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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楚宸大手一挥:“此事容朕再考虑考虑,退朝吧。”
说完不顾众臣异样的目光,转身拂袖而去。
这是楚宸在黄河传来李虎将军的死讯后第一次踏足未央宫。
锦瑟一言不发,亲手为他泡了一杯茶,茶香袅袅,幽幽的热气散发出来,楚宸浅浅的抿了一口,便将茶杯搁在桌案上,疲惫的半阖了眼帘。
锦瑟其无声息的走到他身后,轻轻的为他按摩着肩膀,疏松筋骨。
楚宸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情,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沙哑:“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锦瑟抽回手,在他身边坐下来:“不用商量了,我不同意。”
楚宸呵呵一笑:“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就是想送我走吗?我不走。”
“锦瑟……”
“不用多说,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否则我不会一个人离开的。”
楚宸半晌无语,揽过她纳入怀中,像怀抱着一件稀世珍品:“如果不走,下场就是死,你也不怕吗?”
“怕。”锦瑟直言不讳:“可是我更怕一个人活着。”
楚宸弯起嘴角,心中突然就释然了:“这么为我,值得吗?”
锦瑟鼻子一酸:“我才问你呢,为了我和文武百官僵持,值得吗?”
楚宸和她头抵着头:“和你比,他们算的了什么。”
第530章 打入冷宫()
锦瑟眼眶一红,嘴上却调笑道:“昏君!”
楚宸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颊:“昏君就昏君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锦瑟踌躇了一会儿,突然挣开他的怀抱,站起来背对他开始解衣服的带子。
楚宸不解的看着她:“你、你这……”
锦瑟没搭话,解开宫装的腰扣,将衣衫褪到肩胛处,露出了那朵妖娆的花朵纹身。
楚宸的目光在接触到纹身时愣住了:“你……”
十一月初的夜晚已经很冷了,皮肤突然暴露在空气中,锦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拉起衣服,她转过身道:“你相信吗?我是那些人口中的祸国妖妃。”
楚宸目光闪烁着,许久没说出话来。
锦瑟坐到他旁边:“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了,本来是不想说的,但现在我想说出来,也许你听完后会改变主意。”
楚宸只是看着她,目光深邃。
锦瑟捻起一缕垂在肩上的头发在指尖把玩着:“我来到梁国已经三年了,之前你问过我是哪来人,当时我含糊其辞,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是梁国人,准确的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楚宸的目光沉甸甸的,但是依旧沉默。
“你看,三年了,我的容貌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甚至头发,指甲都没有长长过,在这个世界里,我的身体完全停止了生长,可以说,如果我一直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我会不老不死。”
楚宸的手下意识的在衣袖下紧握成拳。
“我来自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现在你们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在未来都被记录成史册,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楚宸脸色苍白,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在千年后的史册记载里,今年的冬天,魏王兵变,梁皇倒台,大梁易主,璃妃……自尽。”
“嘭!”
桌案上的茶杯被碰倒,茶水洒了一桌。
楚宸的眼睛瞬间变得茫然起来。
“难道朕真的斗不过这些人?”楚宸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曾经批阅过无数奏折:“朕准备了十七年,难道真的要败在这里?”
锦瑟见他神色不对,连忙握住他颤抖的手道:“你没事吧?”
楚宸却一把推开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也认为我会失败?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锦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拼命的摇头道:“我没别的意思,这些都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结果是注定的,那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结束,跟我走吧,楚宸,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只要天下苍生过得平安和乐,谁做皇帝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你曾经不也说这个皇位你坐得很累吗?跟我一起走吧……”
“啪!”楚宸突然抓起桌案上的茶杯狠狠的掼在地上,满面怒容道:“你不相信我!所以编这些鬼话来骗我,说白了你还不是怕朕连累你,你走啊,走啊,朕是昏庸又无能的狗皇帝,大梁要毁在朕手上,你这个所谓的宠妃也会被连累得自尽,你走啊,给朕滚!”
锦瑟目瞪口呆。
殿外候着的子衿和王安听见动静连忙跑进来,楚宸却拂袖而去:“来人啊,传令下去,璃妃除去妃位,打入冷宫,没朕的命令,谁都不许去探望。”
再次回到“博雅”,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博雅”前那块简陋的牌匾还在,蛛网纵横,推开门,到处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院子里,之前开辟的菜园子早就已经荒废了,枯枝败叶堆得地上厚厚的一层,锦瑟一手拎着简陋的包袱一手拉着月笙,站在院子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又回来了!
