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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幼钦说罢便正了正身子,等着秋露的回答。
“奴婢自当尽力。”
“如此你便领着阿兮下去交代事宜吧。”迟幼钦淡淡说完便让阿攸扶着自己进了里卧。
你清高,我还傲呢!
待透过贝壳花屏风看到秋露离开主屋,没了外人,迟幼钦才松了一口气。
回转身打量起这屋子的陈设。
比起随云庵叶梦钦的卧房,真真是好了不知多少倍:青纱罗帐,红楠妆镜台,台上一只紫檀制的官皮箱,内里胭脂水粉眉黛螺比比皆是。酸枝衣橱里花红柳绿青白层层,一应俱全。一台江水画的屏风后,竟也是放了浴桶的,这才是女儿家的闺房啊。
那随云庵,连自己的小窝都不如,可是叶梦钦却住了那么多年。山上多寒,那老和尚不知是什么心,叶宗盛也不知是什么心,竟让叶梦钦去了那么偏远的地方,多好的身子也给亏没了!
迟幼钦坐在床边摸着床上的丝绸绒被,丝滑温润,不觉间便红了双眼,为的,是叶梦钦的苦,“阿攸,这些本都该是梦钦的。”
听得迟幼钦说这话,阿攸顿了一顿,严肃说道,“小姐,你就是梦钦。以后这样的话就莫要说了。只要小姐不忘初衷,奴婢与阿兮便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是一如既往地淡定,和阿攸比起来,迟幼钦真是觉得自己倒像个不知事的小娃娃,太容易伤感。不……是自从来了这里,见了叶梦钦之后,总会不自觉地伤感。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阿攸,你将我的包袱放在妆镜台上便出去看看秋露和阿兮吧,我歇一会儿。”
待阿攸辞身出去后,迟幼钦才走到妆镜台旁,打开包袱,拿出里面的小手帕包着的口琴和钢笔。捏在手中轻轻摩挲,愣愣出神。
那丞相府上的大夫,当真是如叶梦钦所说,在叶梦钦死后的第十日,和那两个名叫“阿木”、“阿合”的护院来了随云庵。
隔帘诊脉时,他虽诊了许久,最后却还是说自己身子已无大碍,待他回了叶府禀明了叶宗盛,不出几日自己这个叶梦钦就能回府。
之后,那大夫又随着那俩护院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竟是半句多余的话没说。
过着这么多天,迟幼钦还是想不通,想不通!
那大夫真的是一直给叶梦钦看病的大夫么?难道脉象不同看不出来?若真是如此,那他定然就是庸医一个!那也不怪为何叶梦钦喝了那么多年的药,身子还是亏得紧。
果然那叶宗盛就是不把叶梦钦放在心上的,对这个女儿,竟然连起码的关心都是那么马马虎虎。
呵……
阿攸阿兮闭口不谈此事,迟幼钦自是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但是对叶梦岑,是真的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
如今,是真的离开了那自己住了几乎一个月的孤庵,当真是离开了一心想要离开的孤山,在这华丽的闺房之中,却不知是何缘故,心中竟少有兴奋,反倒是忧心忡忡。
这传说中的叶府,有五个主要女人,加自己就六个女人的宅院,迟幼钦心里就忐忑。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自己这个“叶梦钦”回来,六个女人,这戏得多精彩啊?
在大中华,她可是除了一只没心没肺的哥哥,就只有一个好闺蜜为伴。
人际这个东西,堪忧啊!
看着手中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这是迟幼钦存在过21世纪的唯一的证明了。虽然自己是不怎么满意现实的,但是回想今日看到的叶府众人,虽然接触不多,不踏实!还不如在现代呢,这么胆战心惊,可是比跑龙套辛苦多了!
迟幼钦不由得深呼一口气,又摩挲一二脖项之间属于叶梦钦的玉石,提醒自己:找人,找完,赶紧走!
