味陈杂，她知道玉疏影不会轻易放过她，可她没想到她会直接把自己卖到这种地方，做妓女就算了，还要PK上岗，真特么的，太侮辱人了。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擦了擦嘴，她刚放下碗，一团带着汗味的衣服就扑头盖脸的砸过来：“吃完了赶紧去洗衣服！”
衣服的主人是魅烟。
她正慢条斯理的褪着身上的月白色衣裙，姣好的面庞上满是傲色，美好的酮体在昏暗的烛光下曲线毕露，青丝流泻，说不出的旖旎风情。
锦瑟又一瞬间的怔忪，随即回过神来，“要我给你洗衣服？”
“哦，对了，云烟跟你说了这么多，独独忘了教你规矩，”魅烟赤着莹白的双足走近她，身上还未褪尽的劣质脂粉香扑鼻而来，她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魅烟挑衅似的打量了她一阵：“新来的都要先学规矩，给我们这些资历老的打下手，跑跑腿，洗洗衣服，我们要是心情好了，对你们指点一二，也好叫你们少吃点苦头。”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得不说，魅烟长着一副浑然天成的狐媚样，狭长深邃的眼睛像沉淀了魔力一样，让她这个同样身为女人的人都不觉有些失神。
拿起床头堆放着的几件贴身睡衣，魅烟一股脑的塞到她怀里：“去，全部洗干净。”
锦瑟一愣，下一刻就把衣服全部推还给她：“不去！自己的衣服自己洗，我虽然是新来的，但没人规定我必须要给你做事！”
这些规矩她懂，她在二十一世纪混迹的社交圈里，大多数是富二代官二代，纨绔奢侈是这些人的代名词，各种趴体聚会层出不穷，每每有新来的人，总是会被圈子里的老人以各种名义刁难一番，然后才能融入他们，这些所谓的规矩没有明文规定出来，却在各人心中有一块固定的生长区域，久而久之，就变成一种风气，魅烟此时所说的“规矩”，就是她们这些人代代相承用来欺负新人的手段。
锦瑟肯定不会傻傻的被她欺负。
第103章 魅烟刁难（）
“新来的气焰就敢这么嚣张，不好好管教一下以后还得了！”魅烟说完，一巴掌就狠狠扇在她脸上，锦瑟身上带着伤，躲闪不及，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脸直直被打偏过去，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她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瞪着魅烟。
站在门口洗澡的云烟听见响动，连忙跑过来，见锦瑟挨了打，正冷冷的睨着魅烟，大有要跟她拼命的架势，魅烟也不甘示弱，一双画得魅惑天成的狐媚眼凝视着她，剑拔弩张，气势斐然。
云烟心里一紧，恍然从锦瑟身上看到一年前刚进铁牢的自己，倔强，不知死活，她快步走过去扯开两人：“哎哎哎，都是一个房间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别搞得这么僵，魅烟，几件衣服而已，我来洗，还有你，跟我来，教教你铁牢的土规矩。”
云烟拉着锦瑟抬腿就走，后面传来魅烟媚媚的讥笑：“云烟，你知道你为什么成不了人上人吗？因为你有天生的奴性，好比现在！哈哈哈哈······”
云烟脚步一顿，又马上恢复步调，假装没听到拉着锦瑟快步走出房间。
月色朦胧，各个窗户里的灯一盏一盏灭下去，狭长的巷子里变得冷清幽静，云烟卯足了劲从井里打上来满满一桶水，倒在木盆里，拿了几根皂角就开始搓洗衣服，锦瑟蹲在旁边，看着她手脚麻利的忙活着，好奇的问：“云烟，你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云烟搓洗衣服的手一顿，又很快恢复：“听说只要在这里熬出了头就能过上好日子，我就来了呗，没想到这里高手这么多，”她苦涩一笑：“我是没希望出人头地了。”
锦瑟打量着她，确实，云烟的相貌并不算出众，顶多只能算清秀可人，比起魅烟那种嚣张夺目的美，她反而像电视剧里的丫鬟，还是跑龙套的那种。
“那你呢？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云烟反问。
“我······我是被逼的，”锦瑟顿了顿：“你也看到啦，我伤势这么重，醒来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方，”她咧咧嘴：“还好，我还活着。”
云烟有些动容：“来留欢阁的姑娘大部分都是自愿的，向往玉殿里纸醉金迷的生活，像你这种被卖到这里来的很少，所以······”她咬咬牙：“你要小心。”
“小心？”
“恩，你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把你送到这里，像你这种，铁牢里的人会特别留意，一旦有逃跑或者逾矩的动作，他们会狠狠的惩处你，或者直接把你弄死。”
锦瑟打了个寒颤。
刚刚在心底冒尖的逃跑念头恹恹的灭了下去。
“这个地方，说白了就是人吃人，鬼打鬼，你只能去拼命，只有一层层通过审核了，坐到玉殿那个位置上，才会有人把你当回事，否则你就是死在这里了，连张裹尸的草席都没有。”
