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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谢谢你,小艾叶,你们家除了你爷爷,其他人呢?”
谢谢赶紧掩饰了一下自己,虽然他明知道艾叶家的那只母鸡一定就是在他肚子里的那一只了,觉得这种敢做不敢当的行径很无耻,然而心里却还是抱着些一些不明所以的侥幸心理。
或许,艾叶的爷爷会很快带着属于他们的那只大芦花,笑眯眯的返回呢?
为了会出现这种意外的皆大欢喜场面,他还迅速的在心里小小的祈祷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偷吃,偷了不认识人家的东西,总比偷了必须得脸对脸人家的东西,在心理负罪感上,要容易叫人忍受一些吧。
“公子,我们家就我和爷爷……其他的人,我不知道,不过……”
正准备去厨屋的艾叶又站住了,很神秘的对谢湘说道,“我爷爷说,如果我们一直住在这里,总有一天,我爹娘会来找我的,真的……”
艾叶说完,好像是要安慰谢湘似的,对着谢湘眨眨亮晶晶的眼睛,很无邪很没有负担的笑了。
确实,没有什么能比一个孩子对自己喜欢的人说出一直埋藏在心里的最美好的信念更令他觉得高兴的事情。
谢湘已经听得有些呆怔了。
忽然在心里暗暗的有些嘲笑自己,难不成自己还在幻想着,这几间破草棚里还会隐藏着一位人面桃花的艾叶姑娘?
虽然惯例旧小说或者武侠小说都会这样去描写的,但是,今天谢湘却觉得实在是难以虚构。
第十四章 到底闹哪样()
其实,艾叶和他爷爷,就是一对无依无靠的孤寡老孺。
至于艾叶的爹妈会不会“真的”的来找他,相信完全是那个老人在孤苦无奈之余,指给自己的孙子画饼充饥之举罢了。
艾叶是小孩子当然会相信,谢湘却实在是不敢相信。
而且,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艾叶和他的爷爷看起来似乎只是普通人,好像完全没有夏雪宜和何红药他们身上那种高来高去的功夫。
他也有些明白为什么这家住户放着房前舍后大好的建筑材料却难加以善用了,爷爷的年老力衰,孙子的弱小齿稚,也只能如此将就了。
想到刚才在荒园里历经的惊心动魄,想到那满园子极其可怕的蛇蝎蟾蜍壁虎,谢湘顿时有种更加蛋疼的感觉。
虽然夏雪宜告诉他这里会是安全的地方,叫他到这里好好地呆着,不要再到处乱跑了,然后,他会过来找他,不知道为什么,谢湘却觉得他的话完全是一种不负责任的不靠谱。
谢湘不知道夏雪宜到底要在那个荒园子里干什么勾当,忽然只觉得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安全的距离。
这些,是他坐在这破草棚里,放眼望去,竟然发现乌州城北的高高城墙就在这几间破草棚不远的前方。
夏雪宜和何红药真的有十足的把握控制得住那些恐怖的五毒吗?要知道,那些东西运动起来是飞快的,谁能保证不会窜出城外一些?
这里和那所荒园的距离,额滴神吖,别说那些窜的老快的五毒,就是一只猫狗,也不消一盏茶功夫就可以疾奔到了。
而且,据说土屋还是这些东西最喜欢聚集的地方,而这里不过就居住着一位年老的爷爷和一个力微的孩子……毫无防御能力,不知道为什么谢湘突然的就有些提心吊胆起来。
“艾叶,你……害怕蛇蝎吗?”
看见艾叶捧着一盏特意清洗干净的浅底灰瓦的水盏进来,谢湘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艾叶顿时奇怪的看着谢湘,脸上的神情变得关切:“公子……你遇见毒虫了?没有被伤到吧?”
