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要看你从哪个方面出发想了。”常儒林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段寒江对上他的视线,本来蒋信义的话让他墙头挣扎了八年的那棵草倒向了一边,可常儒林的话又让他摇摆起来。
常儒林主动地跳过这个话题,打量了一下屋子里面,发现干净得不像段寒江的作风,问道:“寒江,找女朋友了?”
段寒江愣了一瞬才明白了常儒林的意思,尴尬地笑了一声,“常局,您别开我开玩笑了,洪局前两天还打算带我们队集体跟隔壁相亲呢!”
“老洪就是事多!”常儒林假怒,又接问道,“是那个队里新来的顾问?”
“对,叫聂毅,小伙儿勤快又好学。”段寒江轻回了一句。
常儒林立即笑起来,“不错,不错,听说他是棵好苗子!出生过去都不重要,寒江,你要好好带啊!”
段寒江不禁打量了常儒林一眼,某一瞬间他感觉常儒林像是别有深意。
常儒林像视察任务完全,站起来对小男孩说:“子晋,人也见到了,我们该走了。”
“常局,您才——”段寒江感觉让人坐几分钟就走挺不好意思的,要挽留。
但常儒林直接打断他,“行了,我们留下来,你还能做顿饭给我们吃?我们年纪一老一小,可不吃外面的。”
“我废话了,房租我会按时打给您。”段寒江接受了常儒林的道理,然后把人送出小区,等人上车之后才回去。
结果到门口他发现出门时忘了拿钥匙,他犹豫半天是撬锁还是给聂毅打电话,最终选择了后者,还好他有手机依赖症,没有连手机也没带。
聂毅接到段寒江的电话时刚好到警局的门口,因为有人来队里找他,他处理完之前收的空瓶纸壳急忙地赶过去。
“寒哥?什么事?”聂毅以为段寒江是让他回去时带外卖。
结果段寒江的回答更有新意,“我被锁门外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聂毅没有笑,保持着严肃的表情,认真回道:“我在局里,等下就回去,你要不去小区里散个步?”
“行了,快点。”段寒江蓦地挂了电话,虽然聂毅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的脑电波接受到了聂毅的狂笑,他不满地理了下他狂乱风格的头发,下楼去溜弯了。
实际上聂毅真没有狂笑,只是稍微笑了一下,主要是想到段寒江大概是衣衫不整地蹲在门口给他打电话的样子。
聂毅笑完进门,门岗值班的同志看到他问,“小聂,段队休假你还来?”
他这才发现这真是他头一回独自到局里来,莫名地有股出师了般的骄傲。他刻意地停下来,对着人回答,“我不能一个人来?”
“没!你早应该甩了某队长了,别人家的顾问都是队长当跟班的。”
“等我厉害了来。”
两人两句话就把某队长的未来定义成了跟班,聂毅翘着嘴角走进大门,然后在接待室看到了胡彬的母亲。
“聂毅,就是那位阿姨,说一定要见你,是谁啊?”内勤的女警看到聂毅连忙向他招呼。
聂毅说:“一个认识的人,麻烦师姐了。”
“不麻烦,你吃早饭了吗?我今天买多了。”
“吃过了,谢谢。”
“那可以当午饭啊!算了,午饭太寒碜了。”
女警自问自然,说完转身躲开了,聂毅便往里走进去。
林小容看到聂毅,连忙站起来,有些佝偻地停在聂毅面前,双手抓住聂毅的手,眼眶一红,说道:“谢谢!谢谢!谢谢!”
聂毅望着林小容,发现她并没有因为胡彬的案子重审,看到了胡彬无罪的希望变得容光焕发,反而少了之前的那股强撑的无畏坚定,变得更加憔悴了。
做为一个母亲大概更在意不是孩子有罪无罪,而是希望他好好地活着。
“对不起。”聂毅对林小容发自内心地道歉。
林小容一愣,突然双腿一屈,要给聂毅下跪,“不,不!你们都是好人,是你们,我胡彬终于可以瞑目了!谢谢!谢谢!谢谢——”
“阿姨,起来,这是我应该做的。”聂毅扶着林小容不让她真的跪下去,但也不没能把人拽起来。
半晌之后,林小容才终于放下固执,放弃了下跪,转身在后面的椅子上拿过来一只袋子。
“我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感谢你的,这条围巾是我自己织的,用的羊毛,平都天冷,你别感冒了。”林小容絮絮叨叨地把袋子里的围由拿出来。
围巾深灰色,没有什么花哨的花纹,很软,很暖。
聂毅双手接过围巾,捧在手里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有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这大概就是妈妈的温暖。
“谢谢,——阿姨。”聂毅把围巾挂到脖子上,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
林小容见他没有嫌弃,松了口气,告辞道:“那你忙,不打扰你了。”
“我送您出去。”聂毅把林小容送到公交车站,等她上车之后,他也没有再回警局,下意识地裹紧脖子上的围巾,嘴角憋着一抹笑意,踏上了回去的公交车。
聂毅想起段寒江可能还在某个角落冷得瑟瑟发抖,顿时更觉得围巾温暖,他拿出手机准备给段寒江发信息说他回去了。
结果拿出来先看到喻亭玉今天早上发给他的消息。
——聂毅,有没有时间?
