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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证-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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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处理伤口,聂毅的衣袖直接被剪开,此刻荡在手臂上,荡成了十分时尚的样式,加上他里面短了一截的衬衣,还刚在雨后的泥地里滚了好几圈,整个人就像从难民营回来的。

    “你这可以直接去t台走秀了。”段寒江随口说道。

    聂毅捋了下他时尚过头的袖子,不陪段寒江说段子,直言问道:“查到了吗?”

    “游总去找了。”段寒江打了个哈欠回答,知道聂毅问的是什么。

    “段队长。”游昌年正好回来,进门来首先向段寒江打招呼,然后对聂毅微笑地点了下头,关心道,“伤口处理好了吗?”

    “好了,谢谢。”聂毅回答。

    段寒江趁机站起来,没想久留,接过游昌年手里的文件袋,“游总,全在这里吗?”

    “都在这里,丁储明的资料上回都发你了,这些是我找了早期的一些记录。”游昌年回答。

    “好,感谢。”段寒江道完谢,然后就走出了会客室,聂毅连忙跟上去。

    虽然用了一个文件袋装着,实际上里面只有两张纸,段寒江回到车上后才拿出来。

    里面装的是丁储明最开始被送来,还没正式入住前的登录记录,时间是十年前,确切的说是九年零八个月前,登记的症状是植物人。但送他来的人并不是叶倩倩,只留了一个姓,没有名字,没有电话。

    而这个姓是——聂。

    段寒江不自觉地转头看向聂毅,若无其事地把记录塞回文件袋里,然后开车。

    “寒哥,有没有什么有用的?”聂毅好奇地问。

    段寒江一如往常地回答,“没有。”

第23声 本() 
#078

    经过了两天一夜奋战;平阳分局内部总算迎来了一个喘气的机会。

    从一个案子牵扯出三个案子;种种预示在蒋信义的背后还牵扯了别的案子;比如与陆谨闻相关。

    段寒江回到局里了解了一下蒋信义的情况;就马不停蹄地去审人。

    但走到审讯室门口;他看到洪国光杵在旁边的监控室门前;一见他就视线投过来;很显然是在等他。

    “洪局,有事?”段寒江上前问道。

    洪国光双手背在身后,挺着笔直的腰身;对段寒江深思熟虑了半天才终于开口,“别忘了你是个警察,不是要你抛弃个人感情;但是审问嫌犯不带个人主观感情;是一个警察的基本素质。”

    段寒江对着洪国光若无其事地轻轻一笑,“我又不是陆诀。”

    说完他两步向前;握着审讯室的门把;扭头对着走廊大喊;“周愚;来做笔录。”

    聂毅落在后面;伫在走廊中间看着段寒江和周愚进了审讯室;他隔了一会儿才走过去。

    洪国光朝他瞥来,用眼神向他确认,最终还是问出口;“你们段队;没问题?”

    聂毅没有立即回答,对上洪国光的视线,他脑子里响起一个名字——陆谨闻。

    这个名字他谈不上熟悉,但少有几回听人提起过,比前之前查到蒋信义身份的时候,而段寒江似乎对这个名字的感情很复杂。

    “洪局,陆谨闻究竟是什么人?”聂毅反问道。

    洪国光没有意外聂毅会问这个问题,他移开视线轻叹了口气说:“他曾经是段寒江心中,甚至全平都市警察心中,最英雄最标准警察模范。”

    聂毅不自觉地在心中描绘了一个陆谨闻形象的轮廓,但洪国光顿了片刻补充道,“但是最终,他走向了完全背道而驰的方向。”

    顿时,聂毅心中那个关于陆谨闻的形象倏地扭曲,再也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模样。

    他跟着洪国光进了监控室,里面还有曾询和张赫,两人都盯着单向看透的墙壁,看着另一边的审讯情况。

    审讯室里蒋信义靠椅子坐着,跟在沙滩晒太阳一样轻松的姿势,段寒江和周愚走进去也完全没有激起他的紧张感。

    “看来适应得不错,是知道出不去了,所以先起早习惯吗?”段寒江随口聊天的语气,在蒋信义对面的位置坐下来,坐了个比蒋信义更轻松的姿势。

    蒋信义稍微正了正身,盯着段寒江问:“你们盯着我不放有意思?赌的不是我一个,今天缴的钱够发你们今年的年终奖了吧?”