一息之后,迟幼钦又将口琴和钢笔用手帕收起,打开梳妆台上一早备好的官皮箱,娴熟地寻了暗格,放入其中。
抬起官皮箱上的铜镜,看着铜镜里的那个不施粉黛而自容的鹅蛋脸,一双杏眼正红,对着这么一张说不清到底属不属于自己的美颜,尽管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让人看了忍不住怜惜。
看着看着,迟幼钦忍不住捏了捏这嫩如鸡蛋的脸蛋儿,心中果断下定决心!
速战速决!
“小姐,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去主厅了,先吃点午饭吧。”阿攸和阿兮进了里屋便熟练地在小圆桌上替迟幼钦布菜。
待迟幼钦快速解决后,又紧接着替迟幼钦换装打扮。
一盏茶的时间,阿兮和阿攸便扶着着了一身淡蓝百褶裙,一件古烟云雁翠罗衣罩着上身,面上脂粉清淡的迟幼钦去往主厅。
待到主厅,沈氏和两位姨娘已经就坐,抬眼看到走进来的迟幼钦,均是一愣,但眸色却是截然不同……
迟幼钦默默地将她们的表情收入心底,不露声色得上前福身请安,“夫人,两位姨娘,钦钦有礼了。”
待到迟幼钦行了礼,沈氏才回过神将她招到自己右侧就近的客首坐下。
这倒是让迟幼钦不得不多个心眼儿。
按自己了解的高门规矩来说,自己的身份,可坐不到那么近的地方……
此刻迟幼钦脑中不由得想起之前叶梦岑的一句小话,心中一番计较,果断步履盈盈地走到右侧第三个位置,而后转身对着上首的沈氏颔首温声说道,“夫人厚爱,钦钦惶恐。此处风光独好,还望夫人允许钦钦坐这里。”
还不待沈氏说点儿什么,迟幼钦正对坐的柳姨娘就开始吧唧吧唧嘴,对着迟幼钦啧啧说道,“二姑娘真是个可人儿,虽说在那山里的庵堂里过了六七年,可这府里的规矩,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难得啊!只是今儿这么个好日子,守礼固然重要,二姑娘你辜负了夫人对你的一片好心,可不好啊!”
这柳姨娘到底什么意思?自己好像没惹她吧?
第九章见面礼()
端端一笑,迟幼钦才对着那柳姨娘一字一顿地说道,“柳姨娘说笑。夫人对钦钦的好,钦钦自然是铭记于心。钦钦虽身居山野多年,但自古礼法不可废的道理,钦钦还是懂的。自不会恃宠而骄,不知所以,坏了规矩。”
“啧啧……都说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这二姑娘多年不在府,和夫人的感情还是这么好,看得妾身当真是嫉妒得紧啊!要是妾身当年也能有个这么护着自己的女儿,该多好啊……”
“柳媚儿”
被沈氏突然连名带姓地一喝,柳姨娘瞄了一眼沈氏,突地冷笑一声,转而端起身旁的茶杯微微抿一口,垂眸不言。
这厅里的气氛,因为沈氏那一喝和柳姨娘的这一明显不爽的动作,顿时变得气氛凝重。
迟幼钦站在那儿,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好半晌,沈氏似乎才注意到迟幼钦还一直站着,长叹一口气,终于打破了这尴尬的境地。
示意迟幼钦坐下后,全然无视另一侧的柳姨娘,对着迟幼钦温言说道,“多年不见,钦儿也出落成了个顶顶好的美人儿了。想你在庵里念佛,自是清净惯了,平日里的晨省请安,我也就给你免了,只要初一十五按例来北苑坐坐,陪我聊聊天就好。今日只是闲聊,你且当是熟悉熟悉,不必拘谨。”
迟幼钦莞尔颔首,螓首微抬,正欲说点什么表示一下这沈氏的恩典,却听到那柳姨娘突地又冷嘲热讽地对着朝厅中走来的叶梦岑和叶梦茜说道,“呵!大小姐,三小姐来得可真是早啊!”
叶梦岑直接仿若无闻,略过那又欲挑话的柳姨娘,带着叶梦茜和身后的丫鬟,走到沈氏面前。
带着叶梦茜朝着沈氏福身行礼唤了声母亲,而后笑意盈盈地对沈氏说道,“母亲,岑儿带着茜儿去仙宝斋为二妹妹取了一早备好的礼物,所以回来得迟了些,还望母亲不要怪我们呐!”
