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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会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锦瑟喜不自禁,拉着他的手连连道谢:“哎呀,洛美人你真是个大好人,谁说你是铁公鸡来着,简直就是活菩萨嘛,你这么善良一定会有好报的······”
洛爷黑了脸:“你说谁是铁公鸡?”
锦瑟后知后觉的“嘎”了一声,悄悄放开他的手,慢慢的往门外挪:“那个······庄上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哈,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裹着他手心的温度骤然流失,他居然感到一阵失落,摇摇头,想把这种奇怪的感觉甩出脑袋,这个女人,她的命运是注定的,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逆转,他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让她在离开时少一点担忧。
第84章 玉疏影回庄()
东厢的装修已经基本完工了,锦瑟再次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总觉得二楼的“听雨轩”少了点什么。
挠挠头,觉得应该在这里挂上几盆吊兰,这样公子在这里看书看累了,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绿油油垂下来的植物,又养眼又美观。
可是要到哪里去找吊兰啊?
正准备去管家那里问问,出门的时候却看到鬼鬼祟祟在一旁伸长了脖子往东厢张望的香冉。
香冉也看到了她,被当场抓包,她有些发窘,不等锦瑟发问,她主动贴上来打招呼,笑得一脸谄媚:“锦瑟姐姐。”
锦瑟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在这干嘛?”
香冉摆摆手:“没干嘛,到处转转。”
锦瑟“嘁”了一声,掉头就走。
香冉连忙跟了上来,笑嘻嘻的说:“锦瑟姐姐,东厢是不是翻修好了,少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入住?入住的时候需要增派多少人手?”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香冉晃着她的手臂撒娇,锦瑟被她的故作甜嗲的声音腻得鸡皮疙瘩刷拉拉的起立,连忙甩开她的手:“我真的不知道,这事你要去问管家。”
“要是管家肯告诉我的话我就不用麻烦你了,锦瑟姐姐,你就行行好,我真的很想去东厢服侍少夫人······”
锦瑟不耐烦的把自己的手从她臂弯里抽出来:“第一,这事我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所以没办法给你答案,第二,我现在很忙,你别来烦我!”
“锦瑟姐姐,你在忙什么,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哦!”香冉两只精明的小眼睛闪着光,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我······要去找管家,问他要几盆吊兰。”
“就这点小事还要找管家!”香冉的语气颇为不在意:“四小姐的院子里大把吊兰,随便去搬几盆就好了。”
锦瑟一听来了兴趣,同时有些顾虑:“四小姐种的东西,我们可以随便拿?”
“四小姐最敬重大公子了,只是几盆吊兰而已,拿了就拿了,没什么的。”
锦瑟思索了一会儿,也对,只是几盆吊兰而已,又是给自己的亲哥哥用,四小姐性子再跋扈也不会说什么吧?
想到这里,她向香冉打听好四小姐住的“流雪阁”的方位,径直跑过去了。
身后,香冉看着锦瑟消失在假山后面的背影,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狠狠的把旁边开得正盛的合欢花扯下来,重重的掐得稀巴烂。
流雪阁位处山庄最南边,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装饰得富有诗情画意。
玉疏影不在庄内,阁里的下人都遣散到别的地方做事,只留下一个看门洒扫的老伯。
锦瑟进去的时候,门虚掩着,老伯正在打瞌睡,蹑手蹑脚的进了门,偌大的院子里花花草草数不胜数,开得云蒸霞蔚宅紫嫣红,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是满满的花香。
穿梭在花丛里,锦瑟眼花缭乱,这里种的奇花异草太多了,很多她都叫不上名字,终于在檐廊下找到一整排的吊兰,绿油油的叶子以妖娆的姿态倒垂下来,迎风飘摇,有几盆甚至开了花,淡淡的花香在满院子的花香里几不可闻,锦瑟大为欣喜,一盆一盆挑过去,看见长势正好的就取下来,准备一起带走。
不多时,脚下码了五六盆吊兰。
位于正中间的那一盆吊兰长势最好,锦瑟踮起脚尖想把它取下来,无奈这盆最好的挂得最高,她卯足了劲还是够不着,一点点,只差一点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你在干嘛!”
突如其来的吼声把她吓得不轻,刚到手的吊兰“啪”的一声跌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声更尖锐的尖叫响起,像指甲刮在黑板上一样,直击她的耳膜,眼前嫩黄色的人影一晃,“啪”的一声巨响,来人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
这一叫一摔一甩,发生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等锦瑟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后,巨大的耻辱感伴随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抬起头,眼前的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嫩黄色的华裳衬得她如一朵初开的花蕊,和玉夫人五六分相似的眉眼泄露了她的身份——四小姐玉疏影。
第85章 玉疏影回庄()
“哪来的贱婢,竟敢动我的玉兰,管家!管家!把这个贱婢拉出去杖毙!”
