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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逐渐开始感到疑惑。
三十一年前,我还有一颗跳动着的心。
门外忽然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我来不及多看,翻到了最后一页,匆匆一扫,却只看到了一句话。
然后白欢推开了门。
“找到你要找的了吗?”
我笑了,放下手里临时拿起来装着人体部位的罐子:“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第10章 蚩尤之印()
白欢请我破的第一个案子就这么结了。
陆有凌对我的皮偶术有些嗤之以鼻,我想了想,他的偏见也不是全无道理。
皮偶术仅仅再现了被害人的死法,并没有在破案过程中起到什么关键性作用。
离白欢上司给出的三个月期限还差很久,这个案子就这么破了,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那天我在证物室翻看许莹莹的日记时,白欢半路忽然杀了回来,我只得将手里的日记本放下,然后跟着她从证物室回来。
等我再想去看看的时候,白欢是这么跟我说的:
“不巧了,这个月所有案子的证物一起进了总部的证物仓,还有一部分不能保存的直接被销毁了。这次的案子就属于不能被保存的,所以从酒吧里搬出来的所有东西已经全部被销毁了。”
我只能惋惜的点点头。
她没问我到底想看什么,我也没打算现在就让她知道。
彬子倒是对皮偶术非常感兴趣,前几天缠着我给他讲讲。实在是被他烦的不行了,我威胁他再那么多问题就开除他。
谁知道听了我的话这小子是安静了几天,然后今天他拿着梁警官的一封“家书”来咖啡店找我。
他说这事的时候我本来在削木人,听完他读的信后,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木人的脑袋削下来了。
信的意思大概是梁警官非常欣赏我的皮偶术,然后觉得我很厉害云云,希望我能在平时对彬子指点一二,最好能收个徒弟什么的。然后还说最近他被派去外地公干,还请我多照顾照顾彬子。
看得出来梁警官确实是个憨厚的人,他想说让我帮忙看着彬子,然后他可以付我学费,但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好,最后憋出来一句:墨大师,您要是需要什么资金尽管开口,我梁某一定如数奉上。
我听了,有些哭笑不得。
彬子都动员梁警官了,不好再拂了梁警官的面子。可皮偶术也不是两三天就能学会的,我心里打定了主意,先教教彬子如何炼体,一方面强健的体魄是皮偶师必须具备的,二是这小子要只是说说玩玩,就当是带他锻炼了。
至于所谓的“学费”,我跟彬子说,只要他一直打点着店里的事情就好。
这两年店里的客人也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彬子一个人包办从刷杯子泡咖啡到服务员收银员,大多数时候我要么在完成晚上接的外快,要么在柜台后面盖着杂志打瞌睡,彬子拿着蓝领的工资,操着总裁的心。
教他也不是不可以,师父肯定也不希望皮偶术在我这里断了传承。
可若他学会了,就会像我被不停地追杀。
这些他可能都还没考虑清楚。
夜已深,我坐在柜台后面,修补着眼睛坏掉的皮偶。
把破碎的白色棉絮塞进皮偶的眼眶,我用宣纸盖住了那个窟窿,抹上了一圈胶水,然后从红箱子里拿出了一支朱砂笔,画上了两只眼睛。
“叮铃叮铃”
店门右上角挂着的小铃铛随着店门的打开而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凌晨一点多了。
走进来的是个小男孩。巴掌大的小脸白白净净的,一对全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两只小手无意识地紧抓着自己的衣角。
他的双腿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呈现在我面前,两个膝盖向外翻,脚跟向前,脚尖向后。
小男孩还没有柜台高,但他自己绕过了柜台,来到了我面前,说:“大哥哥,你好。”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看到门外挂的价格了?”
他怯怯地点点头:“我看到了。”
“什么事情?”
“大哥哥你能不能先帮帮我,我再付钱?”
“先付钱,后办事,这是规矩。”我低下头,继续给皮偶的眼睛上色:“给不起就走吧,潘家园有很多比我厉害的人,他们帮你收钱还比我少。”
小男孩的手指用力绞着衣角:“我可以给你两倍的鬼发。”
“规矩和多少酬劳没关系。”我上好最后一点颜色,然后把皮偶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还有什么需要颜色需要补一补:“你走吧。”
“三倍。”
我听了,抬头,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鬼:“鬼要吸取十年的阴气才会形成一束鬼发,小朋友,不要乱吹牛。”
“我没吹牛,我拿得出来”他又顿了顿,才说:“不过大哥哥你要自己去取,那个地方我进不去。”
这就让我有些好奇了。
但是这点好奇心还不足以让我心动,于是我摆摆手:“规矩就是规矩,你走吧。”
那小鬼见我不肯松口,又在柜台前踌躇了许久,才推门离去。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三年前,有一个稍微有些道行的百年小鬼,想让我替它找自己尸体究竟埋在哪儿。
它一进影坊的门,就出言不逊。
“你这个偶店太破了。”
“一束鬼发太贵了,我没钱,你得帮我。”
“你不管?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最后当然是我将它在我小店门外挂了七个晚上,七个皮偶轮流取吸食它的阴气,最后它魂飞魄散了。
打那儿起,就没有小鬼敢来店里闹事了。
把皮偶和朱砂笔放回红箱子里,我抱着胳膊,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研究那半块印章。
一夜相安无事。
不过彬子今天来的特别早。
“现在才五点半,你这是”我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行李箱。
“我爸出差了,我一个人住害怕”
揉了揉额角,我说:“行吧,楼上最靠近厨房的房间,你稍微打扫一下。”
“谢谢老板!”
