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哎呦,你们一个月来三次,每次都变着法的戏弄乡民,村里能走的人都走了,就不能换个地方?”
“什么换个地方?”花想容上下打量了一番男人,粗布衣裳上满是布丁,沾满了泥灰,尤其是一双干瘦的犹如烧火棍的小腿,脏的已然看不出皮肤原本的颜色来了。
“你们不是山匪?”
花想容摇摇头,“你见过山匪带着女眷过来打家劫舍的?”
男人哭丧着脸拼命的点头,“这些日子,你们男扮女装,装作讨饭的,骗进乡民家中,抢走粮食,强掳妇女,这都快一个月了,村子里能搜出来的都被你带走了,你看看我这屋子家徒四壁,就连盖的都是牛棚里的草席子。”
花想容倒吸了一口冷气,摸了摸身上,只有一块碎银子,本来是准备进宫的时候随手打赏的,将军府的铺子随着战事四起,生意惨淡,如今要撑着府里上下的开销,她身为主母更不能大手大脚的,即便是打赏的也得能省则省。
她看了两眼,将碎银子塞进男人手里。
男人原本以为花想容是要使坏的,拼命的挣扎,直到银子的温度被手感知,他怔愣的望着手心里的银子,“这,这是?”
“我们想在您家里借助一晚可好?”
男人眨了眨眼,拼命的吞咽口水,撇了半天,扯着嗓子喊着屋子里的人,“老婆子,丫头们。”喊了两声,从屋子里头一窝蜂的涌出了五个女人,一个面容黝黑的女人蓬头垢面,穿着肮脏的占满了灰尘的大袄,身后跟着四个半大的丫头,无不躲在女人身后用怯生生的眼睛偷偷打量花想容三人。
那婆子看着花想容三人畏惧不前,“当家的,这三个人是干啥的?”
“借住的,你去厨房里瞧瞧还有什么能吃的,都拿出来。”
女人皱着脸,一脸的不情愿,身子转了两三次,脚仍在原地,仍旧有些不敢直视花想容三人,“当家你看咱们家的小屋哪里还有地方住了,两个女人,还有这么个大男人。”她自以为小声,却不知习惯了平日的大嗓门,即便压低了声音,仍旧被花想容三人听的清清楚楚。
男人脸色不虞,沉着脸直使眼色,只是女人只顾着不想被人占便宜的小心思一直不肯动,男人越发的着急,脸色便越发的着急,“三位稍等一下。”他讪讪的说完,便快步走向女人,拽着女人踉跄的走进了厨房。
女人走后,那一群小姑娘也不敢多留,便像是跟在鸡妈妈身后的一群小鸡一般一窝蜂的又跟着进了厨房,他们家的厨房,不算小,只是这般大的,挤进了这么多人,做饭也是转不过身来。
花想容抬脚想去看看,却被程萧拦了下来,她讶然不解的望着程萧,“天色不早了,我去看看,说不准还能帮上忙。”
程萧睨了一眼她的肚子,“你瞧见他家的丫头,这么多哪能用的上你,咱们初到此地,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就好。”
花想容心下一想,便觉的有理,转而走回青莲身侧,“你冷不冷?”
青莲摇了摇头,身子却是一直微微打颤,甚至花想容听的清楚她牙齿碰撞的声音,便张了手,将青莲揽在怀里,奈何青莲过高,饶是花想容已然尽力将人抱着,却仍旧吃力。
过了半响,那女人才出来,只是脸上青红一片,看样子是被男人狠狠的教训过了,态度好了许多,“俺们家不好,让几位见笑了,一共两间屋子,我们只能匀出来一间,你们看?”
花想容一怔,却是看向程萧。
程萧拍了拍臂膀,“我在外面凑活一夜就成。”
女人眼前一亮,“若是大哥你不嫌弃,牲口棚咱给你打扫打扫,里面有干草,也不冷,你看成么?”