“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谁管的了啊，每年死在训练和勾心斗角里的姑娘这么多，要管也管不过来啊，每三个月就会有一批新的姑娘进来，也会有一批姑娘出去，出去的这批要么是通过审核进入铜阁，要么是死在审核里，要么是审核失败去红街，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不能留在铁牢吗？”
“可以啊，像我一样，我以为只要加强训练，我总会脱颖而出的，可没想到在这里待了一年，不仅没晋级，屋子里的湿气让我的腿脚越来越不灵活，我算是受够了，这次审核过后，我会申请去红街，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再待下去我迟早会死在这里！”
锦瑟若有所思的陷入沉默。
第104章 璃烟（）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起床的更声便急促的响起来，锦瑟正趴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闻此痛苦的捂住耳朵，不一会儿，屋里突然挤进来几个男人，粗鲁的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就是她？”
带头的少年正是昨天开门的那个猥亵男子，他点点头：“是她！”
男人手一挥：“带走！”
锦瑟迷迷瞪瞪的睁着眼睛，被推搡着走出长巷。
出了巷子，走了好长一段路，进了一座青砖瓦房里，房子不高，只是普通民房的格局，正中央摆着一桌一椅，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翘着二郎腿仰躺在椅背上呼呼大睡，带她来的男人凶神恶煞的一拍桌子，声如洪钟：“老鬼，起来！”
老鬼一个激灵，连忙从椅子上蹦起来，待看清楚来人后，松了一口气，懒懒的道：“夜重，七早八早的，你这是存心不让我安生是吧。”
眼角的余光扫到锦瑟身上，眸子里亮了亮，一脸垂涎的问：“这妞不错啊，哪来的？”
“上头扔下来的，说要好好‘调教’，赶紧给她登名入册。”
老鬼不甘心的吞了吞唾沫，上头交代要“调教”的人，可就不是他们这种小角色敢乱动的了，他转身抽出一本花名册，无比官腔的问：“多大了？”
锦瑟哑着声音回答：“二十一。”
老鬼皱了皱眉，声音怎么哑成这样？不过看她一身伤，估计是因为这个缘由，以后好好调养调养，估计是个能唱能跳的，二十一岁嘛，年龄是有点大了······
“籍贯？”
“江南。”
“家中还有什么人？”
锦瑟一顿，没吱声。
“嗯？”老鬼扫了她一眼，看她纠结的神色，自动理解为她有一段不堪的过去，不想再提起，也就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继续问：“都有些什么特长。”
“特能吃特能睡。”
老鬼停下笔，幽深的看了她一眼，“姑娘，你这性子可不适合在这里混。”
锦瑟撇了一眼他的八字胡，油头滑脑的样子像极了汉奸，也故作认真的回答：“嗯，我也是这么认为。”
老鬼被逗笑了，八字胡一颤一颤的，尤为可笑，收起花名册，抽出另一本册子，翻了几页，念出声来：“你以后就叫璃烟，十八岁，江南人士······”
锦瑟一顿，下意识的开口驳道：“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璃烟，璃，璃妃······
老鬼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我不管你以前是千金小姐还是金枝玉叶，只要进了我这个门，一切就得听我的，不听话······”老鬼手势生猛的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根长鞭，啪的一声甩在桌上，威胁意味不言而喻，锦瑟一缩，背上被玉疏影打出的伤好像隐隐作痛起来。
老鬼很满意她的怔缩，挥挥手：“夜重，带她下去吧，璃烟。”
最后两个字意味深长。
锦瑟气结。
出了门，夜重把她交给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嬷嬷。
老嬷嬷一脸的皱纹像一朵枯萎的菊花，一副苦大仇深的严肃样子，不苟言笑的带着锦瑟走进一间堆满了杂七杂八东西的房间里，从一堆杂物里扒拉出两套半新的月白色衣裙给她，领了一应的生活用品后，派人把她遣回了铁牢。
第105章 受罚（）
出了门，夜重把她交给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嬷嬷。
老嬷嬷一脸的皱纹像一朵枯萎的菊花，一副苦大仇深的严肃样子，不苟言笑的带着锦瑟走进一间堆满了杂七杂八东西的房间里，从一堆杂物里扒拉出两套半新的月白色衣裙给她，领了一应的生活用品后，派人把她遣回了铁牢。
刚回到铁牢放下东西，马上就有人催促她换上衣服，把她带了出去，道路九曲十八弯，转的她晕头转向，到了一处露天的训练场上，她一眼望过去，顿时有种误入百花丛的感觉。
