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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鑫浩刚接完陆诀的电话;陆队十分认真严肃地交待了他要好好‘接待’段寒江。他把电话放下就忘了陆诀的交待,等到段寒江和聂毅时,他拿出一惯能做事绝不废话的风格。
“段队;聂毅。”容鑫浩迎上去,“罗鹏已经在审讯室里了,我陪你们去。”
段寒江脑子还在考虑问题;只对容鑫浩点了下头;和聂毅一起进了审讯室里。
罗鹏仍然是之前的样子,低头坐着不动;有人进来只抬眼皮往上瞟;见到聂毅明显地眼睛一亮。
接着;段寒江和聂毅坐到他面前;段寒江冷着眼打量了他一眼;刚要开口;他干哑得像被人掐着喉咙的声音破口而出。
“你出去!”
这个你显然指的是段寒江,因为罗鹏瞟起来的视线死死地对着他。
段寒江不由得抽着嘴角,很想直接一拳朝罗鹏捧过去;他冷冷地瞪着眼挑衅似的没动。
敢命令警察的嫌犯;不能惯!
“罗鹏!”段寒江严声叫道。
罗鹏蓦地把视线垂下去,不动也不出声,像只是一个做工无比贴近人类的人偶。
段寒江瞪眼,不爽扬到了眉角,他越来越平和的脾气还只是表面,倏然双拳一握,余光斜向了聂毅。
“我可以。”聂毅笃定地对段寒江表示。
最终段寒江还是把他表面的平和变成了由内而外的的‘好’脾气,若无其事地起身,咬牙切齿地走出了审讯室。
在段寒江走出去好一会儿罗鹏才终于再把视线抬起来,小心地打量了一番聂毅。
聂毅也不出声,毫不避让地对上罗鹏的视线,两人就像是分别了几个世纪的古人类在现代相遇,彼此通过眼神确认对方。
“我不相信你!”罗鹏难得地先开口。
聂毅回答:“我不需要你相信。”
罗鹏立即地把视线垂下去,又变成了摆设用的‘人偶’。
聂毅毫不在意地开口,“你认识严超吗?”
罗鹏没有反应。
“9年前,平都大学发生了一起分尸案,你不就是在模仿他吗?”
罗鹏仍然没有反应。
“他是不是跟你说过他是怎么杀人分尸的?还给你看过现场的照片?”
罗鹏继续没有反应。
聂毅顿了片刻,如同自言自语地继续,“你是不是觉得他分尸的手法很不专业?做得很不好?所以你才去屠宰厂里学习。你觉得你比他厉害,对不对?”
“我本来就比他厉害!他根本就不懂怎么分尸!乱砍一通,乱七八糟!”罗鹏终于说话,狠狠地蹙起眉头瞪聂毅,对聂毅的怀疑充满了不认同。
但聂毅不是来找他认同的,罗鹏终于开口,他随即继续问:“你和他是在深网认识的,对吗?”
“不是,我们是在网吧认识的。”
罗鹏不擅长与人交流,所以他对于语言上的防范方式仅仅是不开口,只要在他愿意说话的时候,很容易思路就跟着对方走。
对于聂毅的问题他基本都是出于第一反应地回答。
聂毅暗地微微一惊,他们没想过罗鹏和严超还在现实里认识,他轻呼了口气继续,“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对他看的杀人视频感兴趣?”
罗鹏点头,“然后我就去问他网站是什么,他告诉了我。”
“深网?”聂毅没想到严超居然还真的在网吧看那么血腥暴力的视频。
“是,你也知道?也上过是不是?”罗鹏一脸兴奋地问。
聂毅心里回答如果没有你们他真的不知道,然后模凌两可地点了下头,罗鹏就开始不用他问地自己交待。
“我就知道的你也喜欢,你比严超那个懦夫强多了,不像他只会不停的说,从来都不敢做,只是那时候我还不是很懂,被他骗了这么久。”
“他骗了你什么?”