沈氏虚抬手示意叶梦岑二人收了礼,说道,“你们有心自是好的。只是让你二妹妹在这儿等着,确是你们怠慢了。先将你们的礼物给你二妹妹,看你二妹妹怪不怪你们!”
叶梦岑闻言只掩唇莞尔。一旁的叶梦茜闻言却是是笑得开怀,银铃丁丁地对沈氏说道,“母亲你这话,难道还是说二姐姐小气?”
“茜儿,你又忍不住你那不饶人的性子了?”
听得沈氏这么一打趣,叶梦茜自然地含笑轻轻耸肩吐舌,而后立马转身跟着叶梦岑走到迟幼钦面前。
待走到迟幼钦面前,叶梦岑唤了候在一旁的丫鬟,将那丫鬟手中端着的套盒接过,面带微笑地对迟幼钦柔声说道,“二妹妹,这是我与三妹妹在仙宝斋为你定制的一套头饰。想着你常年在庵堂里,性子该是喜静的。所以我们就自作主张给你选了这青鸾石制的头饰,虽比不上南阳玉一类的头饰精美富贵,却是更能衬得二妹妹的佳容清丽脱俗。”
待叶梦岑说罢将那套盒递过来,迟幼钦连忙起身双手接过。
真沉!
面上却是得体地莞尔一笑,“大姐与三妹妹送的,自然是好的。”
叶梦茜在一旁听得迟幼钦这一句客套话,突地“扑哧”一笑,好不开心地说道,“郑姨娘说二姐姐是个貌若仙人的女子。我原以为二姐姐是个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今日一见,茜儿倒是觉得二姐姐也是个可亲可近的人!”
是么?
郑姨娘……
迟幼钦几不可察地用余光扫了一眼对坐,坐在柳姨娘身旁,一直不多言不多语,仿若透明人那般的妇人。收回余光,脑中不由得微转,一边将手中的套盒递给上前来的阿兮,一边对那叶梦茜说道,“三妹妹心性玲珑,愿意亲近我,我自是求之不得的。三妹妹若是不嫌弃,日后得空来我院子里坐坐如何?”
“好啊!”
回答地真快!
待三人都落座坐好,又闲聊了许久,叶宗盛才带着叶少臻从侧门进了厅里,各坐其位。
待众人又起身朝他行了一礼后,叶宗盛才对下首的叶少臻说道,“臻儿,将你备好的礼物送于你二姐姐吧。”
噫……
还有礼物?
叶少臻从叶宗盛身旁走过,带着身后又是抱着一个大盒子的随从提步走到迟幼钦跟儿前,带着那磁性满满的嗓音,对迟幼钦温言说道,“二姐姐,你在庵中修行佛法,自是笔墨不怠。故而臻弟我就在仙宝斋为你挑选了一套笔墨纸砚,想来,二姐姐也是喜欢的。此外,父亲为你定制的书案也已放置在你的主屋。”
叶少臻说罢,便接过随从手中的紫檀木大盒子,操着自己那和煦春风般的微笑,将那大盒子递给迟幼钦。
笔墨纸砚?
不明就里,迟幼钦却还是起身莞尔,接过礼盒。
好沉!
朝着上首的叶宗盛道了谢,迟幼钦才又对着叶少臻颔首说道,“臻弟有心了。”
叶少臻负手颔首回礼后,就轻车熟路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定。
迟幼钦果断将那盒子交予阿攸之后,坐下。
待迟幼钦坐下,上首的叶宗盛微泯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向迟幼钦,嗓音深沉地对着迟幼钦说道,“钦儿,孟大夫说你的身子虽无大病,却还是虚得很。现下回了府,你也要在梧桐阁里好生养着,莫要再犯旧疾。每日晨省,你也不用和岑儿他们那般日日来。”
这……
果然是夫妻同心么?
说的话都这么像,该不会提前排戏了吧?
