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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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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方羽一咬牙要引雷下击的要命时刻,脚下的大地忽然晃动了起来,紧跟着方羽的脑海里便响起来昨夜出现过的那个声音和阵阵鬼哭:“仙家息怒,我格卢有话要说。”声音微微颤抖着,再也不复往日的那般冰冷和血腥。
    停住指诀的变换,方羽闻言冷冷一笑:“你终于肯出来么?你是谁?为什么要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随着方羽开始说话,天空的雷声逐渐趋于平缓,闪电不再,但围绕着废墟的风暴依然如故。当然,这些并不能影响主要用感应进行交流的双方,方羽在想的同时,只是习惯性的也同时开口说话而已。
    “仙家请先收了五雷,我格卢有话要说。”还是那个有些颤抖的声音,不过这次说话的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这给方羽一种怪异的感觉,好象这个自称是格卢的阴魂在慢慢学习说话一般。
    “不教而诛称之虐,好,我就先收了五雷,看看你有什么话说,不过你不要抱什么侥幸的希望,就凭你炼成离火之精的那无数冤魂,我今天就绝不会放过你,另外我也不是什么仙家,我和你烧死的无数冤魂生前一样,都是普通的凡人。”说话的同时双手雷诀变扣子午印,天空的隐隐雷声就象来时那样忽然滚滚而去,在方羽话音落地的同时彻底消失。
    雷声消失的一刻,一团一人大小一如昨夜那般闪动着青白色的蒙蒙光焰在方羽面前平空幻现,已经不再颤抖的声音这次就那么诡异的从那里传出:“凡人仙家,我身躯已毁,魂魄依秘阵的离火之精而存,太多的语言已不是我能负担的,我要说的你自己来看……”随着声音,原本一直不停晃动伸缩着的青白色光焰逐渐稳定下来,紧接着那里面就象电影一样演绎出一个叫方羽不能相信的故事。
    看到方羽神色黯然地走进来,一直枯守在病房心思难安的张远之吃了一惊,以为方羽失败了,赶紧迎上前问道:“连五雷都毁不掉那个阴魂?”
    “没有,张老,我没引雷下来。”
    “那前面的雷声……哦,先坐下再说吧。”张远之边问边拉方羽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下。
    “雷起了,但我没发,因为那个阴魂出来和我接触了。”方羽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
    “那到底那个阴魂怎么样了?它还在留在那里?”张远之问道。
    “嗯,我暂时放过了它,现在回来就是和你商量怎么处理它的,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的遭遇也很惨,让我下不了狠心就那么毁了他。”方羽叹了口气答道。
    “方羽,振作些,别一遇到悲惨的事情就这个样子。天地不仁,我们所有人一来到这个世上都要经历和面对很多悲惨或者艰辛,但这些不应该成为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理由,难道你忘记了你出来游历的初衷吗?”大约猜到方羽神色黯然原因的张远之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方羽的眼睛,很认真地道。
    闻言一震,神色渐渐恢复常态的方羽站起来转身给已经开始露出笑容的张远之深深一揖:“多谢张老提醒,不然我差点又犯了心魔。”
    呵呵两声轻笑,起来扶住方羽的张远之笑道:“对呀,这才是我熟悉喜欢的方羽,现在你可以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重新坐下后,方羽开始缓缓说出自己看到事情,那正是那个叫格卢的人成为驻阵阴魂的原因,也可以说是一个少数民族部落的兴衰史。
