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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大作,二人等在书房里,直到夜深,也不见白衣少年出现,宋梁溪心中担忧,不自觉得在地上踱步,风声大作,呼啸的吹打着残枝,拼命的拍打着窗柩,他推开窗,是让人喘息不过气来的寒风,冷若冰刀的刮的脸皮直疼。
“我派人过去。”
试问军中,还有何人能赶得上阿年的轻功,他不来,必然是被事耽搁了,宋梁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成,我亲自过去。”
“军师是军中锦囊,若你不在了,何以镇军心!”
宋梁溪紧紧抿着薄唇,第一次乱了心,一夜伤了两个兄弟,他心中自责愧疚。
“大哥。”阿年带着冷的刺鼻的风进门来,也不看一旁紧紧盯着他看的两个大老爷们,直奔火炉子前,炉子里的火星子溅到他身上,烧出了小孩儿巴掌大的窟窿,也不曾察觉。
宋梁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战楚炎,“匈奴有变?”
阿年失神的望着跳动的炉火,愣了好一会儿,脸上不多见的一抹哀伤一闪而过,“变数不多,可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你神色不对。”战楚炎没有宋梁溪那套弯弯肠子,想问什么,便直接问。
“死了。”阿年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望着炉火的眸子里悄然的燃起了一层怒火,“耶律齐杀了凌忆雪!”
“什么?”宋梁溪不无惊愕,“凌忆雪不是他最宠信的妃子?”
“她一意孤行,刺杀明王,被耶律齐当场断头。”阿年缓缓的闭上眼,身子僵硬的很,火光打在他身上,影子修长,微微打颤。
“报。”通报的侦察兵冲进来,“没有拦截成功明王,他用空马车调虎离山计,等属下察觉,已晚。”
宋梁溪气的发笑,不住的道,“欧阳明宇这个老狐狸,把戏倒是多的很。”
“他在军中必然有奸细。”战略部署图丢失之后,他和宋梁溪二人商议,并未曾声张,故作平常,却命人暗暗调查,即便是怀疑右翼将军沈玉是明王的人,调查一番,却是干干净净的,军营两万余人,能进得了主帐的只有虎子,战楚炎想着叹了口气,“罢了,即便我们捉住他,大荣寝宫着火,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那便就这样算了。”阿年的面容冷静,战楚炎却知道他在生气,安抚道,“天色不早,阿年你去休息。”
少年冷着脸,不动。
“善恶到头终有报,阿年听话回去。”
阿年琥珀色的眸子从宋梁溪的脸上一扫而过,“凌忆雪死之前,已经和铁木达联系好了,只是寇准了铁木达这个关键一环的人是花想容。”他僵硬的放下这句话,才出了门去,带着那只鹰不知去哪了。
“花想容!”宋梁溪闻言,十分惊愕,不禁小心打量着战楚炎脸上的神色,曾经战楚炎执意要亲自深入大荣去接话显然工回来的时候,他坚定的反对,他私心里不想让战楚炎战时有后顾之忧,即便是发妻也不行!
他此刻在听闻阿年的话之后,心里的滋味十分复杂。
“将军。”
战楚炎靠坐回椅子上,摆摆手,“你也回去歇着吧。”他独自在书房里坐了半夜,直到天边泛起鱼鳞波纹的云彩的时候,他才起身回房。
木棉不见人影,反倒是花月容趴在桌边昏昏欲睡。
他立在门口看了一眼,门未关,冷风似乎吹了花月容一夜,她本就白皙的脸色泛着青灰色,听到战楚炎的脚步声被惊醒,手已经压得麻木,呲牙咧嘴的姿态又滑稽,又有些心酸。
她瞥着战楚炎打量的神色,动作一僵,然后暗暗垂下眸子,小幅度的揉捏着肩胛,脖子。“去找阿宋给你看看,早饭我让人送到你房里去。”
他第一次关怀,让花月容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惊愕,眨着懵懂的眼眸,愣了好一会儿,干涩的嘴唇微启,“多谢。”她起身的过猛,全然忘了,趴的久了,脚上也跟着麻了,直挺挺的倒向了战楚炎的怀里。
她光洁的头骨,有些硬,撞的他胸口有些疼,他皱了一下眉头,没动。
花月容却蹭的一下子红了脸,乱了呼吸,受惊的小鹿般惊慌的逃窜出了院子。
战楚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花月容得背影,心里想的却是应该今早给她找个良婿,转过头来,察觉打量的视线十分灼热,探头望向内室,花想容已然醒了,撑着身子,偏头看他,只是脸上的神色一言难尽,说不上喜怒,战楚炎只看了一眼,故意忍着不多说,“你身子可好?你堂姐给你开了安胎的药,只是你月份大了,药量酌情减轻一些。”
花想容一个字也听不见去,脑袋里嗡嗡作响,心里惴惴不安的一直揣测着,她不在的几日,战楚炎和花月容之间,已然这般和睦了?
