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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一场初秋的雨倾盆而下,洗刷着天地间的一切。
江台利从太极宫出来后,便一路小跑着往宫外行去,在行至太掖池边时,似乎因着雨太大,虽然衣服已差不多湿透,但眼看着离宫外还有一截,便令身边的随从去太极宫处找宫人借把伞来,说自己在池边的亭子里等着。
待那随从离去后,江台利小跑到了亭中,亭子里早就有两个人在内端坐着,看着亭外,似乎在欣赏雨景。
江台利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位光是背影便已美的让人惊心的女子,低声道:“臣江台利见过端妃娘娘,不知端妃娘娘如此费心,安排与臣相见,却是所为何事?后宫嫔妃与外殿臣子接触,可是犯了大忌,此事若是让圣上知晓,那下场可就太不妙了,风险太大了!”
林端若巧笑嫣然的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位似乎是一脸正气的大臣,柔声道:“与您相见,确实是冒着大风险,只是也要看这结果值不值得啊,您说是吗江大人?”
江台利看着林端若那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似乎是被她那妩媚入骨的桃花眸定住了三魂七魄,直到林端若又唤了他一声,他方才有些赫然的微低头道:“那不知端妃娘娘想让臣为您做什么呢?您又能用什么来与臣交换呢?”
林端若微侧过头,看着亭檐下成串成串的雨滴,自信的道:“听闻江大人正在操心为令公子娶妻?端若倒可做一媒,昭娇公主,不知江大人您可看得上?”
原本江台利只是随意一问,带着几许敷衍的成份,在他看来,一个后宫中的女子,能为他一个前朝官员做什么,何况他早就打听清楚了林端若的来历,只是一个乡野村夫的女儿罢了,并无家世。
可当林端若说出这两句话时,江台利心中一动,有些不敢相信,迟疑了一下道:“昭娇公主?那可是皇亲了,若真是能娶到她,倒是我江氏的荣耀,可是臣的愚儿,怕是配不上公主,圣上大概也不会答应的。”
林端若看着江台利的模样,心中便知他已动心,只是不相信她的能力而已,于是甜甜一笑,道:“圣上答不答应,那便是端若的事了,就怕江大人看不上这位公主殿下呢。”
虽然淑妃被关冷宫,五皇子身死,南阳王失势,但昭娇公主好歹也是公主身份,而且又是皇上的长公主,从前也是倍受宠爱的,若是自己的傻儿子真攀上了皇亲,江台利又哪有不愿意的份儿呢?
当下江台利连连说着不敢不敢。
他看着林端若微笑看着他不语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直接问道:“此事事关我儿一辈子,若真办成,臣定当重谢端妃娘娘,敢问娘娘,您又想让臣为您做什么?”
林端若轻抚着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伸出五根白嫩的手指,笑道:“五天!只需五天,端若定让您江府办上喜事儿!至于端若所求的嘛,“
林端若突然敛了笑意,微微低下了头,道:“为报他人的大恩,还请江大人在前朝之上想办法,救出天牢中的大皇子殿下!”
目送着江台利与他的随从撑着雨伞在雨之渐渐消失后,林妈妈上前,一脸担忧的问道:“这位江大人果真有办法能救出大皇子吗?”
林端若笃定的道:“他既敢答应我,便定有他的主意!”
听着林端若言语里的自信,林妈妈又转过头看着她,仍是一脸的担心,问道:“那你方才允诺江大人的话,你又果真能办得到吗?”
林端若笑道:“若是从前,我还真没这个能耐,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昭娇公主如今在宫中没了淑妃的庇护,又被五皇子的事情给吓的不轻,现在就像一只没了依靠的孤鸟,她自己的未来,已是半分主都做不得了!”
隔一天,皇上来到了正元宫,林端若看着皇上一脸怒气,便笑着迎了上去,只软声问是怎么了。
皇上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可知今日在朝堂之上,那中书令江台利做了件什么事吗?”
林端若当然知道是什么,可却仍装着不知问是什么事情。
皇上铁青着脸道:“他竟然在下朝之后上书,说是想跟朕求了昭娇去给他做儿媳。”
林端若转动着眼眸笑道:“这不是好事儿嘛?楚郎你以前不是最为宠爱昭娇公主吗?嫁到江大人府上正好,日后她进宫多方便啊,可以随时来探望您,不必远嫁,饱受思亲之苦呢!”
皇上却是冷哼了一声道:“这个中是有内情的,你是不知道,那江大人的儿子若真是个十全的,倒也罢了,朕说不定还会考虑一下,可是他那儿子,却是个结巴子,你说,这样的人,哪能配得上朕的公主?”
林端若故作惊讶的道:“是个结巴呢?”
皇上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林端若却是捂着嘴笑道:“可端若以前却是听说,江大人的儿子生的相貌端正,只是性格太过忠厚,是个难得的老实人呢。”
皇上点点头道:“他那儿子,朕倒是见过两次,虽说不上是貌比潘安,却也是个俊俏郎,可是说到底,还是有着天生的疾患,说话结结巴巴,再老实再俊俏又有什么用?”