谢湘赶紧摇摇头:“没……”
艾叶脸上出现一抹释意的笑:“那就好,公子请喝水吧,我特意洗净了茶盏的……我爷爷不怕蛇蝎的,你知道吗?青蛇和山蝎子最值钱的,怀仁堂王大夫每次都会出很高的价钱,不过,不容易得到,爷爷说它们都是有灵性的家伙。”
艾叶把手里的水盏捧给谢湘,说着说着就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谢湘听得暗暗叹气。
有灵性的家伙?
那些有灵性的家伙居然成堆成堆的呆头呆脑的聚集在一起不停的蠕动?
你对着这样一个小小年纪便为柴米油盐所困的孩子,怎么去描述那所荒园子里各种各样的毒物?在他眼里,他一定会觉得,那些肥硕巨大的已经不知道逃跑的毒物该值多少银子啊?
想到银子,谢湘便不由自主的往自己怀里摸去。
当他手触到怀里那几两作为盘缠的银子时,突然想起自己头上夏雪宜所赠的那颗夜明珠发针。
几两银子对于艾叶和他爷爷这个破败到一无所有的家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如果真想叫艾叶的生活有所改变,或者只能更大手笔些。
虽然这颗夜明珠发针是夏雪宜从何红药手里讨来的,既然已经给了他,他就应该有了支配的权力。
不知道为什么,谢湘从看见艾叶第一眼起,就有一种强烈的想给予这个孩子一些什么东西的奇怪念头,现在,他竟然还是怀着这个奇怪的强烈念头。
于是,他便很快的就喝完了艾叶拿给他的水,然后对艾叶微笑道:“艾叶,我看你身上的衣服虽旧,倒很整洁,为什么发蓬蓬的,来,寻把梳子,我帮你把头发拢起可好?”
艾叶的脸顿时又红了,无法掩饰他的受宠若惊,这位贵人似的书上大哥哥竟然肯为他拢头发?但是,他还是很懂事的连连推辞。
“这……公子,这不好吧?我会被爷爷骂的,公子是贵人,我的头发连爷爷都没工夫替我梳理,很脏很乱的,等我长大了,我自己就会拢头了。”
谢湘微笑道:“无妨,反正现在你爷爷还没有回来,我闲着也是闲着,这样吧,我帮你把头发拢起来,一会你煮些东西请我吃,算是谢我,可好?”
艾叶毕竟是个孩子,心里又对漂亮的谢湘仰慕欢喜的紧,若不是实在自惭形秽,真是恨不得揉进谢湘怀里亲近才好,想到早上和爷爷进城时还就是买了些吃食可以答谢的,顿时就欢欢喜喜的答应了。
很快,艾叶就给谢湘寻来一把看起来应该有一百岁年纪的豁齿断柄木梳,最叫谢湘不堪忍受的还是木梳那几根残存齿缝里的污垢……
好吧,尊敬的谢公子在满心的兵荒马乱之后,居然很淡定的走出艾叶家的破草屋,走到那条清澈的小河边,苦大仇深的去清洗这把木梳齿缝里的陈年老垢。
幸亏艾叶爷爷为了洗捶方便,在河边建了一个小小的青石水码头,谢公子只得挽起宽大衣袖,委曲求全的做了一回红柳依依,斜阳映照,临水浣洗的伪西施。
在仔细给艾叶梳理那一头纠结头发的时候,谢湘心里有些小小的郁闷:他自问从来都不是什么仗义疏财的豪侠,现在,为什么非要想着把头上这颗夜明珠发针相赠于这个萍水相逢的孩子呢?
最主要的,这颗发针还是夏雪宜给他的,他这么做,如果夏雪宜知道了,会怎么想?
但是,谁要他好像稀里糊涂的吃了人家的鸡呢?