程萧点点头,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对这些并不在乎,最主要的是,花想容能住的安心。
女人对程萧的直爽十分满意,眯着眼笑了笑,“那就成,俺们男人还想法子跟邻居说说,只是这个山匪闹的人心惶惶,一般人家连开门的勇气都没有,你们别看俺男人瘦,但是他以前上山打猎,还打下来这么大的野猪。”女人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脸上尽是骄傲的笑。
花想容一怔,看着女人笑着牵动脸上的伤,疼得呲牙咧嘴,“你的脸?”
第264章 祸起贼心()
女人一愣,悠的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瞄着花想容的脸色,一手轻轻地摸着脸颊,昏黄的灯光下,女人黝黑的皮肤上那些伤痕,悠然十分的明显,花想容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听你说起丈夫眉飞色舞,欢喜与共,只是他下手如此狠,你不生气?”
女人一怔,抬起头,对花想容的话半懂不懂,拧着眉,思虑再三,不解的望着花想容,“俺为什么恨俺男人,没了他俺吃什么喝什么,这么多娃咋养的活?”女人瞥了一眼程萧,“俺娘从小就告诉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摊上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命中注定,俺家男人虽然脾气爆了些,但这饥荒的时候从不让俺们娘几个饿肚子。”
花想容眨了眨眼,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女人怪异的打量了一眼花想容,许是见她身上穿的华丽,眼里闪过一抹嫉妒,“天冷,两位姑娘咱们进屋说话?”女人搓了搓手,脚下来回小跳着。
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个半大的姑娘披头散发,脸色淤青,一瘸一拐的出来,手里端着一大碗面汤,汤多面少,几根面条惨淡的飘在汤面,黑漆漆的也不知是放了什么?
女人看到花想容二人的眼神,脸色微变,“柴火不要钱啊,还不端屋里去。”
小姑娘身子一颤,端着汤忙往屋里跑。
“嫂子,我们不饿。”青莲看着小姑娘若有所思,仿若看到了过去流浪的自己,心中不忍心疼,便劝慰女人道,“不用麻烦了。”
女人瞥了一眼厨房,“天冷,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屋子里格外的简陋,一张灰不溜秋的炕,烧的乌黑,上面不知道铺了什么,黑黢黢的一片,整个屋子密不透风,无不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混杂着酸臭的气味,花想容在门口站着一会儿,女人便催促道,“咋了,妹子快些进来,待会冷风都进来了,冻人的很。”
花想容迟疑了片刻,带着青莲进了屋子,半截老蜡烛,家徒四壁,这家果然如那男人所说,已经被劫匪打劫的什么也不剩了,那姑娘端着的一大碗汤,就放在四角掉了桌角的桌子上,女人看了一眼,立刻捧了过来,“两位妹子,咱们这都是差不多,咱们家就算是好的了,还能拿出些白面,你们凑活一下?”
青莲嘴角抖了抖,想拒绝又不好意思,“那个,大姐,我们不饿,只是想借个地方休息一晚,你们不用破费了。”
女人噗嗤笑了,“你们两个小姑娘还真是良善,若是实在嫌弃不喝就不喝吧。”女人转头喊了闺女进来,进来的是一个个头稍小,脸却圆润的小姑娘,扎着两根冲天髻,漂亮的红头绳绑着,随着小跑一晃一晃得十分可爱。那女人哄着闺女喝了大半,里面为数不多的几根面条让小姑娘吃完了,才让她将面条端出去。
“去给姐姐们吃吧。”
那小姑娘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花想容二人,舔了舔嘴唇,捧着比她头还大的碗一步步走了出去,听到吱呀一声门响,女人下意识的想跑出去,脚迈出门槛一步,又缩了回来我,望着花想容二人讪讪的一笑,“二位姑娘累了,先歇着,俺就在东屋,有事儿喊俺。”
女人不安的搓了搓手,出了西屋的门,一面搓着手,跑了出去。
“青莲,你觉不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古怪?”
