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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平静地顺着后视镜看向这个秃顶男人的眼睛。
见我不搭腔,那司机也是有几分眼力,并没有再说什么废话,不出二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小心着点,小伙子,别玩出病来。”
下车的时候,那司机酸溜溜地丢出了一句话。
如果不是何兰兰眼疾手快拉住了我的衣角,我绝对会一拳打在这个鲶鱼脸上。
我看着何兰兰,她低着头,小声地说:“叔叔,打了也没用的,就让他们说去吧”
那一瞬间,我有些气愤她的懦弱。
但随即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何兰兰不介意背这个锅。
如果这件事情传开,那么找万秀灵预约服务的人就会变少。
变相性的解救这个痛苦的女孩。
我盯着她,千言万语卡在了喉咙里,最后只说出一句话:“我送你上楼,你在上面先休息会儿,我找大夫。”
“不去医院吗?”她第一次抬起头,目光中有几分惊讶,更多的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害怕。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解释道:“只是送你上去休息,你也不想让万秀灵知道你是出来看大夫的吧?”
女孩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然后狠狠地点了点头。
将她安顿好,锁了门,我走到酒店外面,拨通了陶樊的电话。
陶樊那边很快,已经和律师在车上了。
听他那边的声音,彬子应该也跟着一起来了。
我问陶樊有没有可能再顺路找个医生。
陶樊在电话里差点吐血:“师叔我们都在高速上了,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整个妇科医生出来?”
我一想也是,陶樊人脉虽广,也是有限的。
让他加快速度之后,我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来,然后就传来赫连铭懒洋洋的声音:“干嘛?我在睡美容觉。”
“这个烂摊子就是摆在这里让我发现的,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置之不理,那么,麻烦你赶紧给我找个妇科医生过来。”
赫连铭吹了一声口哨,语气轻佻地说道:“我们墨大师还真是禁欲系的人呢”
我压住心里窜上来的怒火,说道:“xx酒店,今晚我就要见到医生。”
说完,也不管赫连铭答不答应,我就挂了电话。
我完全不担心他不答应,他引我来这里一定有他的目的,所以在这时候我提的要求他应该不会拒绝。
凭着赫连家的人脉,找一个妇科医生送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挂了电话,我买了点吃的,才返回了酒店的房间。
一开门,就看见何兰兰瑟缩着窝在一把椅子上,身上裹着我的外套,双眼紧闭,面色潮红。
我心里暗道糟糕,连忙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烫手!
我连忙放下手里打包的吃的,又跑到酒店外面买了退烧药,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何兰兰被我叫醒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我连哄带骗给她喂下了退烧药,然后又特地跟酒店前台多要了两床被子,把何兰兰在床上捂得严严实实的。
忙和完这一切,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没仔细看来电显示,我还以为是赫连铭打来的,接起来就一通臭骂。
具体骂了什么我就不在这里说了,有些粗鄙,不能影响我在你们心中的形象。
骂了之后我才发现打来电话的不是赫连铭,听筒里传来的这个市侩的声音正是万秀灵!
“小哥,咋这大火气?何兰兰伺候得你不得劲?”
我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哎哟哟,小哥,俺就跟侬说一下,俺已经给何兰兰学校打过电话了,侬想玩几天都可以”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万秀灵,你究竟是不是何兰兰的亲生母亲?”
万秀灵似乎很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从俺肚皮里出来的俺能不知道吗”
后面她还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因为我真的听不下去了。
亲生母亲。
出来这一趟,我算是长见识了。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配母亲这两个字。
更别提母爱了。
我看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何兰兰,这孩子上学了,也应该知道母亲逼着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我也能看出来她十分不情愿。
可是她为什么不反抗呢?
从车站到她家,我看到了两个派出所。
她想寻求帮助的话,不是没有。
是什么让她不敢反抗违背母亲的意愿?
仅仅是因为她爱万秀灵?
这个好心的叔叔姓墨。
他跟我说了打算带我出去,去看医生。
我知道妈妈肯定不同意。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墨叔叔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一支烟,拿出了手机,点了几下,然后将扬声器开到了最大声。
紧接着就是二十多分钟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屋里的光线很昏暗,我坐在床上,他在门口的凳子上吞云吐雾,面不改色地听着手机发出的声音。
我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把被子拉到头上,盖住了耳朵。
我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放松妈妈的警惕。
然后我就听到他下楼和妈妈讨价还价,最后妈妈妥协了。
能打动妈妈的,墨叔叔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我竟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墨叔叔真是个好人。
我打心底就厌恶妈妈逼我做的事情。
可又能怎样呢?