    “蒋信义,注意你措词!”段寒江一动不动地抬眼,目光直直地盯着蒋信义,只见蒋信义突地眉头往上一挑,回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

    “我不是蒋信义,我是蒋仁义。”

    段寒江的大脑顿了两秒才重新转动起来,他一掌拍在桌上,朝前倾出去,语气下意识地发狠,“你不是蒋信义?你说你不是人还可信一点!”

    聂毅走过去正好听到上面的两句,眉头一抖将脑门抖出了几条深壑,望别一边望过去。

    段寒江忽地靠回椅子,聂毅发现了他冷却情绪下意识地动作,手落到桌下扣了几大腿上的裤子。

    然后,段寒江沉下声继续说:“既然你说你是蒋仁义,那你说说,蒋仁义是谁?你为什么要用假|身份|证在疗养院工作?”

    “因为欠别人钱,出来躲债不行?”蒋信义顺口回答。

    “欠谁的钱?欠多少?”段寒江接问,完全没给蒋信义考虑的时间。

    蒋信义这下回得没那么顺口了,吱唔了两声说:“那谁记得,都八、九年了!”

    “不记得?那蒋信义你记得吗?跟你什么关系?”

    “蒋信义是我的双胞胎哥哥,但是我小时候被拐了,所以蒋家的户口上没有我,我也是长大后才意外遇到蒋信义发现,不信你去查,我的户籍在贵云市孜江县,身份证号码是5335274767821056x。”

    蒋信义脱口而出,如果不演练了许多遍,那就是真的。

    聂毅刚想了下可能,曾询敲键盘的手停下来,对着电脑直接说道:“他说的是真的,确实有这个人,并且确实和蒋信义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以上。”

    曾询的声音传到段寒江的耳朵里,段寒江面上毫无变化,但是聂毅看到他在桌下的手捏紧了。

    半晌之后,段寒江突然蹭起来,越过桌子拎起蒋信义的衣领,怒道:“你不用狡辩,我知道你就是蒋信义!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陆谨闻他去做什么?”

    洪国光突然收回视线对曾询说:“曾询,去把他换下来!”

    曾询抬眼朝洪国光看过去,蓦地又转向聂毅,“洪局,你要多给年轻人机会。”

    “小聂?”洪国光不确定地朝聂毅看去。

    聂毅怔了一瞬,回答,“没问题。”

    于是,聂毅出门,又从隔壁的门进去,段寒江正被周愚拉回来坐下,转头对上聂毅的视线。

    段寒江瞬间明白了聂毅进来的目的,余光往旁边的监控室瞟了瞟,起身站到聂毅面前,背对着蒋信义和监控,趁着把耳塞摘下来给聂毅时用唇形说:“他在说谎,他就是蒋信义。”

    聂毅微微地点了下头,手在段寒江肩膀上重重地捏了一下,然后和段寒江错身,坐到段寒江刚坐的位置上。

    片刻后,一切又恢复正常,审讯室里除了段寒江换成了聂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聂毅和段寒江完全不同,他坐得端端正正,即使一只手臂挂在脖子上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一丝不苟。

    蒋信义打量着他,突然嘲讽地笑起来,“你还真混到警察局了?聂云青恐怕要死不瞑目了。”

    聂毅不受蒋信义的挑衅,有条不紊地问:“蒋仁义?对吧?”

    “是。”蒋信义有些意外聂毅这么冷静,脸上的嘲讽挂不住,表情僵成了面具挂在脸上。

    “认识季思楷吗?”

    “不认识。”

    “不认识?五天前你和季思楷半夜三点去玉山秀水小区,干什么?”

