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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捧着手机走上前去,双手递给玉夫人,打开手机,点开音乐播放器,悠扬的轻音乐飘出来,满屋子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惊讶溢于言表。
“这倒是个好东西,怎么做出来的?”
叶锦瑟无声的腹诽,好奇心这东西果然是不分年代的。
心里却早已拟好一套说辞:“这里面装了一片来自长白山雪峰顶端的磁石,这种磁石每逢雷雨天气的时候便会和雷电产生共振,会把周围的声音都记忆下来,家父发现这个特性后,就把我平时谱的曲唱的歌都趁雷雨天气记忆进去,供我无聊时消遣用。”
“哦?”玉夫人不疑有他:“令尊这个法子倒是有趣得紧。”
“那······那你干嘛在屋子里手舞足蹈的,样子那么奇怪,害得我以为······以为······”香冉惊魂未定,有些着恼的说。
“这个嘛,”叶锦瑟原本不打算说的,但为了防止这些老古董把她当成会奇门遁甲的巫女给办了,权衡再三还是老老实实交代:“老爷说要给您办一个生辰庆典,请来一批舞伶献舞,但大公子担心那些舞伶的舞艺太乏味,恰巧我学过一些舞蹈,大公子便吩咐我创一曲新奇有趣些的舞曲,博夫人开心,我刚刚在厢房其实是在思索该怎么改编舞曲,没想到香冉会误会,给夫人添麻烦了。”
一番话进退得宜,又将玉老爷和玉连城的用心良苦表达到位,玉夫人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原来是这样,”又转头呵斥香冉:“你这丫头大惊小怪的,没见识。”
香冉诚惶诚恐的低头,不敢说话。
从绛陵阁出来后,玉夫人就下令,锦瑟以后不用再插手厨房的事,专心改编舞曲。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纷纷对锦瑟道喜,毕竟作为一个下人,做好分内的事才是本分,突然福从天降,以后都不用做这些又脏又累的活了,身份在本质上就和普通下人就有了区别。
没想到因祸得福,锦瑟瞬间有种“老天开眼”的感觉,她堂堂一个高材生,沦落到两千年前做下人,还是最低等的下人,这不是埋没人才么!
乐坊的舞伶第二天就到了庄上。
七个女子,年龄皆在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果然不出锦瑟所料,一个个身材火爆,面容姣好,袅袅娜娜的屈膝行礼,声若天籁:“姑娘好。”
锦瑟受宠若惊,连忙上前虚扶一把:“不敢当不敢当,其实我只是个下人而已,你们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
领头的蓝衣女子闻言,和身旁的姐妹们对视一眼,掩唇妩媚一笑,眼波流转:“姑娘好生风趣。”
锦瑟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连连点头哈腰的赔笑,寒暄了一会儿,先让人送她们去休息。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锦瑟感叹,被这么一群姿色出众,身姿窈窕的女子包围,任她同样是个女子也觉得HOLD不住啊,更别提男人了,想起蓝衣女子那颠倒众生的妩媚一笑,锦瑟嘘唏,真不愧是闻名梁国的名伶,举手投足里流转的都是摄人心魄的风情。
“切!不过是一群勾栏里的下贱舞女,有什么了不起的,长得再漂亮还不是千人骑万人压的货色!”耳边骤然响起满含恶意的尖锐声音,锦瑟有些不敢置信的转头,香冉还算清秀的面容微微扭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恨声道:“靠身体吃饭的下贱玩意!”
锦瑟瞪大了眼睛。
和香冉同住一间厢房,平素就发现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子言辞犀利刻薄,但今天这么满含恶意的话,还是第一次听到。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自古就很低,从秦朝商鞅开始实施重农抑商政策开始,那些士大夫认为商人只获不劳,不能给国家利益带来实质性的增强,在梁国,商人的身份甚至不如一个舞伶。
但商人大部分都很有钱,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玉家作为梁国四大商家之一,财力雄厚,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加上有二公子玉瑾墨在朝为官,也没有多少人敢轻视他们。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叶锦瑟给自己加油鼓劲,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创出“新奇,惊艳眼球”的舞曲,双鱼座追求完美的性格特色再一次让她苦恼不已,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完美!