虽然只是文字,但对比起喻亭玉平时说话的语气,聂毅还是感觉到一股无形的严肃,他也不自觉严肃地回了一句。
——有,什么事?
——我这两年为了查高伟的案子,发现了一些事,有几起案子,我觉得都跟高伟和胡彬的案子很像,都是冤案。
聂毅没想喻亭玉会立即回他,他思忖了下,并不对喻亭玉的话表示任何看法,没有证据前的推断都不能当作事实来评价,但是片刻之后,喻亭玉发过来下一条消息。
——包括8年前,网上渲染得沸沸扬扬的少年弑父案!
这一句虽然没有明说,但聂毅看到不可能不联想到自己,他连忙回过去。
——你查到了什么?
——下午2点,找个地方见面,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那就在平阳分局旁边街上的那家面馆,你注意安全。
——有没有点情调,约妹子见面在面馆?
——没有。
聂毅非常耿直地回了这一句,收起手机,匆匆地赶回去,把浑身冒着寒气的段寒江领进屋。
两人在吃午饭的时候,聂毅跟段寒江说了林小容和喻亭玉的事。
“所以你这条围巾是林小容送给你的?”
“嗯,是不是很暖和?”
“借我试试。”
聂毅信任地借给了段寒江,但是等饭吃完了,碗筷都收拾干净了,他准备出门去见喻亭玉了,段寒江还没有还给他的意思。
他穿好鞋站在门口,回头瞪着段寒江,意思很明显。
然而段寒江非常不要脸地穿起外套,跟过去说:“我送你过去,顺便回队里看看。”
聂毅不好意思问段寒江把围巾要回来,暗自决定他去买一条跟段寒江换回来。
接着两人下楼,去了聂毅约喻亭玉见面的面馆,但是他们从2点等到了4点,喻亭玉都没有来,给喻亭玉发信息也没回,打电话没人接。
“寒哥,我觉得可能出事了。”
第29声 字()
#084
平都市第二人民医院就在平阳区;段寒江和聂毅踩着晚高峰的前哨赶过去;但即使是段车神叱咤风云的车技也追不上死神的速度;车在医院停车场横七竖八地停下;两人就匆匆地跑进医院;但到了急救室外面;门上的灯已经熄了。
“两位就是刚刚联系的警察吗?”走廊里一个40出头的女人走过来;对段寒江和聂毅问道。
聂毅回:“我们是喻亭玉的朋友,她怎么样了?”
女人是喻亭玉单位的领导,聂毅联系不上喻亭玉后;段寒江就查到喻亭玉单位的电话,最后要到了她的电话。
她望着面前的两人吸了吸鼻子,摇着头说:“她家在区县;父母都还没能赶过来;连最后一面也——”
聂毅表情滞住,半晌后深吸了一个口气;仰头望了望走廊的天花板;脑子里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喻亭玉;被段寒江恐吓时那无所畏惧的样子。
生死无常;瞬息万变。任谁都猝不及防。
“节哀。”聂毅对女人微倾了倾身;然后转头去看段寒江;发现他正跟旁边的交警说话。
段寒江受了急救室外气氛的影响,死神一般的气势站在交警面前,仿佛对方只要说一句他不满意的话就要举起镰刀割下来。
他问道:“事故现场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交警抬头盯着段寒江;被冷到一般地缩了缩脖子;回道:“当时事故车辆停在路边,正在下车,肇事车辆是酒驾,从后面冲上去直接撞向受害人。现场的轮胎印、监控都勘察过了,应当是事故。”
“肇事司机人呢?”
