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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让人带杨立去认尸,而后才和钱四等人说出自己的猜测。
钱四他们震惊得不得了!
这也太悱夷所思了吧?把人家媳妇杀了,再弄个假的冒充?
“夫人,那他图什么?”钱四还是想不明白。
“我估计应该是错手杀了,怕被发现,才会这样来的,还是那句话:这只是我的推理猜测,接下来就是求证了。”
等了许久,两个捕快才带着杨立回来。
杨立嘴唇抿得死紧,双眼通红,脸上隐隐还有水渍,显然是哭过一场。
他一进来就朝云娘跪下,哑着声音道:“夫人,你告诉我,秀英她是怎么死的?”
云娘叹气:“唉,你节哀吧,认得出来是你媳妇?”
“嗯,秀英肩上和胸前有两颗小红痣。那套衣裙还是今年七月我和她一起上街扯的布做的,我也有一套男式的。我们一直舍不得穿,还是上山前我说她,要想我了就拿出来穿”
杨立说到后面已经有了鼻声,众人都听得动容,云娘更是眼角泛红。
“夫人,是不是那浑蛋?是不是?我去杀了他!还有那贱人”
杨立突然发狠!站起走就要往外走。
那三个捕头连忙拉住他!
杨立奋起挣扎,三人个捕头差点拉不住!
“杨立!”云娘大喝了一声。
杨立腥红着眼,停下挣扎。
“杨立,你一定要冷静点,要人真是他杀的,我们自会让他伏法,杀人尝命,你想想家里的老小,想想还等着你打虎卖钱买药的老父,想想你还不会走路的女儿。你为了一个本该伏法,只是还没定罪的人尝命,是你媳妇愿看到的吗?”
杨立终于软了下来。蹲在地上,双手捂脸,有眼泪从他指缝流出,却没一点声音。
这硬汉一样的男人,这会儿压抑地哭得让人心酸。
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来卖个老虎,却见到自己妻子不完整的尸身吧!
谁又能想到出门打个猎,枕边人就让人换了呢?
云娘再次叹息: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只是未到伤心时罢了!
三个捕头齐齐松了口气:这能打虎的人就是不一样,他要再发狠挣扎,他们三个也不一定能拉住多久。
既然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又认定了犯罪嫌疑人,这下自是要抓人的!
云娘让钱四纠集了住在城里的所有捕快。
等十几个捕快在衙门前聚集好,
前衙剩下十匹公有的马,和养在后衙赵子安私有的马都被牵了出来。
应墨不放心,也跟来了。
一人一骑,加上云娘和钱四的两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叫开了城门。向着上林村的方向而去。
彼时已经寅时,接近天亮。
第154章 杨家走水()
从城里到上林村要从下林村进,经过平林村,后才到上林村。
当云娘他们到平林村时,天已微微有些亮光了。
一进平林村,众人就觉出不对来。
空气中有燃烧过的烟味。而且村子右则靠后山方向隐隐有吵杂的人声。
“那是我家的方向!”杨立大惊,生疏地策马奔过去。
众人也改了方向,跟着往杨家跑。
走近了,没了树木的阻挡,可以清晰地看着杨家围了不少人,有些人手里还拿着木桶,还有些打着火把。
走近杨家,烟味更浓。
杨立笨拙地翻下马,跌跌撞撞地往院子跑。
众人跟进院里,看到一团乱,这是走水了!
杨老爹被人背了出来,正抱着被子坐在椅子上。许是被吵醒吓到了,杨立的小女儿正被一个妇人抱在怀里哭着,杨过也被奶奶抱在怀里,人呆呆的,眼里还含着泪。
杨立一进院子就被人认出来了。
“杨立,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一晚上的,去哪了啊?也大巧了!”说话的是杨家邻居,脸上被炭灰弄得乌黑,看来刚刚没少出力。
“这是怎么了?”杨立的声音暗哑得几不可闻!
“你家柴房走水,火我们扑灭了,但你娘说房里没见你媳妇,不知是不是在里面。”
“谢谢你们!”说话间,杨立已经摸过儿子,抱过女儿,确定都没事。
又问:“爹,娘,你们都没事吧?”
杨大娘看到儿子,哗一声哭出来。
“儿子,你可算回来了,呜呜我们都没事,可咱家秀英不见了,呜我到处找了,都没看见。”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天谢地,好得你们都没事!没再出事就好”杨立一手抱过闺女,一手搂过儿子,把脸埋在闺女的小身子上。
村里的人一脸懵圈:这什么情况?这杨立不是出了名的疼媳妇的吗?怎么听说媳妇不见了,是这个反应?你媳妇有可能被烧死了啊喂!
云娘走近去看,火以其说被扑灭了,还不如说,整个柴房被烧过了。
周围全是水,许是村人提水扑不灭柴房的火,把周边全都倒水打湿,让火烧不到别处。
云娘让捕快接过村民手中的火把,全聚到被烧的地方来。
村民这才发现衙门的人来了,还不少!