    在很久很久以前,玉门关外有一个被当时的汉族称为番子的不大的少数民族部落,他们在宋朝开国初期就在自己的首领忽忽——一个被博大的汉文化所吸引的部落首领——的带领下,全部入关成为了大宋朝的顺民。忽忽也因此被当时的皇帝封为世袭的土司,青龙坡周围二十里也就成了他部落的食邑。或许青龙坡真如他们部落里当时和忽忽一起入关的大巫师见到后断言的那样,隐藏着他们部落膜拜的大神的力量。随后的几百年里尽管他们也不时受到其他民族的排斥和非难,也同时承受着改朝换代带来的阵痛,但在历来崇尚汉学并一直格守着“谁当政就归顺谁”祖训的历代土司的带领下,与当时主要住在城内的汉族人一起还算和睦的相处了下来。在经过这么数百年的同化后,部落的原始形式早已名存实亡,但值得庆幸的是,每一个新皇朝,都基本沿用着上一个皇朝的封袭,青龙坡上始终存在着他们的土司衙门和部落的圣坛,尽管已经大部分汉化了的部落人留在那里的已经越来越少。
    到了清雍正年间,时任土司是格卢的父亲格户,他是一个比很多住在城里的汉人都要精通汉学的人,诗词歌赋各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同时还深受黄老之说的影响,在自己的部落里实行着说好听点是顺其自然的无为之治,说难听点是根本不怎么管事的统治。这样做的最后结果是一方面让更多的部落人有了自己外出发展的机会,另一方面也不可避免的加速了已经式微的部落意识进一步没落。渐渐的,青龙坡只成了他们族人形式上的老家,只靠着约定俗成的民族习惯维系着最后的联系,而维系这点联系的,就是还一直和土司衙门并存着的圣坛。
    那个圣坛就是现在格卢阴魂盘踞位置,一个入关后第一代大巫师划定的禁区,那里也是他们部族举行每年一次祭神的场所,他们相信,那里有他们部族的守护神神圣不可侵犯的力量。
    时任的土司格户作为首领,尽管还和以往的土司们一样,和族里的巫师一起共同主持着每年一次的祭祀,但作为一个已经从意识上融入了汉学的达人,他对这种原始的膜拜有着本能的抗拒。倒是他唯一的儿子,一个在他的熏陶和刻意培养下同样精通汉学的少年格卢,却对自己宗族的过往有着相当浓厚的兴趣,自小就爱往住在禁区里的巫师那里跑,同时更对所有希奇古怪的学问有着相当的好奇,因此在20岁那年,离开父亲去外面游历增广见闻。
    在他走后的第三年,一个怎么都想不到的灾祸便降临到了他家,在一场被人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故意掀起的政治风暴中,他们在青龙坡的土司衙门和圣坛在灭族的屠杀中化为灰烬,转眼又成为统治者赐给有心人的封地,而他也在外面成了被四处追缉的叛逆。
    当惊异莫名悲愤无比的格户历尽千辛万苦偷偷回到青龙坡后才发现所谓他父亲格户土司带领部族造反的罪名,全部是由刚从外地知府任上退仕回家的司马辉一手罗织而成的,而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想得到他在应邀参加部族祭祀时发现的风水宝地青龙坡。
    为了得到青龙坡,势力雄甲一方的司马辉想尽了一切可能的办法。格户土司尽管开通,但在出让青龙坡的事情却毫不让步,于是毫无意外的就被一心要得到这块土地的司马辉设计陷害,莫名其妙的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被大队的官兵不由分说的围剿,破家、灭族,青龙坡终于如愿以偿的落入揭发有功的司马辉手里,成为他气势恢宏的新宅所在。
    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真相后,愤怒如狂的格卢发誓要血债血偿,“既然你司马辉为了风水灭我全族,那我就用你信的风水来回报”,怀着这个切齿的念头,他毁容灭迹再度浪迹天涯。三年后他学成异术重返家乡,在一个同样也是风高月黑的夜晚在青龙坡司马辉的大宅外施展了以自己的魂魄为媒、精血为阵,用施术人的怨念和生命来倒转阴阳五行化为离火之精的风水绝阵炼化了司马辉一家大小四十二口。
    本来按照他所施展的绝阵要求,他的魂魄也会在阵法启动后永远消失在这天地之外,但在他发动后,才发现这块青龙坡里真如自己部落的大巫师所言,存在着一种他不能理解的力量,这力量不但使他的魂魄没有随着阵法的发动而消失,反而让他的阴魂和绝阵用一种他不能理解的方式不生不灭的存在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是鬼还是别的什么,但他就是那么一直的存在了下来,极度的仇恨和血腥使他利用绝阵时存时亡的力量在以后的百多年间,烧掉了所有在青龙坡上盖起房屋和家园,烧死的冤魂被他摄来当作化成离火之精的原料,后来青龙坡上已经没有人再敢盖房子。
