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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燕小六突然双手递到自己面前来的那把熟悉的匕首,再抬眸,看向那依旧笑意盈盈,满满地狗腿子模样儿的燕小六,迟幼钦本能地退后两步。
这些人真是可怕,什么时候有的动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竟然悄无声息地将这匕首从那缴了凤厘匕首的捕手手中顺了过来?
“夫人莫怕,小的是东家派出来保护夫人的。小公子的事儿,小的会去处理好。东家在客栈等着您,咱先回去吧。”
轻言轻语,毕恭毕敬,伸手不打笑脸人。
曹子衿的人,应该能信。
回之一笑,接过燕小六手中的匕首,反手放入袖中。看着这柳廊依旧人烟稀少,才放心地跟着燕小六,朝友来客栈而回。
第一百八十三章洑溪友来客栈(周末加)()
友来客栈后院。
由着那燕小六领着自己回了客栈,到了后院屋子里,除了一盘看不懂的围棋和一屋子淡淡的香,迟幼钦一个人影儿都没看到。
“燕小六,你们东家呢?”
候在门口的燕小六闻声,点头哈腰回,“东家可能去拜访故友了,晚些时候会回来,路途奔波,一晌儿有侍女会给您备好浴事,您沐浴之后可以稍作歇息,待东家回来,小的再来通知您。”
合着都安排好了。
“有劳。”
友来客栈的人,办事效率很快,迟幼钦不过在软塌上坐着,随意看着那局看不懂的棋局一盏茶的功夫,门口就出现两个婢女。
“夫人。”
闻声望去,二八芳华,绿萝轻纱,娉娉婷人如水。
对于这洑溪养美女,迟幼钦是信的。大中华的江南女子,不就是这般柔弱如水,声若叮咚,滴脆人心么?比起这两个小丫头,迟幼钦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这模样,真糙!
“嗯。”
“夫人,浴室在侧屋已备好,您请随奴婢来。”
“好。”
下了软塌,迟幼钦便随着那二人去了主屋之外的侧屋。
一番收拾,迟幼钦静静地躺在浴桶之中,任由两个婢女给自己填香去污。腾起的热气,渐渐蒙了迟幼钦疲惫的双眼,奔波这么些日子,终于可以再次缓缓了。
这二人的手法,和阿攸阿兮真是像极了。
阿攸阿兮……
“夫人,该用膳了。”
“夫人?”
谁在叫我?
“夫人?”
“小巧,夫人怎么了?”
“不知道啊。”
“快把夫人叫起来,东家快回来了。”
谁在说话?
“夫人?”
“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轻轻的,却很痛,一瞬间,将迟幼钦的意识从混沌之中拉回。
缓缓睁眼,只看到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眉目轻蹙,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其后,还有一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儿。
“你们是谁?”
那脸蛋儿闻言眉目更是紧蹙,然后,迟幼钦只见着那张红翠欲滴的樱桃小嘴吐着字,“夫人,奴婢是小巧,身后的是小妙,之前伺候您沐浴的,您不记得了?”
沐浴?
对……
这是洑溪,友来客栈。他们叫曹子衿东家,叫自己夫人。
一手扶额,再闭目,将所有暂时缺失的回忆拉回来,迟幼钦才从那陌生而柔软的床榻上坐起了身。
“夫人,您小心。”
被两个女子扶起做到梳妆台,任由二人给自己打理,看着铜镜之中那站着的给自己细致入微地梳头的女子,迟幼钦只觉得,这熟悉的感觉,恍若当年。
当年?
呵……不过是一年左右的时间。
看着铜镜中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蛋儿渐渐被施以淡彩,许久未打理过的墨发再次轻盘头上,一支青石坠流苏,迟幼钦只觉得,这是又回到了玄都似的。
只是,那时候阿攸阿兮还是自己人。而现在,身后忙碌的二人,是曹子衿的人。
叫得自己,不是小姐,而是夫人。
并不明亮的眸子,不知为何,在脑中回忆闪烁的时候,生生又蒙上了几层灰,灰蒙蒙渐渐模糊了铜镜中的俏人儿。
“迟哥!”