林端若递上一杯茶道:“可端若却不这么想呢,人常言娶妻娶贤,可是嫁汉呢?就要嫁个老实的,知冷知热能疼自己的!昭娇公主如今在外的名声可不太好听呢,有着一个毒害龙嗣的母亲,有着一个企图夺位的兄长,又有着那么一个势大的南阳王祖父,以后嫁人,怕是不好嫁呢,端若倒觉得,若果真嫁了江大人家这个老实儿子,平平淡淡的过上一辈子,倒也是一件幸福事儿,左右不会让旁人看轻欺负了去的!”
这几句话似乎句句说到了皇上的心坎上,林端若见皇上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动,便知他将自己的话听到了耳朵里,她深知见好便收的道理,便不再在此事上多言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到了第四日,一大早林端若便好整以暇的坐在宫内等着,过了早膳时间,只见皇上一脸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还不待林端若多问,皇上便一把将琴欢递上来的茶盏扔了出去,碎了一地。
林端若抚着自己的肚子,似是被吓了一大跳,瞪圆了眼睛,不敢说话的模样,只有些害怕的看着皇上。
皇上一见自己将林端若吓到了,担心她腹中的孩子,便忙上前半拥住她,安抚着道:“朕是不是吓到你了?别怕,朕不是冲你发火的,没事儿的!”
林端若有些委屈的高高嘟起了红唇,好一会儿才似乎缓过劲来,问皇上方才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皇上迟疑了半天,才面色铁青的告诉林端若,说是今天一大早的,便有昭娇宫里的宫人来报,说是昨晚有一个男子闯进了昭娇的寝宫,进去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匆匆忙的逃走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当时很多宫人都看到了。
林端若当下便捂着红唇一脸的惊奇道:“不可能吧!昭娇公主身份贵重,她应该不会做出失礼之事吧?”
皇上黑着一张脸并未说话。
林端若顿了一会儿,小心的道:“此事若真是如刚才楚郎所言,被许多人瞧见了,那对昭娇公主的名节可是大大的不妙啊,女子的名节受毁,日后谁还愿意娶呢?”
皇上仍然一言未发。
林端若继续道:“楚郎您可得早早的想个稳妥办法,在此事还未大肆宣扬开之前,悠悠众品,可难堵啊!”
皇上默不作声,一脸沉思。
第162章 赐婚()
第五日一大早,皇上在早朝之上,就亲口下谕,当着众朝臣的面,颁布了一道圣旨。
只说是昭娇长公主已到了适婚出嫁的年龄,皇上不舍其远嫁,今有中书令江台利家长公子,人品忠厚,俊郎无双,江大人亦是一生忠君事主,正直浩然,特将昭娇长公主赐婚于江家长公子,与其结成姻亲之好。
此旨一出,众朝臣哗然。
对于江台利家的那唯一一根独苗苗,在场的众位大人无不知晓其结巴憨傻的先天之疾,也都或多或少的在背后嘲笑议论过,却不想,人家不仅顺利的为自己的儿子谋来了一门亲事,而且居然还是皇上自己亲自开的口,赐下的一门皇亲!
昭娇公主可是皇上的长女啊!虽然如今淑妃与南阳王失势,但那也是货真价实的皇亲啊!
江台利根本没想到这件事儿会办的如此的顺利,更没想到正如林端若所说,刚好五天时间,不多不少。他自己对这门亲事只满意的不得了,心中一激动,差点连跪地谢恩都忘记了。
当这圣旨传到后宫之时,连妈妈有些生疑,皇后却淡淡的道:“此事虽然有些蹊跷,但毕竟是冷宫那人的女儿,她嫁给谁本宫都无所谓,更何况嫁了一个有先天之疾的人?随意了”
当江台利有心磨蹭着最后一个离开太极宫时,果不其然的,他看到一袭粉裙的林端若,俏生生的立在太极宫的台阶之下。
虽然已是快五个月的身孕,但这丝毫没有减少她的美丽,反而其气色比从前更添几丝妩媚动人。
林端若迎上前去,江台利只装作两个人是偶遇一般,恭恭敬敬的向林端若行了一礼,林端若微微颔首,算是回了一礼。
江台利低着头悄声道:“臣诚心谢端妃娘娘此次大恩,为我江家费心谋此良缘!江某不是知恩不报之人,日后,端妃娘娘若有差遣,请只管开口,江某必当竭尽全力!”
林端若亦是含笑回道:“看来,端若并没有看错江大人的为人,眼下端若无所求,只望江大人记得之前允诺端若的事情,便足矣!”
江台利直起身,有些疑惑的问道:“端妃娘娘为何执意要花费如此大的精力,冒如此大的风险,去救大皇子殿下?”
林端若清亮的眼神直视着江台利,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隆起的小腹,唇角微微上扬道:“江大人,端若在这宫中无依无靠,您也是知道的,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可不是得为以后多做打算呢?这世上的事,本就没有那么容易能做成的,冒得起风险,方配得到想要的!”
江台利听罢,面上微微一愣,转瞬间满是钦佩,
林端若知道不方便在这里与他多说,便抬脚向前走去,与他擦肩而过之时,又轻飘飘的道了一句,
“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想来,大皇子此番若是出来,必会感念大人您与端若吧!”
