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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精神越来越差,是他让我去找明筝,若不是他提点,我怕是今日都不能活着出府的。”花想容心有余悸,她心里暗暗的揣测,说不准从苏姑姑接她开始,便已经在算计之中,那诡异的吹笛人至今想起来,后背阵阵生寒。
“这件事你先不要想,明筝会想办法将芍药和雁雪送出来的。”芍药和雁雪是他亲手调教出来,他自是不会担心,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抚花想容,她受了惊吓,又是个固执地性子,难免睡不踏实,他陪着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将花想容哄睡了。
门外,宋梁溪穿着绯红色的披风等候良久。
战楚炎诧异的打量了他一圈,还未开口,宋梁溪的脸已经升起了不自然的红晕,“这便是定情之物了?”
战楚炎调侃道。
宋梁溪摆摆手,“花月容麓山坳中很好,希望花想容不要惦记,这是原话。”
战楚炎点了头,又问,“宫中诸事,你想来已经听说了吧?”所以才会连夜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太后病重,应该是中毒,阿年送信出来说,嫂子今日进宫,芍药和雁雪一同前往,却被扣在了宫中。”
“欲太妃想以此拿捏想容。”战楚炎不说多了解欲太妃,从她们母女的手段来看,如此谋算不在一两天,蛰伏数十载,连战楚炎都不禁佩服这两个女人的胸襟。
“玉荣公主经商有道,其赚取的金银多数供奉国库,深得皇帝信任。”
“否则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将方正引进宫中,得了国师之位,青莲身上的摄魂便是他种下的。”这也是宫中暗桩不久之前才传来的消息,偶然发现国师方正竟然深谙摄魂之术,他亲眼见着方正将一名宫女炼化成油。
第350章 全军出击()
战楚炎绕到桌前,提笔书信一封,虚空召唤,阿年身边那只鹰盘旋在院中当空,由宋梁溪经手将书信放入竹管,含进鹰嘴中。
一声鹰啸而过,冷风疾面,院子里恢复了平静。
翌日晨光刚落,刺眼的厉害,花想容起身,见身侧冰寒凉手,便知道战楚炎彻夜未归,召唤了半响芍药,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她坐在门口的小塌上,裹着银灰色的狐狸毛的大氅张望着满是落叶的院子,几只大雁远远的从天边而过,转眼黑点都不剩下。
“夫人。”
她微微合拢着眼睛,听见有人喊她,却又不真实,她张开眼珠子,瞧着那人正在眼前,芍药和一脸冷霜的雁雪面前站着,她们一个穿蓝,一个穿紫,一个欢喜,一个冷淡。
花想容见着她们两人渐渐湿润了瞳孔,随后问道,“你们二人如何从宫中逃出来的?”
“是方正说我们八字与他相冲,死活要将我们送出来的。”芍药蹙着眉,似乎对这件事十分不解,她顿了一会儿,接着道,“出宫前,我们见着阿年公子,他身上穿的”
雁雪清咳两声,芍药便不说话了,她冲着花想容讪讪的一笑,随后去关了门,又给花想容找了见暗纹流云的长袍,两侧挂了雪白的兔毛,花想容嫌色浅,怕脏,一直陈放在柜子里,今日被芍药找出来,在花想容胸口比对一番,拉着雁雪不住的夸赞。
花想容红着脸禁不住便答应穿上,等她换好了衣裳,战楚炎和早点一块过来,他看了一眼芍药,眼色刚刚过去,雁雪便拉着芍药一同退了出去。
花想容瞧着战楚炎脸色不善,走到他跟前,体贴的为他揉捏太阳穴,“公务繁忙还是明王又为难你了?”