“就是认识之后,他把我加进他的群里,里面有一群人把他当大神一样崇拜,他每天都在群里讲一些没有实践过的杀人方法。可他光说不练,我们就对他越来越不满了,然后有一天他就在群里发了很多照片,说是他杀人了,还分尸,然后把尸体都装进塑料袋里,抛在了不同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严超不是凶手,却在被抓后没有否认过自己杀人的理由,聂毅听了罗鹏的话突然有些理解了。
他顺着罗鹏的话回道:“但是,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罗鹏凑近了聂毅,他本来就干哑的声音还故意压得更低,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恐怖故事里的恶鬼一样。
“为什么?”
“因为他把尸体都抛在了楼顶废弃的水箱里,时间久了,顶上几层也能闻到味儿的,被发现时早晚的。”
聂毅蓦地眉头一耸,颇像段寒江不爽时的样子。
案卷上面记录的是‘凶手’将所有尸体都抛在了学校湖里不同的地方,根本没有提到过水箱。他确认地问:“也许是他故意胡说的,其实他并没有抛在他说的地方。”
“不可能!”罗鹏非常笃定地回答,“尸体抛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只要能糊弄警察不怀疑到自己!他要胡说应该说他在分尸时一刀就剖开了肚子,内脏全都流出来,完完整整都没坏!”
聂毅下意识暗暗把手伸进口袋,段寒江之前买给他的棒棒糖他都揣在口袋里了,不过不好在这里剥一颗塞嘴里,下意识地捏了捏,思路回到正题上。
不论罗鹏的逻辑,确实如罗鹏所说,一个杀人爱好的群体,重点在‘杀’上没有错,严超只是一个空谈家,可能在实际操作中根本没有考虑到尸体被发现的问题,因为‘杀’对他来说只是臆淫。
所以,最后决定抛尸地点的人很可能是杜隆江本人,而他下意识选择了对他来说最容易操作的地点,罗鹏说的楼顶废弃的水箱应该就是杜隆江做宿管的那栋楼,杜隆江很可能有楼顶天台的钥匙,别人都不能去,只能他能去,无疑是心理上最安全的区域。
可是,案发后的抛尸地点为什么不一样?
段寒江和容鑫浩在隔壁的监控室里已经把案卷都翻出来,案卷上的内容自然不会变,写的还是凶手把尸体分装,分别抛进了平都大学内的湖里,没有一处能和罗鹏刚说的地方对上,语言上误差的可能也没有。
所以,罗鹏说的是真的,那就是有人转移过抛尸地点。
聂毅悄然地往旁边的监控室瞟了一眼,拿出一张打印的照片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他给罗鹏看的是杜隆江的照片,罗鹏垂着视线瞟了两眼,不屑地回答:“不认识。”
“严超有提到过他杀人时,有没什么人帮忙吗?”
聂毅刚说完,罗鹏忽地朝他冷笑,一脸‘你怎么有这种愚蠢想法’的眼神,“要帮忙还杀什么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需要亲力亲为才有意义的,但其中一定不包含杀人。聂毅就算能带入凶手的想法,但还是很难把这种杀人当乐趣的理所当然代入,反而让他不自觉又想起从罗鹏嘴里描述出来的分尸过程。
最终,他无声地站起来,视线扫过罗鹏转身走出审讯室,手不自觉地又摸到了口袋里的棒棒糖,发现有的事原来形成依赖这么容易。
审讯室的门和旁边监控室的门一起打开,聂毅出门就见段寒江和容鑫浩出来,他问道:“怎么样?”
段寒江耸肩表示‘不怎么样’,案卷看了那么多遍,也不会因为罗鹏的话就和之前看到的有什么不同。
所以他走到聂毅跟前没说案子,而手自然地在聂毅的外套口袋里摸出来一把棒棒糖。聂毅眉头一蹙,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剥了一颗塞进嘴里,再抬眼问聂毅,“吃?”