“这衙里的人来得真快,谁报的案啊?”
“是喔,来的人还不少呢?”
“不对啊,这才天刚亮,这会城门还没开吧?谁进得了城报案?”
“是喔!那这衙里的人从那来的?”
“好像是跟着杨立来的,难道杨立知道自家会被烧???”
人群中议论开来。
云娘没管,叫人清开柴房门口没烧过的横木条和掉落的土砖。
让捕快提了水进去灭了零星的火苗。自已跟着进去查看。
围观的人见她进去了,也围近了去看,正好看到地上被烧得焦黑的尸体。
“天啊!真的在里面被烧死了!”
“唉,晦气,这是第二个年纪轻轻就枉死的了。”
“是呢!哎呀,以后晚上都不敢出来了。”
“这罗氏怎么会被烧死在柴房啊?幸亏发现得早,没有到主屋,不然老的、小的全没了!”
“是啊,好在他家的柴房离厨房和主房远,没烧到。看,那有个灯台,不会是这罗氏早起做早饭没柴,点着灯来取柴火,被烧的死吧?”
“我看八成是,不然好好的怎么会起火?”
那个灯台云娘自然也看见了。
第155章 差点引起恐慌()
那个灯台云娘也看到了!
不只看到了,她还留意到这灯台的坐刻着有花,并不是一般农家用的那种朴实的灯台。
她叫过已经把双亲和儿女送回房休息的杨立。
“你看看,这是你家的吗?”云娘指着地上被她翻动一圈的灯台问。
杨立知道被烧得面目全非这个不可能是自家媳妇,这会的情绪比在衙门那会好多了。
他蹲下去拿起了那个灯台,仔细看了遍,对着云娘摇头:“不是!”
“不是?那就是说,有别人来到这里了。”
云娘让一个捕快把那灯台带回衙门,又叫一人骑快马去叫仵作来。
等天大亮,捕快快马带着仵作来了。
“见过夫人!”仵作先恭恭敬敬地给云娘见礼。
“别多礼,你看看吧。”云娘指着那具尸体,让仵作验。
“夫人,这人被烧得皮都焦了,我只能看出是个女的。”
仵作心下有疑问:这烧死的人还要验什么?
云娘看出他心底想法,淡声道:“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什么?”外面听到的人吓了一跳,想不出来,走水烧死的怎么就会是谋杀!
仵作也想不明白。
云娘有心教他,指着尸体道:“看到没有,这尸身是仰躺着的,如果起火时她是醒着的话,她会向门跑。
拉不开门,被烟熏着时也会卷曲着尊下,或是趴下。
就算是烟熏之前就晕倒了,摔下来也不可能这躺得这么齐整的。总会有手或脚是歪着的。而这尸体虽是被人脚朝外放在门内,想做出一副走不及的景象,可惜摆得太整齐了。”
众人想想,好像还真是!
云娘又叫仵作撬开尸体的嘴巴。
“看到没,人在呼吸困难时会惯性打开嘴巴来呼吸,因此,如果是烧死的,嘴巴不可能这么干净的。”
云娘又让人拿来一块白手帕,让仵作卷成一条,塞进尸体的鼻孔转一圈拿出来。
只见上面有粘液,却没有烟灰的痕迹。
“人就算晕倒没了意识,却还是会呼吸,这上面没有灰,说明起火时死者已是没有呼吸的了。”
众人看云娘说得头头是道,且都很有道理,终是相信这是谋杀了,一下子又议论开来。
“说得挺有道理,还真是谋杀啊!”
“那这是不是罗氏啊?又是谁杀了她?”
“是喔,谁这么狠啊?大半夜起来杀人!”
“到底谁啊?”
倒没人怀疑杨立杀了自己的媳妇。
毕竟他是和衙门的人一起回来的,再则,人品在那,邻里间那有不知的,杨立的疼媳妇也是让很多人羡慕罗氏的。
“对啊,这要是罗氏,那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通着院外的柴房,而被杀啊?”
“是呢,想不懂,这已经是第二个被杀的了,不会是咱这来了杀人狂魔了吧?”
“啊!那还得了?”
来救火的不只有男人,也有女人。
一旦一个有这样的猜测,传得几个,就变成事实了。
女人们顿时吓得不行!扯着自家男人不撒手,大有躲回家再也不出来了的架势!
云娘嘴角抽抽,这也太能想象了!
要这引起恐慌可不好。要这引起恐慌可不好。
于是:“大家静静,静静,听我说,这两起都是普通的凶杀案,跟什么狂魔一点关系也没有,大家不用担心,正常生活就好!”
“夫人,你说的是真的吗?”有人问。
“真的,我确定!”云娘肯定地说!
“你怎知道呢?”有人还是不太信。
云娘好无奈!
第156章 抓捕(一)()
云娘无奈,只好透露一点。
“前面一个案子,我们衙里已经查出线索了,我们本来就是来找凶手的,这绝对只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大家不用惊慌!”