嗯,不得不说,这确确实实是个最好最大的理由。
这不能怪他不去珍惜这颗夜明珠发针,偷吃了人家祖孙俩赖以生活的母鸡,少不得赔了颗夜明珠罢了。
谢湘心有戚戚的总结了一下:他并不是一时感情冲动,归根结底,他总觉得夏雪宜向何红药讨得这颗夜明珠他戴着不舒服,不如索性送给这个孩子,说不定能改变一下他和爷爷这种极端贫苦的日子。
好吧,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既然这样想了,就这样去做吧,免了他日抱憾。
满心欢喜的艾叶不知道这位贵公子大哥哥到底是怎么给自己梳理的头发,只觉得他的手指是那么的轻柔,好像是他无数次梦里娘亲的抚摸他的手指。
艾叶从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娘,这个悲情的孩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竟然不知道人世间,作为小孩子还有应该爹娘的。
直到后来,逐渐长大的艾叶跟着爷爷进城,听见那些被爹妈牵着的孩子甜甜的叫爹叫妈,才知道这个世界上,作为一个人,不仅仅有爷爷,首先就得有爹妈。
“哎,”爷爷怜惜的摸着艾叶的小脑袋,“原谅爷爷……我们就一直住在这乌州城外吧,说不定哪天你的爹娘就会来找你了。”
当谢湘自认完美的绾好艾叶头顶上小小的发髻,在拔下自己头上的夜明珠发针给艾叶插好,艾叶一张小脸上全是幸满满的笑。
头发被谢湘梳理的整整齐齐的艾叶作为回报,很快就给谢湘弄来一盘蒸熟的木薯。
木薯也只是谢湘自己心里的说法,究竟其实,谢湘还是实在看不出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植物的块茎?
“公子,你吃吧,很好吃的呢?”
因为梳理了乱蓬蓬头发的艾叶,在头顶那颗烨烨生光夜明珠的辉映下,小脸显得更清秀了,眼神也分外清澈的看着谢湘,自己却舍不得先伸手拿过一块,懂事的叫人心疼。
“好,多谢艾叶,我们一起吃可好?”
谢湘先拿起一块看起来比较大一些的块茎递给他。
艾叶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对食物的渴望,却把自己的一双小手赶紧的放在背后,摇头道:“公子,你先吃吧,爷爷说,有客人的时候,应该先让客人吃饱。”
然后,艾叶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谢湘的心不禁遽缩了一下,这孩子懂事的……简直要颠覆他多年以来各种极度自私自利之心。
他不能想象,一个处于食物匮乏之中,已经有些饥饿的孩子,是怎么能做到控制住自己,先要礼敬客人的?
扪心自问,如果是年幼的他或者夏雪宜,估计都不能做到这样自然而然的大气。
谢湘突然想起自己在年幼的时候,几乎是有意无意的做出许多脑残白痴的矫情举动,只想别人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幼童,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其实,他真是有些想多了。
好比现在的艾叶,虽然年幼,如此懂事自己却没有什么惊讶突兀之感,只有一声浩叹。
谢湘放下手里那块比较大的木薯块茎,拣了一块最小的,放在口中,咬下一口,原来只是很面的一种署类,口感很粗糙且毫无香甜的感觉。
但是,就是这种食物,在艾叶的心中,却是很好吃的……
那么细米白面鸡鸭鱼肉呢?
忽然,他情愿夏雪宜是捉了别人家的鸡……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有些想通了,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随随便便捉走人家的一只母鸡,简直和劫匪无异。
谢湘放下手里嚼在口中索然无味的食物,眼睛通过破败的门扇看向远处的高耸的城墙,不知道劫匪夏雪宜同志现在在那所可怕的荒园子了到底闹哪样?
第十五章 我们的恩人()
谢湘没有任何的透视能力看见城里的夏雪宜在干什么?却看见穿过破败门扇的阳光已经变得很清淡了。
他走出去,看见艾叶呆呆的坐在外面高高的土坯垒砌的廊阶上,眼睛凝视着红柳也无法遮挡的,远方被夕阳辉照的起伏山岗。
听见谢湘的脚步声,艾叶赶紧站起来,眼睛里全是焦虑和担忧。
“公子,请再等一会儿好么?爷爷肯定马上就会回来的。”
听着艾叶语气里的急迫和不舍,谢湘故作轻松的微笑了一下:“艾叶,别着急,我不会走的,我会陪你等你爷爷回来的,我还没有向他道叨扰之谢呢。”
艾叶的小脸上立刻露出高兴的神情:“爷爷看见公子到外面家一定会很欢喜的,爷爷说公子是我们的大恩人呢。”
“恩人?”
