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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想容眨了眨眼,心中越发的不安,这些吃食,随意拿出一样,在民间酒楼中亦是难以见到的,每一道都是费了真功夫的。她扫了一圈,尔后指着一个又长又大的盘子,“这道菜是醉鲤鱼,是将最为新鲜的鲤鱼开膛破肚,洗净腌制半个时辰,再用清水洗净,晒干水汽,入烧酒装入坛子,每层各放花椒,黄酒,腌鱼寸许,再入烧酒半寸,以花椒盖之,泥封。
取出摆盘之时,再用脂油丁,花椒,葱切如泥同炖,极烂用之,若是时间充裕,可与面,豆腐同时,定是同样好味。”
花想容自己说着,忍不住偷偷吞咽了两次口水,太后已经兴致寥寥,只是见着花想容憨态十足,终究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丫头倒是费心了。”太后虽是夸赞终究放下了筷子,言下之意,便是让人将东西都撤下。
康嬷嬷只觉得可惜,便劝说道,“御医叮嘱过许多次,太后您总是不听,说是让您即使没有胃口,强压着也要多吃一些,皇帝日理万机,日夜颠倒,操劳万民,太后体恤百姓,心疼皇上,更应该保养好身子。”
“行了,我再吃一道就是,整日数你最敢说我,一把年岁了,还要被你当做小孩子似的教训。”
“太后,老奴可不敢。”康嬷嬷娇嗔的说着,与花想容使了个眼色。
花想容的视线在满桌子的菜肴中转了一圈,最好放到盖着盖子的砂锅之上,刚刚掀开,新鲜的香味四溢,随着白气渐渐消散,只见一朵出水芙蓉飘荡在汤面上。太后见着惊奇,“这是什么东西?”
“闻着香的很,太后尝上一尝如何?”康嬷嬷说着,盛了一小碗送到太后跟前,便送了勺子过去。
太后迟疑的看了一下,仍旧分辨不出来,心中又惊奇又好奇,便试探着送进嘴里一口,当即赞叹连连,脸上僵硬的神情顿时土崩瓦解,“你这汤着实鲜美,不像是鱼汤,你说说看。”
“太后。”随着一声尖锐的惊呼,门口守着的太监来不及宣,便见着萧明玉发了疯似的冲了进来,一把扑过去,将一桌子的佳肴全部推倒在地上。
太后脸色大变。康嬷嬷厉声呵斥,“萧小姐放肆。”
“太后。”萧明玉气喘吁吁,面红耳赤,顾及不得肮脏的菜汤,便跪了下去,“明玉来迟,请太后赎罪。”
“何意?”太后闻言一怔,细想平日萧明玉总是进宫与玉荣公主小坐,尔后便会来寿康宫探望,知书达理,举止有度,今日反常实在不同寻常。
“明玉在来的路上听闻两个小丫鬟说起有人要害太后,便马不停蹄地狂奔而来,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她惊惧的望着太后面前放着的那一只碗。
康嬷嬷顿时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花想容过后,便冲出了屋子,尔后便听着院子里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多半是跑出去寻太医了。
太后不知是不是因为萧明玉一番恐怖言语,脸色也见着不好,冷着脸,不再言语。
片刻,御医匆匆赶来,与太后诊脉,花想容,萧明玉一众皆在门外站着,萧明玉昂着头,“嫂夫人,我已经多次提醒过你,宫中不同民间,你即便是为了镇北将军也不应该铤而走险。”
青莲皱眉,怒斥,“萧小姐,说话要讲究证据,你平白无故的往我们家夫人身上泼脏水,若是日后见着将军,你可有脸面。”
萧明玉怒目而视,扬起巴掌,一下子便被青莲接住,瞧着她手里微微转动的拳头,眼眸微微一暗,不再言语,往门旁靠近两步,亦是拉开了与青莲的距离,“真相片刻就会大白。”她说着话,意味深长的朝着青柠的方向看去。
御医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还不等他开口,萧明玉已经迫不及待的发作,“嫂夫人,念在与将军府的旧情,我萧明玉不会不管,我会帮你在太后面前说情的,只是希望你能态度诚恳的认错。”
康嬷嬷随后出来,方才萧明玉的话她全部听了进去,不多言语,只是眼神冷冽的盯着花想容,道,“都进来吧。”
太后脸色苍白的靠坐在床头,有气无力的与萧明玉和花想容二人招手,“你二人过来。”
花想容一怔,萧明玉已经迫不及待的两步并做三步的上前,半跪在太后床前,“太后您感觉如何?”