玉疏影的火爆脾气锦瑟是听说过的,动辄对下人拳脚相加,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不问青红皂白就甩了自己一耳光,还要杖毙自己。
管家急急忙忙跑过来,一看眼前这情景脸都白了,这玉兰花是四小姐花重金从别处移植过来的,当初为了养活可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如今就这么被打碎,以四小姐的性格,不弄死锦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叶锦瑟是大公子跟前的红人,甚至有传闻说她马上要成为大少爷的侍妾,这个关口他可不敢轻易去动她,否则大少爷怪罪下来,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当下有些踌躇,嗫嚅着:“四小姐息怒,叶姑娘是无心的······”
锦瑟捂着发红的脸怒火中烧,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打脸,居然是为了一盆小小的白玉兰,她不请自来是有错在先,可玉疏影的作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下人的命在她眼里居然不如一盆兰花?
想到这里心里火气更甚,恶狠狠的回瞪着玉疏影,气势上不输她分毫。
玉疏影听了管家的话,眼里生出一丝打量,上上下下的扫视了她一遍:“她就是叶锦瑟?那个拒了大哥婚事的女人?”
管家喏喏的应了一声“是”,再不敢说什么。
玉疏影火气渐渐散去,眼里只剩下好奇:“也不怎么样嘛!我还以为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呢,能让母亲开口替大哥说亲,原来也就这姿色,还敢拒绝玉家的婚事,”眼里露出一丝不屑:“拒绝就拒绝,居然还有脸留在庄里,你这招叫欲擒故纵吧?”
锦瑟心头火气,口气僵硬道:“四小姐,我要你为刚才的行为道歉!”
话一出口,四周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玉疏影背后跟着的几个丫鬟小厮全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管家连忙扯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和玉疏影起冲突。
玉疏影震惊过后连连冷笑:“你说什么?”
锦瑟毫不客气的甩开管家的手,上前几步站定在玉疏影跟前,她的个子比玉疏影要高一点,这么一站在她面前,脸色阴森,还真的有几分压迫感,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我要你道歉,为你动手打我道歉!”
“贱婢,瞎了你的狗眼!摔碎我的玉兰不说,还要本小姐道歉,我看你是活腻了!”玉疏影气势汹汹,手往后面一伸,身后的小厮立即把一条马鞭递上来,“我看是大哥太纵容你了,今天我就替大哥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音刚落,一鞭子劈头盖脸的甩下来。
锦瑟一惊,险险避过这一鞭子,鞭子甩在旁边的窗沿上,“啪”的一声脆响,直接把整个窗子劈碎,锦瑟心里一骇,这一鞭子要是真落到自己身上,不死也皮开肉绽,玉疏影小小年纪下手如此狠辣,长大了还得了?
管家一看大事不妙,连忙一溜烟的跑开,去通知玉连城了。
第86章 玉瑾枫救场()
一鞭子落空,玉疏影怒气暴涨,又连连甩出几鞭,招招狠辣致命,锦瑟被逼的左躲右闪连连后退:“四小姐,你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怎能如此蛮不讲理?不分青红皂白下手打人,下人就不是人吗?下人也是娘生父母养的,这事要是传出去······啊!”
右手躲闪不及,一鞭子狠狠扫上来,手背上顿时皮翻肉卷,疼痛瞬间席卷而来,锦瑟痛呼出声。
玉疏影得意洋洋的看着锦瑟痛得眉头紧锁的样子,把手里的鞭子甩得“啪啪”直响:“说啊,你不是很能说嘛!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来蛊惑大哥的!”
说完鞭子再次出手,锦瑟就地一滚,鞭子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决绝,玉疏影不依不饶,一鞭接一鞭,追打得她避无可避,手背上的伤痛得龇牙咧嘴,这么来回几个回合,血流了一地,眼看着鞭子劈头盖脸的就要落到身上,她猛地闭上眼睛,做好了硬生生挨这一鞭子的准备。
疼痛却没像想象中来得那么猛烈,眼前一阵风带过,然后是鞭子甩到旁边一整排的玉兰上的声音,玉兰摔到地上的声音,仆人们的惊呼声,和玉疏影气急败坏的怒吼:“二哥!”
锦瑟一愣,二哥?玉瑾枫?
睁开眼,玉瑾枫正挡在他面前,背对着她,长身玉立,“疏影,怎么一回来就不安生!”
玉疏影气呼呼道:“什么叫我一回来就不安生,明明是这个贱婢摔碎我的玉兰,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为了这盆玉兰我费了多少周折,好不容易才养活,现在居然被这个贱婢摔碎了······”
“好了好了。”玉瑾枫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不就是一盆玉兰花吗,用得着喊打喊杀的,一个大小姐,开口闭口贱婢贱婢,成何体统!”
说着把锦瑟从地上拽起来,目光触及到她手上的伤口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整个右手手背都已经血肉模糊,翻卷的皮肉看起来尤其可怖,隐约可见露出来的白骨,血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湿了一大片。
玉瑾枫怒气陡然上涨,拉着锦瑟的手质问玉疏影:“你看看,为了一盆玉兰,把人打成什么样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叶姑娘好歹是大哥身边的人,你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二哥,不就是个下人嘛,就算是大哥身边的下人也是下人,死了也不出奇,这个贱婢居然要我道歉!以下犯上,你说她该不该死!”