偌大的训练场上，林林总总站着五六百名女子，高矮胖瘦，穿着清一色的月白色长裙，规规矩矩的垂首站着，正前方的高台上站着一个身穿暗红色芍药花纹对襟长裙的女子，女子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此时手执长鞭，正一字一句的给台下的女子训话。
训话完毕，训练场旁边的一名女子弹起了古筝，乐声飘扬，众女随着乐声翩翩起舞，一瞬间衣袂翩飞，裙带飘扬，像一朵朵月白的芙蓉花盛开在日光下，美轮美奂。
锦瑟看呆了
后面的人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她只好继续往前走，直把她带到那个训话的女子跟前。
训话的女子姓简，负责这些女子的舞蹈训练，人称一声简姑姑，她看都不看锦瑟一眼，草草说教了几句，把她推进了百花丛中，自顾自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纳凉去了。
虽然已经是八月了，正午的太阳还是很有威力的，在太阳底下随着众女群魔乱舞了一阵，基本上就已经参透了她们的舞蹈路数，都是最简单的舞蹈入门训练，很快，身上，背上都被汗水湿透了，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口被汗水一激，痛得她龇牙咧嘴。
她的动作渐渐慢下来，觑了一眼周围，女孩子们无一不是满头大汗神色严峻，连汗水流进眼睛里都不敢抬手去拭一下，她暗暗在心里叫苦，早知道就装病多躺两天。
正神游着，背上被猛的一抽，一声脆响，她整个人都被抽翻在地，皮肤撕裂的痛楚立马传遍全身，她猝不及防的叫出声：“啊······”
眼前黑影一晃，一张冷厉的脸在眼前放大数倍，涂了口脂的唇艳红如血，一张一合里全是彻骨的寒意：“刚来就想偷懒，皮子痒了？”
来人正是简姑姑。
锦瑟刚想解释，她一鞭子又抽下来，“还不起来！”
锦瑟想也没想就侧身往旁边一滚，让她这一鞭子落了空，简姑姑阴鸷的眸子一眯，鞭子信手挥来：“你还敢躲！”
一鞭一鞭，力道十足。
锦瑟一边狼狈的躲闪着一边慌慌张张的解释：“我只是累了，有点跟不上动作而已，而且我身上还有伤！”
简姑姑闻言果然停下动作，唇角的笑讽刺又冰冷：“有伤？来这里的人哪个身上没有伤！”说完随手一指站得离她最近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把衣服脱了。”
锦瑟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小姑娘像是怕极了简姑姑，毫不迟疑哆哆嗦嗦的就开始脱衣服，外衫，夹衫，里衣，一件件褪下，鞭伤，刀伤，烫伤，划伤深深浅浅纵横交错，在她嫩白的背上，胸口，大腿形成一副艳丽的山水图，触目惊心。
锦瑟背脊一寒，狠狠的倒吸一口冷气。
随手指一个姑娘，身上的伤口就这么多，那这里这么多人，更恐怖的她还没有见过。
她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第106章 难以下咽（）
场上的人纷纷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有怜悯的，有淡漠的，有幸灾乐祸的，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还愣着干嘛，起来！”简姑姑厉喝一声，又一鞭子挥下来，抽在她手臂上，痛得她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再也不敢不从，规规矩矩的跟着队伍继续跳。
她注意到简姑姑手上的鞭子，那是一种区别于普通细长鞭子的构造，鞭身呈三角形，打在身上更疼，留下的创伤却不如一般鞭子来得大。
这一跳就是三个时辰，直到正午时分才停下来，锦瑟累得头晕眼花嘴唇干裂，肚子饿得咕咕乱叫，一声尖锐的笛鸣声响起，训练场上被太阳晒得奄奄一息的众人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纷纷冲向食堂，锦瑟不明所以的跟着大流走，懵懵懂懂中有人拽住她的手臂，抬头一看，正是云烟，她拉着她奋力拨开人群往前面挤，“快点，等下就没饭吃了。”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锦瑟一听说有饭吃，马上就来了劲，跟着她拼命的往前面挤。
吃饭的队伍排得长长的，她们夹在正中央几乎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轮到她们，一看菜色，锦瑟马上没了胃口，两个硕大的铁锅里，一个装着炒得发黄的青菜，看起来清淡无味，一点油花都没有，另一个装着刷锅水一样的汤，汤清淡得一眼可以看到锅底躺着的那只只剩骨架的鸡，云烟迫不及待的接过打饭的男人发过来的碗，给自己满满的打了一碗饭，叉起一大勺青菜盖在饭上，碗里顿时摞得高高的，又抄起另一个锅里的铁勺舀了一勺汤浇在上面，心满意足的走开了。
锦瑟纠结的看着手里缺了边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