太后微微摇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花想容,质问,“为什么?”
花想容挺直腰板,不解的反问,“太后是何意?臣妇愚昧无知,还请太后明示?”
太后冷笑,一字一顿,“你为何要在汤里下毒,好在哀家饮用的量少,否则汤见底,便会立即要了哀家的性命。”
花想容一震,跪下,“太后明鉴,臣妇未曾做过,无愧于心。”
太后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床板,“好一个无愧于心。”
萧明玉连忙讨好的扶着太后的手臂,“太后身子薄弱,切忌动怒。”遂,转而劝说花想容,“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嫂夫人,您就主动交代了,太后宅心仁厚,看在将军的功绩上也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花想容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臣妇无愧于心。”萧明玉眼神一暗,三两步窜到青柠跟前,一把将人抓了过来,狠狠的一推,孱弱的青柠一下子狼狈不堪的扑倒在地上,可怜的喘息,宛若临死的老牛。
“你说,你主子如何给太后下的毒,究竟是何种毒?”
第223章 叛变()
青柠死死的咬着牙关,沉默不语,萧明玉气急,上前两步,瞪着挡在身前的青莲,“让开,我亲耳听闻这个贱奴受花想容之命,在菜中下毒。”
青莲一颤,回头,瞧着痛苦不堪的青柠,眸中闪过一抹不忍和痛心,“萧小姐无凭无据,可不能冤枉好人。”
萧明玉拍了拍手,门外的公公带进来两个红粉宫装的小宫女,她们一高一低,一胖一瘦,进来之后,先是福身行礼,尔后一直跪着。“我们是寿康宫打扫宫女。”
“你们说说,那日是如何听到的?”
“那日我们打扫偏殿后的花圃,忽然听见镇北将军夫人说起与太后做饭之事,因着距离不算近,我们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但是随着将军夫人和青柠姑娘越做越近,我们听见她们的谈话越发的清楚,将军夫人命令青柠姑娘在太后的饭食中下银珠粉。”
萧明玉冷冷的从花想容的脸上一扫而过,与太后道,“太后怕是不知这银珠粉是何物,此物是从西方缅甸而来的毒药,食者毒瘾成性,重疾者暴毙身亡。太后,若不是我从廊下经过听见她二人惶恐言语,太后您怕是已经。。。。。。”她欲言又止,脸色惊恐。
康嬷嬷怒喝一声,“花氏,你好大的胆子,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花想容定定地望着青柠,一言不发。
康嬷嬷眼色愈发的冷,“太后,将军夫人花氏沉默不语,想必是对萧小姐指认已经默认,我这就去在通知侍卫。”
“等等。”趴在地上喘息许久,早已被众人忽视青柠忽然喊道,康嬷嬷便停了下来,狐疑的望着她,她艰难的爬起来,一步一步身子不停的颤抖,“太后,我愿意将一切都说出来,我愿意说。”
青莲怔怔然的瞥了一眼萧明玉,下意识的喊道,“青柠。”太监悄无声息的挡在青莲的前面,防止她阻拦。
太后疲乏的抬起眼眸,长长的叹了口气,将青柠招至身前。“你说吧。”
青柠咬着下唇,静默了片刻,“太后,的确有人命我下毒。”
萧明玉得已的盯着花想容,只是花想容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她悄声提醒,“嫂夫人还是主动坦白的话,说不准太后还能从轻发落。”
花想容才回过神来,眸子清冷,从得意的萧明玉脸上一扫而过,复杂的望着青柠。
青柠的身子似乎经过了一上午的颠簸,变得更差了,就连说出两三句完整的话后,须得歇息片刻,才能继续说完。
“但这个人不是将军夫人。”
“青柠,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妄想你主子洗脱?”