晃荡在偏院,叶锦瑟嘴里叼着草根,一边走一边冥思苦想,新奇有趣的舞蹈?她摸不透这些古人的想法,什么对他们来说才是新奇有趣的?
钢管舞算不算?脱衣舞算不算?在二十一世纪,到夜店寻欢的男人数不胜数,劲爆的音乐,响彻耳膜的尖叫声,穿着暴露诱惑的钢管女郎,斑驳炫目的灯光,这几乎成为二十一世纪人消遣减压的最佳方式,但若是把这些东西放到两千年前来,那绝对是惊世骇俗的,在下人们的闲聊里得知,玉夫人以前是习武出身,曾是英姿飒爽独身闯荡江湖的真性情女子一枚,后来遇见在外经商的玉老爷,对她一见倾心,几番波折后终抱得美人归,不过也开始了他“妻管严”的悲催生涯,玉老爷对玉夫人几乎是唯命是从,别说在外沾花惹草,在庄上那叫一个目不斜视,从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玉夫人也对玉老爷管得甚严,动不动家法伺候,渐渐养成了玉老爷在她面前唯唯诺诺,不敢怒更不敢言的样子,惧内如玉老爷,要是把这七个舞女打扮成制服诱惑女郎,再送上台表演,估计不等玉夫人发号施令,他已经自觉把她轰出庄去了。
脑子里把大学三年所有的舞蹈课程都过滤了一遍,要么是觉得这个舞不够创意,要么是觉得那个舞太过妖艳,古代舞蹈讲究用肢体语言传达中心思想,肢体自然是越柔软越好,所以大部分舞姬都身段窈窕,纤腰盈盈一握,整个人看起来扶风弱柳,柔若无骨,如果把人们思想里对舞姬的传统认识反转过来呢?
这时,偏院里传来一阵“踏踏踏,踏踏踏”的声音,像是在敲击什么,节奏感极强,锦瑟脑子里不禁浮现大学入学典礼的时候,新生欢迎会上大三的学姐学长们悉心排练的节目,那是一曲节奏感很强的【大河之舞】,七男七女,脚穿黑色的踢踏舞鞋,踢踢踏踏的节奏在脚下奏出,轻快,活泼,自由感十足,锦瑟一眼就喜欢上这种舞蹈,为此还花大价钱请人特制了一双踢踏舞鞋,报了一个踢踏舞社团,时不时叫上一帮踢踏舞爱好者,在街头飙舞竞技,总能吸引来一大群围观者······
要是把踢踏舞搬上两千年前的舞台······
这个想法让她雀跃不已。
说做就做,立马开始着手准备。
找到那七个舞姬,锦瑟把自己的想法对她们说了一遍,舞姬们面面相觑,显然被这个奇怪的提议震慑住了,在她们的思想里,人们花钱看她们跳舞,图的不就是一个赏心悦目吗,这突然来个风格大变,合不合他们胃口还不知道,要是正好掐住他们的喜好,那自然最好不过,要是不小心弄巧成拙了,玉夫人震怒,这后果谁都担当不起,一时间,大家都有些犹豫。
锦瑟拍着胸脯保证:“等我把舞鞋舞衣和奏乐的给你们找来了,看过效果之后,我打包票你们一定会喜欢!相信我!”
众舞姬还是不放心,疑惑的眼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哎呀,我就跟你们直说了吧,其实我原本只是个打杂的下人,当然,现在还是个打杂的下人,不过目前兼职做舞术指导,这是大公子授意的,大公子知道吧?玉连城,玉大公子,他想给玉夫人一个惊喜,有玉公子在前面顶着,即使搞砸了,也不会迁怒到你们身上的,所以,放心听我的吧!”
第7章 舞姬花若涟()
玉大公子?!