战楚炎长长的叹了口气,拉过花想容的手,“明筝与我书信过了。”
花想容微微惊愕,不过片刻,倒也释然,明筝何等聪明,必定是从她的胡言乱语中找出了漏洞,如此才与战楚炎书信疑问,不过她能救她于狼群中,已是感激不尽。
“她身子可好了?”花想容盛了一碗粥给他,尤记得怪笛声诛心,使明筝受了伤,仓皇而逃,也不知如今情形如何了。
战楚炎未看桌上的粥,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若是你心里烦忧,不若说出来,说不准我还能开解你一二,我虽然擅长屠宰牛羊,更懂得人心。”她颇为自傲的说着。
战楚炎始终没有抬起头来,他笑着,花想容却一丁点都感觉不到他的快乐,他不想说,她便静默的坐在一旁吃粥,早饭在冗长的寂静中草草结束。
燕十三匆匆赶了进来,见两人正在吃饭,捂了嘴便要折返,被战楚炎喊住,“备好了?”
燕十三瞥着花想容点头,“全军备好,等候元帅发号施令。”
花想容一僵,她只知道他要走,却不想昨日才说,今日便要离别,眼眶微微泛红,“听闻西北艰苦更胜塞北,你肠胃不好,尽量少食冷寒之物。”
他走的太过匆忙,让花想容措手不及,想准备什么都是来不及的了,她语无伦次的嘱咐,他都一一应了,“这次皇上并未恩准你一同,稍后郭友松会接你一起,跟在其后。”
花想容惊愕的看着战楚炎,微微张着嘴久久不曾合拢,他原是做了这般安排,心思稍暖,含泪应了,话到嘴边尽是无言,“保重。”
战楚炎轻轻抱了一下她,大步流星而去,头也不回的。
“夫人莫伤感,将军既然已有安排何须离殇?”芍药情不自禁受其感染,一边帮花想容擦了泪痕,她自己也跟着红了眼眶。
雁雪瞥了二人一眼,眸中尽是不屑,便环臂抱胸躲到堂屋里去了。
“夫人可要去送送?”花想容自战楚炎刚走,便坐到铜镜跟前去了,自顾往脸上抹着脂膏香粉,瞧她手忙脚乱,芍药紧着帮忙,又拆了松散的发髻重新打理。
花想容似乎隐忍了许久,摇摇头,既是不日便会追上大军,今时送了便没什么意义,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城南公主府
花想容脸上诡笑令芍药毛骨悚然,又不敢说,紧着梳了流云髻,簪了碧蓝如水的松石点翠,便低着头躲到一旁去了,如今世道大变,即便往昔和熙温婉的花想容,也全然变了模样。
“听闻木棉如今在公主府,她是我的旧友,虎子又在元帅底下做事,我既然知道了,何须能不理?”她摸着袖口上的绒毛,脸上笑的发冷。
芍药微微凝眉,“元帅离去之前,可曾再三吩咐过咱们,切不能让夫人私自与玉荣公主接触。”
玉荣公主看着温和,笑面如水,不过尽是假象,听闻公主府后院豢养了许多年轻的后生,各个身体纤细,肤白貌美,娇弱之姿更胜女儿家。芍药单单是想上一想,便深觉的毛骨悚然,而今细细念来,决计不能让花想容意气用事。
“夫人一向自大,若不是阿年公子与筝妃力保,我和芍药今日怕是不能见着宫外的太阳,夫人可知那苏姑姑与我二人是什么心思?”
