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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了解他的生活习惯?
这个问题段寒江首先想到的就是外卖快递,这确实是暴露个人信息的端口,而他又确实十分依赖这两样。
于是,他匆忙地下楼,因为老人机装不了手机软件,他打算找个能上网的地方登陆一下他的外卖网帐号,或许会有别的线索。
第五句 的()
#005
大街之上;夜色正浓;段寒江走了半条街;终于找到一家电子产品专卖店;找了台展示用的电脑;登录他的外卖网站帐号;从订单记录中找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单外卖。
外卖员名叫邵东;电话号码确实和昨天晚上他拔的号码不一样,他立即拿出他的老人机拔了上面邵东的电话,结果提示无法接通。
段寒江也没多失望;至少知道了外卖员的名字,于是他退出帐号,清理了浏览记录;手里潇洒地转着他的老人机;结果一转头发现一名营业员在他身后两米的地方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眼里充满了鄙夷。
他堂堂刑侦队长居然到了要到专卖店里蹭电脑用的地步;还被店员鄙视了!不过段寒江丝毫没有表现出心虚;朝店员笑了笑;潇洒地在手里抛了两下老人机;气场两米八地大步走向大门;仿佛他是来体验人生的哪国亲王一般。
然而体验人生的亲王也会肚子饿;出了门段寒江的肚子不适地叫了两声,他才想起一整天就快中午的时候吃了几个陆诀赠送的包子。
可怜了一下自己,他瞟到旁边有家24小时便利店;进店去挑了两盒方便面;但在结帐的时候他找遍全身,发现白天买烟剩下的几块零钱都找不到了,所以他才不喜欢用现金。
收银员淡然地盯着他,没有催促的意思,但他在心里把他会的脏话都骂了一遍,这一天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倒霉的一天。
他尴尬地看了眼收银员,默不作声地拿起方便面正准备放回去,后面忽然上来一人,同样拿了两盒方便面,往收银台上一搁,说道:“一起付。”
段寒江听到耳熟的声音,转头一看,果然是之前在车库里被他当成潜在犯罪分子的聂毅。
他惊讶地眼睑一抬,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跟人说话都是这种审问的语气吗?”聂毅一边付钱,一边问道,语气就像是如果段寒江回答是,他就原谅他。
可惜段寒江完全不想被原谅,反问道:“你有意见?”
聂毅的目光在段寒江脸上停了半秒,然后把段寒江那两盒方便面推过去说:“一共8块6,记得还我。”
他说完抱着他自己的两盒转身去找店员要开水泡面,店员刚把水壶给他,段寒江也杵到了他旁边,不知对谁地说,“帮我也泡一下,谢谢!”
聂毅没见过有脸皮这么厚的人,从头到脚把段寒江观察了一遍,发现这人说声谢谢就觉得使唤人理所当然。
不过最后他还是帮段寒江把面泡了,然后坐到店里的吧桌前吃面,两人面前摆着四盒,拿起叉子时不自觉地相视一笑,像是突然找到了默契。
“你除了收废品还干什么?”段寒江吃面的时候随口问道。
聂毅比他还随意地回答,“送外卖。”
段寒江吃面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又是随口一问的语气,“在哪儿一带送?”
“平阳区白沙路一带。”聂毅回完低头吃面,却见段寒江停下来,苦思冥想似的,最后问了他一句,“那你认识一个叫邵东的送外卖的吗?”
“认识。”聂毅回答。
段寒江这回彻底把叉子放下,“那你认识张翔吗?”
聂毅挑起的面又放下,抬眼对上段寒江的视线,像是终于等到了段寒江的这个问题,回道:“认识。”
平阳区白沙路是段寒江住的小区外面的主干道,邵东是那天晚上他叫的外卖的外卖员。
段寒江的直觉已经笃定聂毅出现在平阳宾馆不是巧合,但这点直觉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于是他完美的压下他的怀疑,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面,随口继续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其实也算不上认识,我和邵东都送外卖的,多遇到几次就算认识了,张翔有时候会来帮邵东送外卖,碰到过几次,说过话的交情。”聂毅已经解决完一盒面,拎着叉子直接换下一盒。
“你最后一次见到张翔是什么时候?”
段寒江就算故意放轻松了语气,但聂毅听到这句还是警觉起来,他抬头对着段寒江瞪眼,“张翔出什么事了?”
“你为什么觉得他出事了?”
“你们警察这么问,一般都是出事了。”
聂毅坦荡得如同平静如镜的水面,反倒让段寒江觉得他的怀疑是多余,他思忖了片刻把叉子往面里一插。
一般在问话中过于配合的要么是完全无关的,要么是早就想好应对答案的,他不确定聂毅是哪一种,但确定已经没必要再继续装随意,因为无论聂毅属于哪一种,他得到的答案都不会改变,干脆用审问的语气问道:“张翔和邵东是什么关系?张翔为什么要帮邵东送外卖?”
“我跟邵东也不熟,不过听说过邵东一次因为送外卖被人骑电摩撞了,然后那人没钱赔他,就三五不时地帮邵东送外卖。”
“那个人是张翔?”
