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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你承认曾出去，却没有不在场的证人了？平林村杨家今晨发生了一起命案，我怀疑与你有关，请你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吧！”
“没有，不是我，我一个读书人，怎么会做出纵火伤人的事，夫人可不能污蔑我！”
“我从没说过一个火字，不是你，你怎知是纵火烧死的？”
“我，我今早散步就走的那个方向，看到火光冲天，听了你的话，猜的。”
“猜得可真准，还有，你一个读书人，看到别人家走水，竟不喊人，也不前去帮忙，就这样若无其事的回来了？你夫子教得可真好！”云娘说得不无嘲讽！
文章见村长和围观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变了，忙义正词严地大声反驳道：“夫人请别拿我夫子说事，我看到时已经听到有嘈杂的人声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自是不好上去添乱的。”
“行了，多说无益，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云娘失去耐性。
“凭什么？我没犯事，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有抓捕令吗？我小小也是个秀才，见官都可以不跪的，可不是你们想抓就抓的。”
文章还没等捕快上前，就把秀才架子高高端起来。
“夫人，他说的也的确是啊，你们有文书吗？”上林村的村长也犹豫着开口，这可是他们村唯一一个秀才啊！
“谁说是抓了？没听我说是回去协助调查吗？”云娘扫了村长一眼。
“是，是，是！”那村长被云娘看得一个激灵，忙恭身应是。这夫人气场也太强大了！
那文章却说：“我明年要考乡试，得抓紧时间读书，没时间去做什么协助调查，请夫人见谅。”
文章犹在推脱。
第158章 另类的审问（一）（）
文章的推脱，云娘并不理会。
强势地说：“这可由不得你，我朝有规定，每个子民都应该配合官府行事，查案亦然。我们都来请了，你怎可推脱，那以后征摇役是不是一句忙，人人都可以不去了？”
“这”文章一时想不到话说。
“再说，我们可能找到你妻子了，你不去认一认？”
文章的眼晴一下子睁大，死死看着云娘。
最后文章还是被带走了！
文家的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也许他们也察觉了文章这段时间的异常了吧！
等文章被带走，云娘问文大娘：“你家小儿子的房里应该不只一盏油灯吧？能给我拿一盏来吗？”
文大娘点点头，白着脸，流着泪，游魂一样，进了文章的房，拿了一盏灯台给云娘。
云娘看着这一家人哀戚的面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因为那无辜失妻的杨立和杨家人更可怜！
叹了口气，接过台灯，上马车走了。
回到县衙，文章却并不配合审讯。
先带他去看了尸体。
文章见看过尸体后，面无表情地说：烧得面目全非，认不出来，不定是不是他妻子罗氏。
在县衙偏厅他更是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钱四没法，请示了云娘，只得把人先关起来。
云娘四到后衙，吃过午膳，正在看她的梅子酒。
她小心地用竹筒勺装了些出来，尝了尝。结果令她很满意，酸甜适中，还有独特的梅子味，让人喝了还想喝。
云娘又闻过发酵当中的海棠果酒，很不错，味道越来越香浓醇正。看来周二元手中的两个酒方子都不用改了。
唉，这两天让这无头案占去了大半心神，差点都忘了自己酿的美酒了。
现在碍于文章的秀才身份，暂时拿他没法。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赵大哥回来之时破案，还是要等赵大哥回来审？
正当云之娘在改造的小酒窖，心神又转到两起杀人案当中去的时候，菊黄那丫头嘟嘟囔囔地走进来。
“臭小子，仗着有应墨撑腰，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装神弄鬼来吓唬我。真是的，我还有夫人撑腰呢？”
彩儿问她：“你这丫头，嚷嚷什么呢？”
菊黄嘟嘟嘴：“还不是应墨那小跟班，竟然装鬼吓我！”
“你刚刚说什么？”云娘一下子抓住她的手问道。
“啊？喔，应墨的小跟班吓我。”
“你说他怎么吓的你？”
“他在应墨那学了轻功，装鬼吓我。害我把茶碗都摔了，夫人您可得让应墨收拾收拾那小子。”菊黄还以为夫人真的要给她撑腰呢！
云娘激动的一把抱住她：“哎呀！菊黄呀，你小丫头是个福星啊。太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哼，这次看他说不说真话！”
菊黄一脸懵逼：夫人福星不是您吗？还有夫人你能放开婢子不，抱这么紧，您这是占我便宜啊！
大人回来知道了，会不会一掌把我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啊？啊！啊！