我摇摇头,刚想回到柜台后面,忽然想起来,彬子好像学的就是考古。
“彬子?”
“啊?”
“你考古系的?”
“对啊,怎么啦老板?”
“一会儿下来,帮我看个东西。”
我给彬子看了看那半块印章,他像模像样地看了半天,然后小声说:“这个我目前看不出来”
翻了个白眼,我把印章也收到了红箱子里。
“不过,”他又说:“印章上刻的,应该是蚩尤。至于印章印什么只有半块,我还真看不出来。”
蚩尤是上古时代九黎氏族部落的首领,骁勇善战,是兵器的始祖,战争之神。
许莹莹为什么会交给我这样一个东西?
我知道她想让我看到的并不止这个印章,那些被销毁掉的日记里肯定也有其他的信息,可惜了。
许莹莹有可能知道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她死了,我也无从查证还有谁知道三十年前的事情。
还是去潘家园问问,只能从这个蚩尤印着手了。
潘家园离我这里并不远,而且这件事情虽然重要,但是不急,这事就被我放到了一边。
平时晚上接的活,都是些小事,比如去看看家人,还愿这类的。最近接的单子比较少,闲下来的大把时光,却被彬子占了。
这小子自从搬到店铺楼上,就没闲着。一会儿拿着一本二手书店淘来的周易问这问那,一会儿又要看看红箱子里到底都有什么,一会儿又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皮偶术。
看他好奇心这么重,我就简单和他说了一下如何提取做皮偶的材料。
不出我所料,这小子听到一半便捂着嘴去厕所狂吐了。
陆有凌下午来店里看了看,然后跟我说:“我希望你能找时间去见见我父亲。”
我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那张黑白照片上,照的就是我手里这块印章。
完整的印章。
我眼皮跳了跳:“哪儿来的。”
“家父很想跟你谈一谈。”
我思考了很久:“那天你看见了?”
我指的是他看到许莹莹塞给我钥匙了。
他翻了个白眼:“你在证物室那天,我正好在监控室。”
我摸了摸鼻子:“白欢知道吗?”
陆有凌看了我一眼:“不知道。”
我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送上门的突破口,不要白不要。
陆有凌可能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爽快,愣了一下,才说:“家父以为你不会答应。”
我没问为什么,岔开话题,聊了聊别的,陆有凌也识相的没有再提这件事。
临走之前,他给了我个地址。我让彬子帮我查了查,是个老的四合院。
晚上我和彬子坐在柜台后面等单子,彬子一开始倒还好,后半夜说什么都坚持不住了,趴在柜台后面睡着了。
我也没喊醒他,把七个皮偶拿出来,一一擦拭一遍,然后又擦了擦箱子里其他乱七八糟的小零碎。
这时,门上的铃铛又响了。
还是昨天的小男孩。
只不过他今天一脸惊慌失措,撞开店门就直奔柜台后面,然后藏到了桌子下面。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回事,只见店外四下无人的街上忽然刮起了一阵阵大风,然后一个衣着怪异的人停在了我店门口。
他推开门,门上的铃铛见风,开始疯狂地响动。
彬子却依旧睡得很沉。
那人看也没看我一眼,四下环视不大的咖啡店,似乎在找什么。
我沉下脸,走到柜台旁,刚好挡住了小男孩藏不住的脚:“不知阁下光临小店,可是要做生意?”
那人极其高大,一身漆黑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条腕子粗的铁链子,链子末端似乎还滴滴答答掉着血珠。
他看了我一眼,说:“速速交出逃犯。”
他的声音很尖细,与他的外表形成极大的反差,却也坐实了我的猜想。
见我不说话,他又说:“快把那个臭小子交出来,否则勾了你的魂!”
我掏了掏耳朵:“看见外面写的告示了吗?阴差,既然不是来做生意的,那么请你滚吧。”
第11章 鬼童赵祁()
这个高大魁梧的“人”就是阴差。
看到他手里的链子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他拿的是勾魂索,专勾小鬼的魂。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找那个小男孩,可是进了我的店,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那阴差似乎很震惊我会不理睬他的命令,便大喝一声:“尔等凡夫俗子,可知本差是何人?”