“是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那时我刚去上班。”
段寒江脑子里细嚼着聂毅的话,然后又问,“三天前的晚上,张翔是不是又帮邵东送外卖了?”
“不知道,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过邵东了。”聂毅回答时,段寒江死死地盯着他,半晌又重复了前面的问题,“你最后见到邵东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在同一家店里碰上的。”
“什么店?”
“胡大嫂家常炒菜馆。”
段寒江目光一凛,这家餐馆是他最常点外卖的一家,因为离他住的地方很近,送得比较快。
他立即站起来,拽了聂毅一把,“邵东在什么地方?带我去找他。”
聂毅咬着一口面抬起头来,不满地瞪着段寒江,“面还没有吃完。”
“那你快点。”段寒江焦躁地回答,他觉得他还差点就能弄明白什么,聂毅却不依不饶地指着他那盒才动了一半的方便面。
“我是说你的,浪费粮食可耻,知道吗?这世上还有多少人整天在为了温饱发愁——”
聂毅说教起来,段寒江狠狠地一眼朝他横过去,然后坐回去,几大口就把他的两盒方便面吞下去,最后噎得他喝了半盒汤,对着聂毅说:“行了,可以走了吧?”
聂毅吃完,把盒子,连段寒江的一起收进了垃圾桶,然后慢条斯理地对段寒江说:“我没说过我知道邵东住在哪里。”
这一瞬间段寒江产生了数十个揍聂毅的念头,都被他默念遵纪守法给压了回去,然后强忍着怒气问,“邵东的电话别告诉我没有。”
“可是——”聂毅对上段寒江的视线,一脸认真地说,“我还没有看过你的证件,随便把别人的电话告诉你,万一你是骗子呢?”
段寒江确认他是真的想揍这小子,一把拧起聂毅的衣领,拳头扬起来,结果发现一旁的店员被他吓得手里的东西都掉了,他只得又收回手,拽着聂毅走到店外。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段寒江冷静下来,连想揍聂毅的念头都冷了,他松开聂毅发现空中飘起了雨夹雪,这个半南不北的城市居然下起了早冬雪。
他杵在雪中抖了抖肩膀,开口道:“好好配合,不然我有的是办法再送你进去。”
聂毅毫不受威胁地轻声一笑,“你可以自捅两刀说我袭击你,不过捅得太轻最多也就拘留几天,警察同志看着不像能对自己狠得下心的人。”
段寒江蓦地被聂毅嘴角的笑容怔住,像是终于掀开了聂毅脸上的面具一角,窥到了一点聂毅的真实面目。
他莫名冒出个想法,要是聂毅是凶手,这案子恐怕破起来很难。
“你不是怀疑我是骗子吗?”段寒江没被聂毅的话激怒,淡然地问道。
聂毅认真地回答,“毕竟现在的骗局那么多,谨慎一点也没错,对吧?”
段寒江并不介意聂毅的态度,嘴角一斜,手里扬起了一部手机。
聂毅的笑倏然僵了一下,看着段寒江打开他的手机,左右的眉头快要粘到一起,嘴里还鄙夷地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这手机也是从废品堆里收来的?”
聂毅没有回答,也没有阻止段寒江看他的手机。他的手机没有密码,但是通讯录一个号码也没有存,更没有什么私人信息。
段寒江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观察起聂毅的表情,随手用聂毅的手机拔了他的新号码,老人机高昂的铃声瞬间响起来,他受不了地摸出手机连忙按掉。
聂毅在看到段寒江的手机时笑出声,这一笑什么也不用说,段寒江也觉得他这是在说‘你怎么好意思嫌弃我的手机’。
“留个号码,好还你钱!”段寒江说着把手机扔回给了聂毅,转身昂首阔步地走了,不过他没走两步风度就败给了温度,脖子缩下来。
拿起手机给周愚打电话,很显然周愚并不怎么乐意接到他的电话。
“我好不容易能正点吃个饭!老大,你能不能别这么会挑时间。”周愚不等段寒江开口就先控诉。
段寒江完全没听进去,直接说道:“我给你个号码,给我查下这个人。”
不管周愚同没同意,段寒江直接把号码报过去,最后还说了聂毅的名字。
“这不是那天碰到的收废品的帅哥?你这样好吗?老大,你不会真是那什么不直的吧?”周愚隔着信号也恶寒地缩了缩脖子。
段寒江继续无视周愚的话,“你再查一查一个叫邵东的外卖员,前天晚上接单给我送外卖的,可能和张林军的死有关系,安阳支队肯定已经查过,并且查到了什么。”
“这不用查了。”周愚猛不迭地正经起来,“小杨今天刚跟安阳支队的人打听过,那个叫邵东的失踪三天了。”
第六句 不()
#006
“失踪?”段寒江怀疑地自问了一句;他并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周愚接着说:“没错;而且安阳的同志查了他所有送外卖的记录;最近两个月你点了18次外卖;其中有11次是他送的。”
段寒江的怀疑一下沉寂下来;他的手指敲着手机;半晌没有出声。
“段队?你还在不在?你在什么地方?要不我们过去找你?”周愚以为断线了。
段寒江眉头一蹙;“你们?还有谁?”
