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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公子,你娶了姐姐好不好,姐姐她······”宋烟玉低垂了眼帘,语气里透出一股子感伤:“从小到大,府里对我最好的人就是大姐姐,我不想她难过,不想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叶公子,好不好,好不好?”
锦瑟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是女子这件事告诉宋烟玉。
可她的犹豫在宋烟玉眼里自动转换成考虑:“只要你答应我,这些东西,还有这个,这个,全都是你的。”
小人儿把包袱往锦瑟怀里一塞,又迅速解下脖子上的长命锁,褪下藕臂上的金镯子,一股脑塞到锦瑟怀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应。
迎着宋烟玉热切的目光,锦瑟觉得自己在犯罪,怀里的东西沉甸甸的,锦瑟看都没看一眼,把东西塞回她手里,犹豫着,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伸手扯下束起长发的青色发带,一头青丝散落下来,扑在削瘦的肩上,如云似锦,惊得宋烟玉手里的包袱瞬然掉地,她也没发觉。
有些事,早点说出来,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你······你······你······”宋烟玉捂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恩,我也是女子。”
宋烟玉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足无措的看着她,眼里已含了薄泪,顺势捡起地上的包袱砸在她身上:“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锦瑟无力的扶额,该怎么解释?
小人儿愤愤的瞪着她,大眼睛里的泪欲掉不掉,好不可怜。
青石板的地上很凉,锦瑟伸手想要抱她起来,她却一把打掉她的手,一骨碌爬起来,卷起包袱拔腿就跑。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檐廊转角处,锦瑟苦笑一声,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居然这么大,这算好事吗?
看来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妙。
回到院子里,玉连城正在捣药,淡淡的药香飘满整个院落。
锦瑟垂头丧气的进了门,在玉连城跟前站定:“公子。”
“嗯?”
“我们什么时候回山庄啊?”
玉连城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问:“想回去了?”
“嗯。”
停下手里的事,玉连城接过流风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在这不习惯?”
锦瑟不知道该怎么说,苍鹰的事,楚宸的事,宋烟玉的心思,不知不觉,她已经有这么多事瞒着公子,不是不想说,猜不透他的想法,不敢贸贸然说出来,怕被他嫌弃,怕被他看轻,原来自己还是很在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的。
“锦瑟,你过来。”玉连城冲她招招手,表情慈和得像一个父亲在对女儿说话。
锦瑟走近矮下身子和坐在轮椅上的他平视。
目光灼灼,他的眼神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光华璀璨,让人只消一眼便心甘情愿的沉沦,玉连城凑近她,淡淡的薄荷香穿云破雾的涌入鼻腔,离得这么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多公分,锦瑟甚至可以看清他眉间那颗小小的痣。
心跳陡然加快,噗通噗通噗通,连太阳穴也跟着突突的跳起来。
玉连城伸出手按上她额际的阳白穴,动作轻柔,边按边问:“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你的神色总是很疲累。”
“有·····有点吧,可能是水土不服。”锦瑟眼神躲闪着不敢和他对视,玉连城的手劲不紧不慢,带着薄薄的茧,触在皮肤上是浅浅的温度,像一杯温开水,温暖舒适。
“再过两天就回去了,药引已经制得差不多了,不过,我最近在做另一件事。”
“什么事?”
玉连城抿唇,道:“江南这一带常有魏国商人来往,我让流风联络了一个魏国商人,请他从魏国给我带些玉罗豆的种子,这几日就该到了。”
“玉罗豆!”锦瑟诧异:“公子,你要它的种子干嘛?”
“玉罗豆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可这种东西生性喜干冷,在梁国这样的温润地带根本养不活,且玉罗豆在魏国是禁物,只能在宫廷大内中使用,我想带些种子回山庄,看看能不能养活。”
“玉罗豆不是毒药吗?还能做药用?”
“是药三分毒,药和毒本就是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以后多看些医书你就明白了。”
“哦。”锦瑟若有所思,相生相克,相辅相成,那公子吃的罂粟也是一样的吗?
“对了,公子,你这里有没有······刀伤药?”
“你受伤了?”
“不是不是······”锦瑟支支吾吾:“我有个······朋友,切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拇指给······切断了,很痛很痛的样子,我想问公子讨一瓶刀伤药,给他治治伤······”借口编到最后连锦瑟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每次在面对玉连城时总是觉得言不由衷,明明有很多话要说,想说,但一到嘴边就变成了顾虑,这样说好吗?说出来他会介意吗?
于是,说出口的就变成另一种意思。
月上中天,锦瑟蹑手蹑脚的爬上屋顶,清冷的月辉洒落下来,四周安静得只有悉悉索索的虫鸣。
“特意在等我?”刚坐定,身边就出现一抹黑影,沙哑低沉如大提琴的强调带着一如既往的狂傲。
“是。”锦瑟也不拐弯抹角,今晚本来就是在这等他的,不然她也不会大半夜的爬上屋顶。
“想我了?”
