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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走火?”聂毅这一句问得十分的求知好问。
段寒江一口把剩下的烟吸到了头,转眼看向聂毅回道:“可以算是这个意思。”
接着,两人四目相撞,沉默半晌,谁也没有开口。
对聂毅来说,他积了满腹的问题想问段寒江,可是真当要问他又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问的,无论段寒江做什么样的决定,他都觉得可以理解,并且相信。
段寒江却蓦然开口,“聂毅,我终于明白了当年陆谨闻在开枪之后为什么要逃了。”
“寒哥,你跟他不一样。”聂毅不禁接道。
段寒江问:“哪里不一样?”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你。”聂毅笃定地向段寒江保证,蹲着的动作直起身来有点好笑。
段寒江不禁地笑出声,盯着聂毅看了半晌,没忍住又搓了一把聂毅的头发,完了还要拍两下,“聂小同志,有你这话,我真是要感动哭了。”
聂毅仍然直着他的背,笃定地望着段寒江一动不动。
段寒江继续说:“你真的决定了?最后的结果不一定是好的,可能你还会被我连累再回监狱。”
“不,我相信正义一定是站在真相这一边的!”聂毅接道,“只要我们找到张赫与洗罪集团有关的证据,证明枪被人做过手脚,就能证明你的清白。”
“枪可能是证明不了。”
“在你这儿?”
段寒江的视线往他腰后一瞥,聂毅伸手摸过去,果然摸到了一个‘7’字型的东西。
“如果说这是故意针对我的,那枪的问题肯定会被抹销。”段寒江解释道,“现在我至少自己弄能够弄清楚原因,就算死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
实际上聂毅对段寒江把‘凶器’带走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就如段寒江所说,枪在他们手里比被销毁的好。
段寒江突然又问了一句,“对了,张赫怎么样了?”
聂毅出门的时候宇文枢说还在手术室,但是手术的结果他也不清楚,只能对段寒江摇头。
段寒江蓦地起身,说道:“你先回去,肯定会有人盯着你,有什么情况我们再说。”
“你有地方可以去吗?”
“能去的地方还挺多的,段总他全市到处都有房子,怕是他自己都记不全,警察查肯定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全。”
聂毅默默地从口袋里把他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塞给了段寒江。
段寒江接过来惊讶地瞪眼,“聂小同志,你随身都带这么多钱的吗?”
聂毅没有回答,实际上他只有几十块,其它的是他刚才买河粉时跟店老板转帐换来的。
段寒江没客气,把钱收起来正准备走,聂毅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下意识地顿住。
聂毅拿起手机看到一条短信,一个完全不像手机号的号码发过来的,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张亡,别作。语文书。
聂毅和段寒江同时怔了半秒,虽然看起来意义不明的几个字,两人都瞬间理解了,而宇文枢这‘别作’两字显然是在劝段寒江回去。
段寒江不屑地骂了一句,“作个屁!别理他!”
他话刚说完外面的游戏厅里突然吵闹起来,下意识抬眼看去,不知什么原因一群少年拦着两个男人,看仗势是要准备干一架。
“那两个是警察!”聂毅跟着看出去,发现其中一个男人是刚跟他的人之一,立即拉住段寒江准备撤。
段寒江反拽了聂毅一把,拉起他往游戏厅的另一边出去,但是两人下楼发现外面到处都是便衣。
聂毅立即反应过来,这不是跟踪他来的,而是发现了段寒江的行踪,来追段寒江的,这还是他头一回遇到被这么多便宜围堵的场面,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兴奋,下意识看向段寒江叫了一声,“寒哥。”
段寒江反手一揽,把聂毅带回了刚出来的门,说道:“你先别出去,如果他们发现你在这里,一定会认为你跟我接触过。”
“那你?”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你以为是白当的?他们抓人那一套我都用过。”
实际上并不是所有危机知道原理就能破解的,段寒江这一句大半是安慰聂毅的成分。
他说完就看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灯不停地闪烁,还带着节奏。他唇角往上一扬,立即对聂毅说:“给陆诀打电话。”
聂毅莫名地拿出手机拔了陆诀的号码,那头立即就接了,开口第一句就直截了当。
“你们在哪儿?”
陆诀问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聂毅考虑了一下要怎么回答才安全,结果段寒江直接把手机摘过去,回道:“你9点钟方向有个小门,你的3点钟方向和7点方向都是警察。”
“操!这么多人,你还是等着被抓吧!”