“我让人给你惹了粥,药也一并端过来。”战楚炎安排的细致。
花想容心不在焉的,心里一股恼意揣着,又不好对战楚炎发泄出来,只得皱着眉头,半响也不肯言语。
“山药性温,我让人放在粥里,又放了一些肉糜,是猪肉。”花想容早句吃不惯牛羊肉了,这猪肉是战楚炎翻身越岭的求来的,好在天寒,搁置了几日,丁点没坏。
花想容紧紧抿着唇,半响憋出一句话,“你今日无事?”
战楚炎顿时失笑,“你这便是要赶我了不成?”他端着一碗热粥,吹凉了才送到花想容嘴边,“好歹吃一些你这几日在匈奴部落吃的苦,都要补回来。”
“你,我。”花想容欲言又止,她想问,又觉得自己无事生非,会不会平白惹了他不高兴,便越发的犹豫,越是隐忍不问,脸上的神情便越是隐忍琢磨,这般小气的模样,倒是十分的可爱!
第303章 策反()
大荣寝宫,耶律王神色铁青,用鞭子将家臣抽打了一番,仍旧不解气,他倒是想质问,只是大军重创,几个坐镇军中的大将全部覆灭,憋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将铁木达喊了进来,无头无脑的指摘他一身莫须有的罪名,最后还将许诺给铁木达部落里的一车木炭撤了回去。
诚如花想容所说的,他从一开始便是虎他。
铁木达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这般,无端端的又惹了耶律王的怒火,他说,“军中无妄受灾,定然是内奸所为。”耶律王眼神锐利,“十二部落大小首领,唯有你与汉人沾亲带故,这次的事儿与你脱不了干系。”
铁木达气的面色发青,拳头紧握,暗暗发抖,“耶律王一向深明大义,处事公允,臣未曾做过之事,决不承认。”
耶律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根本不管他争辩,当即唤人进来,“拉下去,杖责五十。”
铁木达整个人犹如冻住了的铁人,身子僵硬的被两个高大的勇士强行拖了出去,他望着耶律王的眼眸越发的冰冷,一棍一棍的灼热的痛,宛若烙铁一般,刻印在他心上,多年来的轻待,苛刻,翻涌而出,积攒下的全是恨,刻骨铭心的恨。
“可汗,现在战时,军中缺人,您这么对铁木达首领是不是有些严重了?”曲日拉低眉,他并不是同情铁木达,只是铁木达是部落第一勇士,生来力大如牛,以一敌十,听闻他治理有方,深得民心,在百姓心中十分有威望,这般无中生有,岂不是失了将心。
耶律王不屑地笑笑,“他不过是一个孽障,是他父亲偷跑中原,与汉人女子结合所生,那汉人女子是骨头硬的,被我派人折磨只会说些没用的诗词,只有那样不讨喜的女人生出的儿子也讨人厌。”
曲日拉眉头凝重,若有所思的望着狂猛的风吹起的门帘,紧紧抿着唇,沉默。
铁木达是个硬汉,即便被打了五十杖,平地行走依旧自如,若不是能瞧见他裤子上的血迹斑斑,旁人也知晓不得,他方才受了多大的委屈。
“铁首领。”曲日拉夜深而至,堂而皇之的拿了药膏过来。
铁木达冷着脸,对这耶律王眼前的红人也没少好感,“不劳费心。”说罢,扬手便是要关门的。
“且慢。”曲日拉眯着眼笑着,硬是从不大的一条门缝中挤了进去。“铁木达首领对可汗不满,可不关咱们的事,我也劝过,只是如今折损三名大奖,耶律王心中不爽,咱们为人臣的,多担待。”
铁木达站着,后背挺的笔直,脸色冷若寒冬,曲日拉如若未见,依旧讲的眉飞色舞,等他说的口干舌燥,拿起茶壶,滴水不剩,讪讪的与铁木达面前晃了一下,“铁首领不会是这般小气的人?”