子衿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屋子,抹去灰尘,撤掉潮湿腐坏的家具,把小厨房里生锈的锅碗盆瓢都清洗了一遍,锦瑟挽起袖子帮忙,子衿却把她推了出去:“娘娘,这种事奴婢来就好,您去歇会儿吧。”
锦瑟苦笑道:“子衿,我现在哪还是什么娘娘啊。”
子衿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月笙,对锦瑟使了个眼色。
锦瑟回头一看,月笙正低着头,看着斑驳的地面发呆,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月笙,你在干嘛?”锦瑟给她倒了一碗水,月笙抬起头来,目光空洞,声音里带了一丝不确定:“锦瑟姐姐,我们怎么又回来这个鬼地方了?皇上会不会来把我们接回去啊,这个地方……”说着她缩了缩脖子,眼里流露出恐惧。
锦瑟叹了口气,月笙的心情她明白,从锦衣玉食一下子回到这个既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般人都很难接受,更何况月笙对这个地方有着比常人更深的恐惧。
“如果不能回去,月笙会怪姐姐吗?”锦瑟在她面前蹲下来,伸手理着她裙裳上的皱褶。
月笙垂着头不说话,好一会儿才道:“锦瑟姐姐,你去求求皇上,他那么疼你,一定会舍不得让你在这里受苦的……”
锦瑟无奈的摇摇头:“月笙,你想得太简单了,是我不对,连累你了。”
月笙突然抱住她,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在她脖子上:“锦瑟姐姐,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这里好冷,晚上还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怕……”
锦瑟拍拍她的背道:“没事的笙儿,我和子衿都在这里陪着你呢,没事的……”
说完眼泪也落了下来。
她到现在都没明白楚宸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以往他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即使是在江南,她出逃,不断的惹他生气,他都没有这么生气过,更不要说把她打入冷宫……
楚宸愤怒到扭曲的眉眼不断的在脑海里萦绕,让她心如刀绞。
夜已深,整个议事殿里烛火幽幽,风轻轻的拂过悬挂的纱帐,不时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王安手里捧着一盏参茶,悄无声息的走进殿内,见楚宸一手翻阅着奏折,一手握成拳凑到唇边抑制着咳嗽,眼里的心疼一闪而过,将参茶放在桌案上,他轻声道:“主子,夜深了,该歇息了。”
楚宸头都没抬:“崇宁那边有消息了吗?”
王安低眉敛目:“没有。”
楚宸翻奏折的手一顿,抬起头看着他,欲言又止,想了想又道:“派人好好盯着他。”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王安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背:“主子,您这……”
楚宸摆摆手,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他疲惫的微阖了眼帘,捏着眉心道:“璃妃那边怎么样了?”
“璃妃娘娘没说什么,只是收拾了几套换洗衣裳去了老宅子,月笙和子衿也去了。”
楚宸眼中的悲戚渐渐显露出来,许久,他低头轻叹了一声。
王安于心不忍:“主子,您何苦这样?璃妃娘娘是个明事理的人,只要您坦白对她说了,她会不明白您的苦心?非要搞成这样,奴才都看不下去了……”
楚宸苦笑道:“王安,你不懂。就是因为她是个明事理的人,朕即使把这些事都对她说了,她也不会走,这丫头,固执起来跟头牛一样,拉都拉不回来。”
“那就让她一直这样误会您?”
楚宸低下头,侧脸隐没在阴影里,晦暗不明,嘴角浮起一个无可奈何的笑:“那也比害死她要好。”
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际,洒下一片银辉,照得地上的万物影影绰绰的,四周安静得只有风吹过树梢带来的沙沙声。
子衿和月笙已经睡了,锦瑟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子,爬上了屋顶。
她睡不着。
双手托腮发了好一会儿呆,一阵熟悉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传来,锦瑟没回头,不一会儿,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姑娘,别来无恙?”
一张还带着烧伤痕迹的脸出现在她视线里,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锦瑟一把拍掉肩上那只手,皱着眉头道:“你来就来,干嘛还带这么多东西来?”
说着看了一眼院子里密密麻麻的老鼠和蛇——这情景在二十一世纪估计还是一道奇观,老鼠和蛇居然能这么和谐的共处。
“哟,你还嫌弃它们了?要不是它们你早就死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张鑫不满的抱怨道。
锦瑟“啧”了一声,语气里颇有些不耐烦:“你别告诉我你今天是来跟我邀功的,你也看到了,我落魄成这样,你要什么我都给不了你。”
张鑫笑嘻嘻的凑过来道:“怎么没有,你以身相许不就行了。”
锦瑟一巴掌朝他脑门上招呼过去,张鑫嘻嘻哈哈的躲开了。
“干嘛?还在郁闷?”张鑫一脸的不正经:“也对,郁闷也是正常的,任谁都一样,上一刻还是宠冠后宫的四妃之首,下一刻就变成无人问津的冷宫废妃,心里不平衡也是难免的,可见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古以来皇族的恩宠就是最不可靠的,更何况是像楚宸这样万花丛中过的风流老手……”
“够了你!”锦瑟打断他,气呼呼的起身就要走。
“诶诶诶,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张鑫连忙求饶。
锦瑟这才重新坐下来。
第531章 博雅()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张鑫看着她:“不去求求那个昏庸皇帝?他不是挺宠你的吗?你要是肯开口求求他,他指不定就心软让你回去了呢。”
锦瑟抬起头看着天际的明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我都不知道我错在什么地方,你让我怎么伏低做小?”
