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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如同共享电影一般,只是这电影一般人都不敢看。
罗鹏刚开始还垂着头没动,但随着电脑里传出来的声音在他耳中回响,过了大约5分钟,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抬起来移到电脑屏幕上,就再也移不开。
“你也喜欢看这个吗?”聂毅突然开口。
一般这种问题听的人都会自动理解成问问题的人也喜欢,罗鹏微转了转眼,有些不置信地打量起聂毅。
聂毅没刻意地关注他,视线还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就如同看电影时跟一起看的人讨论剧情一样。
不过,罗鹏并没有出声,打量完聂毅又把视线移回电脑屏幕上。
隔着一面‘墙’的监控室里,陆诀抱着胳膊自言一般地问:“他这是准备和嫌疑人从朋友做起?能比我现去栽棵橘子树给姓罗的快?”
在他从小到大的认识里正义和犯罪是不能共存的,犯罪分子就是犯罪分子,犯法就是犯法,他从来不信什么情有可原或者逼不得已,无论对象是谁都一样。
段寒江在旁边不屑地接道:“那你去栽,我们都等着你的橘子!“
陆诀不爽地朝段寒江瞪过去,平时的监控里都没人敢跟他呛话,这让他很想把段寒江赶出去。
就在这时,音箱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十分的干哑,像是喉咙十年没有沾过水一般。
“他分尸分得太不专业了。”
罗鹏轻轻动着嘴唇,由于声音太哑,听起来有些吐词不清,要仔细辨别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电脑里放的正是一段分尸的视频,用的不是砍骨刀,而是电锯,血肉横飞。他评价的就是视频里的人。
聂毅的视线仍然对着电脑,但余光都集中在罗鹏脸上,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你觉得怎么才算专业?”
罗鹏蓦地禁声,转脸正对着聂毅,突然问:“你是警察吗?”
聂毅也礼貌地把目光移向罗鹏,“不是。”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罗鹏顿了一下,脸上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像是他根本没有情绪需要表达一样。
过了片刻他突然问:“你杀过人吗?”
聂毅微微怔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因为杀人罪坐过牢。”
这个回答罗鹏也没表现出一丝情绪,他仍旧面无表情地盯着聂毅,像一只在确认对面的是陷阱还是猎物一样。
突然他提出一个交换,“你告诉我你怎么杀人的,我也告诉你,怎么样?”
一般来说聂毅的回答,接下来的提问都应该是‘为什么杀人’,而不是‘怎么杀人’。
聂毅听到罗鹏的问题也有些发怵,余光悄悄地瞟到电脑屏幕上,将眼中的画面在脑内转换了一番,然后就成了他口中的台词。
“如果是我,我不用用电锯,电锯切得太难看了,还会弄得到处都是血肉,清理起来很麻烦,对吧?”聂毅一本正经地讨论起来。
罗鹏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轻蔑,用他干哑的声音说道:“对,那些外国佬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分尸,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技术,砍骨刀一刀下平平整整,不管是狗还是人,都切得完完整整,一点碎沫都没有,不浪费。”
“那你一定很专业了,对不对?传授一下你是怎么杀人的?”聂毅的语气满是带着崇拜的好奇。
这话完全地戳中了罗鹏的神经,他望着聂毅,眼中露出一丝仿佛找到了同伴欣喜,用一股带着炫耀的语气开口。
“我先用药迷晕他,然后把他的手脚都绑起来,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这时他就醒了,非常地惊恐,张嘴大叫!为了不让他叫,我割破了他的喉咙,血喷出来的时候我立即用毛巾盖上,不然会到处都是血。
但他还活着,却不能动,眼中充满了挣扎、绝望、痛苦,像是在求我快点杀了他!所以我满足了他的愿望,切开他的肚子,把内脏都掏出来!可惜的是我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死了就没意思了,然后我就像杀猪一样,把他卸成块——”
罗鹏细致地描述了他分尸的过程,隔壁监控室里的人都毛骨悚然,无法在原地保持不动。聂毅却像成佛了一般,稳坐如山地静静听着罗鹏叙述。
“你家小弟真是神人!这还能坐得住!”陆诀语气复杂地开口。
段寒江控制住无法安静的神经,朝聂毅看过去,不禁地想聂毅此刻在想什么?
罗鹏终于说完,聂毅维持着他崇拜的好奇眼神问:“尸体你都扔在什么地方了?”
“忘了,边走边扔。”
“被你杀的人是谁?”
“谁知道是谁,反正是学校里最出名的,到处乱搞关系的,那种人我只是替神惩罚他而已。”罗鹏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信神吗?”
“不信,不过有时候神|的名义说出来比较神圣,是不是?”
“那你说的是什么神?”
“只要是纯洁的,不到处乱搞的神,随便都可以!”
聂毅陡然把笔记本电脑扣下来,表情蓦地严肃起来,“你把凶器藏在平都大学的小教堂里,对吧?”
罗鹏一时没反应过来聂毅这截然相反的语气,仿佛不能理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接着,聂毅站起来,左手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俯视罗鹏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怎么杀人的。”
罗鹏抬眼对上聂毅的视线。
“我会把凶手都送上法庭,接受正义的审判!”
