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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皇上便撩衣起身,也不待皇后回应,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皇后呆呆的跪在原地,她能有什么事呢?她所有的时间,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心思,都只是围绕着皇上一人而已啊!
可他不知道,其实大概,他不愿知道也不想知道而已。
下次有时间再来看自己?
皇后双眼无神,不自觉的笑了笑,下垂的嘴角边,那两道皱纹如此明显。
对于端昭仪,皇上大概永远都是有时间的,而对于自己,这下一次,却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自古帝王最多情,可是却又最无情!
皇后对着已空无一人的门口,缓缓的躬身伏地,温热的额头贴着冰冷的地砖,温柔却又倦累的轻声应礼,
“臣妾,恭送圣上”
第110章 杜嫔来访()
正元宫。
林端若慵懒的躺在窗下的乌木雕花贵妃软塌上看着书,榻上垫着厚厚的白狐毛皮,既松软又舒适。
窗外的北风呼啦啦的不停吹动着,因窗外的回廊上皆垂放着上等的鲛丝玉罗纱帐,窗上又蒙了最细密的玉烟软纱,既挡风透气,又不掩光亮。屋内因引了温泉水做地热,所以到处都暖烘烘的,即便是脱了鞋子,赤脚踩在地毯上,那毯子只也被青玉地砖烘的热热的。
香梅与琴欢陪坐在一边,香梅专心的拿着绣架做着绣花帕子,琴欢一向不喜这些,在一边无聊的帮着香梅拣分绣线。
这时听得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像是禄才。
林端若眼眸未抬,只淡淡的问道:“禄才,何事?”
禄才进得屋内,面上一派憨厚笑容,恭敬的对林端若回道:“回主子娘娘的话,宫外有人拜访。”
林端若抬起头看向禄才,却是有些奇怪,这么冷的天儿,谁会出门呢?更何况自己在这宫中待的时日并不太长,也鲜少出门与其他人交往,不由问道:“却是谁?”
禄才脸上一阵古怪之色,答道:“回主子的话,是杜嫔。”
“杜嫔?她来干什么?”
林端若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香梅在一边抬起头看向林端若,插嘴道:“主子,这位杜嫔跟咱们素日好像没什么交情吧?上次,还是在柔婕妤的茗意轩里才见过一次,当时她欺负柔婕妤正好被咱们撞见,主子您当时还说了她几句呢”
林端若放下手中的书,从榻上起身,道:“交情,是你来我往之中方才建立起来的。她既然来我这里,必有她的道理,既如此,我也不好不去见她,俗语说,来者皆是客。禄才,你去把她带进来吧。”
禄才领命而下。
正元宫外,杜嫔带着她的宫人正立在门外等候着。
今日天气虽然冷不过,但是杜嫔并未同旁人一般穿着保暖的棉衣棉服。
一身玫粉洒金并蒂莲花绣纹掐腰锦衣,下着同款花色的百褶裙。领口袖口边皆镶有一圈细细的纯白兔毛,衬得杜嫔那张精心修饰过的面庞比平日里更要精致上两分。梳的一丝不苟的逸云髻,髻发边斜插两支红宝石镶嵌的赤金莲花百叶钗,钗头垂着米粒大小的珍珠流苏。耳垂上也戴着嵌有红宝石的赤金耳串,大概是有些重,将那耳垂却是扯的有些长了。
来了一阵寒风,杜嫔立时冷的缩起了脖颈,睁大了一双眼看向正元宫内。
眼见得禄才的影子出现,她连忙收回视线,挺直了腰板,一幅悠闲自在的模样,同时还不忘悄声问身边的宫人一句,
“我的髻发还有妆容都没乱吧?”