锦瑟白眼一翻,直接忽略他的话,把一直握在手里的白色小瓷瓶递给他:“刀伤药。”
苍鹰接过,在手里掂了掂:“没下毒吧?”
锦瑟不理他:“你的伤怎么样了?”
“小事。”大刺刺的在屋顶上坐下来,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光,神秘莫测。
锦瑟突然就有种想掀他面具的冲动,想看看这张脸到底长什么样。
但她忍住了。
她没那么不自知,苍鹰是个狠角色,戴着面具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若自己这个时候强行揭下他的伪装,难保他不会一气之下剜了她的双眼。
“你也太不仗义了,居然把我丢到宋府门口就走了,害我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苍鹰邪魅一笑,唇角的弧度美好得让人沉醉,却并不接她的话。
“对了,那天晚上把我打昏的人是谁?”
她清晰的记得把自己打晕的人是从后面出的手,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心里还在担忧,如果来的不是帮手而是敌方的人,那苍鹰就凶多吉少了。
从身后拎出一坛子酒,揭开酒封,苍鹰说:“都过去了,别问了。”
仰起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
酒很香醇,味道在夜色里飘散开来。
苍鹰仰头喝酒的样子很性感,酒水顺着他的喉结流下来,湿了前襟一大片。
把坛子递给锦瑟:“来一口?”
锦瑟直摇头:“不要。”
上次和楚宸喝醉的事历历在目,她哪还敢再犯。
苍鹰也不勉强,仰起头又喝了一大口。
简直是个酒鬼。
“关于玉罗豆,你知道多少?”锦瑟犹犹豫豫的开口。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苍鹰兀自喝着酒,这样安静的夜,这样没的月,让他有几分心神荡漾。
“不知道公子在想什么,突然对玉罗豆感兴趣了,还特地让人从魏国带过来。”锦瑟拄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
“又是你的玉公子。”苍鹰惨淡一笑:“你现在满心满脑都是他,他知道吗?”
“你说如果让人知道公子在山庄种玉罗豆,后果会怎样?”锦瑟岔开这个沉重的话题,不想再讨论下去。
苍鹰斜她一眼,见她的求知欲都写在脸上,也不再打哈哈,放下坛子正色道:“玉罗豆在魏国是民间禁物,平民百姓是不允许使用的,一旦发现,轻者斩首示众,重者株连九族。”
“这么严重?”锦瑟倒吸凉气,果然是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在这个权大过天的世界,平民百姓卑微如草芥,生死荣辱还不是达官显贵一句话的事。
“在魏国,所有入主后宫的女子,不论妃嫔,宫女,都要服下玉罗豆,而长期守在后宫的太监,将士,则要服下玉罗豆囊,这两者分开服用,对身体没有伤害,但一旦两者媾合,顷刻间便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这是防止皇族血脉被污染的途径之一。”
之一!
还只是之一!
锦瑟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苍鹰:“你们魏国人怎么那么变态啊!”
第32章 滑翔()
苍鹰耸耸肩:“要说专制,魏国远远比不上梁国,梁国的嫡庶之分泾渭分明,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也许只是晚了那么一两个时辰,命运却是天差地别,在魏国,皇子之间的龙权之争都是公开公平的,哪像梁国,只要有个好的出生,哪怕蠢得像猪一样,皇位也是你的,这公平吗?”
“比如梁皇?”
苍鹰笑而不语,但意味明显。
“难道你也是个皇子?”锦瑟又开始天马行空:“小说里不都有这样的桥段吗,皇位之争失败,皇子逃出皇宫,找个地方韬光养晦,等待东山再起的时机,对不对?你是不是这样?”
“像吗?”
“不像!”锦瑟直接否认,洒脱不羁如苍鹰,这样的性格不像是追求权势富贵的人。
锦瑟抱着膝盖,把身子蜷缩成最有安全感的姿势,侧着脑袋看着苍鹰,一口酒,一句话,苍鹰幽深的瞳孔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忧伤,低低的声音回旋在夜色里,伴着声声虫鸣蛙叫,这个男人的侧脸突然就感伤了起来。
“苍鹰,你是个很有故事的男人。”这句话锦瑟用了陈述句。
“对于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来说,我确实很深沉。”苍鹰笑得恣意,语气里又多了抹戏谑:“怎么,被我这个有故事的男人迷住了?”
“嘁!”锦瑟不屑的甩头,看都不看他一眼:“给点阳光你就灿烂!”
一觉睡到自然醒。
日上三竿才懒洋洋的爬起来,正搭着面巾准备洗漱,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进来禀告:“叶公子,府外有个楚公子找您?”
楚宸?
锦瑟眼睛一眯,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但还是洗漱完出去“见客”。
会客厅里楚宸依旧一身清贵的紫衣,风度翩翩,手里摇着一把折扇,正和宋知府说着话。
见锦瑟来了,起身朝宋知府拱拱手:“既然叶兄来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锦瑟莫名其妙的被他拉出府,莫名其妙的被塞进马车,车帘子放下来,挡住视线,王安的声音自外面传来:“爷,坐好咯!驾!”