不等聂毅回答段寒江地又剥了一颗,塞进面无表情的聂毅嘴里,还回头问容鑫浩,“容副队,吃吗?”
容鑫浩保持严肃来掩饰他‘你们高兴就好’的眼神,摇头回答:“不用了。”
“那说正事。”段寒江若无其事地把嘴里的糖咬得‘嘣嘣’作响,完了说道,“以罗鹏说得都是真的为基础,就一定有人在尸体被发现前转移了抛尸地点。”
因为在案发后更改抛尸地点基本是不可能的,一系列相关的东西太多,除非把所有案件相关的人都洗脑重来一遍。如果是结案后单纯的修改案卷,那他们查了这么久,肯定会发现漏洞,就跟掩藏犯罪痕迹一样,做过的手脚越多越容易发现漏洞。
“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杜隆江?”容鑫浩接问道。
聂毅又把话接过去,“不会,尸体最后被发现的地点都在湖里比较隐蔽的位置,如果不是意外被发现,绝对不可能那么快被注意到,显然是刻意在规避被发现的可能。
既然杜隆江能选出更好的抛尸地点,为什么还要先抛到水箱里,多此一举?”
“有人在帮他。”段寒江无缝地衔接了聂毅话的话,“并且这个人还是个内行。”
这句话让聂毅最先想到的是这段时间他们经历的案子中,那些藏在背后的人,就像如影随行的幽灵围绕在他们周围。
段寒江思忖了片刻,突然决定地对容鑫浩说:“容副队,为了提高效率,我们分开查,麻烦你带人去平大找刚才罗鹏说的水箱,确认他说的话。”
容鑫浩向来是个亲力亲为的行动派,陆诀把他指派给了段寒江,他也没考虑什么职场关系,接到命令直接点头,立即带了几个人就往平都大学去。
等到容鑫浩出门,聂毅才问段寒江,“寒哥,你故意叫走容副队,是不想他知道‘他们’的事?”
段寒江伸了伸腰,语重心长地摆出他‘过来人’的态度说:“在案件中,判断一个人有没有嫌疑不是从感情出发,再相信一个人,只要他符合嫌疑的基本条件,都是可怀疑对象。”
虽然这么说,但聂毅确信段寒江不是怀疑容鑫浩,因为9年前容鑫浩还在警校没毕业,只是知道可能在他们中间有这样的人存在,那他们查的事总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之前和陆诀约在茶楼见面也是这个原因。
段寒江嚼完嘴里的棒棒糖,被甜得牙疼,突然对聂毅说:“聂小同志,把案卷带上,去跟安阳的同志借块风水宝地。”
聂毅见段寒江蹙着眉头的样子,叼着糖棍去抱上装案卷的箱子跟安阳的同志借风水宝地去了。而段寒江回头去了吸烟区抽烟去甜,只是两种味儿混在一起,口感并不是很好。
五分钟后,段寒江在一间闲置的会议室见到了聂毅。
聂毅把案卷整理好,理清了思路重新开了一个话头,“寒哥,曾副队是不是说过,你舅舅是在9年前的分尸案查到了‘他们’的?”
段寒江坐到聂毅旁边的位置,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满脑子都是‘你舅舅’这个称呼,他蹙着眉头点头表示肯定。
聂毅继续说:“既然9年前的案子有人帮杜隆江掩藏证据,那帮他的人可能就是‘他们’的人,你舅舅查到这个人,然后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段寒江接道,“曾询还说过当时陆谨闻枪杀技鉴所枪支科主任,是因为怀疑他跟‘他们’有关系,但是最后证明枪支科主任是清白的,而陆谨闻怀疑的这个人确实存在。”
“所以你舅舅的方向并没有错,从分尸案能查到与‘他们’相关的线索,而帮杜隆江的人是最关键的人物。”
聂毅一本正经地接着段寒江的话分析,可他说完段寒江却猛不迭地凛起眉头,话锋一转。
“你能不能别在‘你舅舅’?”段寒江实在忍不下去这个称呼了。
“那陆队他爸?”聂毅保持他一本正经的表情。
段寒江倏地一脚朝聂毅坐的椅子踢过去,十分无语地说:“说名字!现在是讲案子,不要代入个人的人际关系。”
“知道了。”聂毅回答,终于把他纠结半天的称呼掰过来,“接上面说,我们现在就像是当年的陆谨闻,从分尸案查到‘他们’的痕迹。再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或许也会和陆谨闻当年一样,让‘他们’主动跳出来。”
段寒江猛地抬眼盯向聂毅,“你认为当年陆谨闻的案子,是‘他们’主动挑起的?”