陆诀那头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聂毅惊奇地问:“陆队在哪儿?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外面那黑灰色的面包车,你刚看见它闪灯了吗?”段寒江说道。
聂毅点头。
段寒江一笑,带着骄傲的神气说:“我8岁的时候就会开车了,陆诀他非要跟我比个高下,最后他没把车开动了,就用车灯给我演奏了一首小星星,这事被笑了好几年,陆谨闻没事就要拿出来说一说。”
聂毅想了想刚刚那车灯闪烁的节奏,顿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干脆地就当没听过,强制镇压下脑中不断重复的儿歌,还是陆诀的声音唱的。
陆诀坐在车里,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他这借来的破车没有暖气,大冷的冬天全靠身体素质硬扛,他不禁咒自己活该,没事管什么段寒江的闲事。
但是咒完,他往头上戴了一个货运公司的帽子,身上穿的也是货运公司的制服,他视线不停地在街上的人身上不停移动。
如果说是在一个月前,段寒江出这件事,他一定会第一个申请去加入抓捕段寒江的行动。在陆谨闻当年开枪杀人的地方,段寒江发生了和当年陆谨闻同样的事!果然如他所想,段寒江走上了和陆谨闻同样的道路。
但现在,陆诀自嘲地冷笑一声,他发现自己居然相信段寒江没有杀人,可是当年他却没有相信陆谨闻。
“可能是因为查到了洗罪集团的原因。”陆诀自言地为自己找了个理由,然后启动车子往前面的‘疯狂游戏城’开过去,最后停在了侧门的卸货口。
他打开车门下车,从车里扒了一箱东西出来,扛在户肩上往里进去。
顿时四周的视线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他装作没感觉地往里往里走,在里面转了一圈,最后把箱子找了个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地方扔下,接着又绕了一圈,找到躲在一楼厕所垃圾间的两人,大概是刚有人来这里找过人。
不过就一个狗洞大小的空间,他实在不知道两个大男人是用什么姿势塞进去的。
段寒江和聂毅从里面出来,两人身上都一身臭味,陆诀不禁开口,“操,我不想跟你换了。”
“别客气。”段寒江说着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最终陆诀还是把衣服换给了段寒江,将车钥匙递给他,说了车停的位置,最后说:“天星湾月光小区2栋3单元6…2,我妈以前的房子,一直是我外婆的名字,房子空着,不会有人查到那儿。”
陆诀说完,又给了段寒江一把钥匙。
“谢了。”段寒江接过钥匙,想了想还加了一句,“真心的。”
看着段寒江转身走出去,陆诀怀疑段寒江可能真的受了什么刺激,最近是越来越不正常了,这么多年就没真心对他说过一句谢。
等段寒江走后,陆诀手里还拧着段寒江的衣服,如果不是怕留下线索他一定直接扔在垃圾桶里。这会儿他揉成一团,转眼看向聂毅。
“我俩怎么办?”陆诀颇为无奈地说。
聂毅回答说:“刚刚寒哥打了个110,说这里有人打群架。”
陆诀顿时眉头一拧,嘲讽地笑了一声,“他这么有办法,看来完全不需要我!”只是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夸奖。
两人说着废话在厕所外面的通道小心翼翼地等了十几分钟,直到外面响起警车的声音,他们趁着‘大水冲了龙王庙’和一群小混混理直气壮的时机,趁乱混了出去,接着一起去了陆诀给段寒江钥匙的地方。
陆诀外婆名下的房子肯定新不了,是个很老的小区,他们到了地方,聂毅进门就闻到一股灰尘的味儿,房间里的家具都用布盖着,确实是很久没有人住了,不只是没人住,大概也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地上的灰都厚得一踩一个脚印。
段寒江虽然先到,但只摘了沙发上的布,稍微地抹了一下灰,完全没有收拾的意识。
“段寒江!”陆诀进门没管屋子怎么样,首先盯着段寒江,质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杀人?”
段寒江靠着沙发坐着,他已经考虑了这个问题半天,无论这事背的原因真相是什么,张赫都是被他手中出去的子弹打中的,他抬头望着陆诀,回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陆诀立即骂了一声,冲上去提起段寒江的衣领,怒道:“什么叫你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就是‘是’,如果是,现在你就跟我出去。”
段寒江一动不动地瞪着陆诀半天,最终回了一句,“你觉得我有没有杀人?”
“操!”陆诀又骂了一声,“现在是我在问你!”
“不管我有没有杀人,现在你都已经是包庇疑犯了,陆队你还想抽身吗?”
“只要我知道你可能是凶手,我的手铐立即送给你!”
两人又相互瞪着眼半晌,段寒江终于拽开陆诀的手,指了指他扔在茶几上包了几层纸的东西,说道:“枪在哪儿,我已经检查过了,扳机被人动过。”
陆诀将茶几上的‘纸团’拿起来,揭开,看到了里面黑漆漆的枪,然后又小心地放下,问道:“这是张赫的枪?”
段寒江点头,不出声。
陆诀继续说:“如果张赫的枪确实有问题,那动他枪的人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会跟张赫在一起?”