一声熟悉的喊叫,倏地将迟幼钦从回忆中拉回来。将声音锁定,连忙起身朝着院子之中跑去。
“夫人,还没……”
还没穿好衣服……
可是迟幼钦已听不到这话,只急急地开了门,朝着院中憨憨站着,略显狼狈的凤厘奔去,“凤厘!”
见着身前的迟幼钦,凤厘没有多大的惊讶,一腔激动地说,“嘿嘿!迟哥,你真厉害!还真把我给救出来了!”
听得凤厘这话,迟幼钦当即问道,“谁把你带出来的?”
“燕小六啊!嘿嘿!”
对了,燕小六说他会把凤厘带回来。
“东家!”
听得身后突然传来的两声莺莺女声,迟幼钦才注意到凤厘身后三四五步处,负手而立的曹子衿。褪去麻衣,再着华衣,那一身的强势,显露无遗。
接到迟幼钦的目光,曹子衿才提了步子上前,略过凤厘,拿过迟幼钦身后丫头手里抱着的披风,抖抖,给迟幼钦披上,“洑溪湿气重。”
看着小心翼翼给自己系上披风带子的曹子衿,耳边飘过那一声充满了磁性的关怀,迟幼钦神色微愣,好一幅贤夫模样。
将迟幼钦散落的鬓发轻轻撩到而后,曹子衿才满意地退后三步。
轻云堕马髻,流苏映红颜。
这才是女儿家该有的模样。
而后,转身,朝友来客栈前厅而去。
看着曹子衿就这么走了,迟幼钦却是不知该做什么,看向一旁看呆了的凤厘,一脸嫌弃。
“夫人,小公子,东家在三楼厢房用膳,奴婢带您二位去。”
说着,巧妙姐妹之中的一个上前轻扶迟幼钦,另一人,前头带路,领着不知所以的迟幼钦二人,离开后院。
蹭到迟幼钦身旁,凤厘巴巴地低声问道,“迟哥,你怎么成夫人了?我怎么又成小公子了?”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白了凤厘一眼,迟幼钦不答话。
不说,那我自个儿查!
心中掂量一二,凤厘复又跟上前头的迟幼钦三人,朝着三楼厢房而去。
友来客栈,迟幼钦不知道这家客栈在魏国是什么地位,也不知道它在洑溪是个什么地位,只是觉得,这座有着三层高的客栈,人很多,生意很好。
那是……
“夫人?”
“迟哥,你怎么不走了?”
在三楼凭栏,看着楼下大堂里进来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迟哥?”
“没事,走吧。”
再看了几眼走到柜台前的一行人,迟幼钦便收了目光,由着那二人领着走到三楼最角落的一间屋子前。
雕花繁复的屋门轻开,内里对着一扇窗,窗外的风光,一览无遗。
“夫人,小公子,请。”
待迟幼钦和凤厘进了屋子,巧妙二人便关了屋门,静候门外。
凤厘,自从见了曹子衿之后,就一直默默地,大气不喘,大话不说。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友来客栈的东家!
开遍魏国,开遍这片大陆的客栈的东家,是现在正坐在屋中左室里一手拎着一只玉壶,一手负背看着窗外远处那滔滔江河缓缓流的男人。
“迟幼钦,过来。”
听得曹子衿的唤,正要在曹子衿身后那一大桌美食前坐下的迟幼钦顿时收了动作,不舍地看了眼那一桌美食,而后还是老老实实转身,走到了临窗而立的曹子衿身旁,站着。
然后……然后,凤厘听不到任何关于他的招呼。
在帷幕边,看着那窗口处,背立而站的两人,真是……说不出的般配啊!
墨衣华服,高大伟岸,云裳披肩,娉婷静立。窗外是连着南疆国的洑溪河。
清风入屋,衣角轻飞。
美!