青莲从包袱里拿出褥子,一点点的铺在炕上,又试着推窗,窗子不知用什么封了起来,密不透风,越使力气,屋子里那股酸臭的霉味便吸入的越多,她干呕了两下,一咬牙,提气,一巴掌拍在窗子上,只听木头断裂的声音,她再推,蒸扇窗子摇摇欲坠,却不敢全部打开,夜风寒凉,不论是夫人还是她都受不住冻。
“怎么了?”男人听见动静,小跑过来,凑近细细一番打量,“你们在做什么?”
青莲看了一眼花想容,“没什么,瞧见一只老鼠,跑了。”
“俺们这啥都缺,就是不缺老鼠,放心吧,没吃的,它们一会儿就走了。”
青莲松了口气,侧耳听着两个男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她记得进门的时候,右手边有一个牲口棚,只是天色昏暗,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相距太远,程萧和男人说些什么也听不清楚,她转过头,“夫人刚刚说了什么?”
花想容意味深长的摇摇头,“许是我想多了吧。”
青莲将最后一块褥子扯平,“夫人铺好了,咱们睡吧,明一早就走。”
花想容点点头,不说的时候还不觉得,上了炕,头一沾到枕头上,顿时困意来袭,片刻的工夫已然睡了过去,夜半的时候,她恍惚间发觉有人推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才发现身边已然空荡荡的一片,青莲不知踪影,顿时睡意全无,下了床,一面将外衣套在身上,一面蹑手蹑脚的摸着黑找门。
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月光被乌云遮住,她在屋子里走的十分吃力,只能勉强依着记忆力的方向走,忽然,手上触碰倒一个温热的柔软的衣服,她一喜,“青莲,大晚上你去哪了?”
青莲没有回答,随着一声奸诈的笑声,寂静的屋子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怖,花想容打了个寒颤,猛的松开了手,“不,你不是青莲,说,你究竟是谁?”
花想容惊疑的连连后退,不可思议的瞪着那个黑的看不清人的地方。
脚步声拖拖拉拉的向她靠近,忽然,一阵酸臭的风扑面而来,一张呼着臭气的大嘴,凶猛的向她扑来。
“你是谁?”花想容一面想护住肚子,一面又想挡住男人凶猛的攻势。奈何男人的力气太大,不过几个回合花想容已经没了力气,被男人抓着双手死死的按在炕沿上,肚子被死死的压着。
“你是刚刚的那个男人。”那个一打开门一脸惊惧又是与他们哭穷的男人!
“我刚才便瞧着你姿色不错,没想到这身段也不错。”男人笑的极其的猥琐,在这漆黑的眼里,阴森可怖。
眼泪已经涌到了眼眶,她拼命的想护住肚子,手却无力挣扎,她心中痛苦的哀嚎,青莲怎的不见了,莫不是也被?她心中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惊惧的问男人,“那个姑娘呢?”
男人贴着花想容的脖子,用力的闻着,“有钱的女人真香,呵呵,那个姑娘?东屋里有好几个男人伺候她,不用担心了。”
花想容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栗,那种冷,是一种由内到外的冷,冷的刻骨铭心。
“城里女人的皮肤滑的跟冬天的冰块似的,不像俺家女人糙的像头老母猪,嘿嘿,叫声也好听的很呢!”男人呲着牙笑着,臭气熏的花想容快昏过去了,他死死的抱着花想容,手已经顺着领口,贴着花香脖子上的皮肤一路往下摸着。
花想容倒吸了一口冷气,拼命的向后躲,身后是同样散发着酸腐霉味的炕,“程萧。”花想容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眼泪止不住的奔涌而出。
“那个废物吃了一碗蒙汗药早就睡死了,现在应该被活埋了。”男人得意的笑着,口水飞溅。
花想容心一横,趁男人得意忘形的时候,张了嘴对准了男人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男人吃痛,松了手,随扈一巴掌甩过去,嘴里骂着,“臭娘们。”他揉着手腕,一巴掌接连一巴掌打在花想容的脸上。
男人的力气之大,一巴掌下来已然让花想容头晕目眩,耳朵嗡嗡直响。
忽而,只听哐当一声响,铁物撞上东西的声响过后,男人一下子砸在了她身上,她闷哼一声,紧接着便听到青莲担忧的声音,“夫人,您没事儿吧。”
花想容心有余悸,看着青莲,顿了一下,然后扑进她的怀里,带着哭腔,“他们有没有怎么样你?”