“小小阴差也敢在影坊造次,黑白无常的脑子进水了吗?”我冷笑一声,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一指红箱子。
不等那阴差反应过来,三只皮偶撞开箱盖腾空而起,将阴差团团围在中间。此时阴差的脸上已经有些惧意,却仍不肯松口:“速速把逃犯交出来,本差饶你不死。”
我冷哼一声,不再与这小阴差废话,当即指挥皮偶,开始蚕食他身上翻滚的阴气。
顿时,漂浮在阴差周围的三个皮偶张开嘴,嘴角咧到耳根,大股大股的阴气立刻从阴差的身体里被吸了出来。那阴差慌忙要躲,却被强大的吸力禁锢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你知道本差是谁吗?”他开始慌张地大叫:“本差可是白无常身边最得力的阴差,要是本差有个好歹啊”
“聒噪!”随着我一挥手,他一声尖叫,三只皮偶的吸力再次加大,瞬间这阴差的身体就有变透明的趋势。
这样僵持了大概三四分钟,那阴差终于承受不住,开始求饶:“大人小的知错了饶了我”
我挑了挑眉:“那现在可以滚了?”
“滚我滚”
见状,我挥了一下左手,三只皮偶咧开的嘴猛地合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咔”,然后不等我再说什么,那阴差就连滚带爬地夺门而逃。
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那阴差不会再来了,我关上店门,转身看向柜台:“你可以出来了。”
半晌,那小鬼才从柜台下面爬出来。脸上的表情透着害怕,他往我跟前走了三步,犹豫了一下,又退了两步。
“说吧,什么事。”我瞟了一眼还飘在空中的皮偶:“竟然知道我这里阴差查不到,你好大的胆子。”
“大哥哥”他的声音细若蚊蝇,我勉强能听清:“我我想让你帮我杀个人。”
“谁?”
“我我不认识”
我有点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了,没好气地说:“耍我呢?信不信我立刻让皮偶吃了你?”
他吓得一缩脖子,连忙摆手:“我说的是真的,有坏人,把我卖进这里他们打我,然后让我躺在一个台子上,等我醒了我就成这副样子了”
“你要报仇?”
“嗯!”他重重地一点头:“他们给了我爸爸妈妈一些钱,就把我带上了长长的车,然后就不停地打我还有别的男孩女孩”
听起来像是拐卖儿童,我走近了这小鬼,掀开他破旧的“衣服”一看:一道巨大的刀口从胸骨开到下腹,里面的内脏全部不翼而飞。
倒卖器官。
我叹了口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祁”
“谁让你来找我的?”我笑着轻轻地摸上了这孩子的头顶,一旦他露出任何马脚,我就会立刻捏爆他的脑袋。
“大哥哥门口挂着阴铃。”他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没有一丝眼白:“小时候爷爷说过,只有大出息的人才能在门口挂阴铃。”
“呵”我笑了,手从他头顶上移开,两只手指再次并拢,一指红箱子,三只皮偶便听话地落回了箱子里,我走过去扣上箱盖,然后推了推彬子:“彬子,醒醒。”
我连续叫了好几声,彬子才揉着眼睛醒来:“老板几点啦”
“五点。”我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个小瓶子,递给他:“牛眼泪,抹上。”
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激动得手都在颤抖:“老板我抹了这个就能见鬼了。”
“嗯。”我点头,然后扭身和赵祁说:“赵祁,这两天你就跟着这个哥哥吧。”
只见赵祁还是有些害怕:“这个哥哥身上的光疼”
我一拍脑门,哦对,彬子八字太旺,一般小鬼都近不了他身。
想了想,我说:“要不你先在阴铃里呆着?”
这时,彬子已经抹好牛眼泪了,只见他一脸好奇地看着赵祁:“这就是你说的小鬼?”
然后不等我说话,他就自顾自站起身,拍了拍赵祁的肩膀:“小弟弟,以后哥罩着你。”
他这一拍不要紧,赵祁像是被滚烫的开水灼到一样,马上窜到了我身后。
“彬子,不要随便摸小鬼,你阳气太旺,他们受不了。”
“喔喔,对不住啦小弟弟。”他恍然大悟,立马向赵祁赔不是。
赵祁只是个小孩子,不一会儿就对彬子放下了戒心,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就这么聊开了。
拐卖儿童,倒卖器官。
我揉了揉眉心,这还真是个大单子。
我已经猜到了赵祁为什么说办完事才能付我报酬,一般上干这种缺德事的团伙里,都会有一个懂阴阳的“阴阳先生”。为了防止怨气冲天,阴阳先生都会布下阵法,牢牢地锁住冤魂的怨气。这些怨气久而久之就会成为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