    “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季思楷,我承认我前几天确实去过那个小区,但我是走错小区了,在小区里转半天发现不对就走了。”

    “你在小区里转了半天到底是多久?”聂毅继续问。

    蒋信义想了想,“大概几分钟,可能有十几分钟,反正没看时间,不确定。”

    不管蒋信义的回答是什么,聂毅都如同一台问话机器人,眼神中连点揣测的意思都看不出来。

    蒋信义一开始还理直气壮地瞪着他,这会儿下意识地把视线挪开,有些受不了那如同扫描仪器般的视线。

    “叶文豪认识吗?”

    “不认识。”

    “胡彬认识吗?”

    “不认识。”

    “曾昊认识吗?”

    “不认识。”

    聂毅突然顿了一下,语气终于有了点变化,“那曾宜璇她爸爸你认识吗?”

    “不——”蒋信义突然对上聂毅的视线,忽地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回答不由自主地断了线,最后勉强接上,“认识。”

    他回完下意识抬手揉了下鼻子,只是双手被铐一起,另一只手也不得不跟着抬起来。

    聂毅注意到蒋信义左手无名指有个很深的戒指印,但是刚刚杨怡君跟他们说的蒋信义的搜身情况,并没有找到戒指。

    他的视线再往下移,就看到蒋信义的手臂,之前在别墅里被他咬过的伤口变得得严重了,还绑了一截纱布。

    “蒋仁义,你的手怎么了?”聂毅问道。

    蒋信义警觉地瞪了聂毅一眼,回答:“被只小狼狗咬的。”

    聂毅完全无视了被人骂他是狗,掀起了嘴角,笑意忽地在脸上漫延开,“你的戒指,被你被你藏在伤口里了,对吧!”

    听到这话,不只聂毅旁边的周愚,连在隔壁监控室里的几人都惊得瞪大了双眼。

    在手臂上划条口,把戒指塞进去?这事恐怕正常人都干不出来。

    蒋信义也同样惊讶地盯着聂毅,下意识地捂住了手臂上的伤口,脸上仿佛直接写了‘你怎么知道’几个大字。

    不过隔了片刻,‘你怎么知道’变成了嘲讽,他笑起来说:“果然是变态养出来的儿子!”

    聂毅暗暗地凛了下眼神,在被人注意到前就恢复如常,耳朵里响起了段寒江的声音,“马上让人过来,你可以先出去。”

    他端端地坐着没动,盯着蒋信义接着问:“你为什么要杀叶文豪夫妇?”

    “我说了!我不认识叶文豪!”蒋信义明显地烦躁起来。

    聂毅不受他情绪的影响,“你从来没有把戒指摘下来过,对吧?在你杀叶文豪夫妇的时候沾上了血,对吧?你要是不藏起来,我还不确定,如果你把戒指随便扔在哪里,我们可能都找不到。”

    蒋信义没有再回答聂毅的问题,但胸膛明显地上下起伏。

    隔了一会儿张矩然推门进来。

    “这里需要验尸?”张矩然大咧咧地问了一句,手里还拿着一包工具。

    段寒江的声音立即在360度环绕的音箱里响起,“验个鬼的尸,少废话!”

    张矩然对着什么也看不道的特殊墙壁说:“那你们也得把人按住啊,我只切过尸体,没切过活人,要是失手把整只手都切下来的,谁的责任?”

    蒋信义紧张起来,连忙把手藏起来,狠狠地瞪着其余几人,愤愤道:“你们敢!这是虐待嫌疑人,我可以告你们!”

    这时审讯室的门又被推开,段寒江走进来,直接杵到蒋信义面前,“你要是配合,就是普通的取证!如果你不配合,你还记得取证原则吗?”

    蒋信义的双眼突地瞪大,下一秒就被段寒江反手一押,上半身被按到了桌子上,旁边的聂毅和周愚上前帮忙,压制住蒋信义的挣扎。

    段寒江冷不防地接着上面的话说:“尽最大的可能,保证物证属性的完整,破坏载体,也不能破坏物证。”

    周愚下意识地咳了一声,小声说:“段队,监控。”

    “我有说错什么?你学校老师没给你讲过这堂课?”