这个名字让在场的舞姬眼睛亮了亮,传闻中玉大公子性情温和,相貌出众,待人彬彬有礼,是个谪仙般的人物,虽然见过他的人并不多,且患有腿疾让人有些遗憾,不过这并不影响这些生活在下级阶层的女子对他的YY,话本里郎才女貌,一见倾心,然后不顾父母反对,挣脱门第之见永结连理的爱情故事,无论放在哪个年代都不乏味。
或许是“玉大公子”这颗定心丸起了作用,舞姬们终于点头应允了。
“不过,有一点我要事先提醒一下各位,这个踢踏舞看起来容易,练起来可不简单,初学者需要耗费极大的体力,而且过后连续好一段时间脚后跟都会很痛,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哦!”锦瑟好心提醒。
舞姬们闻言都不屑的笑开了,她们做这一行的,看起来柔柔弱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其实私底下为了练舞,保持身段下了多少功夫,又岂是外行人能理解的,一点苦都不能吃的,那是千金小姐,她们没有这个命。
说服了舞姬们,剩下的就是置办舞衣舞鞋和找乐师了,锦瑟想好了,舞衣就用黑色的紧身衣,整体效果看起来铿锵一点,有气势一点,而且既然要颠覆反转达官显贵们对舞姬的传统看法,那就要做得彻底一点,传统的舞衣大部分是窄腰宽袖,衣袂飘飘,且颜色艳丽无比,黑色的紧身舞衣又能凸显身材,又能放大踢踏舞活泼轻快的特色,两全其美。
舞鞋就用木制的,形状就像二十一世纪的男装皮鞋,只是在脚跟处钉上一块铁掌,这样踢踏在木质舞台上声音才够响亮。
至于伴奏,这个时代又没有吉他又没有架子鼓,所有的乐器弹奏出来的声音都是软绵绵的,所以锦瑟打算用二胡来代替。二胡在这个时代叫奚琴,她看中的是这种乐器对于节奏控制的收放自如,至于乐师,锦瑟还是不放心别人,打算到时候亲自上阵。
用一天的时间教舞姬们熟悉舞步和节奏,起初舞姬们看穿着丫鬟装,绣花鞋,梳着两个灯笼髻的锦瑟转了一遍舞步,纷纷掩嘴偷笑,在没有节奏,没有气氛的情况下跳这个舞确实显得不够份量,锦瑟也不生气,只是督促她们快点练,时间所剩不多,舞姬们也不以为意,蹦蹦跳跳转了两圈,趁锦瑟出去的空档,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坐下来聊天。
第二天,锦瑟直接把舞衣舞鞋全部搬到她们面前,让她们全部换上再练。
舞姬们一看这黑乎乎的颜色,脸都绿了,她们是来给玉夫人贺寿的,什么叫贺寿,就是要喜庆,欢快,叶锦瑟让她们穿一身全黑的舞衣,甚至连舞鞋都漆成黑色,这跟奔丧有什么区别?
于是,再一次的,锦瑟的能力被怀疑了。
舞姬们忸怩着不肯换,锦瑟劝说了半天也没效果,干脆翻出舞衣自己换上,打开手机,将音量调到最大,跟着【大河之舞】的节奏踢踢踏踏的跳起来。
舞姬们的注意力起初被手机吸引,一个个好奇这个小小的黑闸子是怎么发出声音的,但渐渐的,英式踢踏舞的魅力扩散开来,轻快的节奏,不受拘束的舞步,黑漆漆的舞鞋踢踏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带着不容小觑的气势,踢踢踏踏,踏踏踢踢,脚后跟和前跟轮番变换着,紧身舞衣将她身材勾勒得玲珑婀娜,只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无形中增添了几分诱惑。
看着舞姬们的视线渐渐被吸引过来,先是由好奇变成惊讶,再由惊讶变成惊艳,然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欣喜,看着她来回舞动的身姿的目光火热又急切,锦瑟知道自己成功了。
舞姬们争相换上舞衣,锦瑟注意到,七个舞姬,身形大致都一样,只是其中一个身穿胡青色衣服的女子目光始终不温不火,甚至透出一股淡淡的凉意,而且整个过程中她的态度都不怎么积极,众舞姬反对时,她冷眼旁观,积极响应时,她只是淡淡一瞥,然后顺从的换上舞衣,好像一切都和她无关。
有了这个开始,锦瑟时不时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女子相貌清秀,气质高冷,身上没有一般风尘女子的轻浮之气,总爱穿一身湖青色的衣裙,平时脸上表情总是淡淡的,不悲不喜,典型的面瘫一个,这个表情让锦瑟想起大公子,玉连城不就是这样吗!虽然嘴角整天带着笑,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但总能觉得疏离感如影随形。
锦瑟坐在练舞房的地板上,看着舞姬们穿着舞鞋踢踢踏踏的练舞,视线转到湖青色衣服的舞姬上,她跳得很认真,并未觉察到有人在观察她,这个高冷到有些不合群的女子叫花若涟,那是锦瑟从另一个舞姬口中得知的,那天练习完毕,舞姬们都一脸疲惫,有个舞姬含羞带怯的走过来问锦瑟:“叶姑娘,庆典那天玉大公子会不会出席呢?”