我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只能被动地接受。
墨叔叔的出现,让我重新燃起一丝丝希望。
他是不是能带我脱离这样的生活?
可是当他再次问我想不想走正规的渠道维权时,我还是犹豫了。
那是我妈妈啊
我的亲妈妈啊
我怎么能报警抓我自己的妈妈
所以我还是摇了摇头。
我能看出墨叔叔的失望。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妈妈还是爱我的,总会在客人走之后,给我煮一碗清挂面,然后窝一个鸡蛋。
妈妈也是被逼无奈,家里没有钱,妈妈又没上过学,什么都不懂
我知道妈妈的苦楚。
墨叔叔带我上了出租车,那个司机妈妈认识他,也来过我家两三次。
墨叔叔看出了我的不自然,脱下了外套挡住了那个鲇鱼头肆无忌惮的视线。
还好,还好,还有好人
第115章 初步诊断()
我又是下楼买热水袋,又是找热水,又是手忙脚乱喂药,量温度,折腾了三四个小时,何兰兰的体温才开始往下降。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
再有一会儿陶樊他们应该就来了。
正想着,赫连铭的电话打了进来,叫我十分钟后开门。
我没好气地吼道:“你过来有个屁用,你又不是大夫。”
“别生气啊”他的语气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是说,大夫过十分钟就会到你酒店门口了,让你看着点。”
“妇科大夫吗?”
“对滴。”
然后我就挂了电话。
紧接着赫连铭又打了进来,我以为他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结果一接,就听见他说:“干嘛挂我电话?”
我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
后面他再怎么打电话,我都愉快地按下了拒听键。
赫连铭其实还是很靠谱的,比如说大夫真的就在十分钟之后找上门来了。
这个大夫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所有的发丝被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手里提着一个文公包。
“我姓张,叫张建。请问是墨先生吗?病人在哪里?”
我指了指蜷缩在床上的何兰兰:“张大夫,她刚才还发烧了。”
张建眉头一紧,打开公文包拿出口罩,手套,然后又拿出了听诊器之类的检查身体的简单用具。
“墨先生,还请你回避一下。”
我觉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不是何兰兰的家属,所以当他让我回避的时候,我走到了房间外面,轻轻地合上了门。
平时我很少抽烟,而就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的等待中,我扔了四五个烟头。
张建出来的时候,我刚点了第七根烟。
见他出来了,我连忙把烟掐了:“张大夫怎么样?”
张建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上下来回打量了我很久,才缓缓地问道:“你是病人的监护人吗?”
我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出来办事,然后才遇到的这个女孩子。”
他似乎还想问下去,于是我说:“请你来的人应该跟你说过吧?我和这个女孩子没什么关系。”
张建愣了愣:“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
我也一愣,然后想到了赫连铭应该是以我的名义找的医生。
摆了摆手,我错开话题:“何兰兰她怎么样?”
张建严肃地对我说:“病人身上有多处瘀伤,灼伤,下体中度撕裂,伤口已经开始发炎,病人现在处于低烧状态,也不确定体内是否有更多的伤现在器材有限,还是建议你带她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我再次摇了摇头:“张大夫,当地的医院里少不了认识这个孩子的人。我想,你现在也大概猜到了她遭受过非人的虐待,而市里的大医院离这里还有些距离,我想请你先帮她简单地处理一下可以吗?”