说完,林端若便离去了,江台利顿了顿,心中对这位年纪轻轻的端妃娘娘不由得高看了几分。
之后几天,禄才打探回来的消息,只说朝臣们纷纷上书,说是边疆众将无首,那些流寇小国又开始了蠢蠢欲动。
皇上大怒,欲从朝中再选将士前去,却不料他选中的人,竟一个两个的不是生病,便是突然生了意外,去不成。如此一来,朝中又出现无人可派的情形了。
此时左丞相沉默不语,经过之前皇后被禁足一事之后,他在皇城中的势力被皇上暗夺一部分去了,左丞相便颇有几分明哲保身,准备就此安度晚年的景象了。
就在这时,中书令江台利与右丞相李达,竟先后上书,向皇上力荐一位人选,那便是仍在天牢之中的前大将军,大皇子殿下!
皇上当时并没有表态,只是铁青着脸从朝堂上退了下去。
待他来到正元宫后,林端若看着他的脸色,便知道定是江台利在前朝开始有所动作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主动开口,后宫不得干政,若是自己主动提起,皇上就算现在不疑心,日后万一想起来,也定会多想两分。
她很有耐心的等着,等着皇上自己开口。
果不其然,皇上将前朝让他火大的事情,只当做发泄一般,讲给了林端若听。
林端若听了,只娇憨的柔声道:“楚郎这又何苦生气呢?朝中无人,就往外派便是了,既然这两位大臣都向您举荐大皇子殿下,想来大皇子殿下在此时,必定是个勉强合适的人选呢!说来说去,他也是您的亲生儿子,在这个时刻,他能被大臣举荐,您应该高兴才是啊,说明您的儿子被教导的好,虎父无犬子呢!端若都希望自己腹中的孩子,日后也能像楚郎这般英明神武呢!”
这一番话只不软不硬的暗暗将皇上捧了一下,说得皇上立时心花怒放,心情大好起来。
他亲昵的捏了捏林端若粉嫩光滑的脸颊,宠溺的道:“你呀,就你这张巧嘴会说话,再如何让朕生气的事情,到了你这里,总是能找出两个让朕高兴的理由来!”
林端若嗔笑着轻瞪了他一眼,亲密的靠在皇上的怀中闭上了双眼,不为人察觉的轻轻出了口长气。
她知道,大皇子这番转危为安了!
两日后,皇上下旨将大皇子楚华离从天牢之中释放出来,重新封为大将军,着他戴罪立功,即刻便赶往边疆前线。
楚华离在朝堂之上什么都没说,瘦削见骨的面庞上除了平静还是平静,那双眼里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领过旨后便回宫换了衣服,而后便离开了皇宫。
在宫门前,他见到一个面生的小宫人,一脸憨厚的笑容,那宫人见他来了,忙躬身行礼。
楚华离微一点头,没有在意,准备离去之时,那宫人却突然大声道:“大皇子殿下,奴才该死,将您的靴子弄脏了,这就为您擦干净!”
说完那宫人便上前两步,跪在他脚边用衣袖不停的拭着那一尘不染的鞋面。
大皇子低头看着那宫人,心中疑惑不已,但多年沙场出生入死的经验,让他早就已不是从前那个深宫之中不知世事的皇子了。
只听那宫人悄声快速道:“奴才乃是正元宫端妃娘娘派来的。她不方便来送大皇子出征,特让奴才来转告大皇子,此番娘娘费尽心思救您出来,是希望您日后能好好的保住您的这条命,不为旁人,只为自己。只要有命在,只要还活着,一切便都有可能,眼下所受的委屈与屈辱,来日必会双倍得报的!”
大皇子听着,心中激动不已,但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柄,紧紧的抿着双唇,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道了一句:“替我转告她,多谢,放心!”
那宫人此时已起了身,半躬着身子,口中大声的喊道:“奴才恭送大皇子殿下,祝愿大皇子殿下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此后,宫中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除了中书令江达利大人家在大皇子离后之后半个月办了一场极其隆重的喜事,朝中大臣无不带着重礼到场庆贺,为了显示皇恩,甚至皇上也携着皇后一道出席了这场婚礼。
大婚之前,昭娇公主自是不愿意嫁与这个结巴儿的,她从一知道这件联姻的事情之后,便一直在宫中哭闹,拼命的吵着,她几次跑去太极宫要见皇上,谁料皇上并不愿意见她,她一直在宫门外跪着,就犹如当初的太子一般,哭着求着,不愿意嫁给江台利的儿子。
这一幕被林端若知道后,她特意前去了太极殿,在殿门口看见了憔悴不堪满脸泪痕,已经哭哑了嗓子的昭娇公主。
林端若扶着肚子,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昭娇公主,昭娇公主亦是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安与仇视,见林端若面上淡淡的笑容,风姿卓绝,与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昭娇公主不由得咬着唇恨声道:“你一个民间出身的下等身份,也配这般盯着本公主看吗?”
林端若并不生气,只是一脸惋惜的摇着头,满是同情的道:“公主殿下,您觉得自己此时还是从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