“曾副队因为成为了‘他们’的一员,然后被要求制作假证据诬陷陆谨闻,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陆谨闻当年犯的案子也是冤案,陆谨闻顶替了真正的凶手成了替罪羊。
另一种是陆谨闻已经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有了必须除掉的理由。”
两人之间静了半晌,段寒江脑子里把这段时间的疑惑都过了一遍,说道:“如果分尸案里帮杜隆江的人,就是陆谨闻当年追查的人。
那么从张翔开始,所有的案子都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起来,将这条线跨越了20年。”
“寒哥,你觉得‘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专门替真凶逃脱法律制裁的‘洗罪集团’。”
第26次 职()
#115
段寒江觉得‘洗罪集团’完全没有夸张;按照曾询说的发展模式;达成世界500强的规模都有可能。
他把腿放平坐正;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从张翔自杀的案子开始;之后发生一连串的案子;虽然每个案子本身并没有关系;但案件中相关的人总能找出关联,就像邻居的叔叔的同学的朋友的老师家楼下卖炒河粉的一样,这种八杆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将案子都连在一起;背后肯定还有我们现在不知道的联系。”
“说起来真的挺像传销的模式,当有人犯罪想逃避罪责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像传销一样;通过认识的人介绍的?”聂毅认真地考虑起这个‘洗罪集团’的存在。
‘他们’利用各成员社会身分的便利替人洗脱罪名;就像曾询女儿被伤害的案子,造假的精神病证明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很困难;可是如果对方正好是在想着的机构里;并且有一定权利的人;做起来可能轻而易举。
再将被‘他们’洗罪成功的人纳入成员;扩大能够洗罪的范围。
“可怕。”聂毅十分严肃地用一个词评价。
段寒江盯着聂毅认真思考的表情;忽然想起蒋信义说过聂云青曾经想拉拢蒋信义;让蒋信义伪造证据陷害陆谨闻,只不过被蒋信义拒绝,还给了蒋信义伪造证据赚钱的灵感。而聂毅母亲被强奸的案子凶手若是另有其人;很可能聂毅的亲生父亲也是洗罪集团里的一员;聂云青曾替聂毅的亲生父亲顶罪,又和洗罪集团也有关系。
聂云青被杀,也可能跟洗罪集团和聂毅的亲生父亲有关。
“寒哥?怎么了?”聂毅见段寒江突然出神,凑过去问了一句。
“没事。”段寒江若无其事地回道,他所想的事都完全没有根据,不想说出来让聂毅多想。于是话头一转,“继续说案子,如果是在案发前转移了抛尸的地点,说明杜隆江是在抛尸结束后,再才和帮助他的某人联系上的。”
聂毅顺着段寒江的思路,接道:“尸体第一次被发现是在他杀人的第6天后,这期间可能发生了什么让凶手有了被发现的危机感,所以决定转移抛尸地点。”
“发生了什么?”段寒江随口一问,然后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即把案卷都抱到面前,迅速在里面都翻了一遍,然后找出了一份笔录。
聂毅凑过去,将段寒江找出来的那份笔录扫了两遍,第一遍时没有发现,但第二遍时终于注意到了在意的地方。
笔录是在案发生,警方走访学校同学收集线索时的笔录,这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