“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回未央宫去了?”
张鑫笑嘻嘻的贴过来道:“不如跟我一起走吧,虽然我的深山老林不如这堆金砌玉地来得舒适,但跟了我你好歹也算个压寨夫人,不会委屈了你的,而且还有这么多手下供你使唤,”他努努嘴示意地上爬着的老鼠和蛇:“比起你这个皇妃差不到哪里去的。”
看着地上悉悉索索爬得满地都是的生物,锦瑟心里一阵恶寒,脸上也丝毫不掩饰:“滚!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奇葩啊!”
被赤果果的嫌弃,张鑫也不生气,只是舒展开四肢在屋顶上躺下来,嘴角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草根,懒洋洋的道:“世人都道荣华富贵可遇不可求,在我看来,这些都是****!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生死全都掌握在别人手里,远远没我这个山大王来得惬意自在,真不知道你还在留恋什么,以前你不是挺淡泊名利的吗?现在怎滴又这么执着了?”
锦瑟抱紧了膝盖,全身蜷缩起来,闷闷道:“那是你不懂,你还没遇上那个可以让你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张鑫摇头晃脑道:“如果遇上那个人的代价是变得像你这样,那我回去多烧两柱香,求求老天爷永远也不要让我遇上。”
锦瑟没搭话,跟一个置身事外的人解释自己的坚持永远是多余的,他又怎么会懂自己的心情。
这时,屋子里突然传来一身凄厉至极的惨叫:“啊!!!!!有蛇、有蛇……”
月笙!!!!
锦瑟一惊,来不及细想立刻纵身从屋顶跃下,屋顶不算高,她落地时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一旁的张鑫连忙扶了她一把,一地的牛鬼蛇神立刻散开,她站稳后马上往屋子里跑去,推开门摸黑到床边,一手把月笙拉到怀里一手扯掉还盘在她小腿上的一条竹叶青,拍着她的背道:“笙儿做噩梦了?不怕不怕,姐姐和子矜都在这里陪着你呢。”
被惊醒的子矜点燃了烛火,端过来放在床边,不大的屋子里立刻亮堂起来,月笙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额头上满是冷汗,被锦瑟抱在怀里,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袖,眼神惊恐:“不、不是做梦,真的有蛇……姐姐你相信我,真的有蛇!”说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锦瑟和子矜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眼角的余光撇去,那条误入屋子的竹叶青早已不见踪影,侧耳听屋外的动静,她确定张鑫已经带着他的蛇鼠兵团离开了,心里不由得埋怨起他来,要不是他带了这些东西过来,也不至于在月笙本来就害怕的基础上再度受到惊吓。
月笙一晚上都没再入睡,一双大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似乎只要一闭眼睛,那些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就会从四面八方爬过来一样,尽管锦瑟把她抱在怀里一再安抚,可她说什么也不敢闭上眼睛,锦瑟无奈,只好一直点着烛火,打发子矜先去休息,自己陪着她守夜。
直到窗透初晓,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坚持了一晚上的月笙终于忍不住了,睡前还一再嘱咐锦瑟不要走,得到她的再三保证后,她终于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江南,赌坊五楼。
亭子里的男子一身红衣,比女人还妖艳妩媚的面容上满是漫不经心,右手食指屈起,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桌面,发出单调的“笃笃”声,而在他的对面,黑衣男子背对着他,看着远处沟壑纵横的群山,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红衣男子正是洛八爷。
许久,八爷开口,语气仍然是那种不着调的漫不经心:“五哥,你还没想好?”
黑衣男子闻言转过身,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有什么想法?”
八爷勾唇一笑,风情万种:“我能有什么想法,叛军是打着我的名头,我的意思当然是越快越好,不然整天顶着这大逆不道的罪名,想出去快活快活都不行。”
黑衣男子闻言微微一笑:“老八,辛苦你了。”
八爷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鬼魅一笑:“你也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以前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我顾念着我们好歹也算是同宗兄弟才帮你背黑锅,但现在,我有一个要求。”
黑衣男子挑眉:“你说。”
八爷看着自己修剪得圆润精致的指甲,漫不经心道:“事成之后,把叶锦瑟留给我。”
黑衣男子瞳孔猛然一缩。
八爷淡淡一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我相信五哥比我更清楚,以叶锦瑟现在对皇帝的心思,你说,她要是知道这幕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