第19次 抛()
#108
聂毅从审讯室里出来;觉得自己说了一句特别帅气的话;嘴角轻扬地刚关上审讯室的门;旁边的监控室就走出来段寒江和陆诀。
他深吸一口气却半晌没吐出来;把笔记本电脑朝段寒江递过去;“寒哥;帮我我拿一下。”
“你怎么了?”段寒江伸手去接电脑;视线从聂毅脸上移到了他裹满纱布的手上,“伤口碰到了?”
聂毅摇头,“我出去一下。”他手松了笔记本;抬脚走出去,不过连一步都没走出去又退回来。
“陆队,平大是不是有一座小教堂?”聂毅突然看向陆诀。
“教堂?”陆诀想起来刚刚聂毅在审讯室里对罗鹏说的话;“是有栋建筑;有快百年的历史了,修的是教堂;但现在是作为一个小礼堂在用。”
聂毅思忖着又问:“没有别的与宗教有关的地方吗?”
“怎么可能有;平大响应的是社会主义的方针!”
“凶手一定把凶器就藏在那个礼堂里。剩下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找到了凶器再问!”
陆诀眉间一抖;立即说:“我马上去找;你先去休息!”
聂毅感觉他作为伤员被‘嫌弃’了;但是段寒江和陆诀两道视线朝他射过来,他无奈地点头,想起来他刚刚的事;又说:“我出去一下。”
走了两步他又突然回头;“陆队,9年前平大的案卷我能不能拿出来再看一下。”
陆诀没问他要看什么,只是点头说:“你去档案室调,就说我说的。”
“谢谢。”聂毅礼貌地道谢,然后从长长的通道走出去,下楼。
段寒江好奇地盯着聂毅的背影,“他这是去干嘛?”
陆诀狠狠地瞪了段寒江一眼,“人家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不能有点私人时间?”
“不能!”段寒江回了一句,这句‘不能’不是聂毅不能有私人时间,而是聂毅不可能有什么怕被人发现的事。
于是他双手潇洒地插进裤兜,“我去看看,楼下等你。”
段寒江说完就丢下陆诀追着聂毅去了,他出了分局大门,在门口两头看了一遍,远远地看到走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聂毅,他立即跟过去。
聂毅走进店里,逛了一圈什么也没拿,最后走到柜台前,目光在收银机后面那一排小零食上面绕圈,最后他拿起了一颗棒棒糖。
刚刚在审讯室里,他把罗鹏说的每一个字都认真地听进去了,虽然他表现得毫无波澜,但也不能阻止胃里不受控制的翻涌。现在他仍然感觉嘴里有股去不掉的腥味,所以想买颗糖压一压,但是店里单独买一颗的只有棒棒糖,并且棒棒糖也是最便宜的。
“一块钱。”店员扫完码把糖还给聂毅,不禁地偷偷打量了两眼,店对面就是警察局,平时半夜来店里的多半都是警察,但买得最多的是烟和泡面,买棒棒糖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聂毅递给店员一个硬币,说了声,“谢谢。”转身往外走时剥了糖纸,把糖塞进嘴里,想的是两下一咬,扔了糖上的纸棍,谁也不知道他吃的是棒棒糖。
然而,他刚把糖塞进嘴里时,段寒江从外面推门进来,门铃万年不变的那句‘欢迎光临’和他的尴尬一起漫延到整个店里。
段寒江看到聂毅愣住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聂小同志,原来你还是吃棒棒糖的年龄!”
“不——”聂毅摇头,但糖塞在嘴里影响了他说话,而段寒江不等他把糖拿出来直接走到柜台前。
聂毅转身看过去,见段寒江在买烟,放心地想原来段寒江不是故意来笑他的。
结果他刚这么想,段寒江就把收银机前的那盒棒棒糖全拿出来递给店员,付完钱后走到他面前,烟塞进自己兜里,糖全都塞给了他。
“聂小朋友,慢慢吃,完了哥哥再给你买!”
聂小朋友抱着一袋棒棒糖,走出便利店,不等他为自己解释,段寒江已经坐进从警局里出来的车,走了。
聂毅在路边盯着一袋棒棒糖愣了片刻,把嘴里的糖咬得‘嘣嘣’作响,甜腻的牛奶香味在嘴里绽开,那股他臆想出来的腥味终于被压下去,他嘴里还叼着棒棒糖的纸棍,抬脚缓缓地朝对面的警局大门走去。
上楼后,聂毅就去档案室调了9年前平大分尸案的案卷,在办公室找了张没人的桌子,把案卷和物证都拿出来。
案卷之前已经看过一遍,可是第一遍的时候直觉还没有这么强烈,抓到罗鹏之后,9年前案子的异样感就像扎进肉里的刺一般,让他无法忽略。
然而案卷上9年前的案子明明白白,每一个环节都清清楚楚,证据链也很完整。
如果只有这一个案子,他还只觉得这个案子是特例,凶手和被害人之间不匹配。
但在之前那么多个证据链完整的冤案之后,他现在首先想到的是9年前的案子会不会也是冤案?