花想容一滞,愣愣的望着雁雪。
雁雪冷哼一声,“那人可是太妃前的红人,在宫中又是左右逢源的,新上任的大内总管是她的对食,她逼迫我二人委身伺候总管王喜的两个干儿子。”
太监的干儿子也是太监!花想容心中生寒,不可置信,倒不是可惜那根金簪,便是恶心苏姑姑的胆大妄为,她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她敢。”
雁雪不再搭话,背对着花想容冷哼。
“夫人,即便是可怜我们两个下人,求您别在肆意而为,若是无故打乱了将军的安排便更是可惜。”
明王于他们步步陷阱,刀刀见血,战楚炎与宋梁溪一干人等早早部署了许多,只是不便于花想容细说,却不想她胆大如此,倒是坏了许多安排。
“我,那我什么也不做?”花想容颓然地靠在太师椅地椅背上,冷冬暖阳横斜照在她脸上,直直的射进她越发冰寒的黑眸中。
“听闻月容堂小姐在南山后面的一个村落中落脚,夫人若是有心不若去劝劝。”芍药虽然如是说着,眸子却不断地向着院门口眺望。
前院来了个小厮,花想容记得他,曾在战楚炎的书房院子里打扫,平日寡言少语,倒是个木讷的,今日瞧他跑步前来,面红脖子粗的,以为是什么急事儿,便让芍药给他倒了杯水,安抚着,“慢慢说。”
那人不喝水,吞了口吐沫道:“前院来了个胡人,卷毛粽髻,像只猴子。”小厮又怕说不清楚,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忽闻芍药捂着嘴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睛已经变成了两弯月眼,他停下来不再讲话,神色不悦的定定地看她。
“你怎么不讲了?”花想容想不出这看似憨厚老实的小厮竟然是个怪脾气的,出于礼貌,呵斥了一声芍药,芍药仍旧忍不住便背过身去了。
那小厮拱手道,“芍药姑娘与燕十三的婚约不知何时举行?”
芍药面露惊色,诧异的望着小厮,“你。”
花想容也吃了一惊,“芍药的婚事理应由我安排,我还未安排,你如何知道?”花想容不悦道。
小厮瞧着花想容生了气,立即恭谨的解释道,“芍药与燕十三自小青梅竹马,便被老夫人定下了婚配,如今过了十余载,两人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前些日子偶然听闻燕家十三说起,小的一时好奇嘴快便有此问。”
花想容看着芍药,见她红着脸说不出只言片语,便知是真,摆了摆手,“这件事容我和元帅商量再议,他出征在外,我又舍不得芍药,自然是想多留她一段时日,前院我不常去,若是再有这般流言蜚语,全都打发了出去。”
府里的下人基本上都被战楚炎打发的干净,留下的许多尽是战家家奴,即便是花想容身边的,也是战楚炎亲自调教出来信任的过的忠仆。
“你接着说那胡人来是做什么的?”
京中少有胡人往来,也不知此人来将军府究竟是何目的!
“那人说知道夫人母亲下落,特来通报,并要百两黄金做为酬劳。”
芍药脸色一变,“此人定是个骗子,还不乱棍打出去,留着他妖言惑众?”
花想容轻轻摇头,整理了兔毛长袍,“走,咱们去瞧瞧。”
厉氏年纪轻轻,还没享受过儿孙福气,花想容一直期待着,厉氏不可能死!
芍药闻言,缩了脖子,却是一直用黑眼珠子冷冷的戳着小厮的后背,这人长的憨厚满嘴胡咧咧。
“燕十三不是个良配。”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雁雪突然道。
“咦。”芍药一怔,雁雪已经溜走了,她向来不曾跟的花想容这么紧。
果然依如小厮之言,门口站着一位高头大耳,棕色毛发的胡人,一双碧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的盯着朱门,花想容站在小门看了片刻,使了个眼色,小厮将胡人引进了会客厅。
胡人左顾右盼好不好奇,见着花想容姗姗来迟的身影,鼻腔里发出一声嗔笑,“听闻夫人的母亲在月前坠崖?”