张建面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我,似乎是在思考我话里的真实度,犹豫了一会儿,他才点头答应。
我依然在房间外面等着。
这次在外面站了一个多小时,张建才开门让我进去。
屋里飘着淡淡的血腥味,他说他已经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给何兰兰喂过了消炎药,但还是建议我尽快将她送到大医院。
我点头,谢过了他,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有任何人知道,她还小,人生路还很长。”
出乎我的意料,张建拒绝了:“这次的出诊费是五百块钱。”
赫连铭倒是找了个三观端正的大夫。
送走了张建,又等了两个多小时,陶樊他们终于到了,我问他是不是开车过来的,他说是。
于是我们把裹着被子的何兰兰弄上了车。
陶樊本来还打算调侃我,可是听我简单说了一下她的情况后
嗯
我和彬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按住了陶樊,没让他去找万秀灵拼命。
气氛突然变得很沉重,好在这时候何兰兰醒了过来,成功地转移了陶樊的注意力。
她看到彬子和陶樊的时候,先是一惊,然后一脸惶恐地问我要去哪里。
我安慰她说现在带她去市里的医院检查一下,她才又迷迷糊糊地靠着车窗睡着了。
然后我听见陶樊小声地慰问着万秀灵一家人的祖先。
他这样凶神恶煞骂街但是又小心翼翼不吵到何兰兰的样子,本来挺好笑的。
可是我怎么都笑不出来。
第116章 真正失望()
连夜赶到了市里的医院之后,我并没有直接将何兰兰送进去,而是让陶樊看着她在外面等了一下,我带着彬子先到了妇科,然后找到了那里的护士长。
妇科的护士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身材有些臃肿,眉毛很细,又上挑,使得她的五官都透着一股凶气。
然而在她看到我们之前,这个护士长正轻声细语地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说着什么。
很多时候人们都是相由心生,但是有时候,长相挡不住一个人发自心底的善良。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等着护士长闲下来时,我问彬子。
彬子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时候,以前的我会觉得老板你对我的关心其实并不多,我的境遇并不好直到现在,我突然觉得,老板对我还是真心不错的”
其实彬子的小心思我早就全看在了眼里,但是他与我非亲非故,唯一的亲人又因我而死,他没有对我心存恨意,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现在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我突然有一种自家儿子终于懂事了的自豪感。
哎跑题了。
言归正传,听了彬子这一番话,我扬了扬眉:“在你心里,老板我就这么不伟大?”
彬子乐了:“伟大,伟大,没有比你更伟大的人了。”
这时,护士长也安抚好了前面那个年轻女孩的情绪之后,圆镜片后面的小眼睛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语气有些不满地说:“这里是妇科,两个大老爷们来这”
“吕护士,”我看着她胸前挂着的铭牌,我说道:“我们的情况有点复杂”
“你”
“吕护士,”我诚恳地说道:“我们的情况真的很特殊,我们需要保护这个女孩子的隐私。”
不知道是不是我和彬子的表情打动了她,她停下了手边的事情,将我们领进了一间空着的病房,然后说:“这里没有任何监控,我也不会做任何记录,说吧。”
于是我将遇到何兰兰的前因后果,除了一些关键细节,完整地告诉了吕护士。
她一开始还不相信我说的话。
“怎么可能?!墨先生,编故事也要想一下可行性,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就没有人阻止?一个都没有吗?”
我平静地说:“您可能觉得这个故事很不可置信,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女孩子现在就在医院外面等着,如果不是她的情况真的不能再拖了,我会选择带她去更远的医院她的隐私需要被保护,同时也需要真正的关爱我想,再多给她任何刺激,她都会再也承受不住了吧。”
吕护士沉默了足足五分钟,然后抬起头,面色凝重地问我:“我能见见这个孩子吗?”
我摇了摇头:“如果您不能保证贵院会绝对保护这个女孩子的隐私,我会现在立刻带她离开。”
吕护士又沉默了,然后说:“墨先生,这已经不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了,您应该”
“报警吗?”我反问:“我现在只是想带一个受了重伤的女孩子来看病,剩下的,等她身子好了再让她自己做决定。”
吕护士再次沉默了,这一次,她沉默了十多分钟。
我也不催她。
然后她掏出了手机,给院长打了个电话。
她的声音很低,大意就是有一个病人需要隐私保护,能否给她进行救治而不作任何记录。
然后吕护士说:“墨先生,你可以把那个女孩子带进来了。”
将何兰兰送进了医院,我和墨亦隐,梁彬三个人来到了医院门口的麻辣烫店里,点了一堆吃的。
彬子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一个人吃了大半桌子的菜。
不是我们不关心何兰兰的检查结果,是那个胖护士将我们赶出来的。
她说我们三个太紧张了,检查需要至少两个小时,墨亦隐留了手机号,那个胖护士答应检查一完成就给墨亦隐打电话。
在我的印象中,墨亦隐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
我当然也知道赫连家和陆家是什么样的家族,算计这样的大家族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他有多么明显的紧张。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淡定而又冷静的人,却总是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失态。
我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短了,算起来,他还真是我师叔辈的人,而无论是性情,资历与经验方面,我觉得他都担的起我这一声师叔。
自从元福师父驾鹤西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