迟幼钦正准备回“是”的时候,右侧座那沉默许久的柳姨娘却又不知处于什么心理,突然冒了出来。媚声媚气地对着叶宗盛说道,“老爷,您这话就不对了!适才二姑娘才说,自古礼法不可废,不能因为夫人的好意就坏了规矩。您现在也和夫人一般对二姑娘这般纵容,若是传出去,别人恐怕是会说咱们叶家二小姐没得教养,连父亲母亲的晨省都不去。这可坏的是二姑娘的名气啊……二姑娘的名气坏了,那……”
“媚儿!”
第十章相府男人和女人()
又一次,柳姨娘话未说完,又被半路截和。不过,这次截和的却是叶宗盛。
虽然有些气郁,柳姨娘却还是住了口,垂首绞着方娟。
见柳姨娘这般委屈的模样,叶宗盛的脸色虽不好看,却是出乎迟幼钦意料地看向柳姨娘,语气柔和地说道,“媚儿莫不是忘了今夜的事?”
噗……
迟幼钦还以为叶宗盛要说什么眼里的话呢,结果居然……蹦出一句这么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这……
迟幼钦真是理解无能了……
可是,扫眼在场众人,对着情况,怎么都觉得很正常的样子?
那柳姨娘听得叶宗盛这么说,当即就一扫面上的阴霾,容光焕发地抬首说道,“媚儿记得!媚儿这就回留香阁……老爷可别忘了!”
一声媚~语说罢,柳姨娘便起了身,抿唇满是炫耀地晃悠着那麻花腰扭到叶宗盛跟前端身行了礼。
收礼转身,微扶发髻,对着一侧的沈氏和郑姨娘冷笑一声之后,就带着自己的丫鬟,一扭二妞地扭出了厅堂。
默默地目送那柳姨娘离开,迟幼钦实在有点儿大脑待机。
看不懂啊~
阿攸阿兮说过,这柳媚儿,不过是叶宗盛十几年前从勾栏中带出来的。
可怎么感觉,这叶府的人,对她都隐隐有些将就呢?
不对,是纵容!
待柳姨娘走了,这厅里的气氛好像突地就好转了九十度。
虽然适才迟幼钦是看到沈氏眉目有几分不悦,可现在却看起来,情绪好了许多,和迟幼钦再说这话,都多了几分随意。
“钦儿你常年在山中修行,对佛理,应当也是有所心得的。所谓礼尚而往来,夫人我想麻烦你为府上各院儿的主儿都抄一卷佛经,如何?”
迟幼钦心里暗叹,果然礼物不是白收的。
“钦钦自当尽力。只是钦钦身子刚好,还未痊愈,恐会迟些将经文送于各院。夫人且给钦钦一月时日,钦钦定能将抄好的经文交予各院。”
“你有心做便是好的。日子也不急,你且慢慢来就是,莫要再累坏了身子。”
迟幼钦颔首,“是。”
一番对话,叶宗盛一直打量着这个多年未见的“女儿”,眼中无可避免得流露几丝愧疚,却还有几分的警惕。
对!就是警惕!
迟幼钦抬眼与叶宗盛一对视,虽看不清,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他投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子探究的目光……
“今日且就到这儿吧。钦儿这两日奔波也是辛苦的。雪如,你让刘叔安排后厨,多给钦儿做些补身子的食膳。”
“妾身知道。天色不早了,老爷还要去柳妹妹的园子,时辰也差不多了。”
“嗯。”
随后,叶宗盛便起了身,带着自己的随从径直出了前厅。
看着叶宗盛这么衣不带尘地离开,迟幼钦随即便余光扫到对坐的郑姨娘和上首的沈氏,却见得二人面色如常,好像对这种情况真的免疫了。
梧桐苑主屋。
待这一场面上还算相安无事的促膝长谈结束,回到梧桐阁,迟幼钦“扑通”一下将自己扔到床上。
女人啊……
自己也是女人,怎么就不懂这叶府的女人了呢?
在床上滚了一圈,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迟幼钦猛地坐起来奔到屏风后,“阿攸阿兮,明儿你们俩跟阿木阿合说一声,帮我想办法弄一架长梯,架在梧桐树那儿,越高越好。嗯……最迟三天后,我要看到长梯。”
阿攸阿兮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