彩儿在一旁都看不下去。
“小姐，你先把人放了吧！你想到什么呀？兴奋成这样！”
“哎呀，就是扮鬼呀！那文章不是嘴硬么？人问他不说，那就让鬼来问他好了！哈哈，咱来一出还魂讨债好了。”
彩儿：“呃”
菊黄：“啊？”
这样也行？
夫人你太有才了吧！这也能想得到？
第159章 另类的审问（二）（）
云娘召了钱四和捕头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别人他不知道，钱四自己对这年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县令夫人，真是佩服得五休投地！
“夫人，您是怎么长大的啊？这也能想得出来，太妙了！我特别好奇，您怎么会有那么多与众不同的想法？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三个捕头也认同地猛点头。
梅棠县在短短两三个月能有这样的光景，让大多数人都心生期盼，夫人功不可没！
云娘好笑：“我也只是脑筋转得快一些，没你们想的那么神；行了，大家准备准备，把该请的人都请来做证。我们来一场另类的审问。”
“是。”四人恭敬应了。
接下来确定了细节。
云娘让请了很多人来做证人，以确保审出结果的可信度和公正性。
毕竟是个秀才，怎么也不能让人诟病，说审得结果不作事不是？
被请来的有上任没多久的学政和几位教俞、县里两家医馆的大夫、本地除了钱四外唯一一个老举人和两个在梅棠县有些声望的乡绅，还有云娘强调一定要请到的——文章的夫子。
云娘还让人去请了罗家、文家和杨家的人
杨家只有杨立到。他扶着罗家两老来的。
罗家两老精神萎靡、双眼红肿，显然痛哭过。想来杨立已经告知他们真相了。
文家除小辈，都来了。
被请来的人面面相觑，不知衙里的人请他们来，到底要唱哪一出。
就算知情的文家、罗家和杨立，也不知衙里人打的什么算盘。
直到衙里叫了席面，让大家好好吃过一顿饭后，云娘才出面说明。
众人被请到一间屋子，分别在两边被黑沙隔开的暗处坐下，云娘让所有人都不要出声。
尤其是文家和罗家的人。云娘怕他们有人一个激动弄出动静，会害得前功尽弃，请了应墨到前衙来，在一边看着，只要两家哪个人没忍住，就出手点了他的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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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在牢里，不再像刚关进来那会那样吵闹叫嚣。
晚膳时间牢头送进来一个馒头一碗稀饭他也乖乖吃了，没敢再像中午那样砸掉。
等他才吃完，两个捕快来提他。
“你们要带我去那里？”
“带你去认尸，上午的不算，要再认一次。”捕快倒是好脾气，有问必答！
“我不去，这都已到晚上了。认什么，那尸都烧焦了，哪认得出什么？去了也费事，你们快去让你们主傅大人把我放了，我是秀才，他无权关我，知道吗？”
“这个我们兄弟不管，上午只认了一具尸，我们被夫人说了一顿，这次我们带你去认另一具尸体。”
也不知基于什么心理，说到另一具尸体，文章安静了，还乖乖地跟着走。
捕快带着他兜兜转转走了很久，直到天黑要看不见了。
“上午走的好像不是这里。”
“你记错了，就是这方向。”
又走了没多久，
“到了，进去吧！”捕头推开门，把文章带进去。
屋里在墙上插着火把，倒是很堂亮。
两边墙挂着黑沙，影影绰绰的反着光。
一边并排放着两个木板床，上面白布盖着的应该就是尸体。
“哪，就在那了，你去看吧。”一个捕快说。
文章就近，走到一具尸体前，掀开白布，是上午他看过那烧焦的尸体。
他盖上，又去看另一具尸体。
神情淡定得很，看着好像一点也不心虚惧怕。
第160章 另类的审问（三）（）
只是，还没等他伸手去掀白布，背后就传来阴森森的声音：“你—们—是—在—找—我—吗？”
同时有阵阵阴凉的风吹来，吹得人起鸡皮疙瘩！
很快，有一个身着蓝色衣裙，没有头的身影从黑暗中飘了出来。不只身子没有头，脚不到地，脚下一层光圈，还没有影子。
两个捕快似是被吓得不轻，大叫一声，抱在一起发抖：“哪个，姑姑娘，要找你的是他，他是来认尸的，我，我兄弟俩先走了。”说着两人夺门而出。
文章也想出去，门却“嘭”地一声合上，任凭他如何拉，也拉不开！
文章喊开门，可惜那两个捕快已经跑远了。
这边文章怎么也打不开关上的门，那边女鬼已飘到他后面：“你不是来看我的吗？干嘛急着走啊？文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怪为乱神。”文章小声念着，想说服自己别怕。
“文章，你还我头来”那女鬼又动了，忽左忽右地在文章身边飘着。
“你，你别过来。”文章还是颤抖了！
听着那幽幽的声音，头皮开始发麻，再也不能像一开始谈定，开始害怕。
那女鬼却嫌不够似的，飘离他更近。
还带着阵阵阴风吹向他：“我死得好惨哪！你还我头来”
这下，文章是真的吓得不轻！
“你，你，你是秀英？”
“呸，你这思想龌龊的杀人凶手，没资格这样叫我，你还我头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你，我也不知到你会磕到尖石头上啊！秀英你”