云娘又强调了一遍,村民们才定下心来不再慌张!
把周围查看了一番,云娘让人把尸体弄回衙里的停尸房放着,再和上次一样弄个告示。
虽然云娘有九成把握这次死的就是罗氏大姐罗秀娥,但要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夫人”
杨立想说什么,被云娘抬手打断了。
云娘压低声音,小声地对他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没查清之前还是要走走程序!这尸毕竟被烧得不见面目了,既然是凶杀,肯定是要带回衙门的;
如果真是我们所想那样,还给文家也好,给回罗家也摆,都不会交到你手上。
你还是放下仇恨,好好照顾好你的家吧。看看你一双嗷嗷待哺的儿女,想想什么才是你媳妇想要的!”
杨立身子一僵,目光死死地看着主屋的方向。过了许久,才红着眼框,动了动身子。给云娘躬鞠了一躬。
“我知道了,谢谢夫人点醒。”
“知道了就好,你家杨过教得很好,好好栽培!”
“我会怒力的!”
“你家这柴房的损失,等找到之纵火的凶手,衙门会先让他赔了你家再判,这现场也查看过了,我们就先走啦。”
云娘说完就抬脚往外走。
“夫人,你们是要继续未完成的任务吗?”杨立跟上来问。
“对。”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对这一带都熟,万一要野外找人,也好派上用场。”他是不会让那浑蛋人渣逃掉的!
“那走吧。”
一行人没理会身后村民的好奇,从平林村出来,拐了个弯,往上林村而去。
到了上林村文家,捕快上去敲开院门。
文家的人应该是刚刚起来,大多人都在院里。
这次开门的是文老爹。
文老爹知道这两天都有衙门的人上门。
看到这次这么大阵仗,饶是这活了六十多岁,见过不少事的老人也有些怵。
“诸位这是?村长这怎么回事啊?”
上林村的村长也是才起来。
打开门就见衙门里的人打着马浩浩荡荡地从门前经过,他一路快跑着跟上。
气都还没喘均呢!被文老爹问到,他也是一脸茫然。
“我也不知道啊,不会是你家犯事了吧?”
说完他见云娘和钱四都站在各自的马车前,忙上前见礼。
“见过夫人,见过钱大人。不知二位这么早来到上林村,是有什么事吗?”
云娘没回答他,淡谈地对他点了点头,走上前去问文老爹:“你是文章的爹?”
“我是。”文老爹心底很乱,他有不好的预感!
“文章在吗?我们怀疑发生在平林村的两起凶杀案与他有关,要请他回去了协助调查。”
“什么??”文老爹脸色一下子惨白,往后倒跄了几步。
听到动静也已靠过来的文家大哥上前扶住他。
“夫人,诸位,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我弟弟是个读书人,天天都在家读书,门都很少出,怎么会和凶杀案有关呢?”文大哥也是难以置信。
“是不是误会,带他回去查问过就知了,他在家吗?”
“在,我去叫他吧。”文大哥说着把老爹交给自己十几岁,今天还没来得及上私塾的儿子扶着,转身进去叫人。
第157章 抓捕(二)()
云娘在心底叹息:这文家的人她也差不多见遍了,除了有问题的文章和罗氏,其他人都不错,也不是什么奸恶的人。这年代要供出个秀才可不容易。
只能怪他们忘了育人先教德的重要性,教出个杀人犯秀才,让一家十几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这可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现代,家里出了个杀人犯,后辈名声想不受影响都难!
不多时,文章被文大哥带了出来。
到了院门口都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整个人显得有些糟蹋,头发是散的,外衣也是胡乱套在身上。
文章来到院门口,却并不显慌乱,一边挷腰带,一边问:“诸位是来找我的?”
挷好了腰带还上前给云娘和钱四见礼。
“夫人好!钱大人好!不知诸位一大早的来找小生,是有什么事呢?”
云娘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眼道:“不是说读书人,夜习而眠,早起而读的吗?怎么文秀才到这个时辰了还在睡?”
“唉,内子愤而离家,小生心里多有担忧和不惯,因而乱了作息,见笑了。”
云娘盯着他的鞋子,又道:“我看文秀才这鞋上还有没干的泥巴,你这是梦游了?”
众人听了都往文章的脚看去。还真是,鞋面半湿不说,上面还沾着些湿黄泥。
文家人都一脸疑惑,没听到有动静啊,什么时候出去的?
文章也看着自己的鞋子,懊恼地抿抿唇,道:“喔,正因为睡不着,天不亮我就出去转了转,回忆一下书中内容,天亮了我才回来,才躺到床上补眠,大哥就来叫我了。”
“是吗?你出去时去了哪?有人看到吗?”
“没有,那么早,人都没起来呢?”
“也就是说,你承认曾出去,却没有不在场的证人了?平林村杨家今晨发生了一起命案,我怀疑与你有关,请你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吧!”
“没有,不是我,我一个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