青柠咳嗽两声,手从嘴边拿开,她扫过手心,眼眸一缩,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得苦笑,无声一滴泪顺着脸颊淌落,“青柠自知命不久矣,担忧死后堕入无边地狱,遂不敢做伤天害理之事,太后的毒不是青柠所下,至于逼迫青柠下毒的人就是方才贼喊捉贼的萧明玉,萧小姐。”
萧明玉一怔,“太后明鉴,明玉回京之后再未踏进将军府一步,更不曾与这丫头接触,即便是方才将军夫人为太后亲手做的佳肴,我亦不曾接近半步,如何能下得了毒。”
“那敢问,为何萧小姐会知道太后中的是何毒?方才我们都等在太后屋外,御医出来之后,并未同我们当中的一人说过一句话半个字,哪不成萧小姐能未卜先知不成。”尔后,她虔诚的给太后扣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太后明察,青柠若是所言有虚,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青柠背脊笔直,一字一顿,她气若游丝,几句话却说出了无边的气势,即便如萧明玉也为之一震,猛的抬起头,眼眸中微有亮光闪过,“太后明察秋毫,臣女只是听闻这两个宫女在廊下交谈中得知,至于青柠在饭菜中究竟下的何毒,臣女无从确认,却只能照之前听过的与太后明言。”
太后揉着太阳穴,眼睛不耐烦地紧闭,手指摆了两下下,康嬷嬷走到萧明玉跟前,“萧姑娘,其实太后并未中毒,只是太医说太后近日受了风寒。”
萧明玉一怔,莫名而不解,神色震撼而茫然,她明明记得方才太后怒不可遏的要拿花想容问罪的,如何片刻之际,便调转了风向,一刻之际,她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的转了一圈,“太后,方才您可不是。。。。。。”她话未说完,太后冷眼瞥过来,她喉头忽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一般,后面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萧明玉如何甘心,她断定太后定是为了包庇花想容才会如此,她在心中暗暗起誓,今生今世,她一定要看着花想容不得好死才罢休,她对花想容的仇恨,已经不简简单单的只因为林楚,还有权势和人心。
“既然太后无事,明玉的心也就踏实了,明玉不敢打扰太后休息,告退。”她说着,带着清秋躬身退出,逃也似的扬长而去。
花想容立在原地不解的看着太后,她紧紧抿着唇,想问的很多,却又不知该从何处问起,索性沉默不言。
“你过来。”太后自从萧明玉走后,精神了许多,身子往床里蹭了一块空位,招呼花想容过去坐下,从新拉起额她的手,“你方才做的那道汤是什么?我瞧着新鲜,几十载从未见过。”
“太后若是知道了,必然日后都不肯再吃了,还是不知道为妙。”花想容愕然,压下心底的诧异和不解,如实回答。
太后眯眼笑了,“你这般说,我便越发的好奇,但说无妨。”
“是猪肺。”她话音未落,康嬷嬷全然变了神色,怒斥一声,随即被太后呵斥了下去。
“臣妇用两桶水仿佛洗上数百次,将肺叶洗薄宛若蝉翼,以藕汁小火煮熟,在以野鸡汤为底,蒜汁等酱料调味,便以为芙蓉之色盛之太后面前。”
太后闻之,十分惊叹,凝眉思忖片刻,“赏。”
康嬷嬷一怔,旋即转身去了厢房一侧,再出来的时候拿了一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小箱子,“白银百两,珍珠两斛。镇北将军夫人,谢恩吧。”
花想容谢过恩,太后脸上疲态尽出,恩准她出宫去。
花想容如蒙大赦,当即收拾了细软,从寿康宫一路狂奔,青柠的身子已经吃不消了,她极力想跟上花想容的脚步,临到宫门口一头栽倒下去,便再不省人事了。
花想容惊愕的高声喊了她两次,青柠一动不动,脸色灰中泛青,青莲当即将青柠背在肩上,步伐如飞,花想容一路小跑,直接出了宫门,将军府的马车早已经等在门口,花想容推着青柠上了马车,尔后她刚抓着车厢使力之时,身后传来萧明玉阴阳怪气的声音。
“花想容,你不想知道青柠身上是什么毒?”