    而在他仇恨之外仅存的良知,使他在近来百年里,从没用离火之精伤害过在这里种田的人,长久的平静使他的阴魂进入了类似冬眠的状态。直到最近又被一种异样的能量惊醒,烧掉了重新在他的地盘上盖起的建筑,并惹来张远之和方羽这两个力量强横到足以让他毁灭的人出现。
第九节
    缓缓说完这些后,方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格卢在昨天他的离火之精被我灭了之后,本来还想借着那里本身存在的力量躲藏,可是在我引来五雷后,一直护着他的那股力量开始出现前所有未有的波动,他才知道已经躲不住了,所以出来把这些前因全都坦白了出来。最后他问我,要是他的遭遇换到我身上,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儿子,一个部落的首领,我会怎么做时,我无法回答,因为我可能会比他做的更疯狂。所以我暂时放过了他,想回来听听张老你的意见再说,我到现在还是很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一块地方的风水好,就做出那种让别人破家灭族的事情来,再想想我以前所遇到的种种事情,心里对人性实在是很失望,张老你不知道,当时我看到那些画面时心里的沮丧和愤怒。”
    一直在默默听着的张远之也面色沉重久久没说一句话,良久之后,才重新振作精神肃容说道:“尽管我没有亲自看到你说的那些画面,但我一样能明白你的感受,我现在不想多劝你什么,因为一个人的经验,永远代替不了另一个人要走的路。我只是希望,你能通过这次的出游,在了解这类人性的阴暗的同时,也能看到人性光辉的一面,我总觉得,那才是我们应该追寻的。”
    方羽听了点点头:“张老,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在看到有些太过分的事情后,心里不免的就出现波动而已,你放心,我没事的。”顿了顿又道,“张老,你看这个格卢的阴魂怎么处理才合适?毁掉他我觉得不忍心,继续让他在那里盘踞,也实在不合适,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所以回来想听听你的看法。”
    “按照你说的这种情况,怎么处置他还的确是个问题,不过看来他眼下不会再怎么样,咱们不妨慢慢考虑个周详点的办法,你觉得如何?”张远之想了一下,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
    “好吧,看来暂时只好这样了,不过这件事情还请张老多操点心,这方面我还很嫩,没什么经验的。”方羽一笑后说道。按这次他恢复的速度,看来在心情的把握上有不少的进步。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张远之暗中点头。
    “对了方羽,你刚说他这次又烧掉厂房是被一种异样的能量给惊醒的是吗?那么这个能量是哪里来的?我觉得很好奇。”张远之忽然想到了前面方羽说过的一个问题,赶紧问道。
    “我也一样,根据他感应到的感觉来看,我觉得和围绕着王家的那个存在很相似,看来眼下要抓紧把这边的这支黑手给挖出来才行。”方羽看起来象是下了决心。
    “那就这样决定了,方羽我看你也挺累,医院这里也已经加强了保安,看今天的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咱们一起回去休息吧,我想最多再有两三天王安就该醒过来了,他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张远之站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
    随后的两天就在甚为无聊的等待中过去,病人王安的气色日益好转,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一直试图干扰他醒来的那股能量也没再出现过,一切平静的仿佛转眼就可以结束。
    “孟队长,你怎么两天之间憔悴了这么多?没休息好吗?”当握住孟胜蓝伸过来的手时,方羽被面前这张脸上那种心力焦瘁的神色吓了一跳。