那宫人赶紧对着她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禄才快步跑到杜嫔身前,恭敬的半躬行礼,笑道:“杜嫔娘娘,让您久等了,咱家主子娘娘正在里间等着呢,您快请。”
杜嫔斜眼看了一下禄才,似是颇有些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而后抬起头,扬起下巴,扭着腰进去了。
禄才对杜嫔的不屑并不以为意,仍是那副笑脸,跟着进去了。
杜嫔在禄才的带领下,向内殿行去。一路之上,看着正元宫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景,皆是在旁的宫殿里没有见过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精致。
特别是行廊下那娇艳缤纷的鲜花,山茶,玉簪,红掌,芙蓉,月季,芍药数不胜数,竟开的生动热闹,漂亮极了。
要知道,现在这季节,已是进了冬,连菊花都已经开谢了,想来整个后宫里,此时也只有正元宫才能看到这些花儿了。
最奇特的是,越往里走,越明显感觉到阵阵暖意袭来,一层一层的包裹着全身,那丝丝暖意,顺着每一个毛孔进入体内,方才在正元宫外等候时那股子寒凉,被这暖意立时给消除掉了。
杜嫔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眼里的羡慕与惊叹了,面上也隐约出现几丝嫉妒之情。
到了内殿后,杜嫔抬步进入,禄才向林端若回禀了一声便退下了。
林端若面带笑意的看向杜嫔,那清澈如水的目光立时让杜嫔心里一激灵,忙收起心底那些小心思,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
林端若抬手虚扶了一把,浅笑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吧,香梅,去搬把椅子来,请杜嫔坐。琴欢,你去给杜嫔沏一杯香茶来。”
琴欢看了杜嫔一眼,转身出去了。
杜嫔自贵妃榻对面的圆椅上坐了下来,悄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布置摆设,眼里不停的闪着光,脸颊上的大酒窝随着她的笑容也显现了出来。
林端若打量了一番杜嫔的妆扮,见杜嫔只是笑着看着自己并不说话,便开口问道:“杜嫔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宫里闲坐了?”
杜嫔面上讪讪一笑,道:“什么得空不得空的,嫔妾每日都闲的发慌,天气冷,又没什么地方可去,这不,今日想着,打您进宫以来,还没到您这宫里问个好请个安什么的,所以这么想着,便来了。来的有些唐突,嫔妾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端昭仪您”
林端若浅笑道:“哦,原来杜嫔每日都很闲呀,这般寒冬季节,也确实出不得门,杜嫔可以在自己宫里看看书,绣绣花儿什么的,也是能打发时间呢”
杜嫔听了,那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勉强了。
正在此时,琴欢端着沏好的茶进来了,放在杜嫔身边的桌案上,脆声道:“这是圣上特意赐给咱们家主子娘娘的翠安瓜片,旁的宫里可都是没有的,杜嫔娘娘大概也没喝过吧,琴欢新沏的,您尝尝味道如何?”
听琴欢这么一讲,林端若不动声色的抬起眼,看了琴欢一眼,没说什么,又垂下了眸。
倒是杜嫔,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只强笑着道:“端昭仪宫里的东西,想来都是极好的,毕竟现在满宫皆知,圣上对昭仪娘娘可是上心的紧呢”
琴欢抿唇一笑,退到一边去了。
林端若又重新看向杜嫔,笑问道:“杜嫔这最近可否有去看望柔婕妤?我原本想去看她的,可是一来总是不得空,二来外面的天气又太过寒凉。”
杜嫔忙不迭的语意诚恳的道:“回您的话,嫔妾自那次之后,再也没去过茗意轩了。柔婕妤身怀有孕,如今正是要安心养胎的时候,自打上次得您训话后,嫔妾回去后可是好生自省了一番。原也是嫔妾以前脾气太过暴躁,心里有点堵便胡乱发火,以致差点跟后宫姐妹失了和气幸亏得您训斥,才方知其错。今日嫔妾来,也是存了个小心思,诚心来向您悔过道歉的,还请端昭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望了嫔妾之前的鲁莽过错,日后还愿与我交往。”
林端若耐着性子听她讲完这一番话,用绣帕捂着嘴笑了笑,道:“我还以为杜嫔你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要说与我听呢,原来还是上回的事儿呀说起来,我早就忘了,大家都是侍奉圣上的,最主要的便是姐妹之间情深一片,一团和气。没什么道不道歉的,若说道歉,你也是该向柔婕妤道歉才是!只要杜嫔你以后稍微控制点自己的脾气,别又乱冲人发火就行了!”