“你今日究竟所谓何事,直说,天色不早,我要休息。”
曲日拉瞥了一眼他沾着血迹的裤子,“首领还请先清理了身上的伤要紧。”
“不送。”他别过头,冷声送客,并不看曲日拉拿来的那管药膏,背着曲日拉一瘸一拐的往床上靠去,忽而,后背发凉,他扭过头一看,曲日拉拿着药膏,不由分说的替他上药,看他手法娴熟,本来火辣辣的伤口倒是轻缓许多,他对着曲日拉的冷脸瞬间也缓和了几分。
“我来与你说,耶律王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铁木达一颤,够着茶杯的手一顿,茶杯顺着小凳子滚落,一路滚到床底下去了,他无心顾及,“你如何知道?”他问着,眼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窗柩,大荣府邸中有多少眼线,不用他说,曲日拉应该更是清楚,这话若是被耶律齐听见,九条命也难逃一死。
“我幼时在中原学过医术,略通一二,恰好他身上的毒是我曾见过的,中毒者,死相凄惨。”他拧着眉,似乎回忆起儿时见过的场景,脸色说不上的难看。
“那可真是巧啊。”曲日拉虽然平日管的杂物许多,在几个大总管中看似与耶律王最不沾边,但铁木达却看的出来,唯有他最深得耶律齐信任,如此造就了他平日眼高于顶,听说大荣许多女人都受了他的欺辱,敢怒不敢言,铁木达来了大荣之后,更是敬而远之。
“你不信我,也在情理之中。”曲日拉笑的像个老狐狸,体贴的帮铁木达整理好衣襟,在桌前正襟危坐,脸上少见的严肃,“你若不信,明日只管去见可汗,他额下有一道青紫污痕,此现象已过一月有余,他素来不在乎外貌这些,自然不曾察觉。”
铁木达怔怔的望着曲日拉端给他的茶杯,茶壶是空的,也不知道转眼间,他从何处弄来的水,他只是看着并没有接,心里胡乱的想着,曲日拉向来眼高于顶,素来不将他们这些外姓的首领放在眼里,又从未与他有过交集,竟能如此大胆的将这般重要的消息告诉他?