问到这里,段寒江也觉得张赫的出现实在太巧了,就像是故意在那里等他一样。
可是如果有人故意要陷害他,也不可能连张赫的枪走火时一定是他碰的也算得到,除非对方觉得他有意杀张赫,或者是张赫故意被他杀。
“我觉得动枪的人,可能目的不是陷害寒哥,而是张赫。”聂毅本来在扫房间里的灰,突然停下来插话。
段寒江和陆诀都朝他看过去,他手里还拿着扫帚,却一本正经地继续说:“寒哥,你不是说看到张赫的时候,张赫正在追一个人,而枪是张赫的,最有可能预料到的是枪在张赫手里走火,如果说当时你不出现,结果是不是很可能就是张赫开枪击中了他追的那人?最后把张赫塑造一个谋杀聚众斗殴的混混的罪名,够不够合理?”
“确实有这个可能!”陆诀接道,“但是,为什么要陷害张赫?因为洗罪集团内部矛盾?还是说张赫做了什么要被——灭口?”
聂毅接道:“不管张赫被陷害的原因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张赫和洗罪集团有关的证据,洗清寒哥的嫌疑。”
陆诀下意识地朝段寒江瞥了瞥,说:“之前查张赫,最后查到常局那里就断了。现在常局死了,线索也等于断了。”
说到常儒林,段寒江和聂毅都是表情一僵,陆诀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问道:“常局怎么了?”
段寒江看到聂毅的反应猜到他已经看过邮件,于是对陆诀简要核心地概括了一遍邮件的内容。
陆诀听完后静默半晌,开口道:“所以说,是他解救了张翔,最后却又将张翔送上了绝路?”
段寒江微低了低头,陆诀的话他无法反驳,无论张翔最后的选择是不是他自己做的,常儒林陷害张翔都是事实,是他把张翔逼上了绝望之路。
“张翔或许是自愿。”聂毅倏地又把话接近去,“常局是当年帮张翔迁户口的人,那么张翔很可能早就认识了常局。那8年前平阳宾馆的案子,张翔很可能认出了常局,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段寒江想了想案子当时,常儒林和张翔确实打过照面,当时他以为是常儒林不放心他负责案子,所以经常出现询问情况。现在想来可能并不只如此,聂毅说的张翔那时就认出了常儒林也不是没可能。
可是如果张翔是自愿当了常儒林的棋子,那他这棋子是不是早在8年前就被预定了?
“张翔的事,还有唐伟明的案子,常局都已经在邮件里说清楚了。”段寒江思忖着说道,“可是邮件最后还叫我去见他,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我,那他要说的是什么?”
满是灰尘的房间里安静下来,仿佛只剩下灰尘飞舞扇动空气的响声。
聂毅打破沉默地接道:“如果是我,已经决定坦白犯过的罪行,在邮件上已经说了承认了一部分,还要保留一部分。要么是因为怕写在邮件上被人发现,要么是剩下的那部分才是最不愿被人知道的,难以启齿。
所以,常局要告诉寒哥的可能就是常局和洗罪集团扯上关系的案子。”
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段寒江长吐了一口气,手指不停地敲着沙发,“现在的问题是常局已经没可能再告诉我了,那他和洗罪集团扯上关系的这个案子究竟是什么,要从何查起?”
他静了片刻,蓦地又接道:“20年前洗罪集团就存在,再往前推,我们知道的能和常局扯上关系的案子就是黎家村的两个案子。而丁储明也明确地把疑点指向了这黎家村,常局最后也死在当年黎家村的人手里。
就算常局和洗罪集团扯上关系的不是黎家村的案子,也可能和这两个案子有关。当时黎家村整个村子参与拐卖,最后都没被追究责任,而后黎家村小学爆炸,村子里的孩子全都死亡,会不会不是意外?而和黎家村拐卖的案子有关系?”
陆诀不清楚黎家村的事,听得莫名其妙,眉头越蹙越紧,最后终于忍不下去,说道:“你们能不能先跟我解释下,你们去黎县到底查到了什么?”
段寒江朝陆诀瞥了一眼,对聂毅说:“聂小同志,跟陆诀同志说明一下黎家村的情况。”
聂小同志接到命令,于是从头把他们去黎县的事都说了一遍,包括江沁岩那一段,只是没有解释江沁岩为什么和他像的原因。
陆诀这次沉默了许久,猛地抬起头问段寒江,“上次那个邮箱帐号是什么?”
段寒江脑子里默念了一遍那几个字母,然后回道:“wwljcxx。”
接着,房间里的三人同时眼睛一亮,异口同声地说道。
“黎家村小学!”
“黎家村学校!”
“黎家村学校!”
段寒江和陆诀朝聂毅看过去,陆诀问:“为什么是小学?”
聂毅回答:“学校里教的应该就是小学的课程吧!”
“有道理。”段寒江赞同地点头,被陆诀瞪了一眼,仿佛在骂他‘墙头草’。
“小学还是学校都不重要,而且还有前面两个字母不知道。”聂毅接着说。
“不管前面两个字母是什么,现在可以确定常局长和黎家村小学之间有什么关联,不然不会用这几个字母当邮箱。”陆诀接道。
聂毅望向陆诀,“陆队,你能拿到这个案子的案卷吗?”
陆诀冷哼着回答:“我生是平都人,死是平都鬼,没有那么远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