花想容猛的转过身来,怒目而视,“真的是你。”
萧明玉不以为然的大笑两声,尔后,上前一步,贴着花想容的耳畔,“你以为太后当真不相信青柠之言?她信也罢,不信也罢,都不能动我。”萧明玉对于萧太师这个靠山还是十分得意的。她故意挑衅花想容,“你今日若是求得我开心,我便给你青柠的解药,如若不然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花想容嘴角微动,“你想如何?”
“跪下。”萧明玉倨傲的仰着下巴,“当着巍峨皇宫,车水马龙的官道,跪在我的脚边,求我,求我将解药给你。”
花想容咬着牙,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头,发狠的咬着后槽牙,缓缓的从马车上跳下去,一步步地走近萧明玉。
“不,不要。”青柠醒来,挣扎着爬出车厢来,撩着帘子望着花想容,“夫人,她是骗子,我身上的毒已经渗入骨髓,蔓延五脏六腑,药石无医。”
萧明玉眼眸一沉,冷冷的盯着青柠,“如若不是你背信弃义,我也不会中断你的解药,好在我已经布置好了退路,呵呵,不过你死了也好,如今你已经失了主子的宠信,即便活下来,也定然会被冷落,死了也许还能在主子心里留下一些位置,最少能福泽家人。”
萧明玉捂着嘴,娇笑两声,挑衅的扫了一眼怒气冲冲一直隐忍不发的青莲,坐上萧府的马车扬长而去。
青柠剧烈的咳嗽起来,吐出来的血,溅了一地,她的脸色已经灰白,双目空洞而无神的怔怔望着天空招手,“我娘,青莲你看我娘来接我了。”
青莲皱眉,一把拉下青柠的手,“胡说,你定然是昨夜休息的不好,才会眼花,乖,夫人一定能请大夫医治好你的。”说的最后的时候,青莲再也忍不住哭腔,泪水冲破隐忍的眼眶,止也止不住的淌落。
青柠摸着青莲脸上的泪水,放在嘴里,失神的说着,“我娘以往总说伤心的泪是又咸又苦,我不知,竟然当真如此,她什么都知道,青莲,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第224章 一封家书()
青莲疯了似的猛的摇晃青柠,车内死一般的沉寂,花想容暗暗咬着下唇,望着发了疯的青莲,和越来越弱的青柠,泪水无声的从眼眶中滑落,顺着光洁的脸颊,她打开车帘故意让车外的风吹进眼眸里,猛的吸了吸鼻子。
“夫人。”青柠伸着手,试图去碰触花想容的衣袖,试了几次,奈何身上没有力气支撑越发沉重的身子。
花想容迅速的抹了两下脸,俯身过去,攥着青柠已经冰寒的手,放在手心里反复的揉搓着。“青柠,你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花想容说着话,大声地喊着问车夫还有多远,车夫似乎也加急了吆喝的声音,平坦的路上,镇北将军府的马车似乎要从地上飞起了一般,回忆起那一日的百姓,如此形容着,皆露出瞠目结舌的神情,无不惊奇记忆犹新。
一颗之后,马车终于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迎接的一府下人皆被无视,花想容走在当前,青莲背着青柠紧跟其后,路过下人房的时候,青柠忽然使了吃奶的力气,死死的拽着青莲的袖子,说什么也不肯走了,青莲迟疑的喊道,“夫人且慢。”
花想容焦灼不已,大声地催促青莲快些跟上,一转头才发现二人谁都未走,只是站在下人房的院子门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