抽搐抽搐鼻头,闻着那一桌的美味,见那窗口的二人无视自己的存在,凤厘可不会亏待自己。自从几日前在这洑溪栽在那几个捕手手里,可没好好吃过一顿饭,馋死小爷了!
思及于此,凤厘的胆子倏地变大,三两步提步悄悄挪到桌前坐下,左手抓鸡,右手扯鸭,见窗口二人依旧没反应,果断狼吞虎咽起来。
听着身后传来的那一声声吃得香的声儿,迟幼钦只悄悄捂着自己的小肚子,小脸儿轻鼓,却是不敢跟身旁这高自己大半的曹子衿抱怨半句。
余光瞟到迟幼钦面上的怨气,曹子衿只仰首轻抿唇角,而后,提壶泯了一口酒。
“明日,带你去伏幽谷。”
伏……伏幽谷?
是,当初徐韵说,伏幽谷在洑溪。可是,来了洑溪,看了这洑溪的构造,迟幼钦还真是怀疑,这些人是不是被玉笙忽悠了?洑溪也就北面有一座山,那还是迟幼钦和曹子衿走的地儿,其余的,要么耕地,要么平原,要么大江大河,哪里来的谷?
曹子衿却好似看透了迟幼钦心中所想,目光看着那宽阔的江河,突地,拎壶的手指着那江河之中的某个方向道,“伏幽谷。”
顺着曹子衿的手看去,眯眼,虚眼,睁大了眼,迟幼钦也没看到他说的伏幽谷在哪里。
看着迟幼钦不停地在一旁挤眉弄眼,曹子衿失笑,“忘了,你有眼疾。”
“……玉笙说,那不是疾。”
“嗯。”
“……”
再无言。
飞鸟轻掠大江,却在消失成一个黑点之时,倏地笔直坠落!然后……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西秦九女,来你客栈了。”
听得迟幼钦突然说的这话,曹子衿眉目微蹙,而后,又眉眼舒散,那双凤眸,还是一样的深沉,胸有成竹。
“吃饭吧。”
终于可以吃饭了!
可是,当迟幼钦一转头,她真是火冒三丈!
“凤厘!”
被迟幼钦一喝,正在喝汤的凤厘慌张放下汤碗,抬头一脸无辜地看着突然暴怒的迟幼钦,舔舔嘴上的油渍,连人带椅子,朝后猛挪,看清迟幼钦面上的怒火,结结巴巴叫到,“迟……迟哥……我……”
扫眼桌上的残羹剩饭,迟幼钦真是不懂,这死胖子是有多大的胃,才几分钟啊!就全吃了个遍!刚才进屋一扫眼,十来个菜呢!每一个都做得那么精细漂亮!自己还一口都没吃呢!
这个凤厘!
看着二人的互动,曹子衿定定地看着那狼狈自首的凤厘,缓缓走到桌边,斜目看了看迟幼钦面上的委屈,对,是委屈……
还当真是难得看到她还有这么委屈的模样。
“来人。”
应声门开,候在门外的巧妙姐妹走到内里,轻福身,“东家。”
“收拾残局。”
“是。”
而后,将手中的玉壶放到桌上,从迟幼钦身旁擦过之时,大掌轻动,牵了迟幼钦的小手,离开屋子。
第一百八十四章清河坊上有外人()
凤厘见二人走了,也不再多待。连忙放下手中的椅子,站起身来,寻了一方方巾拭去面上的油渍,对着巧妙二人嘿嘿一笑,追了出去。
没了旁人,巧妙姐妹看着那一片狼藉的大桌,无奈轻笑。
“小巧,这小公子真是个胃口大的。东家和夫人都没吃呢。”
“估计是在衙牢里呆得太久,没吃好吧。”
“兴许吧,要早知道他是小公子,几日前咱们就不该把他送到官府去。”
“也不能这么说,小公子那性子确实过分了,是该好好教训教训的。”
想起几日前凤厘突然出现在友来客栈,然后大闹一场的情景,二人不约而同抿嘴轻笑。
“哈哈,也是!”