胡人说着字正腔圆的京都口音,让花想容瞠目结舌,她诧异的打量了他一会儿,还未询问,胡人已然发觉了花想容的疑虑,自顾解释道,“我母亲是胡姬,父亲是京都名家,专攻工笔画。”
第351章 厉氏下落()
胡人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家里做的也是字画生意,父亲清高,鄙夷黄白之物,又恃才倨傲,不肯屈就权贵,家境每况愈下,如今便是胡人庆珂带领马帮出口高丽,倭国一带做生意。
花想容听闻他是马帮商人,心里一阵亲切,还记得以前在河口镇与郭老爷子合作,便是专供漕运商人路菜,如今回想起来,手腕子阵阵发酸,却不禁感叹不复往昔。
“是在下说的远了,我家下人清晨去山间赶鸡时候,在山脚下见着昏迷的老妇人,细心照顾丝毫不敢怠慢,她自称是如今镇北大元帅战楚炎的丈母娘,我便斗胆寻上门来。”
花想容闻言,心中一颤,又见胡人目光纯正,不似说话,犹豫片刻,如实说了家母遭遇。
胡人犹豫了,他摸着下巴上刚刚冒出来郁郁葱葱的胡须,“老妇人身上衣裳干净整洁,倒不像是颠沛流离之人,只是她腿上受了伤,走路有些妨碍。”
花想容问了一些细节问题,胡人说的含糊不清,顾自解释,“我未曾亲眼见到人,也不能准确回答夫人的问题,还是须您亲自看一眼才成。”他又问,是我将老夫人送回来,还是”
花想容一拍太师椅的扶手,便站起了身,“我跟随你一同前往。”
庆珂一愣,挠着后脑勺,“商人家的庄子自是不能与您府上的媲美,不若您在家中等候,我亲自将老夫人送过来?”庆珂一脸诚意道。
花想容已经等不及了,她摇摇头,让芍药去取了披风,打发了雁雪去准备马车,“时间匆忙,还请庆公子带路。”
“乡下路乃羊肠小路,走过山路时,只能弃马车去,步行而过,如若夫人不嫌弃,不若乘坐我的马车?”
雁雪已经回来,与花想容摇摇头,战楚炎匆忙离去,府中马车尽数跟去,唯有几匹吃干草的老马闲富。
“那便有劳了。”花想容提起裙子与胡人颔首。
“哪里,哪里。”胡人庆珂虽然生的五官深邃,金发碧眸,腔调做派皆是官派子弟的模样,尤其是抑扬顿挫的语气,乃地地道道的京片子口音,让花想容听了脑壳痛。
胡人的马车,银珠色的锦布,在太阳底下反光,车子里面更是与众不同,别有洞天,只见庆珂在车厢两端敲打,随着簌簌的两声,自三面竟出来三张小塌,若女子蜷缩而卧,便是正好的。
庆珂收拾了妥当,稍作介绍,便退了出去,看的出来是个知道礼数的,不禁花想容对他印象不错,即便是一贯挑剔如芍药也不禁称赞庆珂,“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啊。”
雁雪依旧是臭着脸,横了一眼芍药,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便直直的靠在车厢上,车厢墙面上镶嵌了一层柔软的锦布,人靠在上面十分舒服,尤其是死者马车来回摇晃,更是昏昏欲睡。
等车夫喊着要到了时候,三人姗姗醒来,雁雪揉了揉眼,打了车帘一看,两旁茂林从生,许多低矮的灌木,生有细长的深绿色的针叶,仿若长了刺般随风飘摇。
听见鸡鸣,花想容困意顿时消散全无,她打了个懒腰,马车也渐渐停了,胡人站在马车底下不无恭谨道,“夫人,农庄已经到了,若是不急,我这就打发小厮,让人给您备些便饭如何?”
虽说山野粗食,但见识了庆家马车之后,花想容不禁对山里的粗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路颠簸两个时辰,一行人腹中饥饿,响动惊人。
花想容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却说,“还是想去见见山庄里的人,究竟是不是我娘打紧。”
庆珂呵呵的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夫人,莫急。”
进了庄子,里面清一色的穿着浅色碧衣的少女,尽数梳着轻便的螺髻,粉黛未施,头上素净,各个面容清秀,人比花娇,庄子里尽是清秀美人让花想容好不吃惊,她问道,“庆公子庄子上都是年轻少女,力气活谁做?”
将军府的庄子上尽是膀大腰圆,黑熊似的男人,又或者力大如牛的婆子,即便是个把农妇,也是生的面容黢黑,各个怕人的很。
庆珂笑笑,却不答,打发了农女下去准备饭食,又不紧不慢的带着花想容在庄子里慢悠悠的转来转去。
“我娘在哪?”
花想容并不是第一次问了,每一次都被庆珂插科打诨绕到别的话题上去。
雁雪的剑破鞘而出,对着庆珂的咽喉,“我的若雪已经许久不曾饮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