“张主任和大佬杨。”周愚回答完了接着说,“我们已经快到平阳宾馆了。”
段寒江听到这话,一抬眼就看到了路上开过来一辆眼熟的车;绿得发亮,完全和张矩然不相称。
他放下手机,那辆绿色的车就停在他面前;车窗放下去;张矩然的头从车里伸出来。
“段队,看你今天的面相;有穷困之相。”张矩然就戳段寒江的痛处。
段寒江打开后座地车门坐进车里;周愚在他旁边;杨怡愚在副驾;关上车门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来给我送终?”
“呸!这种话你不怕说真的了。”张矩然并没有开车;回头瞪了段寒江一眼。
段寒江没计较;直接开口,“你们到底干什么?说吧!”
“担心你连饭都吃不起,来看望你的。”张矩然继续戳段寒江的痛处。
“少废话;有事说事。”段寒江踹了张矩然身下的椅背一脚。
他和张矩然认识还是在陆谨闻在平阳支队的时候;那时张矩然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他三天两头就被陆谨闻叫来教训一番,张矩然就常在边上替他卜卦,说他有血光之灾。
张矩然沉痛地打量了段寒江一番,露了个对他冥顽不灵的同情眼神,严肃起来,背书一样地开口,“死者胸前伤口与地平线几乎平行,普通人在拿刀刺向他人时,伤口都会因为用力有所偏斜,伤口的最外和最深处不会呈平行状态,除非手法熟练,或者经过专业的训练,但是这又不符合凶手杀人时,中途停顿的逻辑。”
段寒江没想张矩然突然跟他说起尸检报告,不过立即明白他们来这一趟的意思,他相信陆诀虽然有私心,但绝对不会冤枉他,不过在旁人看来大概陆诀就是恨不得立即送他去刑场,他落在手里就没了活路,没罪也能给他挑出点毛病,所以来给他提供线索自救。
“张主任,你这样合规矩吗?”段寒江凛起表情盯着张矩然。
“我只是在自言自语,没注意有没有人听到我说了什么。”张矩然完全不理段寒江,确实自言自语地又继续背书,“另外,在尸体的鼻腔内发现了一定量的灰尘,他一定在死前不久去过一个很久没有打扫过的地方。其中还发现了羊毛纤维,应该来自于被洗衣机洗过,老是掉毛的黑色羊毛衫。”
这一句说完张矩然终于动了动视线,朝段寒江外套里的毛衣看去。
段寒江随她的视线猝然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毛衣,正是张矩然说的‘被洗衣机洗过老掉毛的黑色羊毛衫’。
如果说伤口的问题是张矩然后来发现的,但灰尘和羊毛纤维绝对是第一时间应该验出来的,但张矩然最开始却没有提出来。
“你在盘算什么?”段寒江又抬眼望向张矩然,没能从张矩然淡定到快成佛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他的面相没有大恶,反倒一生三灾五厄不断。”张矩然气定神闲地谈起玄学,“他被抬进来时我就算到你现在的处境,如果我不隐瞒你现在就不是被撤职,而是直接拘留了。”
段寒江没出声,继续盯着张矩然。
张矩然当段寒江的视线不存在地继续说:“如果你是凶手,现场不会留下这么多证据,何况这个人还是个逃犯,抛尸在任何地方被发现都没有人可能怀疑到你。”
“你就那么相信我?”段寒江嘴角撇出了一抹笑意。
张矩然翻了个白眼,“我只是知道你胸无大志,别以为你每天装得有多热爱工作一样,就能骗过所有人,你来刑侦只不过是为了给陆谨闻当年的事找一个理由而已,你根本从来没有在乎过破案率,晋升,资历上有没有黑点!”
段寒江怔住,不过在张矩然拿他被说中了作文章前,他打开了车门直接下车,站到了车外再回头对周愚说:“记得帮我查聂毅。”
他下了车又去路边打了辆车,“师傅,麻烦去白沙路28号家属院。”
坐进车里,段寒江脑中猝然地跳出来一个念头。
如果说一直往他家送外卖的人是张林军,那么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他的住址,调查过他的作息时间的人,并且对八年前的案子很熟悉,知道八年前的凶手改头换面从张林军变成了张翔,还知道张林军现在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工作。
最符合这些条件的人,是张林军自己。
这个最可能的可能却让段寒江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是张林军自己,他的动机是什么?还是张林军真的不是八年前案子的凶手?
段寒江陷进了对自己深刻的怀疑当中,出租车停下来他都没感觉,还是司机叫了他,他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师傅,我忘了带钱。”段寒江假装摸了摸口袋。
师傅直接回答,“可以手机付。”
“手机没电了,麻烦你稍等一下。”段寒江说着下了车,跑到小区的保安亭,他不喜欢甜的,所以点外卖送的饮料一般不喝,积多了他就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