此话一出,后面几个舞姬都眼巴巴的看着锦瑟,眼中的期待显而易见,最让锦瑟惊讶的是,湖青色衣裙的舞姬,那个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女子竟一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对她嘴里的答案充满期待。
看着一众高挑漂亮的舞姬对玉连城毫不掩饰的垂涎,不知怎的,锦瑟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不快,随即拉下声音:“这是主子们的事,我只是个下人,我怎么会知道!”
说完也不看舞姬们诧异的神色,疾步走出练舞房。
身后传来领头舞姬的喊声:“花若涟,你去哪?”
庄后的草地上,锦瑟动作很不雅呈“大”字形的看日落。
黄昏时分,红霞染满了西边,余晖落在眼里,炫目的美。
身旁一阵悉悉索索,花若涟在她身边坐下来。
锦瑟侧过头打量她,视线明目张胆:“花若涟?”
“恩。”第一次听她开口说话,声音带着点点沙哑,并不好听:“叶姑娘,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叶姑娘能否帮帮我。”
锦瑟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能见到玉公子?”
“是······啊。”果然,她也是冲着玉连城来的。
“能帮我引见吗?”
锦瑟一愣,原以为她只是想让锦瑟帮忙捎封信或者送点小女儿家亲手做的小礼物之类的,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要见玉连城,锦瑟撇撇嘴,直觉不想理会,心里的不快更深。
“这事我恐怕帮不了你,大公子有腿疾,常年不外出,而且北苑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的,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
“所以才需要姑娘帮忙啊。”花若涟有些急切起来,双拳握得紧紧的,骨节泛白:“就当我拜托姑娘了,只要让我见一面公子就好,我绝不给姑娘添乱,可以吗?”
锦瑟抿唇,在她看来这个舞姬出身风尘,气质却出淤泥而不染,这种人要么是自命清高,不屑和同样混迹风尘的人为伍,要么是另有所图,比如此刻,央求她带她去见大公子,想攀高枝脱离勾栏。
越想就越不快,锦瑟起身就走:“抱歉,我真的帮不了你。”
“叶姑娘。”花若涟扯住她的袖子,眸光盈盈,欲言又止,久久的,她眼中的期许最终变成一抹叹息,伸手拔下乌发上唯一的饰品——一支通体晶莹雪白的白玉簪子:“叶姑娘,那请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玉公子,”怕她拒绝,又连声哀求:“拜托了。”
锦瑟还能说什么,犹豫着接过簪子,花若涟无不失落的道谢:“谢谢姑娘。”
低眉敛目,花若涟的背影在落日最后一丝余晖里显得无比落寞。
攥紧了手中精致的玉簪,再松开,玉簪的轮廓在掌心留下一道发白的印子。
第五天,舞姬们已经基本熟练掌握了踢踏舞的节奏,锦瑟把定制的奚琴拿出来,合着节奏演奏了一遍,效果出奇的好,她好像已经看见人们惊艳得合不拢嘴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