青莲不失的摇头,“我发现他们吹迷药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随机应变,暗中将体内的迷药逼出去,青莲来迟,让夫人受苦了。”青莲心疼的看着花想容脸上的一片红肿,想碰又不敢碰,从胸口掏出一瓶药来,一点点的小心翼翼的帮她上药。
花想容挡住青莲的手,诧异的问,“这个男人说,有许多男人把你抓走了,你没事吧?”
青莲心中一暖,摇摇头,“夫人不必担心,青莲无事,那些登徒子不过是同村的乡民,饿的不成人形,还妄想在咱们身上占便宜,自寻死路。”青莲轻斥,言语间尽是不屑,轻轻地拉开了花想容的手,沾了药膏,小心翼翼的上着。
“夫人,还疼么?”青莲一面问,一面小口的吹着气,花想容被男人打了三巴掌,双颊红肿的骇人,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别过头挤出一滴眼泪来,“程大人在外面想来已经控制住了那些乡民,咱们去看看。”
院子里火光通天,程萧站在一圈人的之中,一个碍着一个的系着绳子,花想容一怔,忙问这是在干什么?
程萧勾起冷笑,眼光扫过去,人人都不敢抬头,瑟瑟发着抖,想必受了不轻的教训。“我躺在畜生棚冷的睡不着,这个大哥好心送了一碗汤,汤水味道如何暂不评论,只是他还在里面加了蒙汗药,爷能高兴么?”
第265章 如此劫富()
男人嚷嚷着一嘴的不满,“我们这些人被山匪已经逼到了穷途末路,没吃没喝我们想活下去有什么错?”男人脸色蛮横,甚至比程萧更加的气愤。义愤填膺的一腔正义之感,甚至让人误以为花想容一行人才是无恶不作,趁人之危的小人。
青莲冷着脸走到男人身侧,冷光乍现,刀刃的锋芒从腰间一闪而过,转瞬便落在了男人的脖子上,“你的嘴若是在不干不净,我就帮你割了舌头。”
男人张了张嘴,小心打量了一番脖子上的匕首,冰冷的刀刃紧贴着他面颊拍了两下,他浑身一颤,顿时闭紧了嘴巴,萎靡不振,随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程萧嫌弃的嚷嚷着,“有谁尿裤子了?”
青莲抬腿,一脚踹上男人的大腿,他踉跄了一下,跌坐在他自己的那摊尿渍之中。
程萧看的瞠目,讥笑,“你方才不还正义凛然的是为了生存之道,说我们恃强凌弱,怎么这么快就怂了?”
男人将头埋在胸口,只字不语,仔细一听,正偷偷的哽咽着,程萧眼里尽是鄙夷,只觉得此人不过是个小人,趁乱行卑鄙之举。
“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说一些大道理有个屁用。”身材壮硕的青年站出来,他轻蔑的扫了一眼男人,尔后与程萧直视,“杀富济贫,替天行道,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来吧。”青年闭着眼,低下头,将脖子送到程萧跟前。
“铁牛,你疯了,你死了你娘可咋整?”青年身后的一个上了岁数的男人紧张的直拽铁牛的腰带,腰带松散了,也没有让铁牛回头。
“你想死?”程萧饶有兴致的看着铁牛。
“当然不,这世上活的难得人千万,但大多人宁愿苟活也不愿意死,我也一样,只是我不愿意卑微的死。”铁牛看向一旁瘫在尿渍中扔在瑟瑟发抖的男人,嘴角露出讥讽的笑。
花想容错愕的看着铁牛,这个黝黑的男人,面容粗狂,只是一身的气质和勇气与整个破败的村落全然不同,这里的人被山匪欺压,选择的是一条极端的路,去欺负比之更为弱小的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