聂毅翻完案卷,结论仍然没有改变,案卷没有疑点。
他长出了口气放下案卷,视线不自觉瞟到了桌上的棒棒糖,下意识又剥了一个塞进嘴里,还是很甜腻,奶香味很重。他小时候基本上没有吃过零食,偶尔他奶奶给他的一颗水果糖,实际上并没有水果,只有一股甜狠了的味道,他并不喜欢,但却总是吃得很开心。
此刻,他咬着嘴里的糖,仿佛找回了那时的感觉。
蓦地,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聂毅久远的回忆,他拿起手机看到是段寒江,心情莫名地好起来。
“寒哥!”
“找到凶器了,给你一个表扬!你猜在哪儿找到的?”
聂毅想了想,答:“最引人注目,谁都能看到的地方。”
段寒江一股没有由头的骄傲感油然而生,说道:“在教堂原本挂十字架的墙上,现在那里挂了一幅画,凶器就就藏在画的背后。”
“还有没有发现别的?”
“聂小同志,你有没有发现你的业务能力越来越熟练了?要不要我叫你福尔摩斯?”
聂毅十分认真地回答,“不,我叫聂毅。”
段寒江准备接的话卡在喉咙,这小子太没幽默感了,还能一本正经地说冷笑话。
于是他配合地冷笑了一声,回道:“少废话!和凶器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名单,排在杨轩睿后面的还有7个名字,全是学校里很出名,很受欢迎的那一类,全是男性。”
“凶手肯定很自卑。”
“还很变态!没事在家杀杀狗练刀法,还列杀人名单!上一个类似案例,我还是在全球50大惊悚案件上看过!”
“练刀法?”聂毅突然念了一句段寒江话里最不重点的词。
段寒江听得不明所以,“怎么了?”
“寒哥,9年前的凶手如果是早就有杀人的念头,他的电脑里还存了那么多血腥视频,为什么他不在杀人前先练刀法?”
段寒江思忖着聂毅的问题,9年前的案子确实凶手的分尸手法很初级,像是连在厨房切肉的经验都没多少,整体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
但这只说明凶手分尸手法不行,从来没人把这当过疑点,毕竟能做到‘刀工’完美的杀人犯,这世上就只有那么几个,也就只能有那么几个。
聂毅顿了片刻继续说:“要么凶手没胆子,要么凶手是冲动杀人。”
冲动杀人的意思就是有了杀人动机,被害者不再是凶手想杀的某一类型人的代表,而是和凶手有某种纠葛。可如果是这样,就推翻9年前定义的凶手是因为心理扭曲而‘无动机杀人’,
这相当于把9年前的案子重新定义。
段寒江脱口而出,“你怀疑9年前的案子是冤案?”
“这只是种可能,可是——”聂毅顿了一下才继续,“这是最可能的可能。”
聂毅的话落下之后,手机里沉默了良久,最终段寒江回了句,“等我们回去再说。”
“好。”聂毅回完放下手机,突然想起来‘深网’。
聂毅立即换到昨天段寒江用过的那台电脑前,他先是深度地了解了一下深网的特点,发现深网也不全是犯罪相关的信息,甚至还有普通的共同爱好网站,比如电影游戏音乐之类的。不过这也不能抹去深网就是犯罪摇篮的事实,只要说起来对深的印象首先就是如此,也确实如此。
然后他找到之前的网站打开,虽然他的英语水平不行,某些关键词还是能认识的,而且有的贴也不是英文,他翻了几页发现还有用中文发的贴。
很明显这是一个国际性的网站,也说明这个网站的用户范围很广,人也不会少,只是比起普通网络的论坛来说给人的感觉很冷清而已。
聂毅打开中文贴,发贴的人分享了一套杀人的方法,他看完之后在下面模拟回复按楼主的方法警方破案的过程,不用半天楼主就会被‘抓’住。
不想那位楼主居然在线,立即追问如何才能不被抓,他十分义正严词地回答‘犯罪就该被抓’。
于是,他被楼主骂了。
在聂毅淡定地观看楼主骂了数十层楼之后,楼里出现了另一个用户,同样使用的是中文,他在楼主杀人方法的基础上,把聂毅之前回复破案过程里的证据线索全都化解了。
这人是谁?聂毅下意识地蹙眉,心里猛地生了一股倔劲,他能无视楼主骂了他数十层,却没忍住回复了反驳他的那一层,只是回复的内容不是跟楼主一样骂过去,而是在那人提出的方法上找到新的证据和线索,最后的结论还是凶手被抓。
对方大概也和他一样,他回过去后没多久,对方又同样地化解了他的线索和证据,改进了杀人的方法。
然后,他又重新找证据和线索,抓住凶手。
最后你来我往,贴子的楼主完全没了存在感,聂毅和网络另一头不知是谁的人如同玩警察和杀人犯游戏,用文字对决到了快要天亮。
对方终于没有再反驳聂毅,而是回了一句看起来仿佛惺惺相惜的话。
——交个朋友。
——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