“啪！”也没见那女鬼动，文章却重重挨了一巴掌。
“秀英是你叫的吗？再叫，我让你不得好死”
文章马上感觉自己脖子被一只手扼住。
他看着飘离自己半丈外停在那没动的女鬼，感受到脖子上越来越紧的力道，又怕又难受，更相信面前的真是一只鬼！
差点没有白眼一翻，晕过去。
还是那力道适时松开，他才又挺过来的。却怕得不行，都忘了这是衙门了！
“咳咳，秀不，不，咳咳，妹妹，小姨子，饶命，饶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是你姐姐见我几次想把你换回来都不成，她自己想要回杨家的婚约，才说让我把你生米煮成熟饭，有了你的把柄，你就会乖乖就范。
我才会在野树林那样对你的。我真的无心杀你，我那么地爱你，又怎么会想杀你呢？”
“爱我？爱我你还让我死无全尸？你还我的头来”
那女鬼好像开始愤怒，身后冒出了血雾一样的红烟。
“不，不，不，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无心的，你撞到头死了后，我怕得不行，和秀娥那该死的女人，跑回家，怕了一整天。
直到第二天子时我才回神，和秀娥吵了一架，觉得这样不行，又说服她趁机回去杨家替代你，免得被人发现，送她回杨家时己经快天亮了，我匆匆回家找了锄头，顺势拿了把柴刀，我想把你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埋葬了，好以后天天陪着你的。
可是等我把你拖到树林边，碰到两个早起，摸黑去下地的人；你的尸身硬了，不好背，怕碰到人，没敢再拖，就想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等晚上天黑再来的。
怕被人看到，以防万一，我才把你的头切下来先带回去埋好的，不想白天你的尸身就真被发现了！”
文章着急，解释了一通。
第161章 另类的审问（四）（）
那女鬼听了文章的话更愤怒了！
“你这浑蛋，既然娶了我姐，为什么还要对我纠缠不休？你把我和我姐当什么了？！”
“不！这都要怪罗秀娥那贱人，她骗了我，偷走了原该我和你的幸福。
你还记得吗，我考上秀才前一年的春天，我去下林村林夫子的私塾回来，在野树林被毒蝎子咬了，是你救的我，是你给我吸的毒血，是你给我敷的草药，还留下清毒的方子。
那时的你好温柔，好美！
可惜，我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就晕过去了。”说起往事，这文章竟是忘了怕，一脸向往，双眼迷离！
文章回忆完让他心动的初遇，神情一变，有些憎恨地又道：“都是罗秀娥那拜金的女人，她送我回去后，见我家世好，知道我是童生，她骗了我，说救我的是她。我不明真相，中了秀才就马上去跟你爹提亲，娶了她。
半年后，她开始显露本性，和我想的一点都不像，认得的字也不多。
见你们又长得像，我开始怀疑。可那时你已经嫁给那个穷猎户了。
我多方试探，又用了半年时间，才从她口中套出来，救我的是你，我喜欢那个温柔善良的人是你。
那时你已有半年的身孕了。
每次我看着你对别的男人温柔地笑，我却只能偷偷地看着我痛，我恨，我恨那个阻碍我幸福的贱人，所以我折磨她，不再和她好好过！
终于，她忍受不了，说出杨家的婚约，原是她的，她怂恿我把你抢回来。
我心动了，我想拥有你，是我先爱上你的啊！
等你生下孩子我开始找你，可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拒绝我？那个穷猎户就那么好吗？你为什么不肯和他和离？
知道吗，半年前你早产，你那好丈夫把我打得半死，我足足在床上养了两个月，为了你，我不敢跟人说，只说遇到抢劫被伤了，因为我怕你早产坐月子没人照顾。
我那么爱你，可你却避我如蛇蝎，从那次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生不如死！
秀娥那贱人说要帮我，因为她见那猎户能打老虎，还说他会体贴人，就想要回杨家去，她说只要我要了你，你就会听我的了，所以她才把你骗到野村林，好让我成事的。
你为什么要反抗呢？你要不反坑，这会咱就能做夫妻了。”
文章说了不少话，胆气似乎也回来了，竟是不再惧怕，还向那女鬼走近了几步，大有拉住问个清楚的架势。
当然，女鬼哪是他能抓得住的。
他向前几步，那女鬼脚下不动，向后飘出几步。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姐姐？”
“因为她该死啊，她自己扮不好你，遭了那猎户的怀疑，却半夜跑回来找我，说要回来，还对你恶语谩骂，我就用镇纸地她打晕了。
本来也没想杀她的，她倒下去之前说醒后要告发我。我家供我读书不容易，我都是秀才了，怎么可以就这样没了呢？所以我就干脆让她醒不过来了。”
“话都是你说的，我要叫姐姐来对质。”女鬼话音才落，一阵阴风吹过，她旁边多了一身白衣看不见面容，只见一脸黑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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