“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用猜也能知道。”曲日拉嘿嘿一笑,两撇胡子轻轻颤着,多余的话他未再说,静默的陪着铁木达坐了一会儿,临走之前,也只是关怀的嘱咐他,好好养伤。
冷风呼啸,将窗柩吹的咚咚直响,院子里老树枝条荡漾,一下一下抽打着窗柩。
他趴在床上,眼睛睁着,不是不想睡,脑子里不由自主的便会想起曲日拉的话,心中百转千回,又想起了前不久惨死耶律齐刀下的凌忆雪,以及一场大火后不知所踪的花想容,心头混乱不堪。
偏偏越是如此,越是心火烧般折磨他不能入睡。
“谁再外面?”敲门声微乎其微,但铁木达敏锐的能分辨的出,并不是风,已不是树枝。
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后便是皮靴踩压木地板的声音,铁木达皱了眉头,扭头一看,却是个穿着银鼠灰大氅的高大男人,走路一高一低,似乎是个残疾,只是这般敏健的身手,是他所无法比拟的。
“你不惊讶?”男人熟稔的落座,斟茶倒水,自顾自喝着。
“你不请自来,不为钱财,不谋害性命,所谓何事还请直言。”男人身上没有戾气,更无杀气,无仇无怨,他来必然是有事相求。
“你看着不聪明的,心思却是个灵敏的。”男人挑眉,“你不认识我,应该也听过我,我是战楚炎。”
铁木达一怔,惊愕的打量了他两眼,也仅仅只是两眼,便收回了惊讶地目光,他缓缓的摇摇头,“我不信。”
战楚炎笑笑,便是预料之中的效果,又听铁木达疑似嘲讽般的问道,“若你能如此神通广大,为何不能直入耶律齐卧房,取他首级。”
“你们的可汗多惜命,想来你应是比我更了解的,明面上两队侍卫轮换守卫,暗地里数不清的死士。”战楚炎笑笑,“我亦是个惜命的。”
铁木达脸色不快,不耐道,“若是无事,我便不奉陪了。”
铁木达心中恼火,也不知今日吹了那股妖风,一个一个都与他来商议谋算耶律齐之事,他虽然不屑耶律的手段,更愤愤不平耶律处事不公,然而不满也仅仅是不满而已,他的父亲,铁木亚措,是匈奴部落中最衷心的勇士,他从小至今一贯受的教育,便是衷心可汗,誓死效忠。
“你的部落是整个女真部族最贫穷的,你可想过为什么?”早在来之前,他已经让宋梁溪调查了铁木达,他的身世背景,性格特征,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折损了三年精心布置的暗桩,他心有恼火,此番亲自出击,便是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是我不够优秀。”
“身为部族第一勇士,你的丰功伟绩旁人耳熟能详,为何人缘却如此恶劣,旁部族首领无一人与你交好?是耶律齐的手段,让他们都不得你心,便不会谋反。”
谋反!
铁木达一怔,“我,我不曾有心。”
“你无心,君主疑心,你锋芒毕露,自然而然的便被怀疑羽翼丰满之时,生了异心!你功高盖主,必然惹的君主怀疑,连累了部族,缺衣少食苦不堪言,你母亲是汉人,与你父亲情比真金,却被耶律齐活活拆散,你母亲含冤而死。”
铁木达脸色刷白,他一直以为他母亲是被抓来的奴隶,他从记事开始便看见母亲被男人羞辱,他以为她生**荡,引以为耻,避如蛇蝎,直到她死了,他心中稍有异样,被耶律齐三言两语的一番拨弄,便更是越发瞧不起这般的自己。
却不想,原来的一切和他所听所见都南辕北辙,母亲是含冤而死的!
“我,我。”铁木达抱着头,“我不知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心里已然信了的,信了便越发的埋怨自己,是他的无知成为杀死母亲的匕首,是他的冷漠成为隔断母亲活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才是罪魁祸首,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那群冷漠的,讥讽的面孔,缓缓的变成了一片血红。
“你自己应该清楚。”战楚炎当然带着罪证来的,而今,他看着铁木达的神色,他知道他心里所想的,所认可的,已经用不到这些了。
“中土有句话,叫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可犯错,却不能一错再错。”
第304章 醋意横生()
花想容醒了,与战楚炎没说几句,他便匆匆离开,想着他与花月容交谈的亲密,她心里不是滋味,看见一大清早过来送早餐的木棉,也没什么想说的了。
她仅着白色的单衣,怔怔的坐在床边,望着窗外那棵梅树,白色晕染了淡淡的红晕的花苞,等上些许时日便能开了。
“听说你在匈奴的部落里吃了不少的苦,暂且给你用些清淡的,先养养胃。”木棉看了花想容一眼,见她脸颊消瘦,盈盈弱弱的身子凸显出一个圆滚的肚子。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的亮光,又问,“早间才看见月容姐回去,她守了你一整夜呢。”
蓦地,花想容的眸光锋利的射向木棉,语气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