门外走了不过几步的凤厘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大门敞开,面朝大江的屋子,原来自己失手被抓,是他们干的。
友来客栈,小爷可记住你们了!
随后,凤厘便转身,继续跟着已经下了楼,朝着大堂走去的迟幼钦二人。
迟幼钦被曹子衿毫无征兆地就拽着下了三楼。走到大堂里,赤剌剌当着众人的面,曹子衿就继续将迟幼钦拉出了友来客栈。
这众人之中,也包括刚从二楼客房之中出来的俩青衣女子。
二人凭栏而立,看着曹子衿二人离去的背影,皆是眸光明灭,其中一人对身旁人问道,“枫六,那是不是咱们在黑鸦林遇到的人?”
“去看看。”
凭栏处的,正是西秦九女其中之二枫六枫七。
然而,就在二人虽快速地下了楼朝迟幼钦二人追去,却是不知,身后还有一条肥肥的小尾巴。在二人说话之间,就注意到了二人。
于是,洑溪城的街道上,就出现了亲密的一男一女在前头走街串巷,面容清秀的俩青衣女子尾随其后,伺机而动,青衣女子身后,一身着墨衣的胖小子憋足了气,一路跟着,不紧不慢不掉队。
“曹子衿,你要带我去哪儿?”
“吃饭。”
吃饭要走这么急又这么快?
“别转头,认真走。”
迟幼钦侧目,看着面色无异的曹子衿,他怎么知道自己要转头?
似是接到迟幼钦疑惑的目光,曹子衿紧了紧牵着迟幼钦的大掌,“有些人该解决掉,你跟着我就好。”
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热,看着身旁这男人胸有成竹的模样,小女人心一扑通,迟幼钦就懦懦回道,“噢。”
二人走了许久,终于,曹子衿带着迟幼钦上了临河的一家船坊。
适才在友来客栈三楼就看着这江边有一溜的船沿边而停就很是好奇,现在被曹子衿带到这儿近看,也一样是壮观无比。
“客官,这边请。”
曹子衿带着迟幼钦刚进那黄木大船坊,就迎上来一纤衣女子,温言温语,动作清闲,有礼有节。
可当迟幼钦二人进去不久,身后跟上来的枫六枫七却被拦在了外头。
一守在船坊外的壮汉见枫六枫七过来,在二人提脚踏上船坊之前就拦住二人,“二位姑娘,请留步。”
被人突然拦住,枫六倏地问道,“你拦我们做什么?”
那褐衣壮汉打量身前俩青衣女子半晌,轻笑道,“二位姑娘不是我洑溪人吧。”
听得这壮汉一语道破,枫六倒是不急,“你怎么知道?”
那壮汉又是一轻笑,身子微挪,截断了枫七朝船坊内探索的目光,对着枫六道,“我清河坊只接待夫妻,不接待未出阁的女子,这在洑溪可是众所周知的,二位姑娘这般莽撞,定然是不知道咱们的规矩的。”
“你们这开门做生意的,怎么还挑起客人来了?闪开!”
“姑娘,咱们清河坊的规矩,十多年来,可没人破过!”壮汉话音刚落,那船坊四周,竟就倏地站起来不少如他一般的壮汉,紧紧盯着枫六二人,眉眼不善。
枫六还欲说些什么,枫七却拽住了枫六,左右扫视,确定那些人没有下一部动作,才将枫六拽着离开了船坊,走到那街转角巷口。
“枫七,你拉我做什么?那两人进去船坊,我们不进去,让他们逃了怎么办?”
枫七掩着墙,再次探查一番那船坊四周的情况,而后,才回转身对着枫六道,“枫六,别忘了咱们来洑溪的目的。”
“可是二少主的仇……”
“枫六!你忘了少主说的么?杀二少主的,不是那女人,是朝廷的人!”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是少主的人,别忘了,这次来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