“够了!”玉瑾枫眼里风暴骤起:“从小到大被你打死的下人还少吗?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庄上哪个下人不是对你避如蛇蝎,一个闺阁女子,心肠如此肤浅恶毒,枉你是玉家的女儿!”
玉疏影张了张嘴,还想辩驳两句,玉瑾枫突然发难,手上的动作奇快,锦瑟甚至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檐廊下一整排的吊兰突然唰啦一声,全部掉到地上,摔了个一干二净。
玉疏影尖叫:“二哥!”
玉瑾枫打横抱起锦瑟,大踏步头也不回的走掉。
第87章 玉疏影禁足()
一路脚步匆匆,回到竹苑时正好遇上玉连城。
一看锦瑟的伤势,玉连城脸色大变,连忙给她处理伤口,玉瑾枫在旁边看着,脸色黑得像锅底。
锦瑟蜷缩在榻上,痛得整个人缩成一团,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玉连城心里一痛,上药的动作越发轻柔。
“大哥,疏影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真得好好管管她。”玉瑾枫忿忿道。
“疏影还小,性子难免急躁些,这次的事是有些过了,你禀告母亲,让疏影自行去家祠领罚。”玉连城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情绪。
“是。”
手上敷了药,纱布一层层的缠上来,火辣辣的疼痛渐渐缓下来,玉连城细心的拧了帕子替她抹去额角的冷汗,又用冰块替她敷着肿得老高的脸颊,语气有些责怪:“疏影今天刚回来,你怎么就和她惹上了。”
锦瑟惨白着一张脸,病恹恹道:“是我不好。”
玉连城诧异:“嗯?”
“我没经过允许擅自进入流雪阁,还动了四小姐最喜欢的玉兰花,四小姐生气在情理之中,我挨打也是自作自受,四小姐是主子,即使打了人也是对的。”
玉连城失笑:“你这情形,分明是在埋怨疏影为了一盆小小的玉兰花动手打你,也顺带埋怨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管不顾,纵容妹妹,”顿了顿,他笑开了:“我说呢,就你这性子,怎么可能会认错。”
“公子也觉得我没错?”
“不算错,你近来对东厢的整改翻修颇上心,会去流雪阁要玉兰恐怕也是为了东厢,事出有因,且这因还是为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说你错了。”
锦瑟这才露出笑容:“可是我挨打了,还伤得这么重!”
玉连城微微一笑:“疏影年纪小,又是庄上唯一的小姐,父母亲难免娇宠,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哎呀哎呀,痛死我了,我真可怜,莫名其妙挨了打,伤得这么重,还差点没命,肇事者居然这么一句‘别和她一般见识’就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这是什么世道啊······”锦瑟捂着受伤的手背一边扯着嗓子哀嚎一边斜眼觑玉连城,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神色里颇为无奈,不由得嚎得更起劲:“有个有钱的老爹真好,有个包庇自己的哥哥真好,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呢,哎呀哎呀······”
玉连城无奈的摇摇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疏影这次做得确实过分,我会让人好好管教她的。”
“就这样?”锦瑟挑眉。
“庄上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等你手上的伤好些,我带你去一趟塞外,散散心。”
锦瑟假装思索,半晌露出勉为其难的神色:“那好吧,我就勉强原谅四小姐了。”
玉疏影被禁足了。
这件事在庄上一石激起千层浪。
事情的始末很快在口口相传道听途说中变成各种版本。
版本一:四小姐刚回到庄上,撞见叶锦瑟和大公子亲热,四小姐震怒,出手打伤了叶锦瑟,大公子心疼至极,一气之下把四小姐禁足了。
版本二:四小姐听说叶锦瑟拒绝了玉夫人的说亲,为大公子鸣不平,一回到庄上就把叶锦瑟叫到流雪阁教训了一顿,把她打伤了,大公子一气之下把四小姐禁足了。
版本三:叶锦瑟仗着大公子撑腰,公然到流雪阁向刚回庄的四小姐挑衅,被四小姐打伤了,大公子一气之下把四小姐禁足了。
所有的版本流传都指向一条主线:叶锦瑟在大公子心目中的位置比他们想象中重要。
第88章 下毒()
下人们甚至在私底下猜测,叶锦瑟很有可能挤掉罗玉曼,成为玉家少夫人。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没有传到锦瑟耳中,这几天她悠哉得很,整天窝在竹苑的竹塌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喝拉撒都有专人伺候,最让她享受的是抬头就能看到玉连城,或看书,或练字,或配药,或抚琴,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无懈可击,堪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男,怎么看怎么养眼。
闲暇时玉连城摆了一盘棋,两人对弈,玉连城棋艺高超,锦瑟每盘都输得毫无悬念,一来二去,锦瑟撇了棋子:“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输,公子,你就不能让让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