    “休息?我第二天从表姐那里出来归队后,就没合过眼。来,我们路上慢慢说,有些事还要提前给你打个招呼。”苦笑了一下,神色更加疲惫的孟胜蓝声线有点暗哑地说道。
    “加了糖的奶茶给这位小姐,清水给我就行了。”看到侍者端了要好的饮料过来,方羽吩咐道。
    “我讨厌喝甜东西,还是你喝吧。”没有任何食欲的孟胜蓝边揉太阳穴边推辞道。他们这会已经坐在路上看到的一个咖啡厅里,没多少人,只有悠扬的萨克斯低低的回荡在幽暗的大厅,这使得孟胜兰分外的感觉到疲倦。
    “你连着几天没休息,应该补充点糖份才是。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了?”可以看得出孟胜蓝的疲倦和烦躁,也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沉吟,方羽微微调节了一下身上的能量。
    “我这次请你来,是我私人的主意,不代表我们特派小组,这一点我要先说明,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你还可以马上回去,就当我没找过你,我不会怨你的。”没头没脑的,精神看起来振作了许多的孟胜蓝忽然对方羽说道。
    “我明白,我之所以来,也是当你个人找我,我不希望再有别人知道我的事情,这也是我事先想和你说的,现在既然大家有共识了,你就直说吧,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呢。”松了一口气的方羽说道。
    说实话,今天下午忽然在医院接到孟胜蓝的电话,方羽还真楞了一会儿,他记得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孟胜蓝自己说过,第二天一归队,直到案子完结都不会再和杜若兰以及自己做任何联系,这是她们的纪律。没想到刚过两天,就接到了她的求助电话,而且直言不讳的说可能要借助他的能力帮忙,因为孟胜蓝的职业背景比较敏感,这让他犹豫了片刻。
    如果贸然前来,他自己身怀异能的事情就可能有全面曝光的危险,这并非他所愿,但若是不来,他又觉得对不起孟胜蓝。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年给孟胜蓝说过的话——“谢谢你孟队长,我欠你一份人情,我会用三倍来报答的,我发誓!”现在言尤在耳,又怎么能推托着不去呢?到最后还是拗不过自己心中对承诺的执着,一个人悄悄来到和孟胜蓝约好的地方。
    “当时我想都没多想就决定给你打电话,不过放下电话,又有点后悔,实在不该扯你进来,再说我们的纪律也不允许。等我想明白了再给表姐打电话,她说你已经走了,难道你出门不带手机的吗?”孟胜蓝有点好奇地问道。
    “我出来从来不带那些东西,表也一样。”微笑着,方羽伸出双手给孟胜蓝看。
    “还真是怪物,处处和别人不同。”孟胜蓝也笑嗔了一句,那笑容此刻在略现苍白的脸上带出一抹柔弱的味道。可惜这种惊艳的感觉还没等从他的眼神流淌出来,端着饮料的孟胜蓝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本色:“下面我要说的都是警方的高度机密,不管你听完了决定帮还是不帮忙,我都希望你能守口如瓶。”说罢已经逐渐精神起来了的她又习惯性的用充满锐利和压迫感的眼神盯着面前的方羽,一瞬也不瞬。
    “没问题,我这边的要求也是如此。”认真地点了点头,方羽闪过精光的眼睛也一瞬也不瞬的迎上了她的眼睛。
    “贼眼霍霍的要吃人么?”逼视不过的孟胜蓝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下有些纷乱的思绪说道,“案情我是前天报道后才知道的,这次办案,部里已经先派了三个人组成特别小组到这里来,是为了追查一件涉案面积达北方五省的走私案。因为案子牵扯很大,所以遇到的阻力也不小,具体的细节你就不用知道了,免得无谓的麻烦。这件案子经过我们很多同事两年的努力后,线索慢慢的指向了这里的一家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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