    “讲是讲过。”周愚回答,但没有讲过从活人体内取物证的案例。

    张矩然对耳旁的声音充耳不闻,她头一回感受到被队友簇拥的殊荣,只是她不觉荣幸,挤在三个大男人中间,她要把缩骨功都使出来才能好好地动作。

    终于剪开蒋信义手上的纱布,剥开伤口,果然发现里面有一枚戒指。她用钳子把戒指夹出来放好,然后十分人道地替蒋信义重新处理好伤口,深藏功与名地离开。

    接着,审讯室里又一次的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开始的三人。

    聂毅再次对着蒋信义问道:“在你杀害叶文豪夫妇的现场,还有一个男孩,你知道吗?”

    戒指被取走之后,蒋信义眼中没了刚刚的神采,但听到这话还是惊讶地抬了下眼,最终承认道:“对,因为他哭着不停地叫爸爸,我下不了手。”

第24声 无() 
#079

    审讯室里的灯光与蒋信义的脸色交相辉映;衬出了彼此不肯相让的白;蒋信义无神的双眼对着聂毅;眼中却是什么都没有。

    从他此刻的表情就能看出来;戒指上一定能够验出来叶文豪夫妇的血迹。只是让人很难想通;蒋信义会将决定性的证据藏在身上;虽然藏得颇为不易发现。

    但就如聂毅所说他把戒指随便扔在什么地方;都比藏在身上安全。他开着总裁,也不至于那么舍不得几千块的戒指。

    “或许,他是真的很爱他前妻。”

    聂毅耳朵里飘来一句不太完整的话;他听说出来是曾询的声音,猜大概是话筒忘了关。

    无视掉耳朵里的声音,他坐了坐正;开始提问。

    “现在可以说你为什么要杀叶文豪夫妇了吗?”

    “因为他出尔反尔。”蒋信义如同失了魂的傀儡;连眼神都散在空中失了焦距。

    “叶文豪答应过你什么?为什么会反悔?”

    “我帮他弄到公司,他给我钱;帮我出国。”

    “你帮他弄到公司的方法是杀死曾昊一家;再伪装成火灾?”

    “曾昊一家本来就火灾意外;法院都判了。”

    聂毅眉头一耸;想拍桌子;手却挂在脖子上;另一只手在桌下,没有当即反应过来,这会儿过了时机他再拍就显得奇怪了。

    于是巍然不动地继续问道:“如果不是你故意设计;曾昊一家怎么可能会死?面对曾宜璇的时候;你不心虚吗?”

    蒋信义散在虚空的视线终于敛起来,收到了桌上,他垂头盯着自己的手,莫名地哂笑了一声,却不肯回话。

    聂毅任他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为什么要出国?”

    “因为赌博欠了钱,出国最安全。”

    “两年前曾昊家火灾发生的当晚,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隔了这么久,我怎么记得。”

    “这么说你知道曾昊的火灾发生是在哪一天?”

    蒋信义怔了一下,终于抬眼看了眼聂毅,然后回答,“当时新闻有报道。”

    “那季思楷呢?你现在还认识吗?”

    “不认识。”

    “叶文豪夫妇被杀的案子也是法院判决过了,你觉得曾昊家的火灾判了就不会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不是我知不知道说了算的。”

    “陈博你也不认识?”

    “不认识?”

    “那五天前的凌晨3点你说你走错小区去了玉山秀水,那你本来打算去哪儿?”

    “去隔壁的小区,一时想不起叫什么了。”

    “高伟你总认识吧?”

    “不认识。”

    聂毅倏地轻声一笑,“你不是说你看过曾昊家火灾的新闻报道?怎么会不认识高伟?”

    蒋信义倏然狠狠地瞪向聂毅,终于明白过来不是聂毅问的问题没有逻辑,东来一句西凑一句,而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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