“已经扣了。”
段寒江思忖一下,还是不放弃地说:“肇事司机的身份给我。”
“段队,这是事故。”交警握紧了手里的档案夹,交警和警察算一个系统,虽然是两个不同的部门,但刑侦队和交警队平时接触得不少,就算不熟,还是面熟的。
段寒江面无表情,抬手按住交警的肩膀,说道:“要是事故又不会因为我看一眼就变成不是事故了。给我。”
交警硬是被段寒江的面无表情‘说’动了,把档案夹递过去。
段寒江接过来只看了眼肇事司机的身份证号和照片就还回去,然后说:“麻烦回去把事故现场的执法录相和监控传一份到我们队里。”
“可是这——”
“事故受害者与一起凶杀案有关,这很可能不是普通的事故,没有可是。谢谢。”
段寒江最后强加上的那句‘谢谢’特别像威胁,他说完转身看到聂毅正伫着发呆,走上去搂住他的肩膀,朝喻亭玉的领导致了个意,就带着聂毅往外走。
他边走边说道:“生死这回事,就算哪天你一统了地球也照样改变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给活着的人一个交待。”
“寒哥。”聂毅突然转眼盯着段寒江,只是这会儿段寒江还搂着他的脖子,两人脸隔得太近,他的表情有些煽情,最后还要补上一句,“谢谢。”
“哪儿那么多谢谢。”段寒江把聂毅的脑袋转回去,继续勾肩搭背的往前走。
他边走边想,生死这回事真的是无论摆在谁的面前,都一样的无能为力,这真的不是见得多了就能习惯的事,只是习惯掩藏了。
两人回到车上,段寒江就把肇事司机的身份证号发给宇文枢,等他们回到队里时,宇文枢已经把肇事司机的情况查了一个大概。
技侦室里聂毅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段寒江在他旁边,有椅子不坐偏要坐桌子。两人一起望向宇文枢,表情奇妙的相似。
宇文枢拿着一叠打印的资料,“肇事司机刘旭斌,46岁,父母健在,已婚,有个还在上大学的儿子,名下有一家公司,规模不大。查了下他公司的税务情况,已经赤字大半年,如果没假的话,他应该欠了不少外债。”
“你想说他是被收买,谋杀喻亭玉的?”段寒江问道。
宇文枢回:“你要我查的意思不就是这个?要是正常事故交警那边就已经解决了。”
段寒江敛了敛眉,发现他最近的威信似乎降低了,周围一个个的都脾气暴涨,他无视地继续:“刘旭斌和喻亭玉有没有什么人际关系?比如被喻亭玉揭露他公司黑幕导致公司运营问题之类的。”
“我查了喻亭玉这两年写过的稿子,没有与刘旭斌公司或个人有关的,私下那就不知道了。”宇文枢早有预备地回答。
段寒江嘴角轻扬了一下,用‘你果然懂我’的眼神看着宇文枢,他只给了宇文枢一个身份证号,宇文枢就能把他想知道的全查了。
然而,这个结果并没有值得高兴的地方,如果真如猜测的那样,刘旭斌是被收买故意制造的车祸,那么收买刘旭斌的人是谁?
“季思楷。”聂毅突然开口,“之前喻亭玉不是说季思楷要报复她吗?”
段寒江和宇文枢都想了想这个可能,虽然确实有可能,但是因为被纠缠了半天就要报复杀人,想起来还是很难置信。
不过以季思楷思维来看,这个逻辑还是可能的。
段寒江若有所思地接道:“季思楷现在拘留所里,如果是他的话,那很可能是在被捕之前就已经收买了刘旭斌。”
说完他突然从桌子上跳下来,“语文书,你再仔细查一下季思楷和刘旭斌的财务状况,不行的话找经侦那边帮帮忙。”
不等宇文枢回答,他又拉起聂毅,“我们去见见季思楷。”
两人回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又匆匆出门,坐上车段寒江给周愚打电话。
“段队,你不是在休假?”
“少废话,你去查个人,重点是他的人际关系,看能不能联系上季思楷。”
“季思楷?他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喻亭玉刚发生车祸,去世了,很可能是季思楷的报复!”
周愚那边的声音静了半晌,然后严肃起来,“知道了,马上去。”
段寒江把刘旭斌的信息发给周愚后,就开始了飙车模式,往车顶栽了个警铃,一路闯红灯,飙到了季思楷所在的拘留所。
不过才几天,季思楷整个人都颓废了,坐在会客室里双目无神地眯着眼。
段寒江和聂毅坐下来,他只是转着眼珠轻轻一瞥,蓦地冷笑一声。
“季思楷,还记得喻亭玉吗?”段寒江问道。
“记得不记得,有什么区别吗?”
“别以为装傻就能蒙混过去!”
季思楷不以为然地笑起来,“那个疯女人怎么了?是不是死了?”
段寒江和聂毅顿时眉头一敛,暗自换了个眼神。
“谁告诉你喻亭玉死了?”段寒江问。
季思楷稍微坐直了一点,直直地盯着段寒江,突然认真起来,“这还用问吗?不然你们是来看望我的?她那种人早就应该死一百遍,能活到现在算是奇迹了!”
聂毅突然接问道,“这就是你杀她的理由?”依然是不拐弯的直接。
“我没杀他,只是出钱而已,有的是人想杀她!”
“你承认你买凶,杀喻亭玉了。”
“是又怎么样,你们还能对我执行两次死刑嘛?”
段寒江突然拍了一巴掌桌子,“态度端正点!你找来杀喻亭玉的人是谁?”
季思楷态度没见端正,满不在意地说:“谁知道,随便找个人让他把那个疯女人砍个十刀二十刀的,才能解恨!”
听到这个回答,段寒江静了片刻,突然怒地站起来狠狠地瞪着季思楷,“可惜她没被砍个十刀二十刀,你还是继续恨吧!”
说完,他和聂毅走出了拘留所。只可惜不是在队里,不能揍季思楷一顿。
两人出了大门,城市已经掩在灯火霓虹当中。
段寒江在停车场点了根烟,然后说:“季思楷要么是在胡说八道,要么在故意隐瞒。”
聂毅不赞同地蹙眉,他觉得季思楷不是在胡说八道,也没有故意隐瞒。
季思楷的状态明显有些失常,对他来说现在就是等死的过程,即使他家再有钱,也没办法将他故意杀人的事实圆得好看一点。他本人也根本不在意是不是多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