杜嫔听了,忙连连点头称是。
接着,两人又东扯西拉的勉强聊了一会儿,杜嫔看了眼门口,装着不经意的问道:“这眼看就要到午膳时间了,端昭仪您不用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好陪同圣上用膳吗?”
林端若眼波闪动了一下,拿起手边的书,只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今日前朝事多,圣上已经差人传过话了,说是午膳就不过来了,大概要到晚间才会过来吧。”
杜嫔应了一声,眼里明显露出几丝失望之色。
林端若悄悄的只把杜嫔面上的表情看了个清楚,也不说破,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又坐了一会儿,杜嫔再也坐不住了,便起身告辞。
林端若也不挽留,只笑着道:“杜嫔你若是不怕天寒路远的,日后闲来无事,又不想看书绣花什么的,尽可来我这宫里坐坐,左右圣上不在时,我也是无聊的,倒也有个人可以陪着说说话,解解闷儿”
杜嫔听了,眼里露出一股子意外与喜色,笑逐言开的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待离开正元宫大门有一段距离后,杜嫔身边的宫人方才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问道:“主子,咱们明日还来吗?”
杜嫔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来,自然是要来的!还没见到圣上呢!既是圣上想不起来要召见我,我便自己主动去找圣上!哼,太极宫我不能随意去,便只能想理由来这正元宫了。眼下,连淑妃和静昭仪那儿都鲜少见到圣上的影子了,也就只有这儿才能见得到!”
一阵寒风从侧面吹过,杜嫔冷的一哆嗦。那宫人察觉到了,忙往杜嫔身边靠了靠,紧紧的贴着杜嫔的身子为她挡风,有些羡慕的道:“主子,还是端昭仪那宫里舒服。一走进去,哪儿都是暖的,连炭火都不用生,还免得呛嗓”
杜嫔眼里也流露出几丝羡慕和嫉妒道:“是呀,不像咱们那宫里,到处都冰冷冷的。也是我见识浅,以往,我以为淑妃那玉芙宫是后宫里最华丽精美的了,如今看来,给端昭仪的正元宫提鞋都不配!圣上到底还是更偏爱于她的!”
她身边的宫人随意附和着道:“就是就是!整个后宫都再找不出第二个那般奢华的地儿了。主子您瞧端昭仪那屋内的摆设,敢情圣上把宫里最好的东西全都搬过去了,还有那宫里的宫人,方才奴婢瞧着,她们一应的穿戴打扮看着也跟奴婢们不一样呢”
杜嫔瞪大了眼睛,啐了那宫人一口,恨声道:“怎么?连你这个奴才都动心了,想学那吃里扒外的不成?”
宫人有些委屈的闭着嘴,不敢再吱声了。
杜嫔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元宫那精致的飞檐凌空挑起,目中滑过一丝戾气,喃喃自语道:“我才不会是那个被踩在脚底下的,走着瞧吧!哼!”
第111章 虚伪()
正元宫。
林端若在杜嫔离开后,又重新懒懒的躺回榻上,拿起手边的书,眼角余光瞥见正在忙活着收拾椅子茶盏的香梅,以及一边又开始无聊的整理绣线的琴欢,不经意的问道:“琴欢,方才你为杜嫔上茶的时候,特地说那翠安瓜片只有我这宫里才有,是什么意思呀?”
琴欢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鄙夷的道:“回主子娘娘,奴婢就是故意说给那杜嫔听的!”
“哦?故意说与她听?却是为何?那杜嫔,与你并无交集吧?”林端若听琴欢如此直白的回答,顿时来了兴趣,拿一双眼看向琴欢。
琴欢白嫩的脸上泛出几丝轻视,瘪瘪嘴回道:“杜嫔好歹是个主子,奴婢又进宫没多久,自然谈不上与奴婢有何交集。只不过,在琴欢眼里,她与主子您却是不同的”
“怎么个不同了?”