马车飞快跑起来。
锦瑟瞪他:“你要带我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楚宸神秘兮兮的说。
马车行驶了大半个时辰,在一处空旷的草场停下,掀开帘子下车,阳光明媚,和风微醺,一望无际连绵起伏的草场上稀稀落落的驻着几只牛羊,远远看去像点缀在一片碧绿上的小野花,不远处一个略高的小山包孤零零的凸起,在一片旷野中尤为扎眼。
抬起手挡着阳光,锦瑟问:“来这干嘛?”
“看那!”楚宸指着小山包,率先跑过去:“跟我来。”
锦瑟不明就里,既然来都来了,索性去看看他想做什么。
王安从车上拖下一大捆东西,边追边喊:“爷,等等我。”
爬上小山包,风呼呼的刮过,吹得人衣袂翩飞,站在山上往下看,三面是刀削般锋利笔直的断切面,爬满绿色的藤蔓,王安抱着一大捆东西气喘吁吁的爬上来,一屁股坐到地上:“累死我了。”
楚宸笑意盎然,踢了他一脚:“别装了,快起来,把东西给我装好。”
王安气呼呼的瞪他一眼,却不敢不从,起身打开包在油布里的东西,几根打磨得很光滑的粗木棍子,结实的油布,麻绳,王安手脚麻利的摊开油布,把粗木棍子用麻绳固定成一个架子,蒙上油布,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遍,拍拍手:“爷,装好了。”
看着这个直径三米左右,跟风筝有几分相似的东西,锦瑟有种不详的预感,颤着声音问:“你······不会是想在这里放纸鸢吧?”
“当然不是!”楚宸朗朗一笑,朝气蓬勃,锦瑟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听得他又说:“我要乘着这纸鸢飞下去!”
锦瑟一口气憋在胸口,自动噤了声,就怕他拉着自己一起“飞”下去。
觑了一眼断崖,少说也有五六十米,这个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他轻狂无知,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学过牛顿的万有引力的知识青年可不跟他一般见识。
楚宸张开双臂感受着和风拂面的感觉,感叹道:“人生就应像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
锦瑟看了他一眼,悄悄跟王安咬耳朵:“你家公子没事吧?”
王安摇头:“不知道。”
“他以前也这样?”
“经常这样。”
“不干人事,学鸟飞?”
“嗯!”
锦瑟汗颜。
这边楚宸已经架起大风筝准备往下跳了,王安在旁边看着,也不上前阻止,锦瑟急了,楚宸看起来斯文俊雅手无缚鸡之力,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一头栽下去,不栽个头破血流才怪,王安作为他的贴身小厮居然也不劝阻。
奇怪的主仆。
“楚兄,你真的要跳啊?”
楚宸拉紧系在身上的绳子,笑道:“这不是跳,这是,飞!”一边说还一边做出一个振翅飞翔的动作。
锦瑟苦口婆心的劝:“这太危险了,没有任何动力装置,只是靠风力,速度,方向,平衡都很难掌控,还是别玩了。”
“来都来了,不玩怎么行!”楚宸试着在原地蹦了蹦,夸奖道:“不错啊王安,比上一次顺手多了。”
“那是,一回生二回熟。”
“得了,别贫了,到下面候着去。”
“好嘞!”
王安扭头就跑。
锦瑟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也准备“到下面候着”。
这时一阵强风吹来,楚宸大笑:“好了,起飞!”
锦瑟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上蓦然一紧,整个人被楚宸扯过去,还没站定,脚下便已悬了空。
“啊啊啊啊啊啊!!!!!”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锦瑟闭着眼睛大叫出声,眼前一黑,听觉和感觉便灵敏起来,大风筝摇摇晃晃,且一路向下栽去,风呼呼的灌进耳膜,一直束在脑后的发带一松,满头青丝散开,被风吹得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锦瑟抱紧楚宸的腰,像落水的人抓紧了浮木,潜意识里只剩下“一旦放手我就死定了”这个念头。
一路向下,锦瑟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栽下去的时间,却在几秒钟过后猛地峰回路转,风筝急急转了个方向,一飞冲天。
几个来来回回的急转弯,锦瑟心脏一直揪得紧紧的,风筝终于趋于平静,缓速平稳的在半空中平行。
“睁开眼睛看看。”楚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锦瑟拼命的摇头,双脚悬空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正在往一个无底洞里掉,惶恐像团棉花一样塞满了胸口,堵得她连气都不敢出。
“听话,睁开眼睛。”楚宸语气温柔,耐心哄着她。
锦瑟心里有气,摸索着紧紧抱住他的腰,嘴唇碰到他的肩膀,一张口狠狠的咬下去。
这一口是下了狠劲,楚宸闷哼一声,却并不反抗。
锦瑟像只小狗一样对他又咬又抓,楚宸舒心一笑:“要收拾我也要等下去再说,你先睁开眼睛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