“公子拿那么多银子只是买了我们一块废药材,爷爷说公子是最好的好人,是我们的恩人。”
谢湘汗颜,想起那块被自己放在客栈包袱里的茯神,自己给了半钱银子,不过是物有所值罢了,可是,因为不知道茯神的价值,自己竟然被这爷孙俩视为恩人?
这误会闹得大了。
“唔……那不是一块废药材,我买了去是非常有用的……艾叶,你爷爷出去有多久了?”
对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谢湘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那块茯神的价值,便转换了话题。
他也不想叫这个孩子对世界都觉得失望,因为那位怀仁堂“非常好”的王大夫的欺骗,不知道一年到头骗了他们多少这样其实很值钱的药材。
“爷爷没有吃中午饭就出去的,我们回来就发现不见了大芦花,爷爷着急的厉害,这么久了……爷爷就是去了那里的山岗,我们采药的时候,会用竹篓带着大芦花一起,那里有很多的蚱蜢蛐蛐……”
艾叶用手指着浓密红柳缝隙之中远处的山岗,认真的说给谢湘听。
谢湘目测了一下远处山岗的距离,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相信不论是古代还是遥远的现代,以一只母鸡的方向感和脚程,这么远的距离都是一个伟大的挑战。
真是不知道艾叶的爷爷是怎么想的?
太阳西坠的速度忽然间就变得迅速起来,无论是远处还是近处,极目望去,都没有一个人的影子。只有晚风淅淅沥沥的拂过高大绵长的红柳枝条,不停摇摆。
“公子,我爷爷是不是很快就会回来了?”
艾叶忽然有些祈盼的看着谢湘,好像谢湘知道了什么确切的答案而没有告诉他。
他没有问爷爷会不会带着大芦花或者捕捉住的狸猫子,只是问爷爷,可见他小小的心里有多么的担心,担心爷爷会留下他独自一个人,再也不会回来。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能看见爷爷平平安安的回来。
“艾叶,别担心,爷爷可能走得有些远了,目前附近也没有听说闹兵匪什么的,爷爷年纪老了身上又没有钱,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谢湘只能这样想当然的去对艾叶分析道,希望能安慰一下这个焦躁的孩子。
“可是,爷爷会不会跌下山谷?”
艾叶咬咬嘴唇,终于说出这个让他悬心却不想说出口的害怕会诅咒了爷爷的担忧。
“艾叶,快过来……”
谢湘还没有想好如何去回答艾叶忧心忡忡的推测,却被前面数株粗壮红柳树根底飞快游动跳跃的物体惊呆了。
自己的预感果然从来就没有出错过,该死的夏雪宜,什么安全的距离?明明的就是要继续置他于蛇蝎之窟。
他已经陷入一种更深的惊恐之中。
如果夏雪宜没有把他给送到这里来,那么,当那些游动跳跃的物体全部侵入这些草棚的时候,而这几间草棚却只有艾叶这么一个孩子……
“公子,你看到我爷爷了?在哪里?”
艾叶欢呼一声,顿时就跳起来蹦到谢湘身边。
“不是,快,艾叶,这里我们不能呆了,你看那里……从那么屋子的后面,有没有可以跑到小河对岸的桥和船只?”
谢湘已经急得语无伦次了,现在他再一次深切的体会到,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多么的无一用处。
如果他是夏雪宜,只消抱起艾叶腾空越过那条小河就能暂时的摆脱这些可怕的东西了。
但是,现在……
他几乎有种浑身被蝎蛰蛇彘不可抑止的刺痛感了。
“公子,快跑!”
艾叶早就从瞬间的惊恐之中清醒过来,一把抓住谢湘的衣袖使劲的大喊道。
那些快速运动的蛇蝎可怕五毒几乎已经近在咫尺的土阶