香梅也来了兴趣,接口问道。
琴欢道:“主子,您方才没看到今日杜嫔来咱宫里的那一身妆扮吗?外面这么冷的天,她大约是怕显不出腰身,居然穿的那么单薄,这也便罢了,冷不冷是她的事儿。可她跟您一向无往来,上次欺负柔婕妤还被您撞见训斥过这要是换做琴欢啊,哪儿还有脸再主动来见您啊?她可倒好,自己上赶着巴巴的送上门来”
林端若扑哧轻笑了一声,用书半遮住面容,问道:“那琴欢,依你看,杜嫔这么巴巴的上赶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还用想吗?”琴欢一脸笃定的样子
“她自己那宫里是等不来圣上的,索性就厚着脸皮来咱宫里碰碰运气呗!宫里现在谁人不知,圣上对您可是一等一的宠爱着。她八成也是想着,万一让她给碰上了呢?所以主子您看她,打扮的才如此花枝招展的可她也不想想,自己个儿好生找个镜子照上一照,她跟您站在一起,能比得了吗?圣上也没那么眼神不好吧”
最后一句话倒是惹得林端若又是低头一阵轻笑,她似是赞同琴欢的话,笑看向她,微微摇了摇头,而后专心看起手里的书,不再说话了。
夜间,皇上过来用晚膳,席间林端若想起白天杜嫔来过的事,便轻声细语的跟皇上讲了一遍。
谁想皇上听完后,只哦了一声,便了无下文了。
林端若见皇上毫无反应,不由半歪起头看向专心吃饭的皇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讲道:“就只是哦一声吗?楚郎,人家杜嫔可是思念您的紧呢,都寻到我这宫里来了,您夜晚不召她叙上一叙,以慰人家相思之苦嘛?”
皇上喝了口汤,眼都未抬,边摇头边道:“跟她没什么可叙的。你不知道,杜嫔那人可是无味的紧,肤浅又虚荣,朕不太喜欢她。”
“哦?不太喜欢?”
林端若眼底闪过一丝光,颇有兴趣的一脸娇憨的问道:“端若还以为这后宫之中的女子,皆是因为楚郎喜欢才纳进来的呢,那,既是不喜欢,您又为何将她招进宫中呢?一个女子的大好年华,就这样被楚郎困于这重重深宫之中了”
皇上放下手中的汤勺,看向林端若,耐心的向她解释道:“你不懂。这皇家纳妃妾,本就不是能随心所欲的,大多数其实都是跟前朝势力,以及名门望族之间丝丝相联系的。说直白点,他们需要朕这么一门皇亲,朕也需要以此拉拢他们手中的势力来帮朕守这个江山,互相利用罢了比如这个杜嫔,她的父亲一直替朕管理水运,对于建堤抗涝方面颇有建树,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选秀之时,朕才将她给留下的,她的性格太过聒噪,,也没什么过人独特之处,所以朕并不喜欢她,封她为嫔也是碍着她父亲的面子”
听着皇上风轻云淡的娓娓道来,林端若心底的那份厌恶止不住的往上涌,甚至让她有种胸闷想吐的感觉,只恨不得立时就离开这间屋子,再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个惺惺作态,极度虚伪的男人。
她垂下眸,拿起一边的绣帕,拭了拭嘴角,掩饰住唇边的嘲讽,轻笑道:“原来如此啊。看来端若以后得多加注意呢,如今端若无家无势的,只是一个孤女罢了。若是哪一日不讨楚郎喜欢了,大概下场比杜嫔还要凄惨可怜呢”
皇上闻言,立时温柔的笑道:“胡说!怎么会?你如此漂亮,又善解人意,温柔谦顺,十个杜嫔也是不及你的!别胡乱想,朕对你,可是打心眼里的喜爱啊!”
林端若当即抬起头,冲皇上眨了眨眼,伸手拿过皇上面前的汤碗,小心的为他盛上一碗,展颜笑道:“好了,不说了,快吃吧楚郎。”
用罢晚膳,林端若又陪着皇上下了一盘棋,屋外北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伴着银铃般的笑声,你侬我侬,只一片温馨。
当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